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听完赵掌柜的话,脸上大惊失色,都统制怎么敢这样做,那可是汾州知州正五品的官员,就算是犯了什么大错,皇帝也只是流放,不会砍头的。
杀了知州,那些朝堂上的紫朱大臣、文贵清流们肯定要把都统制最轻也要参个剥官去爵,流放三千里。
二叔急切的问着赵掌柜:“都统制为何如此行事?杀了知州那可是造反啊!”
赵掌柜听二叔的话,羊胡子都竖了起来,不屑一顾的说道:“造反?你还有脸说,当年我找军吏司的长官将你私自退军后,都统制提着腰刀便要砍了军吏司的人,幸亏被人拦住了,不然早就造反了!
你没看见都统制那模样,把我吓的晚上都不敢睡觉,生怕找到我头上。
听说骧骑军的指挥使趁着晚上军吏司的人睡觉,叫人给他们上了头套,给军吏司上上下下百来号人打的哭爹喊娘的,第二天全军的人都当没发生过。
军吏司的主官最惨,从小妾被窝里被人直接扯了出来,牙都被打掉两颗!听说是都统制亲自出马打的,那人下午就上报枢密院调走了。害的我苦等了两年多才退军回乡!”
“没那么严重吧!我就私自退个军,他们也犯不着把军吏司的人打了吧!”二叔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赵掌柜对此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
张功都听懵了,二叔咋这厉害呢?您才是大佬。
“那你知道都统制为啥要砍知州的脑袋?”二叔好奇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今早,当年跟我一个甲士营的伍长,现在是都统制下的一个步卒队正,来隔壁打酒,看见我了跟我说的。
还有,他说当年在北军待过的不少河东路老兄弟听都统制来了,纷纷再次从军,我是披不动甲了,我然早就去了。”
突然外面一阵嘈杂声传来。
只听见那个叫来福的小厮叫喊着:“哎!军爷,你们不能进来,我东家以前也是当兵的,行行好…”
嘭的一声,屋子的大门被人一脚踢开,七八个全副武装的兵卒有序的跑了进来,手提着明晃晃的钢刀亲密的放在三人的脖颈上。
张功都吓尿了,被锋利的刀子贴在自己脖子的感觉真之不舒服。而赵掌柜和二叔却坐在椅子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大哥,您手千万别抖啊!”张功咽了口水,忐忑不安的说道。
“哈哈,小相公只管放心,咱老吴的手稳着呢!”用刀押着张功的士卒肆意的笑道。
一位着山文铠的青年武将走了进来,看模样大概二、三十岁。
“谁是张二郎?我家大人有请!”青年武将气势汹汹的问道。
二叔准备站起来回答武将的话,却被赵掌柜丢了个眼色,只好悻悻然的哼了一下。
赵掌柜站了起来,报拳问道:“不知这位将军寻张二郎所为何事?”
青年武将撇了一眼赵掌柜说道:“你是张二郎?”
“不是。”
青年武将立即呵斥道:“本将寻的是张二郎,你即不是,与汝何干?看你老迈不与你计较,切莫胡搅蛮缠!”
武将不怀好意的看着张功说道:“小子,你知道是谁张二郎吗?”
“那个,我说我叫张二狗,你信吗?要不把我弄去给你凑凑?”张功戏谑的回应道。
有自己二叔在这还怕个卵哦!而且二叔的老上司就在这城里,那知县难道就敢光天化日之下把自己抢去?
“小子好胆,竟敢拿你爷爷寻开心!”
青年武将听张功在拿他寻乐子,顿时勃然大怒,伸手便要掐住张功的脖子。
二叔看自己的侄子快遭人欺负,一个扭身,抓着后面拿刀的士卒,脚一踢又踢翻了一个兵卒。
赵掌柜则一手把张功扯了过来,推到桌子下面。
自己上前一步右手压住武将的腰刀,使他拔不出来。
脚上使了个绊子,肩膀一用力,啪的一下武将的脑袋就被赵掌柜狠狠的按在地下动弹不得。
看的张功自己的脑袋都疼,地板都给压出裂痕了!
二叔一个人猛的一批,一拳一脚就把两个人打的趴在地上直抽抽,赵掌柜一掌把武将的头按地上弄昏后,也加入其中。
张功一个人蹲在桌子底下看的如痴如醉,这比在电影院看武打戏好看多了。
没一会儿,几个兵卒就被二叔和赵掌柜收拾好了,嘴里塞着布团,拿绳子像葫芦一样的串了绑在一起。
“二郎,你招惹啥事了?怎么会有兵将来拿你呢?”赵掌柜麻利的剥着那群兵将的衣服对着二叔问道。
“嘿!别说了,就上次进城给你卖皮子惹的。酒卖回来了没?咱们慢慢说。”二叔丝毫不在意自己刚刚打了人还绑了他们,对着赵掌柜喊道。
赵掌柜捋了捋山羊胡点点头,朝着外面喊道:“来福,你酒买回来了没?”
来福跑到门口看见一屋子被绑着的大兵,吓的话都说不直溜了。
“东…东家,买回来了,还买了罐醪糟,放旁边那桌子上的。”
“哦,你再去街头姚家铺子里买两斤酱猪肉还有一只烧鸡,再来十个羊肉包、六张胡饼、煎豆腐,跟他说记账上!”
来福急忙点着头,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
“嘿,照你这么说,那知县也不是好人!”赵掌柜脸上喝的红红的粗着大气对二叔说道。
“那可不是嘛!敢拿我家二狗威胁我,反了天了!这不派人来捉我来了。”
赵掌柜叹了口气,说道:“二郎,也是当年你没退军,一直跟着都统制,现在怎么大小也是个马军指挥使,说不定骧骑军的统制都是你!”
“哎!你老赵头扯这些干嘛?”
张功丝毫都没在意两人谈论着什么,专心致志的对付眼前的敌人。
酱肉、烧鸡、大肉包子自己来了这么多天终于吃了一次大餐,嘴里塞不住了,再喝口醪糟汤。
二叔看不下去了,狠狠赏了张功一爆栗。
“吃慢点,撑死你!”
赵掌柜和善的笑着,站起来朝外面喊道:“来福,再去来三只烧鸡。”
张功看这懂事的赵掌柜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过他和二叔似乎并没有把打伤、囚禁军卒的事太看见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