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当我意犹未尽地给一帮玩友讲述这场心惊肉跳的鏖战时,他们纠正了我把道士的灵魂火符认成了书的错误。我还得到了“她才不会给你扔书咧,你当真以为你是读书人嗦”的揶揄。
经过这场鏖战,得到了一个血的教训:不要盲目助人,好心完全是可能没有好报的。
经过这场鏖战,发现打传奇是很能训练人的敏捷度和协调度的,起码,使用键盘和鼠标的速度得到了极大提高。后来我还发现,打传奇使我以往慢腾腾的打字速度得到了空前的提高。很多时候,我要边打字边作战,打字的速度因生死攸关而腾飞。
难忘这场鏖战,难忘小火球。小火球在它即将退出历史舞台的当儿,上演了一出英勇无比的巅峰巨献,让人在最后时刻记住了它。
001雪山·一指禅
当网管问我给角色取什么名字时,我说出了“雪山·一枝蒿”几个汉字及其间隔号。
此前,已在打网络游戏热血传奇的朋友们建议我用“雪山·玉娇龙”或“雪山·梅超风”,我却嫌它们一般般或不好听而不愿采纳他们的意见。我一直嚷嚷要用“雪山·一枝蒿”这个名儿,也引来了他们一片“好难听”的反对声。
一枝蒿是一种毒药,我想在打打杀杀的江湖上用毒药作名字是很霸道的。而且,“一枝蒿”这几个字看上去也清雅脱俗,虽然读起来有点拗口有点怪怪的。
是网管“这个名字已被人用了。”的话让我从“雪山·一枝蒿”的美梦中惊醒过来了。他说:“你得重新想个名字。”事不宜迟,我迅速开动起了脑筋。三转两不转,“雪山·一指禅”就从我的脑子里转出来了。四川籍武林泰斗海灯法师的盖世武功是“二指禅”,“一指禅”似乎就更凶了。而从读音上由“一枝蒿”滑向“一指禅”,也是顺风吹火顺水推舟之事。
于是,我在热血传奇12区嘉峪服务器的角色名就成了雪山·一指禅,职业法师。之所以在“一指禅”前加了“雪山”二字,则是因怂恿我打传奇的朋友们的名字前都冠了“雪山”二字,如“雪山·东邪”“雪山·南帝”“雪山·西毒”“雪山·神刀”“雪山·千里马”“雪山·龙女”等。为什么选择打法师,则是因为看到女法师所穿的职业装有一种神秘之美:黑色为主,镶嵌彩色氆氇,裙裾款款,巫气飘飘。
今天是2002年10月21日。此前的某天下午,老朋友雪山·东邪打来电话问我去看他们几位朋友包场打传奇不,我回答说好,随即就到他们所在的某网吧某包间参观去了。在那里,我看到5个人正在人手一台的电脑前聚精会神兴致勃勃地打着游戏,有的还边打边喊话,像在指挥同伴怎样做。
我就坐下来看雪山·东邪怎么打了。电脑屏幕上,作为法师的他正在跟一战士一道士组队杀怪,在一个名叫石墓二层的地方打。在最初,我却不知东邪及其朋友所玩的职业是什么,只知他们所穿的衣服是各个不同的。后来看到有穿好看黑色衣裙的女角从他们所在的地方跑过,我就问开了那种角色的职业,并因此而喜欢上了女法师的黑色衣裙。
是在今下午建号的当儿,我才知道热血传奇中角色的职业共有三种:战士,法师,道士。他们各有所长、各有所短。而我之所以选择打法师,则是因为我喜欢女法师的黑色衣裙,其他的就没作考虑了——在当时也根本没有要在择业上作过多考虑的意识。此前,我没打过任何网络游戏,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过,除开那次东邪之邀;对于即将去打的热血传奇来说,我就是一张白纸。
网管帮我建完号之后,就叫我本人来操作了——很久后才知道,那时他已帮我从新手村跑进比奇城了。我坐到电脑前,右手握着鼠标,左手放在键盘上,却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显示屏上,才出生的女法师雪山·一指禅穿了一身布衣,腰扎一根布条,胫系绑腿,手执木剑,站在一个名叫比奇省的城中某地,小小的、傻傻的、乖乖的,周围,有不少的鸡在啄食。网管叫我砍鸡,教我用鼠标的箭头指着鸡再按左键,我手中的木剑就对着鸡砍了。没砍几刀,鸡死了,我的经验值就涨了几点。听网管说,经验值累积到分母的那个数字,角色就会升级,就像人长年龄;接着,分母变大,经验值需要进行新的累积以向新的分母看齐,从而升更高的级,长更大的年龄。鸡被杀死后,网管又教我如何割肉;我如法炮制,肉就跳到我包裹的格子里去了。赓即,他又带我去到城中一个收购肉的店铺,把鸡肉卖了,换回了包裹里金币数量的由零变成几十。然后,我又用这些金币去买相当于人身上血液的金创药(小瓶)。我跑凶了或被什么怪物攻击了,身上的血液就会看着减少,这时,就需喝红色的金创药来补充所失;如果补充不及时,很可能就一命归西——倒在地上的人及整个画面都成了黑白片。一命归西的最大坏处就是包裹里装的或身上穿的戴的会随机地掉在地上;而人复活(下线再上线)后,就出现在城中的安全区里,先前掉的东西有可能还在原地,但更有可能被人捡走——尤其是掉落的贵重物品是很容易被人捡走的。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被按时出现的系统刷新给刷了个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
因为我是法师,所以跟着我出生的除了所需的“血液”金创药外,还需要相当于子弹的魔法药。魔法药是一种蓝色的药。在屏幕的左下角,一个圆面被分成了红蓝各半的两个半圆:红的那边为金创药,蓝的这边为魔法药。在红蓝半圆的下面,还有两个分数,其分母分别代表金创药和魔法药满格时的数量,分子则分别代表两者在使用后所剩余的数量。当然,随着等级的升高,满格的金创药和魔法药的数量也会相应增大,不过那时,角色的防御力、攻击力也会相应增强的,所能对付、抗御的怪物等级或批量也会相应变大。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人小时杀小怪;人大时大怪小怪皆能杀,但以杀大怪或大批量小怪为主。
随后的时间,我就一直在比奇城里杀鸡,割肉,卖肉,买药。其时,像我这样在比奇城里找鸡砍的初生牛犊们还真是不少。比奇城像个古时的王国,有皇宫有集市,有人也有畜牲,大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之势。我在古色古香的建筑物、绿草茵茵的公园之间往来穿梭,有时,也顺便钻进那些建筑物里去瞧个稀奇。除我已熟悉的肉店、药店外,还发现有饰品店、服装店、武器店、技能书店、杂货铺等据说将来会与之密切交往的店铺。当然,在更多的时候,我还是在杀鸡挣经验值和金币,同时也用金币买小瓶金创药、魔法药。有时,还能遇到比鸡的血更多、经验值更大、肉价更高的鹿。就甭提看到鹿后去杀之割之的高兴劲儿了。
到决定离开玛法大陆回到现实世界的家中吃晚饭时,我杀鸡砍鹿所获经验值已把我推到了3级多的军阶上,而卖鸡肉鹿肉所获净收入也达到了5000多金币。
高兴,今儿个真高兴。
今天,我近乎误打误撞地进入到一个名叫玛法大陆的地方,开始了代号为“雪山·一指禅”的网游生活,这样的生活用“热血”“传奇”来形容,是点不为过的。
也为会打网络游戏了而感到高兴;有一种掌握了一门新技术的喜悦。
002组队与单打
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升级,不断往更高的级别升。为此,我在建号的当天就冲的是月卡,35元一张,打30天,每天可24小时在线。
升级的好处简单说来就是:只有达到这样那样的级别后,你才有资格学习相应的技能书,你才有资格佩带相应的加攻击(战士用)或加魔法(法师用)或加道术(道士用)或加防(防御、魔御)等的首饰、武器、衣、帽等,从而提高杀怪御敌能力。比如,那件诱使我玩法师职业的好看的黑色衣裙,就得需要我练到22级时,才有资格披挂上身。于是,为了升级,除需个人长时间在线刻苦练级之外,还有一种捷径就是与级别高的玩家组队,分享一部分高等级玩家杀群怪杀大怪所得的经验值。在这种组队中,有点吃亏的是高级别玩家,不过也吃得不大——游戏运营商为了刺激玩家升级快,对组队成员各自应得经验值也给出了比较合理的分配政策。于是在玛法大陆的交通要道,疑似以组队为目的、成群结队跑的人还真是不少,且多为一个高级别带几个低级别的组队形式。那时,身着22级及以上级别才能穿的重装盔甲(简称重盔,战士穿,基调绿色)或魔法长袍(简称魔袍,法师穿,基调黑色)或灵魂战衣(简称灵衣,道士穿,基调白色)的人在玛法大陆还寥若晨星,多的是穿布衣(要求等级1)或轻盔(要求等级11)或中盔(要求等级16,外形与轻盔同)的儿童少年们。记得在比奇城里城外找怪杀时,就有过“到处是布衣,遍地是轻盔”的无限感慨。在比奇城外,怪物的级别(级别高低一般以血量或经验值的多少来表示)要比城内的鸡和鹿高,相应的血也更多、攻防能力也更强,而且,有离城越远怪物级别越高的趋势。
记得第一次组队是跟着法师雪山·东邪去毒蛇山谷烧蛇,当时,身穿魔法长袍的他带了身穿轻盔的道士雪山·南帝、道士雪山·西毒和身穿布衣的我。没去过毒蛇山谷,就只有跟着跑的份儿,或即使去过,按当时的脑水,也是断不识路的。你可以想象,一位手执木剑、身穿布衣的儿童跟在高级别的大人身后那屁颠屁颠跑的情形了。
