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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过往序章1

十年前。

天空一碧如洗,几只喜鹊在明媚的阳光里啄着翅膀黑色而在翼肩的一大形白斑,喳喳喳地叫着,叫时头、尾向下摆,喳、喳间隙头尾上扬,神气活现。在向阳的地方,草儿从土里欣欣向荣地茁长出一片片绿茵茵的嫩芽。清风拂过,人身上是冷飕飕的,心里却感到暖洋洋的,也在茁长出相思的急切和归家的喜悦。春天的大地实在太惬意了。

裹着春的气息的南风,吹着他高高束起的长发,阳光下,少年的脸熠熠生辉。

赵廷的心情真是好极了,还剩一个月他就整整历练一年,可以昂首挺胸地回去承继门主之位了,此刻正是回转云珩山的路呀。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人应该拥有希望,不断攀登。

幻若门以门主为尊,因幻若门的门主多年未显,一年前他被选中成为唯一的候选,众师兄弟们欢呼不已,他亦然。只不过说是要下山历劫,好嘛,历劫就历劫,这不,十一个月以来他云游各处,救死扶伤,善事不胜枚举,途中曾有幸结识了一个赴京赶考的书生,探讨了一番考题,没想到不久此人就考中了状元,赵廷更是觉得他的福气满满简直逆天,后来哪怕只是碰到他衣角的病人,只要诚心,风寒隔天就好了,再没有比他现在尾巴翘得更高的了。当然,此“尾巴”不是后面的这个“尾巴”。

赵廷非常非常得意,只不过他自己也搞不清有没有渡过所谓的那个“劫”,摸着光滑还没长出胡须的下巴,皱眉向后看了一眼甩不脱的“尾巴”——一个扎着丫鬟发髻的小姑娘,穿着嫩黄色的衣裙,眯眯眼,桃子脸,是一副时时都像笑的喜气样貌,见他望过来立刻把脸挤成楚楚可怜的包子,欲语还休。

赵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苍天啊,这算不算是他的一个劫。一想到这儿,天上的太阳就被飘来的云遮住了,在四周投下暗影,好像也罩在了他的心间。

这年头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还有自称是别人通房丫鬟来讹人的,而且还能成功的,真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额,也不对,还真有这么一例,这不就是他吗?活生生的反面教材啊!赵廷也不是怕一个小姑娘,只是觉着这其中必有古怪,敌在暗他在明,不如顺势而为。这么一找补,心头豁然开朗,安顿好这个“劫”之后,如果没有再出幺蛾子,那就是完美!

简而言之,后边跟着的眯眯眼自称是他的通房丫鬟,然后就赖上了。

一言难尽。

天知道他从小素到大,小黄书也就只碰到了封面,还遗憾来着,由此推之,这小姑娘嘴里的什么同房不同房的不是扯淡的嘛?为啥是自作孽不可活,赵廷此刻大彻大悟!因为这后边打不得骂不走的“尾巴”,正是他刚刚要解决人生三急时自己从河边救起来的,当时就怕男女之间的纠缠不清,他还特意环顾四周吼了几嗓子,喉咙到现在还火烧火燎的呢,可是这荒山野岭的,廖无人烟,除了奄奄一息要被淹死的姑娘,就只有他。也许是他一路上善事做习惯了,惯性作用,也许就是过不了见死不救这个槛儿,青春年少谁还没有个热血的咋地,哪怕觉着这完全是一个套牢他这个大好少年的圈套,他还是英勇的入套了。果然,这姑娘一被救起就扯着他的裤脚不放了,大有你不承认我是你的通房丫鬟,就要拉掉你裤子让你走光的打算,呜呜呜,于是他就只得允诺小姑娘把她安顿好再走……

与此同时,天师府内,天师吴明与一妖娆女子在极乐雅室卿卿我我。

很多人不喜自己的手下是这乖巧到呆笨的类型,觉得死板、脑筋不够灵活,既不能帮助上级出谋划策,又容易把事情办砸,但吴明偏喜欢他这个手下这吩咐什么就做什么的听话性情,认为他这是作为下属听从命令的表现。侍从为主子的话唯命是从,当乃当今部下之表率,当然啦,这只是对外的官方用词,他的里子是被深深背叛过的,就喜欢没有心眼这一款。

遂等仆人进来通报,说王二毛在门外等着见他,他忙放开了抚在在美人儿翘臀的大手,拿起旁边帕子随意擦了两下,起身把裤子往上一顺,腰带一绑,长袍利落掀下,这便就什么都看不出了,随即他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正了正脸色,对其道,“去屏风后理理,我有要事处理,你不要出声。”

房事行到半途,倩娘脸色绯红,见大主顾已经恢复了平常,她依依不舍地叫了一声,“还没完,就差多么一会会儿,婢子不依嘛,主顾行行好……”

“行了。”见她又像蛇一样缠上来,吴明脸色冷了。

倩娘见他神色不对,语气冰冷,就知这时撒娇不但无用还会惹麻烦,便识颜色地抱了散落一地的衣裳,猫着腰流着泪珠,故意蹭了他一下,故作可怜委屈地去了屏风后。

吴明见她娇柔可怜的小模样,叹了口气,走到屏风前,对后软了语气,“好了,你乖巧些,你要的那套翠宝阁出的限量款玉钗,我叫五角今晚就去拿。”

“谢大主顾,婢子就知道,您心里还是疼惜婢子,念着婢子的……”屏风后,传来了倩娘破啼而笑的声音,里头还带着几分媚意,勾得吴明下腹又是一紧。

“老爷”,不等吴明有所反应,守门的仆人五角在门口出声,“王二毛进来了。”

吴明立马脸色一整,满脸正色,大步走出内室,进到里外通透的隔间把里门锁好,坐在太师椅上,才朝外道,“进来。”

“主子……”王二毛一进房门就闻到了轻微的异味,他从不多话,当是没闻到,不过也没再往书案前靠,离书案远远的就朝吴明施了礼。

吴明走到桌前,才发现美人儿的小衣不知什么时候被带了出来,就掉在了地上,这时他脚不着痕迹地一勾,把它勾到了背后,见王二毛并不靠前,他更是看重几分,脸上就带了笑意,朝他道,“二毛所来何事?”

“天师的师弟安排的人已经成功接近靶心,您接下来有什么吩咐?”一直负责监视天师师弟的王二毛的尽忠尽职,从不问为什么,这不一有消息就立刻来汇报了。

吴明用力捏了捏椅子的扶手,青筋直冒,朝着王二毛招手道:“你过来。”

王二毛屏蔽异样的气息,躬着身,低着头,轻轻地把耳朵靠近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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