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风只觉得浑身都被一股寒气包围,下雪了,应该是很冷了,可是这冷,冷得太诡谲了,他赶紧解释道:“阿妩,我只是随口说说,随口说说罢了。”
“随口说说?如果你不这么想,又怎么会说出来。是不是今天朝上的那些大臣又逼你了,肯定说了我不少的坏话吧。”白弦月眯眸,眸光中有一股危险的气息。
新皇刚刚登基,根基不稳,那些前朝老臣便想方设法地给新皇填充后宫,将自己家族未婚女眷送进宫来。
“阿妩,那些事情,你就不必管了。我会处理的。”齐风说道。任谁都不可能诋毁他的妻子,他不纳妃,独宠皇后一人,关那些大臣们什么事?他从一开始便没打算要当皇帝,当上皇帝反而有些事情身不由已。
“如果……你有苦衷的话,我是可以理解的。”白弦月也听到一些传闻,说皇后善妒,不准皇帝纳后妃什么的。
“在阿妩面前,不应该有什么苦衷。”他有她一个就足够了。
不过白弦月还是听到一些让她愤怒的话,她越来越觉得,有人是直接来针对她了。阮纯抱着惟儿过来的时候,脸色并不好。
白弦月顿时也觉得奇怪:“出什么事了?”
阮纯脸色微变,说话也小心翼翼,不过白弦月却发现了宫女太监见到她时,脸上的异样。阮纯不知如何回答皇后的话,只得嗫道:“娘娘,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吗?可是我今天听到……”
白弦月的话还未说完,阮纯赶紧跪了下来,“娘娘不要听那些宫女们以讹传讹。”
“她们到底说了什么?”原来当皇后也不好当,对于一个一国之母的角色,动不动就成为众人的焦点。狗仔队疯狂偷窥,谣言者疯狂撰写的人物,而且版本各式各异,不管是虚拟的,还是真实的,反正都在夸大,不停地夸大。
“没,没说什么。”阮纯吱吱唔唔地说道。
白弦月冷冷一笑,她一整天都呆在这凤栖宫中睡懒觉,有些事情,如此想要知道,自己走出去就可以了。
“娘娘,您上哪儿去,小公主怎么办?”阮纯刚把惟儿给带过来,皇后就要离开,阮纯也顿时觉得不妙,皇上交待过,不能让皇后知道一些事情,看来皇后娘娘是查觉到了什么。
白弦月披着雪月的藏锦裘衣,雪花轻盈盈地落在她的身上,雪色的衣裙衬着白雪一颜色,相融在一起,偶尔有几片淡雅的梅花从头顶上落下来,淡香萦绕,已经是初春的时节,梅花渐渐凋零,春雪越发疯狂的下了起来。
走到昭仁殿外,白弦月突然停住了脚步,她看到大批的朝臣跪在殿外,雪已经在他们衣服上积了很深,想必已经跪了很久,有些老一点的官员,胡子上已经结了冰,嘴唇一片青紫,在雪地中冻得哆哆嗦嗦。
白弦月蹙眉,从那些朝臣中央走过,看到了那些人对自己异样的目光,有愤怒,不屑,鄙夷,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些官员,她连这些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皇后驾到!”太监高亢的声音响起。
殿内,负手而立的男子蓦然回过头上,看到迈入殿内的女子,脸上的寒意顿时换上了温暖的浅笑。
白弦月进门便看到了齐风身边的案台上大堆的奏章扔在那里,“出什么事了?为什么那么人跪在外面。”
那些官员有可能引怒了齐风,所以被罚跪在外面,不过白弦月更加明白,那是齐风引怒了那些官员,所以那些官员跪在殿外抗议。
“他们要跪便让他们跪去。”齐风沉道,上前来扶白弦月。
“可是天寒,冻坏了他们怎么办?”白弦月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毕竟在宫人面前,她得表现得大方得体,那些官员死活,不关她事,却关她男人的事。
“我没让他们跪。”齐风冷道,望向跪在殿外的那群人,眸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到底出什么事了?”白弦月疑惑,手指已经挑起了桌上的一卷奏折,就这么随意的直报了一眼,脸色微变,她再翻开其他的奏折,嘴角的笑意愈来愈浓。
纳妃!
“阿妩,别管那些事,我知道我是不会纳妃的。”齐风说道。
“可是由不得你。”白弦月淡淡一笑,“不如就让他们将那些女子的名单拟上来,让你挑一挑。”
“阿妩,你别开玩笑!”齐风知道自己的老婆笑得越无害,表示她此时越生气。
“我没开玩笑,你总不能违背民心吧。那些官员个个义正辞严,说什么皇后不守妇德,不应该母仪天下,看这意思,惟儿也不是你的孩子。”白弦月的目光冷冽,却还是笑得淡雅。
“惟儿是我的孩子,我不知道吗?还要他们来评议。阿妩,这些事你别管,我只想让你好好地呆在我身边,每天都可以看到你。”只想宠她一个人,不顾一切。
“可是他们要是跪死在外面……”事情可就闹得大了。
“如果他们再逼我,我就不当这个皇帝了。”齐风的语气认真,不像是在赌气,白弦月听得微微一愣,他怎么会说出如此任性的话来呢。
齐风的身世公诸于众的时候,虽有些朝臣有过反对,但是证据确凿,不可能造假,那些反对的朝臣心中有异议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是免不了皇室的一些藩王从中作梗,让他这个皇帝当成不安生。
“无风不起浪,那些流言蜚语,都是因我而起,你若爱我,自然就免不了,其实呢,我也不是很大度的人,你要纳个妃什么的,我心里也不是很舒服,不如你先答应了那些臣子再说。”白弦月眸光轻转。
“什么?”齐风只道是自己听错了,阿妩明明不喜欢,还如此一说,就更让他觉得心中不妥了。
“就是答应了他们。”反正想跟她争男人的女人,得看那个女人的命够不够长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