雪山·东邪还带了4只顶着他名字的黑色恶蛆——让我感到好是惊奇。经询问,原来法师级别达13级以上就可练技能书《诱惑之光》的一级技能,达18级就可练二级,达24级就可练三级。此书的内容提要表明:这是黑暗魔法中的一种,魔法师可用魔法直接攻击对手脑部的中枢神经,让其意识模糊,产生幻觉,然后乘机对其进行催眠,可以把怪物召唤为自己的宠物,帮助自己进行战斗,但对智商较高的怪物不起作用。法师在练了诱惑之光后,可最多一次召5个在法师级别可驾驭范畴内的宝宝协助或帮助其作战。法师级别越高,练满的技能等级(共有三级)越高,越容易召到或召齐宝宝。那时,东邪的等级大概是刚到26级吧,要召齐5只厉害的黑色恶蛆(经验值180,但攻击速度相当快)宝宝还是比较容易的——这类知识是我法师练到23、24级时才获知的;但不知因何缘故,东邪当时只带了4只恶蛆宝宝。
已忘了是怎么进毒蛇山谷的。记得的是雪山·东邪朝盘缠在地上的红蛇(每条经验值50)甩了一把什么火焰(后经查证,甩的是22级以上法师可学的《爆烈火焰》之火焰),4只蛆宝宝就连晃带冲地跑上去攻击蛇们了。没打好久,蛇们就白肚皮朝天了——经验值看到涨。接下来,我们又缓缓推进到另一处有蛇盘缠的地方,重复前面的打法。
我感觉到了站着一动不动的无聊。受好奇心的驱使,我决定去周围的地方看个究竟。
我逐渐走出了他们的视域。当我再次出现,我的身后已跟了一大群密密麻麻、攻势强劲的蛇。
慌不择路的我朝东跑,又引来了东边的蛇,朝西跑,又引来了西边的蛇……
很快,东邪的4只宝宝就全军覆灭了。
很快,站在一边的大人们就自顾不暇地夺路狂奔了。
很快,作为此事件肇事者的我就呜呼哀哉了。
事后,回过神来,我们笑惨了,我也遭谴责惨了。
然事隔一天,我又参加了第二次组队打,这次,我们去的是正门位于盟重省土城内的石墓——俗称猪洞。这次,我们共有4人:雪山·东邪、雪山·南帝、雪山·龙女、我。因为此队伍中有两位穿布衣的儿童(我和龙女),又不识路,故每次进到怪物凶猛的猪洞没多久,其中的一位或两位儿童便要遭怪物杀回盟重土城安全区(玛法大陆的每座城里都有安全区,是遇难者们复活的地方,故安全区又叫复活区。在安全区里,角色与角色互相伤害不了,即攻击为0),故东邪或南帝也要时常返回土城安全区来带复活的儿童回到猪洞,并在重组队伍后让我俩分享经验值。他们也真够辛苦的。这也为后来他们已懒得回土城来拯救儿童埋下了伏笔。
我被人杀死的那次龙女在我之前已被怪物杀回安全区了,故当时只是三人在边走边杀怪。那时好像刚进石墓二层,后面一位身穿同东邪一样魔袍的男法师跑来了,我们也没在意,只当是一寻常在跑的路人。谁知突然,他说道(即打字,有字幕在此人的头上显现):晕,到处都是雪山的。跟着,一蝉蜕色灯泡样椭圆形东西就将他整个人给罩住了;再跟着,一道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我劈来,我顿时毙命,屏幕霎时成了黑白片。
就甭提我当时的死不瞑目了。我人虽躺在地上,却迟迟不肯点“out”退去,我想看我的同伴是怎样替我报仇的,我想看那位杀我的男法师是怎样被我的同伴们穷追猛打的。
事情的结果却大出我意料:我的两位同伴不但没有去追杀那位男法,其中的南帝还倒回来捡倒在地上的我包里爆出的药。那种失望、那种痛心,简直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了。
我悲愤难当地点“out”退场了。再次进场,我复活在了盟重省的土城安全区,依然悲愤难当。仍旧在猪洞里待着的东邪和南帝没有米我(跟我私聊),没有问我是否还去猪洞或叫我等着让他们来带我再去猪洞什么的,这加深了我的悲愤,以致,我毅然决定跑回比奇,回到自己单打独斗的往日生涯,不再回头。
在2002年11月4日的日记里我写道:
“再次上线,我是一心想回到比奇省,自己单干不想依赖别人。
盟重省对独自一人的我来说的确是太难了,我需要去到一个对我来说是不太难的地方……
在陌生而险恶的盟重省我没有归属感,得靠别人带着我去求生存、谋发展。今晚,我决定走出盟重去开辟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能靠自己而不是靠别人来挣经验值挣金币。我将试着穿越毒蛇山谷回到我熟悉的比奇省(去盟重土城是他们带我跑去的),在那片充满稻草人与半兽人的森林里,谋求生计。
当然,到我功夫历练到一定程度,我是会再去盟重的。或许到那时,我的天地就在盟重。
今晚,我将试着跑回比奇。”
这一跑,我几乎花了半个小时才到达比奇城。先还跑到红名村去了,犯了方向性错误。不过当看到比奇城边那亲切的湛蓝的护城河时,我还是油生出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欣慰感。
其实,决定回到单打独斗生活也不仅是由上述事件所引致的。在以休闲娱乐为主的朋友圈子中,我秉持这样的观念:如果一个圈子不能使我自由发挥、犯点错也无妨,那这个圈子对我来说已失去意义了;说极值点狂妄点就是,我到这个圈子来就是为了表现自己的愚昧与无知的,除此,还真的难以找到能表现自己愚昧与无知的地方了。
事后,东邪和南帝对那晚之所以没去追杀那位男法师也给出了合乎情理的解释:他级别那么高,我们两个根本杀不赢他,与其继续送药给他,不如不理他。事后,从别的玩家口中获悉:那蝉蜕色灯泡样椭圆形东西叫魔法盾,是31级以上法师才可以修炼的技能,是用来保护自己免受物理攻击的。
于是我知道错怪他们了,并为此而感到深深的歉意,但我还是不准备像个拖斗似的跟他们去组队打了。与其在一个团队里当升级快的僵尸,不如自个儿在生死之间活蹦乱跳地杀怪,哪怕升级不快。这样还可以看风景,可以享受战胜妖魔鬼怪的成就感、享受所收获的劳动果实、享受遭遇各种险情的刺激;这样升级虽慢,但有苦有乐有记忆,不枉来玛法走一遭。
我知道,单打要走不少弯路,但走弯路才可能看到更多的风景——这叫有失有得吧。
003在骷髅洞冲17级
2002年11月10日下午,好友丽打来电话约去逛街。见面后,我大谈传奇的好玩,并三说两不说就把她说来想打传奇了。随即,电话雪山·南帝叫他帮丽建个号,名叫雪山·秋水,角色是女战士。丽在回答用什么名字时几乎没做什么思考,“雪山·秋水”便脱口而出了。至于为什么选玩战士一角,可能是受几位朋友建议的影响吧;对于一头雾水的新手来说,周围朋友的建议通常会被懵里懵懂地照单全收的。那时,我熟悉的朋友中选战士号玩的确实不多,女战士则更少。
当晚,又一个通宵,我顽强地冲上了16级。在此,尚需说明的一点是:因为本人单位在那时有着单位职工每月只领一部分工资便可不去上班的“创收”政策,故点了创收选项的本人长期是喝稀饭蹲阴凉处地赋闲在家,时不时还写点小文章换点干饭钱,同时,也有时间在传奇上淋漓尽致地挥洒“热血”了。
11月11日晚,先在E—时代网吧打。带秋水去沃马森林练级,方向跑反了。笨。卡机。又转到溜溜情网吧打。我们从一个网吧转到另一个网吧,哪里卡机就离开哪里,哪里不卡就在哪里打,一副一切以热血传奇为重、一心扑在传奇上的劳模样子。
因秋水第二天还要上班,故下机下得较早。而继续在线的我,决定找一处适合我这种级别法师单独练级的地方冲17级。经同一网吧的资深玩家指点,我来到了位于比奇城边一个名叫半兽人古墓(俗称骷髅洞)的洞口,并记下了它的坐标。那时,系统还没有小地图出现在屏幕一角的功能,一切要靠坐标来定位。
进到骷髅洞,我开始用小法师的利器——火球术(俗称小火球)杀怪了。7级开始学的《火球术》在16级可以学第三级了,今晚正好边杀怪边练三级火球。不过练不练得满都无所谓了,因为升到17级就开始用雷电术了。17级对于法师来说,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因为可以在此开练《雷电术》;雷电术相比于7级始学的初级火系魔法火球术,是攻击力大幅度提升的雷系魔法。魔法师以自身的魔力控制大气的波动,然后产生雷电攻击单个的对手,其使对手失去的血量远比甩出的火球烧去的血量要多。想起那天在猪洞二层我就是遭一顶盾(魔法盾)法师用雷电劈到血竭而亡的。
就要学雷电术了。想到这点,杀怪的斗志也愈发地昂扬,行动上也更加地劳模化,甚至比劳模还劳模。
当晚,经询问同网吧玩家,还学会了组队、看角色等级、私聊、用坐标确定跑的方向、变换攻击模式、使用地牢逃脱卷等传奇基本技能。
11月12日晚,继续在骷髅洞里杀怪;雪山·南帝在带雪山·秋水。现在,身为雪山·一指禅的我已找到了16级冲17级的最佳练级战场——骷髅洞。
11月13日晚,准备冲17级以学雷电术的我在骷髅洞里打了一场让我双手发抖、心跳加速、全身打颤、上下牙乱磕的架。
起初,是莫名其妙地就遭两个穿22级衣的一战一道杀了。因为实力太过悬殊,所以还没还手就遭杀了:称不上是打架,根本就没过程,叫遇袭比较恰当。还记得那两个人一个叫疯狂,一个叫狂风。我想那个叫狂风的如果叫狂疯就与疯狂更登对了。
遭杀后,就在比奇城的安全区重生了。当然包里的药是掉了不少,只有重新去买,而且还要买到背包的最大负重额度,以期在路途漫漫的骷髅洞里能打久点。买药买地牢逃脱卷(简称地逃)完毕,又开始往骷髅洞方向跑了。去骷髅洞冲17级的愿望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完全置生死于不顾了。如果再遇到那两个疯子,我就按地逃飞遁好了:按电脑键盘上的某一个键,就相当于使用了一卷地逃——坐上了离开地牢的火箭;眨眼,便随机降临在洞穴所在的省辖地盘上,多为荒郊野林。
