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弦月已经跨入了屋内,看着忙碌的几个大夫,大夫们皆是一脸的慎重,旁边的水盆里放着染血的纱带,刺人眼眸。
而床上的男子紧闭的薄唇,唇角煞白不已,刚毅冷绝的俊脸,更是一片死气,白弦月摇头,她想,她肯定看错了,眼前的齐风就这么静静地躺在那里,眉宇紧紧地蹙着,大夫给他拔出腹部之刀的时候,他哼都没有哼出一声,只是眉头拧得更紧,脸色更加的苍白。
而刀刚刚拔出来,便是溅起一片血线,白弦月一骇,赶紧伸手上前捂住男子的伤口,想将血洞给堵住。可是血流得更快。
“快点止血!”她怒喝道。
大夫们赶紧拿纱布药粉来止血,只是血口太大,那血竟然止不住。
“你们是干什么的,没有把握干嘛拔刀?”白弦月愤道,肯定是拔刀的时候,撞伤了大动脉,所以才会血流不止。
一个年老一点的大夫,满头白发,颤抖道:“回王妃的话,如果不拔刀,王爷他照样会有失血过多,而有性命之忧。”
“少******废话!你们竟然是大夫就得有十分的把握才能去做。赶紧止血。”看着齐风身体里源源流出来的血水,白弦月感觉自己的心也如此一般在滴血。
“阿妩……”很轻很轻的声音,带着梦喃。
“我在……这里。齐风,给丫的要是敢死!姑奶奶灭了你祖宗十八族。”白弦月气呼呼地吼道。
“娘……快走……不要……”
一旁的大夫一惊,说道:“王爷神志开始混乱……”
白弦月听此,蓦然一惊,目光瞟向旁边的大夫,“那会如何?”
“很危险。”大夫说道。
“闭上你******乌鸦嘴!赶紧给本郡主冶!”白弦月的声音都颤抖,她想宁可是她受这一刀,原来担心一个人,会如此的生不如死。
“是是,”大夫嗫嚅的说道。
白弦月慢慢靠在墙角处坐了下来,目光一直地盯着那些忙碌的大夫,手指抚上脖子上,那是齐风戴在她脖子上的,珠子温暖的触感,在手心里萦绕开来。带着淡淡的光华。
她上次为了用自己的身体救雪月,结果没有成功,全身筋脉尽损,不也照样好了吗?白弦月一直相信齐风只是外伤而已,外伤比内伤好得要快得许多。
她身上没有什么药材,以前经常混入无双宫的时候,她身上总会有一些治伤的药物,而外婆现在又不在这里。她真不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手心的莹光渐渐变大,女子目光一转,然后走到齐风的面前,看着仓皇失措的一群大夫说道:“出去!”
大夫们一愣,奇怪的看着女子。
“出去!”白弦月再次吼道,声音比先前更冷了三分。
“可是王妃……”
女子一掌,将那名开口说话的大夫从窗户拍飞了出去,一声惨叫得渐远。而其他的大夫皆是一脸惧色,然后低着头,匆匆走了出去。
他们已经尽力了,对于救人,如此重的伤口,又是穿肠而过,本来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希望,只是怕万一齐风死了,他们也就没命了。此时白弦月一开口,大夫们尤如大赦,走得飞快。
站在门口的飞夜,本来对白弦月进屋,心存芥蒂,但是看到屋中所有的大夫都已经走了出来,而且那名被拍飞的大夫,已经怕已经出了府门,更是让飞夜惊愕不已。
飞夜走进屋内,正好看到了一脸冷肃的女子,正割开自己手腕将血喂到齐风的嘴里。飞夜刚上说些什么,却被白弦月一眼给瞪了回来。
“郡主,你不要胡闹了,大夫都被你赶走了。”飞夜说道。
“叫阮纯煎药过来。”白弦月说道。
“可是郡主,你这样?”飞夜说。
“闭嘴!本郡主自有人救人之办法。”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好了。以前雪月脸色苍白,晕迷不醒的时候,她也是如此。
白弦月记得师父曾经说过,她练过玉女经,又被程音从小灌过不少的药物,身上的血液便不同于常人。
飞夜看到女子脸上的绝决,“郡主是不是请了程音师父。”
“没有。”白弦月回答得干脆。
“那属下出去了。”飞夜出门,便吩咐底下去琼谷找程音,可是琼谷极为隐密,一般人都找不到,而陆小凤与淮安王也是有一段时间不见了踪影。
如此一天一夜,飞夜派出去的来,一直没有派信回来,白弦月呆在齐风的房间里很久了,吩咐不准确任何人进去。
只有阮纯偶尔会端些药进去,其他人进去,均被白弦月一鞭子给打得血肉模糊出来。不得不说,这个郡主,说一不二。那些被打的丫环个个闻声色变。
夏夜深深,凉风习习,没了白天的燥热,使人的心也平复了下来。乔无双一身单纱的蓝袍,月色下,面如冠玉,朗朗俊逸。
“少主,齐风出事,您好像一点也不开心。”二月说道。
“二月,把无双宫内的陷阱撤了。特别是药房的。”乔无双说道。
“为何?”二月疑惑。
“那个女人现在在江南,自己不可能过来偷药,及有可能找别人过来。”乔无双笑意深深。
“可是齐风死了,不是更好吗?”二月说。
“他若是死了,你认为白弦月会很好吗?”乔无双眸中闪过一丝苦涩,“那个女人如此怕欠人人情,齐风又是为了她才受伤不醒,你想齐风若是死了,那个女人这一辈子恐怕也不得安宁。”上次乔无双也是被白弦月的伪装一时迷惑,不然那个女人早就成了他的人了。
手段是卑鄙了一点,可是在爱情面前,再卑鄙一点又如何,乔无双不过是去想争取自己所爱而已。从来对白弦月的种种举动表现出来的厌恶,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而已。其实只有那个女人半个月忘记了他,他的心就空荡荡的,像丢了什么一样,又或是被人遗忘了一般。
“白帮主,若不是派人来。”二月小心翼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