弦月此时恨死那什么古琴了,他们怎么什么都准备好了?
齐风将弦月放在软毛的绒椅上,动作轻柔无比,又将他身上的一件披风披在了弦月身上,淡淡的口气:“我想郡主定不会让贵妃娘娘失望!”
弦月怒目望向齐风,他是故意让她出丑??难怪突然对她这么好呢。
可是她只有一只手怎么弹?齐风是在试探她,又是在为难她。如果她同意了,那代表刚才他对她做的事情,皇上便会看到,那么她表面的贤惠假象一眼就会被齐风戳穿!
如果她拒绝,又会违背圣意。正好涨了那个嚣张贵妃的气焰!
这男人太阴险了!
要是以前,她早就一撂杆子,大吼一声,姑奶奶不干了!不过为了雪月,什么都得忍忍!
琴已经摆在了她的面前,弦月微微一笑,望向齐风。
齐风眼里闪过一丝厌恶,转瞬变成了淡漠与寡然。
“咳……”弦月抚着胸轻轻地咳嗽着,秀丽的那半边脸被风雪侵得酡红。
齐风以为她要以身体不适不由来拒绝。嘴角浮现起不屑的笑意。
“既然夫君都这么说了,臣妾遵命便是。不过不用抚琴,臣妾也能奏出比琴更加美妙的乐曲来。”弦月一边说话,一边命身边的丫环将桌上的杯子摆成一排,然后她在每个杯子里都续上不同的水。
皇帝与皇后皆是一脸惊奇地看着,不用琴,到底用什么?
而贵妃却是冷冷一哼,娇媚的水眸里对弦月是要多讨厌有多讨厌。
弦月回眸望向贵妃,将贵妃自以为是的眼神皆还给了她,然后弦月淡笑着对皇帝说道:“皇上,听闻贵妃娘娘的云裳彩衣舞是天下第一的。我想请贵妃娘娘随我的乐声舞一曲可否?”
而贵妃却如高高翘起尾巴的孔雀一般,道:“不何不可?”
好!弦月要的就是这句话。
丫环将一支玉筷子送到弦月的手里,弦月轻轻一扬唇,眼眸里的自信与骄傲让人忘却了她丑陋的容貌。
手起筷落,敲在玉杯的杯壁上。
一声低吟的声音响起,慢慢地清脆如泉。仿若清露滴出,清清脆脆,让人心神一清。
贵妃一愕,但看到皇上与皇后都是一脸欣赏地看着弦月,心中怒意顿起。她娉娉婷婷地扬起了锦锻广袖,随着乐声翩然起舞,细腰婀娜一扭,便是春色无限。
弦月藏在衣袖里的另一只手隐隐地痛,表面上平静无波,那双清湛的眼眸里却闪过一道盈然的黠光。
齐风薄唇紧抿,看着弦月微蹙的眉头,心中泛过不忍,却是冷冷地看着弦月玉指拈着筷子,敲奏的清灵之间,仿若世外桃源,江山如画,清清浅浅的美丽,让人心驰神往。
贵妃娘娘媚眸一撇齐风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丑郡主看,眼里的妒意更浓。一袭锦裙翻飞如浪,一缕青丝随风雪而扬。
弦月原本清灵的乐声,骤而变成急骤,如急雨狂打树叶一般,又如千军万马般嘶腾,十面埋伏,四面楚歌,让人顿时紧张不已。
弦月手里的动作越来越快,正在及力的配合着乐声起舞的贵妃脚步渐渐凌乱起来,额上香汗淋漓。
沉寂在乐声与舞姿中的其他人并没有注意要弦月嘴角蓦然划过的一丝残忍的弧度,今天不管你贵妃,还是贱妃,敢公然挑衅她白弦月就应该承担后果。
紧张又慷怒,沙场点兵,决胜千里,那个狂妄与自信,难有人及!
贵妃越舞越是吃力,脚步虚浮,随时有摔倒的迹象。
“够了!”一声怒吼响起!齐风吼道,如弦重压!
扑通!贵妃一惊,脚踝一崴,只听得风雪中一声清脆的骨头碎响,贵妃一声惨呼,趴在地上,痛苦不已,估计是脚骨已断,以后还能不能跳舞,不是弦月所关心的事!
咔嚓!弦月手中的筷子也同时断成了两截,滚落于雪地上。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贵妃起舞身边的那棵梅花突然断枝,咔嚓!一声巨响,正好压在了贵妃娇贵的贵体上。
弦月平淡无波地看了一眼齐风,这可不关她的事,人家舞得好好地,你硬是这么一吼,让人家摔倒了,还把好好的树也给吼倒了。
皇帝顿时惊惶,怒目望向齐风。“齐风!你好大的胆子,朕今日绝不轻饶于你!”
齐风的俊脸一抽,眸色疏冷,赶紧跪下:“请皇上恕罪!”
果然,皇帝与这个丑郡主就是一伙的。巴不得捏住他点把柄,将他一棒子彻底打压!
皇后一眼的担扰,拉住皇帝的手,眸光看似温和,却划过一道幸灾乐祸望向晕倒的贵妃:“皇上别动怒了,快看看林贵妃怎么样了。”
皇上龙庭大怒,见到晕倒在雪地里的贵妃,眼底柔和一些,赶紧朝身后的太监吼道:“快去给朕叫御医过来!”
弦月打了个哈欠,眼底闪过一丝慵懒,将身上的暖裘裹了一些,闹去吧,她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弦月醒来之时,不知道是几天以后了,之原一脸的泪水,坐在弦月的床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抹着。
“郡主,唔……唔……你快醒醒吧。”
怡香坐在门口,瞟了一眼房内,仰头望向黑压压的天空,叹气一声,接着绣手里的丝帕。郡主最高记录是不吃不喝睡了十天,现在不过才三天而已。
之原泪眼朦胧地走到门口:“怡香姐,郡主怎么还不醒?自从那天在怡园晕倒之后都已经三天了。”
怡香垂着眸,没有一丝担心,别人都以为郡主是晕倒了!
“什么!?三天!我靠!”我靠,靠!靠!靠!弦月从床上跳腾起来,走到桌边灌了自己半壶茶水。
之原惊愕地瞠着杏眸,张着嘴巴抽搐了半晌:“郡,郡,郡,郡主???”
“怡香!”咆哮声!
怡香将绣帕塞到之原手里,然后慢吞吞地走了过去:“郡主,才三天而已。府里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皇上和皇后已经回宫了,贵妃娘娘身体受伤太重,不宜移动回宫,所以一直养在怡园里,好像除了脚骨断了,还断了两根肋骨。白,这家伙也下手太狠了,砍个细一点的枝桠嘛!真不知道兰采儿怎么会这么死命的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