遇到那位跟我穿同样蓝色高开叉旗袍(轻盔或中盔)的女角是在进骷髅洞第二层不远的地方,当时,她正在用刀砍一个骷髅,另一掷斧骷髅也正在砍她。见此,我好心地就甩出圆古隆冬的小火球去打那个正在砍她的掷斧骷髅。但没想到的是,她转身呼的一下就把一本像书一样的东西扔向了我,我一下子就遭打懵了。而且,她还并没就此罢休——将一本接一本会砸去我不少血的书狂扔过来,我只有边跑边按放有红药的数字键,以补充生命值。后来,稍事调整,我开始自卫还击了:我把只打怪的和平模式转换成了可以连人带怪一起打的全体攻击模式,然后,朝她甩出了复仇的小火球。
当时的紧张、恐慌、委曲、愤怒、狠毒、嗜血的心就甭提有多复杂、多亢奋了。手抖身颤得厉害——对于从未打过势均力敌之架的人来说,也许都会这样吧——还要努力保持镇定、保持正常快速地操作。我用左手一边按红蓝两种药所在的数字键以补充生命值和魔法值,一边按F4键甩小火球,同时,还要用右手不停地移动鼠标箭头,以指到她打或让自己闪避她扔来的攻击或怪物的攻击。那种激烈、那种刺激就甭提有多大了。幸好,我是无心脏病史之人,否则,很可能在电脑前就被弄翻了。
这是一场难分胜负的战斗。在稍后的空隙时间,我点到她人看了一下,是18级,而我,是16.7级,略微比她低一些。不过因我甩出的小火球要比她扔过来的书能更多地打掉一个人身上的血,故她时不时还要用治愈术(在这时我才知道她的职业是道士)给她自己补充血(生命值)。也不知为何她当时没有朝我施毒,按她当时的级别,应该是已学道士的《施毒术》了。也许,她跟我一样是一只菜鸟,而且是崇尚自学成才的那种菜鸟。
我俩就这样难分难解地打了好长一段时间。几次,她都差点被我挂(杀死)了,害得她忙不迭地在头上挥舞治愈术以加血,几次,我也差点因没按赢加血的键而命赴黄泉——这些,都加大了玩的就是心跳的心跳程度。
不过到最后,我还是选择了率先撤离,因为相当于子弹的魔法药快见底了。我从二层洞口逃到了骷髅洞一层,稍事休息,便按了地逃。
在整个对杀的过程中,我俩一句话都没说,想必两个都是打字不快、打不来字或腾不出手来打字的菜鸟吧。
跑回比奇城,按预定的比例买满了药,便又朝骷髅洞方向跑。如果她还在那里——想必这种可能性已不大了,因为当时她背的药也应该不多了——我们就继续对攻;如果没有遇到她,那我就继续练级。今晚,一定要冲上17级。
结果,没再在骷髅洞里遇见她;结果,我如愿冲上了17级。
隔日,当我意犹未尽地给一帮玩友讲述这场心惊肉跳的鏖战时,他们纠正了我把道士的灵魂火符认成了书的错误。我还得到了“她才不会给你扔书咧,你当真以为你是读书人嗦”的揶揄。
经过这场鏖战,得到了一个血的教训:不要盲目助人,好心完全是可能没有好报的。
经过这场鏖战,发现打传奇是很能训练人的敏捷度和协调度的,起码,使用键盘和鼠标的速度得到了极大提高。后来我还发现,打传奇使我以往慢腾腾的打字速度得到了空前的提高。很多时候,我要边打字边作战,打字的速度因生死攸关而腾飞。
难忘这场鏖战,难忘小火球。小火球在它即将退出历史舞台的当儿,上演了一出英勇无比的巅峰巨献,让人在最后时刻记住了它。
004沃马森林·白日门·蛇谷矿区
这段时间打传奇全是怀着这样那样的强烈愿望去打的。强烈愿望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内驱力,使我不由自主地奔向危机四伏但也激情洋溢的玛法大陆,去与怪斗与人斗,又战斗来又生产。
今晚所怀愿望:使用新技能雷电术,并练完一级雷电术;尝试节约药的打法——在骷髅洞疯狂冲级并打架后,金币储蓄极速下落,得考虑开源或节流之法了;将获得雪山·神刀赠送的一双坚固手套。在当时,我可是完全没有饰品、服装、武器、极品有什么作用、是否需要穿戴条件等的概念。玩战士号的神刀说要送我一双坚固手套,我就感到很高兴,也不知戴不戴得起。
将战场移向沃马森林;因为听说那里的怪物好打,不仅节约药钱,经验值也不低。
沃马森林位于比奇城西北城门洞外偏北的位置。森林中生活着小怪丁钯猫、多钩猫,中怪食人花、半兽人、森林雪人,大怪半兽勇士。这里所言的小中大怪物是相对于我这种级别的法师而言的。
的确,在沃马森林中杀半兽勇士是一件很具挑战性的事。记得最初,我并不知道此林中还有这样一种怪物,只知跑来跑去地杀怪,身边围的雪人、半兽人越来越多也没在意,想通常还是经得住它们落在身上的锤打的。谁知有一次,长相跟半兽人接近的半兽勇士也混在了这一群怪物当中,它的浑水摸鱼的一板斧砍过来,我便防不胜防地当场毙命了。
我看到地上爆出了我背的不少捆捆药,遂记下我出事地点的坐标,然后小退(点“out”),复活到比奇安全区;然后又往沃马森林里跑——我太想捡回我遗落在森林中的药品了,我现在手头正拮据着,我甚至还没搞清楚是什么怪把我整死的就撒腿开跑了。我没命地跑着,生怕我爆出的药品被别人捡了或遭系统刷新刷没了。可刚一跑拢,那个尚混迹于怪物群中的半兽勇士又是一板斧砍来,我猝不及防,再次毙命原地。就甭提我当时的恼羞成怒和自怨自艾了。我尝到了欲速则不达的苦果,也尝到了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后所产生的强烈的自怨自艾。
再次复活,又直奔出事地而去,要跑拢时,吃足了红药。可再次看到出事地时,我爆出的东西已烟消云散了(很可能是遭系统刷新刷走了)。懊丧啊!就差捶胸蹬足了。都是半兽勇士惹的祸——第二次被戕后,我发现了这点。我开始羞愤难当地去寻找半兽勇士以报仇雪恨了。终于,我看到一个了。遂劈雷电,劈了近10次,终于劈尽了它的最后一滴血,爆了一大摊金币和星星点点金光闪闪的太阳药水、大金创药、大魔法药。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爆出了这么多好的东东,高兴,高兴得合不拢嘴。从此,杀怪练级的行动中又附加了一个发财梦——找半兽勇士来杀。
另,今晚为了补充耗费严重的金币,我几乎见东西就捡,然后背回比奇城拿到商店去出售换钱。最后,黄天不负有心人,我挣了20多万经验值,也挣了2万来块金币。
第二晚,我怀有的一个非常单纯而强烈的愿望就是寻找半兽勇士来打;它可是能爆出一大摊金光闪闪的东西的尤物啊!
是在沃马森林里漫无边际地寻找半兽勇士的过程中,我来到了一个名叫白日门的地方。与树高林密的沃马森林相比,白日门是一由灌木和草地组成的敞亮之地,其中还建有一座古典精致的白日门城。
与白日门城同样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的是白日门的天狼蜘蛛和半兽统领。天狼的攻击速度极快,跑不赢便会被它触死;而半兽统领则更强悍,见人便投掷斧头,对当时的我而言,有着一斧取命的危险。只是,与寻常遍见的天狼蜘蛛相比,半兽统领尚属稀有怪物,不容易与之相遇。
是在与天狼的搏斗中,我知道了大、小太阳水对角色所具的意义:它可以快速补充人的生命值和魔法值,相当于以超常速率喝红蓝药,只是它的售价要比同样容量的红药蓝药几乎贵一倍。因为包裹里有爆半兽勇士所获的太阳水,故可边喝太阳水边逃离天狼蜘蛛之追逐了。
白日门的半兽勇士比沃马森林里的多得多,但却不是一爆必爆一大摊的。
这次,爆了一个半兽勇士,爆出了不少东西,却被一个名叫小战士的重盔战士强占了里面的凤凰明珠。他一时捡不起来(只有角色自己打的东西能被快速捡拾),就直挺挺地站在凤凰明珠上赖着不走。我跑到旁边去对他施雷电、甩小火球,他就冲过来砍我,我就没命地跑;追杀到一定程度,他又跑回去站到凤凰明珠上。如此反复了几次,凤凰明珠就被他强占去了。我觉得恃强凌弱、不劳而获的他真是要多卑鄙就有多卑鄙了,可那时的我却在游戏中骂不来人,就只有在电脑前咬牙切齿、义愤填膺了。
到半夜3点时,抵达18级。可以练大火球了,也可以戴雪山·神刀给的坚固手套了。谁知去戴手套时,却被告知身上的负重量不够,戴不起。
“应有节制地打游戏,不要把现实生活中的事业荒废了。我应把打游戏当成对我每天所作工作的奖励才是。”白天,在我写下上述文字的那一页,我还写下了这样一些文字:“级别高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找到适合自己级别的地方去挣钱挣经验值,在那样的地方你会获得与高级别者同样的成就感。我宁愿要20级自己打来的号,也不愿要30级别人给我的号,原因就在于此。”
随后的几天,我就一直在白日门的“我的战场”上打。所谓我的战场,是指白日门靠海的那一片区域:那里草原辽阔,茂密的灌丛已被撇到边上去了,遇到天狼蜘蛛能飞快地跑开,为天狼所克的问题迎刃而解了。
白日门给身穿中盔的我的最大感触就是好挣钱。杀爆一个会大爆的半兽勇士,可以得到价值4000—5000金币的东西。它们井然有序、星光熠熠地布列在地上,给人以极大的愉悦感。
不过,虽然在白日门好挣钱,但经验值却涨得并不见快;这让我在决定冲19级的晚上,选择了去蛇谷矿区(俗称蛇谷僵尸洞)。19级可以练法师的逃遁术《瞬息移动》,这是一种新的诱惑。
花了2000元从白日门“坐飞机”飞回比奇,然后从比奇城开始跑向毒蛇山谷,又从毒蛇山谷跑向了位于山谷某地的僵尸洞口。
进洞后不久,即遇到了一位要组我的20级左右道士,名笨笨鱼。组就组呗。然很快,我就没药了。但他说坚持,那就坚持着打吧,直到他也没药了。先有些厌烦他,觉得他太利欲熏心——没药都要打;后来觉得他还是颇有事业心和坚持精神的。
与笨笨鱼组队杀怪感觉比较愉快,有成就感,而不是当无聊且面赧的坐享其成者。
终于冲上19级了,用上了瞬息移动。僵尸洞杀怪很费药,但经验值高。当金币降到10万以下时,决定又回白日门挣钱去了。
005战士秋风
20级距可以穿女法师黑衣的22级只差2级了。尽管随着级数的升高,从某级升至更高一级所需的经验值也呈陡增趋势,但达到更高一级或未来某级所具有的好处——比如就可以穿什么样的衣或拿什么样的武器或戴什么样的饰品或学什么样的技能书等——还是像悬在空中的晶莹剔透的葡萄,吸引着狐狸般的我用力地往上蹦往上跳以期够到那些葡萄。
受网吧玩家的指点,20级的我开始朝位于沃马森林西南侧的沃马寺庙跑了。好不容易跑到沃马寺庙入口所在的那堵山墙前,却不知门在哪里。正在那里东瞧西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一位身穿22级及以上等级者才有资格穿的重盔的男战士跑来了。见我在那里傻乎乎地乱转,他问我在干什么。
这之后,他就带我进到沃马寺庙并在迷宫一样的寺庙里杀怪了;他可能是想带领初来乍到的我在沃马寺庙里熟悉一下环境吧。至于他为什么要带我,想必是我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以及我的穿着引起了他强烈的同情之心吧。赓即,他问我为什么要穿得这样垃圾,我说我不知道要怎样穿而现在这一身都是有一天一位朋友帮我穿的。想起那天多位朋友齐聚某网吧玩传奇,雪山·南帝来看我的装备。双击屏幕右下角的一个圆圈,一个长方形的画面便出现了:角色身上穿的,头上戴的,手上戴的、拿的等都可一目了然,各种装备的属性也可在鼠标点击后逐一呈现。见我头盔项链两只手镯两枚戒指等6个位子都空无一物,他就把我装在包裹里准备背到商店里去卖的怪物爆出的头盔项链手镯戒指等,往我身上的6个空位上放了。他说有总比没有好,于是我就穿戴起这些低等级角色(也可能是低等级道士或低等级战士)能配备的装备出生入死、南征北战了。遇到某一时刻发现某个位子的东西没有了,我就又在包裹里找,然后将能放上的东西放上去。就这样,我穿成了现在这种“垃圾”样。既不知道自己穿得是好是坏,也不知道别人穿得是好是坏,既不以为耻,也不以为荣;因为我压根儿就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和这方面的荣辱观。是在遭遇这位名叫秋风的战士的批评之后,我才有了穿戴方面的粗浅认识:如果穿戴正确了,玩家会既增加攻防能力,又节约药钱。对法师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佩戴加魔法的饰品、服装和武器,因为提高魔法值,就相当于提高法师的战斗力。比如,已到20级的我本应拿魔法1—3、攻击4—10、重量13、持久力12的偃月的,但实际上却拿的是15级及以上等级法师可用的魔法1—2、攻击3—11、重量12、持久力12的海魂,魔法值上比应有的少了整整1点。
秋风,一个让我联想到“秋风扫落叶”“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的名字,一个清朗又冷峻的名字,就这样走进了我的心灵、我的记忆。
在迷宫一样的寺庙一层,活跃着粪虫、黑暗战士、沃马战士、沃马勇士、沃玛战将、火焰沃马等怪物。战靴踏踏、披风猎猎的战士重盔使28级的男战士秋风看上去既英武,又潇洒。当然,接触稍长,你会发现穿着其实只是一种权重较大的加分,而更大的加分则来自于操纵角色的人物性格,就像现实生活中人的外表与性格,在对其印象加分的问题上,权重是不一样的。
就甭提秋风的冲锋在前、奋勇杀怪了。有他在前面左冲右突地吸引火力,擅长远程攻击却自我保护能力弱的法师就相当于在一张盾的后面施放冷箭了。秋风提醒我先杀那种吐火攻人的火焰沃马,我就首选火焰沃马作为雷劈的对象;看来火焰沃马吐出的火对战士是极具杀伤力的。后来听说,战士抗物理攻击(防御)的能力强,抗魔法攻击的能力(魔御)弱,在这点上与法师恰恰相反,而火焰沃马恰是魔法攻击能力强的怪物,相当于怪物中的魔法师。
组了队的我们就这样配合着边打边朝寺庙二层走。秋风手上拿了一把背背相连双斧合体式的圆形斧子,后来获知它叫炼狱,是25级及以上战士可拿的0—25攻的武器,在当时因出得少,故属极品。通常说来,战士的装备最重要的就是看其攻击(又叫破坏),就像法师看魔法、道士看道术一样。
我的经验值就看着往上涨了。与平时几闪电才撂倒一个怪物相比,现在是一眨眼就撂倒几个怪物,经验值似多加了几条腿在跑。
是在一条平行于屏幕水平边的小道上,我们遇到了一位也在电怪(用雷电劈怪)的女法师——同我一样,她也穿着蓝色高开叉旗袍。她打爆了一个怪,爆了一大堆钱出来。见此,秋风就跑过去站在那堆钱上。女法师对此也没作任何反应,继续杀她的怪。站在钱上的秋风说:“拿点钱来。”女法师身边随即现出了一大堆黄灿灿的金币。秋风对我说:“捡。”我就心怀忐忑又不无骄傲地朝钱上走了去,好像我是秋风的什么人似的。随着哗啦啦一阵金币倒进口袋的声响,10000金币就进到我的账上了。
“你穿得太垃圾了。回去你用这些钱去商店买点法师的首饰戴起,再买把偃月拿起。我最看不得哪个穿得像垃圾了。”秋风当着那女法的面对我说。
“好。我回去就去买。”我应承道。
随即,秋风就带我跑过那女法正在杀的怪群,转弯到另一条道上杀怪了。
是在我俩都快弹尽药绝时,秋风说了相当于句号的“回”。当我在那儿运用尚未练到一级的瞬息移动跳来跳去也没有跳离沃马寺庙时,秋风却已乘坐地逃之“火箭”一冲就不见了。
没有说再见。临分手时,秋风只说了有事就米他(输他的名字在聊天栏,看他在不,若在,就可与之说话。)我说他名字前的那个日文字母不知怎么打,他说了如何去找的方法。但好像不好记,没记住。
相遇是种偶然,再见也是偶然。
秋风到沃马寺庙来肯定不是为练级的,这里似乎是适合法师练级的地方。他能颇有耐心地带我一程已实属不易,我还奢求什么呢?
而最为重要的是,他教导我认识了佩戴装备的重要性和必要性。这对于走在从蒙昧到清醒道上的我来说,无异于猛推了一把。
跳出寺庙,回白日门配了装备,买了药,便再次来到沃马寺庙。这次,没再遇到秋风,我独自在沃马一层单超;这次,经过佩戴加魔法的装备,我发现雷电威力大增,以前需四五电才杀得死的一个怪,现在只需两三电就杀得死了;这次,我还十分艰难地攻克了一个名叫沃马卫士的大怪(经验值1200),爆了一枚嵌有灰色猫儿眼的翡翠环戒指,卖了5000多金币。
从未遇到过这么大的怪,也从未遇到过能卖这么多钱的装备。事后,当我眉飞色舞地给一帮朋友讲起我杀了一个好大的怪、爆了一枚卖成5000多的戒指时,他们把我骂惨了。他们说我打的那种戒指叫狂风戒指,“佩带它将拥有风的属性”,是适合战士用但在商店里却买不到的极品。按当时的市场价,能卖80—100万。他们问我把戒指卖到哪里了,我说卖到比奇首饰店了。他们又问是好久卖的,我说是昨天晚上。他们说:“完了,没救了。”看着他们一个二个捶胸顿足、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知道在这个遇见战士秋风的晚上,单超的我居然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由于我的无知,一个发大财的机会与我擦肩而过了。
006魔袍加身
连续打了一整夜又一个上午,冲上了22级。
此前,几乎一直都在重复这样的程序:在白日门城里跑服装店、武器店、首饰店、药店卖垃圾(怪物爆出的一般装备和太阳水),修复身上的装备(每件装备都有持久力,随着使用时间的推移,装备的持久力会下降。若持久力降低为0,装备就要消失),再按一定比例购买红蓝药至包裹的最大承重额度——由职业和等级决定;然后,就去白日门城外的山边或海边打。山边和海边都比较开阔,没有丛林的羁绊,怪的密度也大。
是在白日门的山边,我杀了一只天狼蜘蛛,爆了一支比较罕见的竹笛出来。我先还没看到竹笛,只知此天狼爆出的东西像半兽勇士爆出的东西一样是金光闪闪一大片的。当我正准备捡拾满地的胜利果实时,一个从此地路过的身穿重盔的战士嗖地一下站到了我爆出的一样东西上。我点到他脚下一看,便看到了“竹笛”二字。此前从未见过这种东西,现在却被这个名叫晕晕大少爷的战士站着了。
血气往上涌的感觉又一次降临了。
“你好意思不,抢占人家的东西?”
他不开腔,继续站在竹笛上当雕塑。
气不打一处出,我对着他开施雷电。每遭一雷电,他身子便朝后一仰,仰完又复原,一副“我自岿然不动”的样子。
我就一直对他施放雷电,他就一直站在竹笛上任我电闪雷劈而“我自岿然不动”,直到将竹笛收入囊中。
看着拾了竹笛的他就在我眼皮底下扬长而去了,心中的那股子愤懑和恼羞成怒便化成了一句直指向他的脏话:“你是条癞皮狗!不要脸!”
他继续扬长而去,就像没看见我头上现出的骂他的黑字。那时,我还打不来相当于广告的黄字。他跑出了我的视域——屏幕上的界面,我就只好免开尊口了。
这之后不久,我便冲上了22级。甫一冲上,我就撒开双腿往白日门城里跑了。
进到城里的服装店,买了一件满持久的魔法长袍,就忙不迭地往身上套。这之后,裙裾款款、巫气飘飘的雪山·一指禅就昂然莅世了。
在服装店里走跑停转地好好审视了一盘,便兴冲冲地跑出了服装店——我要到外面的世界显摆去了。
是在白日门药店外仓库保管员处取所存装备时,我听到了晕晕大少爷乍乍呼呼的声音:“耶,成美女了!”
寻声望去,他正站在药店门口的阶梯上。
“势利眼!穿得朴素就不是美女,一穿华丽就成美女了?”
“嘿嘿,是哦,人是桩桩,全靠衣裳。”
想起他站在我爆的竹笛上像截木桩般地赖着不走,就趁机讽刺他道:“你刚才当桩桩当安逸了哈。”
“话不能这样说。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到这个世界来超,就要适应这个世界的丛林法则。”
“强盗逻辑。”
“耶,还多有文化咧,还知道强盗逻辑。看不出哦。”
“势利眼当然看不出哦。”说完,我就点了仓库保管员旁边的向导。在同意扣除2000金币以换取一次传送后,我一冲就飞回了比奇城安全区。
与比奇城相比,白日门城又是人少的地方了。再说,比奇城是我的出生地(是帮我建号的橡树吧网管将新手村出生的雪山·一指禅“跑向”了比奇城,故我一接手,此号就在比奇城里了),这次回比奇显摆,多少还带着衣锦还乡的自豪感吧。
因为升到22级的时间已接近第二天中午,故接下来的下机回家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而具体在比奇是怎样显摆的,就只有稍后再叙了。
而在四天前,我还在日记中写道:
“中午一觉醒来,觉得打传奇的诱惑变小了,而这刚刚是我打传奇一个月的日子。
有这种倦怠后在行为上将表现为:去网吧的时间将减少。也许在穿上魔法长袍后去网吧的时间将更为减少。”
穿上魔法长袍后当天的日记:
“冲上22级后,心态变了,要好好享受传奇的心理产生了。去新的地方逛逛,交友聊天的愿望也有了。
今晚决定把《抗拒火环》《诱惑之光》的级数练满。上22级了,抗拒火环能练满三级,诱惑之光能练满二级。”
再次上网,穿着魔法长袍的我就跑到比奇城外找了只丁钯猫练抗拒火环;那里离沃马森林入口很近,看得见跑进跑出的芸芸众生。其中,有两个穿22级道袍的男女道士名字很怪,男的叫热烈庆祝党的十六大召开,女的叫来碗铺盖面。
练完二级抗拒火环,我就往比奇城里跑了。本可以继续练三级的,但一看练完三级所需的次数太多,就泄气了。再说,我还想到城里去显摆咧。昨晚(确切地说是今天中午)才穿上魔法长袍,新晋的形象就像是新出炉的面包,不把热腾腾的香气飘完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在比奇城里东家商店进西家铺子出地转了一圈后,显摆也显得差不多了。接着,我就准备在城里找弓箭守卫练诱惑之光了。早前听说练诱惑之光可在比奇城里找弓箭守卫练,但真要练时,却不知弓箭守卫在哪儿。我问开了网管。那时,几乎每一个网吧的所有人都在打热血传奇,网管对热血传奇的懂是毋须赘言的。
网管说书店旁就有弓箭守卫,我就跑到技能书店旁找到那个弓箭守卫并练开了诱惑之光。那里正对着通往沃马森林和骷髅洞的比奇城西北大门,从那里过上过下的人着实不少,于是,在那里练诱惑之光的我也赢得了不少直指魔袍加身的雪山·一指禅的注目礼。有不少人真是跑着跑着就停下来看了,让人感到在这练功真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不过当我在那里“抢镜”时,也遇到了一个男战士和一个女法师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杀害本“明星”。他们都身着22级衣,看上去跟我差不多,但杀起我来却是手起刀落,刀落人挂。
还遇到了在骷髅洞里练级的雪山·秋水。此前,我已告诉了雪山·秋水我穿上了魔袍一事,但当她真正看到身穿魔袍的我时,还是难掩喜悦之情地狠狠表扬了我一番。或许是为了表示祝贺,或许她本就打算将那东西送我,秋水走到了我面前,当我们正面相对时,彼此的包裹打开了:秋水送了我一颗她在骷髅洞二层的黑店买的色子。按当时的流行说法,背色子在包里杀怪容易爆出好的东西,而且,自己挂了也不容易爆出身上的好东西。够迷信的吧!
我把秋水给的色子存进仓库后,又继续练诱惑之光;害怕又遇到哪个要杀“明星”的角儿将我的色子给爆没了。
在练满二级诱惑之光后,我就把该穿的装备穿起,该买的药买起,该背的色子背起,通过西北大门,朝着沃马森林和白日门的方向跑去了。
来到沃马森林,我用刚练满二级的诱惑之光开始召宝宝了。很快,我召了一个雪人、两个半兽人。看着身后如影随形地走着3个头上显示着我名字的宝宝,一种儿孙绕膝的幸福感便从天而降了。
就要下机了。准备明晚还是在白日门打天狼蜘蛛和半兽勇士,用召的宝宝配合起打。
007最精彩的土城一日游
先在白日门打了一阵,后决定去位于盟重省土城的猪洞(石墓)打。发现法师所带宝宝多为黑色恶蛆,于是我也想去猪洞召蛆宝宝。当时,我根本就不知道召某种宝宝是要受法师的级别限制的。
很小的时候跟东邪和南帝等人去过猪洞,猪洞的凶险在那时就领教过了。现在人长大了,就想去那儿看看它是否依然凶险;如果凶险,又是怎样地凶险。
从白日门“坐飞机”到比奇城,再从比奇经毒蛇山谷跑向盟重土城。盟重土城是辖石墓、死亡山谷(蜈蚣洞)、祖玛寺庙等的盟重省的交通枢纽——著名的沙巴克城堡也位于盟重省;加之土城有着通往石墓的神秘洞口、通往沙巴克等地的秘密通道,故土城也成了当时玛法大陆高手云集的地方,熙来攘往,星光熠熠。
进到猪洞一层,最先让我领教其凶险的就是连滚带跑冲过来进攻的黑色恶蛆——几乎是被它一撞,身上的血就失去一半;于是看到它冲来,就只有没命地跑,遑论召它了。
是在历险颇多之后,才得出一个经验:先打黑色恶蛆,再打楔蛾红野猪黑野猪;后几种怪虽然攻击力更强,但攻击速度没黑色恶蛆快。打恶蛆要眼疾手快,实在不行就边打边跑。
遇到两位身着22级衣的战士和法师叫我跟着他俩去猪7。起初有些犹豫,但经不起劝,就同意去了,再说,还是想到更低层去看看稀奇,此前最多就去过猪2。组队之后,我们边走边打,以走为主,打为辅。到猪3时,就有些困难了,因为受到了一种名叫角蝇的怪物的攻击。这是一种很讨厌的怪:外形像一堆泥巴,当其附近有人出现时,角蝇就会放出接二连三没完没了的蝙蝠向人发起攻击,直到你把蝙蝠的源头——角蝇彻底消灭掉为止。
当角蝇出现时,那位战士喊法师放火,我说没有火——我练火墙的级数还没到。而在这时,我看到那位法师开始甩火墙烧角蝇了,对于已飞到身边的蝙蝠,他就撒出一通又一通的火去烧它们。于此,我见识了法师学过《火墙》和《爆烈火焰》后的功夫。
另外,我还看到了该法师用诱惑之光将黑色恶蛆定住,以便战士去砍或法师去电。
一趟见识了不少法师打法的旅行。同时感叹自己级别太低,还没达到学许多技能的入门级别。
不过后来,当我们遭遇大量蝙蝠围攻时,还是挺恐怖的——那样失血很快。虽然单位蝙蝠吮去的血不多,但蝙蝠的数量一多,集体吮去的血就多了。于是,当大量蝙蝠围攻我们时,就有了一种心慌意乱、手足无措感。至今,我的眼前还能浮现出蝙蝠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恐怖场景。
有的蝙蝠要爆回城卷,这是杀蝙蝠的唯一好处。捡了几个绿色的回城卷,以备飞回土城安全区用。
我的红药蓝药逐渐见底了。跑到猪4的某一位置,我终于坚持不住了。向他们说了一声再见后,就按了回城卷。
接下来,就又回到了我独自一人在猪1杀怪的独战生涯。但没过多久,一位同样在猪1杀怪的法师喊组,就开组让他组了。他叫阿福,级数跟我一样,也是22级。
他打黑色恶蛆的动作很奇怪,是边砍(砍是武士最常用的攻击方式,远程攻击是法师最常用的攻击方式,道士似乎介于二者之间)边电(施雷电)。我点开他的装备看了看,发现他戴的是一对金戒指(要求等级22,魔御0—3,攻击1—1,魔法1—1,道术1—1),而我戴的是一对蛇眼戒指(要求等级20,魔法0—2),其余的装备我俩都差不多。于是我向他告了假,点回城卷回了土城,去买了一对金戒指换下了蛇眼戒指。
再次到猪1,一时没看到阿福,我就学着他的样子砍电齐下对付恶蛆了。这样的效率比边跑边电高多了。边跑边电很费药,太难打准;那时还没有“攻击锁定”这一系统功能。
只是遇到两只或以上的恶蛆同时攻击时,就只有没命地跑了。一次没跑赢,被蛆拱挂了,药爆了一地,就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一位穿我同样衣服的女法师来捡我的药了。
再次去猪洞,在猪1洞口附近遇到了那位女法师。她走向我,把我的遗物悉数还给了我,并抛下一句话:“都是当法师的,晓得当法师的不易。”我好感动,泪水湿润了我的眼眶;我记住了她的名字——找啊01。还记得她是带了5个显有她名字的蛆宝宝走向我的。
再次见到阿福,他说他发现了一个好耍的地方,问我去不去。接着,他告诉了我一个闻所未闻的名字——不归路。不归路,光听(看)这三个字就知其刺激性了,于是我想也没想地就说了去。
阿福叮嘱我说那条路很险恶,要把药背满才有可能杀完怪并到达白日门。原来,不归路是从土城去往白日门的秘道;那条从土城经比奇去白日门的康庄大道是绕了很大一圈路来着。
来到位于猪洞旁的彩票员处,用鼠标点彩票员,交纳1000元通行费后,便来到一个通道口,那里有一位白日门来宾。点白日门来宾,再点“我要去白日门”,便跃进了一条豪华富丽的廊道入口。但同时,也为横亘在道上的众多天狼蜘蛛和龅牙蜘蛛所镇住了。
迟我一步进来的阿福说先打龅牙蜘蛛,我就电开了其中之一的龅牙。与之同时,龅牙蜘蛛也从口中射出了箭一样的东西,箭箭减血。而最可气的是,那些瞟见了人的天狼蜘蛛也火速来攻击了,在白日门曾领教过天狼蜘蛛厉害的我见此还真有些惊慌失措。龅牙蜘蛛爆了,一地金光闪闪的大太阳大金创药大魔法药十分诱人,想去捡,却不能停止对付近身的天狼和尚在远程攻击的其他龅牙。我看到阿福也在电龅牙,可我们两个小法师的攻击力却不能与一群蜘蛛的攻击力抗衡,甚至,连自顾都做不到。结果,没吃赢金创药的我就喋血道口了。在不归路上挂还有这样一个特点:挂了的人立马自动小退即自动点击“out”,再次上线,你就出现在土城安全区了。
当我出现在安全区后不久,阿福也出现了。阿福问我还去不,我说要,于是又去买药,又去点彩票员,又去跟不归路上的龅牙蜘蛛和天狼蜘蛛斗。我就这样整整去了六次,也挂了六次。药钱和“机票”钱花去了不少,身上的饰品也挂掉了几件。我好像是在负气而为,因为太生龅牙和天狼的气了;又好像是在表现一种顽强,因为阿福每次下来都要问我还去吗;还好像是在寻求一种赌徒所追求的刺激——要输就输个天翻地覆淋漓尽致但万一赢了咧。是在六次过后,我才变得有些冷静,我才决定不再去送钱了。
我在土城紧挨肉店的药店买药时,提着一把炼狱的秋风跑来砍我了。我刚看清是他,身子就不听使唤地扑倒在地,药爆了一大片。震惊,恼怒,愤懑,加之此前刚第六次从不归路上铩羽而归,就甭提我有多么地恼恨交加了。我真弄不明白,今天在白日门城遇见他时还给了他一瓶疗伤药,而现在他却见我就砍。我忧愤难当,欲哭无泪,决定从此不再理他。
这之后,就是秋风米我向我解释了。他说他开的是和平攻击模式(只伤怪不伤人),不信看他名字的颜色。他砍我是来给我打招呼的,谁知有人在暗中电我,结果造成了我的被挂和对他的误解。
我一看秋风,果然他名字的颜色不是红的,于是前嫌尽释,还有一种错怪了好人的愧疚。
这之后,就聊到了我六冲不归路的经历。秋风说他愿送我们过不归路,于是我就米到阿福说有一位大战士(那时秋风已达31级)愿送我们过不归路,问他去不。
阿福来了。药买好后,我们三人往不归路去了。
秋风打头阵砍,兼当肉盾,我和阿福在后面电。杀到道路的大半时,后面又刷新的怪物了——腹背受敌。结果,我第七次喋血不归路。
秋风问我还去不,我说要。他说那把他妹妹也一起叫上。我问他阿福后来怎样了,秋风说飞了,“他捡了那么多东西能不飞?是我也要飞。”至此,我对阿福的人品突然有了一种大彻大悟的认知。也许前六次,他都是过飞的咧,在捡了阵亡的我爆出的东西之后;他可以飞回城卷回安全区咧。是说他每次都让我先进不归路哦,我先进去,就成了吸引火力的肉盾,而他,就躲在我身后,等着我挂,然后捡我爆出的东西。
此后,阿福没再米我,也进一步印证了我的怀疑。
秋风的妹妹也是法师,叫朱晓婷,看上去级别比我高,装备比我好。
三人没说什么话就跃进了不归路。
秋风依然打头阵,当肉盾,我和朱晓婷在后面死劲地电龅牙和天狼,秋风还用力地砍近身的天狼。秋风在龅牙箭雨和天狼撞击的双重进攻下显得是那样地伤痕累累、摇摇欲坠,但他还是坚强地挺立着,并提醒我们电快点。因为电得快,故已打过地段的怪就来不及刷,我们就不会腹背受敌。
在过完三段差不多长短的险谲之路后,我们进到了一间小屋。从小屋出去,就看到熟悉的白日门景象了。
高兴,激动,感动,感激,都不知用什么言语来表达了。
第八次,我终于成功地穿越不归路!多亏了秋风,多亏了勇敢顽强、机智幽默、豪气干云的秋风。
觉得今晚的经历简直太精彩了,熬个通宵简直太值了。
觉得今晚秋风的形象简直太男子气、太有魅力了。
“跟你跑能感受到你的美。”这,也许就是过完不归路的我对秋风所说的最肉麻的一句话了。
另一句比较肉麻的话是:“你总是那么自信和幽默。”的确,一路上秋风都在以“青蛙”“男恐龙”自居,并不时跟他妹妹较嘴劲。他妹妹则一路讥讽他会过日子、发出的笑声像太监。
网游世界似乎印证了这样一个信条:如果你言行好听好看,那你就把言行展示出来即可,我不希冀见到你的全部。
008祈祷套装降临:神兽叛变
所谓神兽,就是35级及以上道士可以带的宝宝。因其外形像一条大狗,故神兽又被称作狗。在战士法师道士三职业中,最常见的带着宝宝的职业就是道士。与法师使用诱惑之光召5个宝宝的法术相比,达到一定等级的道士打符就能招来一个骷髅或神兽:道士在19级时可练《召唤骷髅》,在35级时可练《召唤神兽》,而神兽的战斗力显然比骷髅强。神兽平时以四脚走路,跟随在召唤者身后,一旦主人发出攻击命令——朝着攻击对象打一张符或毒一下对方,神兽就会立马变大,并以两脚作支撑站立起来,用口中所喷烈火攻击敌人。
那时,玛法大陆上有三种技能书是最难求得的:战士的28级书《半月弯刀》、法师的35级书《冰咆哮》、道士的35级书《召唤神兽》,尤其是《半月弯刀》。那时,为了打到一本《半月弯刀》,不少高手及追随者都守候在比奇矿区(俗称比奇僵尸洞)里的尸王殿前,等待“芝麻开门”。不过,我可从没去守过,因为既不是高手,也没有相应的梦想。我是从邻座的屏幕上看到等待尸王殿开门那打拥堂的一幕的。至于在尸王殿前打架的事,更是时有发生。当时12区嘉峪服务器有个名叫飞天女孩的带狗道士,就常喊雪山家族的人跟她去比奇矿区的尸王殿前打架。那时,带狗道士寥寥无几,飞天女孩当数早期嘉峪玛法的风云人物之一了。
我是这样理解三职业特长的:战士杀人最凶,法师杀怪最凶,道士与怪物作战最不容易挂。道士杀怪通常都要借助于神兽,道士角色只需在一旁打符、施毒,并给自己及宝宝加血、加防(防御、魔御)或打隐(施隐身术。只要被打隐者不动,怪物就无法看到被这种力量所保护的人。)在题目所言的神兽叛变中,道士中的某一位就扮演了灾难制造者的角色。当然,灾难降临的前提条件是:祈祷套装的5件宝物要一样不落地配备齐。
这5件宝物是:祈祷之刃、祈祷头盔、祈祷手镯、祈祷项链、祈祷戒指。据《传奇全攻略——1.7版魔神归来》介绍:“一位天才的工匠抑制不住对死去亲人的思念,打造出了这五件宝物,并让亲人的灵魂附着在上面。由于这组道具拥有人类的灵魂,同时吸收了工匠的思念,所以拥有可怕的能力,如:让玛法大陆上所有玩家的宠物(宝宝)、骷髅和神兽都背叛主人,主动攻击人类。而且拥有此套道具或任中之一的玩家如果死亡,这五件道具或任中之一将吸收佩带者的部分灵魂,然后消失。”说句题外话,这是此传奇攻略中写得最感人的“历史故事”了。
而在遭遇那次惨绝人寰的神兽叛变之前,我只听说过祈祷头盔,其余4件都是闻所未闻的。不过,我还听说5件中最难打到的就是祈祷手镯;如果手镯有了,那么玛法大陆的灾难就降临了。
关于祈祷头盔,最早是听闻雪山·神刀在比奇僵尸洞打了一顶,后来卖了250万金币。那时我和雪山·秋水还在穿旗袍一样的轻盔,一天只知在比奇附近练级,穷得叮当响。当“成了慈善机构”的神刀给我们每人发了3万金币时,我们可是感激得差点涕零了。
事隔不久,刚穿上战士重盔的雪山·秋水也打了一顶祈祷头盔,也是在比奇僵尸洞从一个僵尸身上爆出来的。只可惜她的头盔没卖到钱:被一熟悉的朋友拿去戴了,给了她一把炼狱作补偿。
秋水打的第二顶祈祷头盔也是在比奇僵尸洞打出的。只可惜刚一爆出来,就遭一路过的带骷髅道士站了上去。显然,那道士级别比秋水高,再说秋水此前还从未打过架——对此不知所措。一两分钟过后,秋水就眼睁睁看着那恶道把她辛辛苦苦打出来的巨大财富收入囊中,然后扬长而去了。
秋水在蛇谷僵尸洞打到的第三顶祈祷头盔就干脆拿来自己戴了,当时头盔的价格已跌,再说,祈祷头盔样式漂亮,让人显英俊或秀美,再说,拿来自己戴总比被人抢去或拿去好。因为祈祷头盔是绿色的(整个祈祷套装的主色调都是绿色),故还时不时要遭人揶揄戴绿帽子。其实那时想戴这种绿帽子的人依然不在少数,只是戴不着罢了。秋水反击他们就用了“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的谚语。
但这顶绿帽子秋水并没有戴多久。那晚,五六位姓雪山的朋友(包括我)在带狗道士雪山·寒风的带领下去闯祖玛阁,说是可以打到记忆戒指——十分难得的一种特殊戒指,可组队传送,笔者是在玩传奇后期,才体验到它的神奇。结果,秋水在穿祖玛阁的第N个小房间时遭怪物围挂了,祈祷头盔随之化为乌有,印证了“拥有此套道具或任中之一的玩家如果死亡,这五件道具或任中之一将吸收佩带者的部分灵魂,然后消失”之言。
好了,偏题远矣,现言归正传。
2002年12月12日晚,当我一如既往地上线并推开热血传奇那两扇厚重的雕花木门,却发现往日人头攒聚的土城安全区已一片狼藉:人仰马翻,鬼哭狼嚎。正纳闷发生了什么事时,自己也莫名其妙地扑倒在地了。
再次上线,再次扑倒,并仍在原地。本打算按瞬息移动,可还没得来及按就扑倒在地了。
“神兽叛变了。”隔壁的玩家提醒我,“你最好现在不要上线,不然身上的东西要掉安逸。”
但我想去看别人都掉了些什么东西,那些鬼哭狼嚎、喊爹叫娘的人都掉了些什么东西。反正,我自己身上的装备又不值钱,都是些商店里能买到的东西。
再次上线,再次扑倒,但我没点“out”退出。我的躯体虽倒在那里,但屏幕前的我却是坐着的,可以看黑白片。
我终于看清了遍地尸体所叫嚷的失去的东西:棒棒、骨头、炼狱、无极、魔杖、绿色、紫碧螺、生命、灵魂、力量等。叫嚷“我的棒棒啊”“我的生命啊”“我的灵魂啊”者不少,让人捧腹不已。我当时觉得这些人是在瞎起哄:我认为棒棒是一种据说背在包里可以加运气的木柴,而生命、灵魂都是人身上的属性罢了。是在很久以后,我才知他们所言的“棒棒”是指当时战士的顶级武器——裁决之杖(要求等级30级,攻击0—30),“生命”是指法师的生命项链(佩带需要魔法25,准确+1,魔法1—5),“灵魂”是指道士的灵魂项链(需要道士精神力23,准确度+2,道术1—6),这些都是在当时的商店里买不到且在市面上也难以看到的东西——被称作极品。
我还看到那些站着的神兽在继续吹个别的战士,那些个别的战士好像在横陈遍地的尸体上走走停停地捡拾东西。有的还在对着狗砍,狗吹一下,战士砍一下,一个来一下,像在你拉我扯地锯木头。想必那几个能砍狗的战士是号称血牛的高级别战士了。
再次退出,我决定不再进雪山·一指禅这个号了。因为一个ID(身份标识号码,也叫账号)上可以建两个号,故我萌生了再建一个道士号的念头。
之所以想打道士,也是因为觉得女道士的22级衣也好看——白衣飘飘,仙气袅袅,总之,比女战士的重盔好看。
这之后,女道士雪山·伊人就出生在了比奇新人村。因为好友是雪山·秋水,故取名雪山·伊人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后来听说,从开始到结束,神兽叛变大约持续了半个小时。
这一晚,我大号(一般是先练的,等级高的号叫大号)雪山·一指禅常带的一位名叫仁者之路的年轻法师带了雪山·伊人一段时间,一位名叫冰川男孩的法师带了雪山·伊人一段时间,一位名叫农民的带狗道士带了雪山·伊人一段时间。几乎全在白日门杀怪。最后,雪山·伊人穿上了旗袍一样的轻盔。高兴!
009神刀红了
在我的印象中,雪山·神刀也是一位喜欢单超的玩家。他玩的是战士号,在战士雪山·秋水出生前,他是我们一起玩传奇的几位现实世界朋友中唯一玩战士的。听说玩战士简单,左手按键时间少,就选择了玩战士——他想一边抽烟一边打怪杀人。在我成天往骷髅洞、沃马森林跑的时候,他最爱去的地方就是比奇僵尸洞——比奇矿区。
一天晚上,我正在沃马森林里杀雪人和半兽人,神刀米我(=向我发送私聊)问去僵尸洞不,我说好,随即,就在比奇城中与他汇合了。那时,他已穿上了披风飒飒的绿色重盔,手拿一把形若半边炼狱的修罗。
我们穿出比奇城南门跑向了位于毒蛇山谷口子边的废矿区:神刀在前面带路,我在后面尾随。从未去过那里,权当是一次旅游了。
一进到里面,发现有种身披袈裟的光头僵尸是从地里钻出来的。在他们钻出之后,地上会留下一个洞,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更可怖的是,他们用头撞人,一撞就撞得我忙不迭地吃红。
还有一种身上长有青苔的僵尸,被杀后还会复活,而且再被杀还要再次复活,总共要复活两次,给人以十分难缠的印象。
神刀带我来到了一个叫矿区A一层的地方。进到里面不久,便开始过一座天桥,桥上有青苔僵尸挡道——当然是神刀在前面开路,我在后面甩小火球,那时我还是中盔法师。
天桥下完,便来到了一个地上铺有小铁轨的地方,想象得出当年矿车们在这穿梭运矿的繁忙景象。只是如今,矿车已逝,铁轨依在,依在的还有遍地的孤魂野鬼。
神刀说就在这打。我们就沿着两段小铁轨,围着一个方块样的小土丘开始杀怪了。
与神刀组队打,经验值还是升得挺快的。
一个带骷髅、穿灵魂战衣(道士22级衣服)的道士出现了。
不知怎的,神刀就跟他打起来了。
不知怎的,我就被那个道士杀挂了。
买满药又往僵尸洞跑。要协助神刀杀那个道士。要报仇雪恨的念头是如此强烈,以至于一直以路盲自居的我也很快就跑到了矿区A一层。
而且天桥上的怪也不知怎么就清干净了。
我很快就下到了铺有小铁轨的地方。
神刀和那个道士还在对攻。
我看到那道士就朝他扔开了小火球,这引来了他把攻击目标转向了我。
我再次扑倒在地,一命呜呼。可充满愤懑的我就是死不瞑目,迟迟不肯从黑白画面中退去。
也许这给了神刀某种神力吧,雪山·神刀冲过来就对着那道士一阵狂砍,道士遭打懵了似的只知加血,毫无还手之力。赓即,他也轰然倒地,一命呜呼了。
“杀得好!”见此,我的在天之灵喊出了这样一句话。之后,就小退了。
再次上线,神刀提醒我:“你看下你的攻击模式咧。”他奇怪怎么两个人杀那个道士,跟他一个人杀那道士的效果竟然不相上下。结果一看,我才发现原来我一直是在用和平模式杀那个道士,也就是说我一直是在那里假杀那个道士,而那个道士杀我却是刀刀见血的。
雪山·神刀几乎天天都在比奇僵尸洞的矿区A一层练级。那场战斗之前是这样,之后也是这样。
隔这场战斗不久,雪山·神刀就在那里打出了稀世珍品——祈祷头盔。一时间,米雪山·神刀的人多如牛毛——想从他手里购得那顶头盔,或讨点他售卖头盔所得巨款的零头;一时间,雪山·神刀在玛法大陆上说话做事都一副财大气粗的大款样子;一时间,雪山·神刀真比煮熟的虾子还红了。
打到祈祷头盔后,神刀在矿区A一层就练得更起劲了,直到“白打”了好久也没再打到祈祷头盔而心灰意冷地离开。那时,祈祷头盔的价格也跌到几十万了。
神刀的祈祷头盔卖了250万金币。对于平素账上只有几千金币的我等玩家来说,250万相当于是个天文数字了。在神刀未打到祈祷头盔前,我们一拨朋友中最有钱的就是雪山·东邪,有二十几万。而东邪之所以钱多,却是因他公司的员工多在本区本服玩传奇,那些员工奉送了不少金币给身为单位领导的他。
神刀卖了祈祷头盔的若干天后,我和秋水在比奇城里遇到他了,他二话没说就走到我们面前每人给了3万。就甭提我们的感激涕零了。虽然每人3万的金币相对于250万来说是九牛一毛,但相对于我们账上的区区几千金币,却是雪中送炭的一笔巨款了。
2002年12月13日,神兽叛变的第二天,我的大号雪山·一指禅正带着5只被收服的黑色恶蛆在猪洞三层练级,忽接到雪山·神刀的米——“我红了,在土城外书店旁,给我送点药来。”尽管我杀怪杀得正欢,尽管从猪1跑到猪3是颇花时间的,但我还是毅然决然地按了回城卷。我把5只变蓝了的宝宝(宝宝也会升级,据打怪多少而升,最高能达到三级,级别由宝宝头上名字的颜色昭示。一级宝宝白色,二级宝宝淡蓝,三级宝宝深蓝。达三级的法师宝宝到了一定时间后会叛变:头上的名字消失,见人就拱,谁离它最近就拱谁,六亲不认)定在土城安全区后,就撒腿朝土城紧挨肉店的药店跑去了。买足了成捆的超级金创药和超级魔法药,就朝紧邻的、通往沙巴客的那道门跑去了。书店就在那道门的边上。神刀说了他的坐标,我很快就看到了名字猩红的雪山·神刀。
所谓红了即红名,是指主动攻击别人且杀了二人以上的玩家所遭受的一种惩罚:让其名字猩红;让其如果被人杀挂,包裹里的东西要一样不落地全部爆出,而且,身上的装备也很可能爆出一至几样;让其在进出各个有守卫把持的门洞时,遭到门洞守卫的砍杀或射杀;任何不是红名的人都可以主动杀红名而自己的名字不会变色。如果白名的玩家主动攻击人,无论对方死活,主动攻击者名字要显灰——成为灰名,这时,其他白名者或黄名者杀灰名者就不会成灰名或红名。所谓黄名,是指名字由腥红变白之间必有的一个环节。如果在黄名时又主动杀了一个白名者,名字将复归腥红。
土城的大门是由手执大刀的守卫(NPC,即游戏中的剧情人物,由游戏制作方设定,非玩家操纵。如各商店的售货员,前面章节提到的彩票员、白日门来客等都是NPC)把持的,一刀能下掉人身上的许多血,而且会持续不断地砍,直到被砍者跑出守卫所把持的范围。一般,血超多者比如号称血牛的高级别战士,方能冲出这个范围——被称为冲大刀成功。在我的记忆中,白日门城的带刀护卫是最凶的——一刀致命,不管红名的你血多血少。比较温柔的守卫是弓箭守卫,只一箭一箭地射,让人掉血较慢,不过也因为他们是温柔的,故常遭到战士一类的血多者的砍杀,杀完还要遭割肉,据说有可能割到记忆戒指。除此,守卫还会对法师道士所带的宝宝进行砍杀,无论其主人名字的颜色。是在自己的宝宝被守卫消灭了几次之后,我才记住了守卫要砍宝宝这条规则。所以,当我从猪洞飞回土城安全区时,我就把宝宝定在了安全区,不敢把它们带往城门外。而按神刀当时的级别,他是断不敢去冲大刀的,他那时大概在冲30级吧。
雪山·神刀就站在书店大门远土城一侧。他说他红名了,不敢进城买药,现准备去蛇谷僵尸洞练级。我把按武士红多蓝少比例所买的药转给他后,神刀就说了谢谢。我转身欲走,却听他说:“我本来是叫某某帮送药的,可惜他没来。”我感到他这句话是含着眼泪说的。我知道他平素跟某某关系很好,可现在,某某却没有出现在红名了的神刀身边。“可能他分不开身吧。神刀你快去僵尸洞打吧。”说完这样的安慰话,我转身开跑。神刀边说“谢谢”边跟了几步来送我,不料却跑进了土城守卫的警戒范围——守卫冲过来就对着神刀猛砍。神刀撒腿就往书店门里跑,可惜刚跑进门里,就猝然倒地,轰然大爆。
我回过神来跑去帮他捡东西,却不料被一位从书店跑出的带狗道士抢得了先机——他已在那些东西上踩(拾取)来踩去了。我只有快速去捡那些还未被他踩到的超红超蓝。那时几乎从未主动打过架,面对这样的场景,我居然没有去想是否杀他,也更没有去想是否杀得赢他。
神刀再次出现在了书店门口远土城一侧,他是从红名村“飞随机传送卷+跑”赶来的。他问我捡到他的坚固手套(要求等级18,防御0—2)没有,我说没有看到,并说刚才有个道士捡了你不少东西走。他说遭了,他的花了一百多万金币买的+攻2的坚固手套遭洗白了。原来,神刀卖了祈祷头盔后就花了一百多万去买了一只极品坚固手套来戴。谁知好景不长,风光转瞬即逝。
因为所捡的超红超蓝没有几捆,于是我又跑向土城药店买药了。药买完就又往城外的书店跑。刚刚跑拢,却发现神刀正在与刚刚捡了他东西的那个道士在书店的前院PK(对决)。我急中生智,跑进院里就按了放宝宝的键,5只蓝色的蛆宝宝立马就出现在了我的身边。我把和平模式切换成了全体攻击模式后,就向那个道士开战了——这时我的名字变灰了,5只蛆宝宝随即就去拱那个道士。道士的狗狗这时正在追击神刀,道士穷于应付,只能一飞了之。
神刀说那个道士又想来发红名财了。
这之后,就是给神刀转药,叫他赶紧去蛇谷僵尸洞,怕再节外生枝。这次,我是含着眼泪目送背上药的神刀消失在了那条通往毒蛇山谷的小路尽头。神刀的背影悲壮而凄凉,就是现在,也历历在目,恍然如昨。
0010第一次打到大极品
昨晚冲上了28级。
今晚仍将在猪洞打,练级兼打装备:在猪1猪2招5只蛆宝宝,主战场设在猪3猪4。
打极品装备在这一时期仍是我的一大心愿,虽然愿望一次又一次落空,希望在一次次失望的打击中变得越来越渺茫。
关于打极品装备,我好像属运气特别不好的那类人。当雪山·神刀、雪山·秋水、雪山·东邪和雪山·南帝(他俩共同打了一本法师的顶级技能书《冰咆哮》,据说值二千多万金币)纷纷传来打到这样那样的大极品的好消息时,我却依然在嘿佐嘿佐地挣死工资,了无让人羡慕或嫉妒的喜讯传出。
今晚有人堵猪洞。
猪洞仅能容一人进出的洞口位于半山腰,之前有条狭长的石梯连接洞口和土城广场。
一个重盔战士站在洞口,形成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恶局势。
我站在沿狭长石梯由摩肩接踵的角色排出的队伍当中,距洞口大约还有一半的路程,上又上不去,下又舍不得——只能飞瞬息移动,飞一次相当于其他两种职业的玩家用一次将近100金币一卷的随机传送卷,随机降落在某特定范围内的某位置。
气愤!决定向那个堵猪洞的战士开火,电挂他以解大家之难和大家之恨。心到手到,就对着那个堵猪洞的战士施放雷电了。
谁知还没电到几下,我就被站在我身后的一战士两刀砍挂了;我电堵猪洞战士的时候,名字就变灰了,给了别人杀我而不变色的契机。
我怀疑杀我者是堵猪洞战士一伙的,要么就是一个喜欢见红名灰名就杀而没有是非观道德感的人。
我真笨,有勇无谋,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没有的愚善。
有种屈辱感、面赧感。就离开盟重,跑到白日门杀怪以缓解这种郁闷了。
我是沿土城——毒蛇山谷——比奇的康庄大道去往白日门的,没走捷径——不归路。说实话,我现在还不敢独自一人去走那条进去了,就不能倒着回来的不归路。
再次去猪洞时夜已深,没人堵洞了。
我在猪1猪2召齐5只蛆宝宝,就往猪3跑去。进到猪3,就开始边杀怪边向猪4进发。怪物的难度、密度、爆极品率是随着猪洞层数的递增而递增的。在猪3,5只宝宝几乎可以打完所有的怪而无一挂者;在猪4,就很容易损兵折将了,通常要边减员边增补,查漏补缺。猪4楔蛾(一种在天上飞的怪物,以绿色的毒液攻击对手,能使被攻击对象中毒麻痹。法师等级较高后能诱惑它)较多,故召3蛆2蛾作助手是一种常规打法:据说这是在猪洞打的法师所带宝宝的最佳阵容,蛆在地上拱,楔蛾在天上喷,属陆空立体作战模式。
与猪3相比,我更喜欢在猪4打;那里的激烈程度比猪3大,让人手忙脚乱心跳加速,而且,很有可能遇到传说中的小白(学名白野猪,是大怪——经验值1600,爆的东西丰盛,有可能内含极品装备),而且,有个地方的蝎蛇据说要爆极品技能书。
今晚,我终于问开了海行网吧的高个儿网管:到底猪4的哪里要爆极品书?
他帮我跑到了猪4中间那条有许多分岔小径的主干道——只一条这样的主干道——中间的一个小坝子里。他说就在那里守到打,那里的蝎蛇要爆极品书。
在猪4,我最喜欢翻来覆去杀怪的地方也就是这条主干道。在这条有着许多分岔小径的主干道上,我得与红野猪、黑野猪、黑色恶蛆、楔蛾、角蝇、蝎蛇等高密度多种类的怪物斗,并战胜之。自24级学了《火墙》技能书后,我现在可以用一级火墙(二级在29级开始修炼,三级在33级开始修炼)来烧最令人讨厌的角蝇了。当那些会走动的怪物被引来汇成一团时,我也可以对着它们扔火墙,并跑来跑去试图把它们引到火墙中穿来穿去:它们就这样被烧来烧去,从而烧掉不少血并最终被烧挂。
记忆中贮存了许多在这条主干道上杀怪的画面——这是一条让我有着浓厚亲切感的道路。如果某一天当我再回玛法重游故地,那我一定要用我的法师号去召唤3蛆2蛾的宝宝来重走这条“长征路”。
这以后,我就在网管指示的那个小坝子里守到杀怪了。我的5只宝宝也在我的周围迎战怪物。
游戏系统在间隔几分钟或十几分钟或更长时间——具体间隔时间似乎要视怪的性质而定,通常刷大怪或极品怪的间隔时间要好几小时——之后,要除旧布新地刷新屏幕即通常所言的刷新。所以,每当我杀完小坝子区域内的所有怪物,我就要像下课休息般地等待系统刷新怪物。
凌晨4点过,一本名为《地狱雷光》的法师极品书终于在一只蝎蛇的体内爆了出来,应验了网管所说的话,也给了苦苦守候的我以无以言表的喜悦!多亏了高人指点啊!真是久等必有一善啊!
听说值70万金币咧。
而更关键的是,我到了30级就可以学这本书了,现在还差2级。
而且,它还不是一本让我有陌生感的技能书。
十几天前,一位要我当他老婆的低龄玩家为了显摆他的武功,特意带我去了沃马寺庙。下到一层,他就把怪物引来围了他一圈,然后开始用地狱雷光。因为他的孩子气很让人高兴,故我也屁颠屁颠地跟着他跑东跑西,以看他现宝出洋相。低龄玩家曾米我去尸王殿打尸王,可我到达约定的蛇谷僵尸洞门口与他碰面后,他却不知道尸王殿该怎么走。他说他是什么帮的帮主,要让副帮主来找我们雪山家族要人,不给人就比武抢亲——要我嫁给他。还说:“我不米你你就不要米我,有时是我哥哥在上这个号。”还曾拿出一男一女两件道士的灵魂战衣让我俩换上,说这样穿才好看。当然,最搞笑的还是他带我去沃马寺庙表演地狱雷光:没表演几下就缺红少蓝丢命在即,无奈之下只好飞了瞬移;那时他还没到32级,没有魔法盾,围绕他的怪物一个敲他一下,让他失血很快而再不逃命就只有站以待毙了。低龄玩家没玩好久传奇就打新出网游三国演义Online去了,走的时候叫我不要怀念他,但他会怀念我。
很乖很搞笑的一位“未婚夫”。不瞒你说,我还真有点怀念他的呆萌他的故作老练。可惜,他的名字给搞忘了。
还是回到地狱雷光的话题上吧。
《传奇全攻略》上是这样介绍地狱雷光的:“这是高级魔法,魔法师用这种魔法呼唤强力的雷电风暴,伤害周围所有的敌人。攻击的威力以雷暴的中心最大,最多可同时伤害24人。不过,与攻击单个目标的魔法相比,这种魔法对单人的伤害力较低。而且,这也是一种非常耗魔法值的技能。”
把《地狱雷光》一捡到包裹里面,我就按了回城卷(杀角蝇中飞出的蝙蝠爆的)。从土城的安全区里出来,就朝土城的仓库跑去。
是跑到仓库里面存的《地狱雷光》。点仓库门口站着的NPC也可以存放,但却要冒被人秒杀(一次攻击即致命)从而掉东西出来的危险。而进到仓库或城里的任何一间屋子里面,即使被杀,也不会掉包裹及身上的任何东西。
欢天喜地地存完《地狱雷光》,又欢天喜地地走出仓库。在仓库门口的NPC旁,我看见了也许正在存东西的秋风。
我对秋风说我打了一本《地狱雷光》。秋风说是一本好书。
秋风叫我进仓库。再次走进仓库,秋风给了我不少法师用的小极品并叫我换上。他批评我此前穿得像个傻瓜,装备简直是胡乱放到身上的。
我只戴得起秋风给的两只加魔1坚固手套中的一只,另一只戴起就超过这个级别的法师所具装备的负重上限了。
秋风说他要去猪8玩,问我去不。我说好。
秋风的速度极快,我忙不迭地跟进,跑得气鼾八鼾。
没去过猪5。去到后发现,那里的怪物密度比猪4大了许多,而且还看到了白野猪。
心慌意乱、手足无措、头脑短路、站以待毙等状态交替出现,伴以环生的险象。最后,终于在一条道路极窄怪物极多的小路上一命呜呼了,我的所剩无几的宝宝也随之成了殉葬品。
挂了之后,就松了一口气地米秋风道:你害死我了。
就又回到此前从猪1到猪4相对风平浪静的游牧生活中去了。带着5个宝宝的我,自我感觉就像是一位勤劳而孤独的牧羊女。
换装备后的感想:戴防高的坚固手套不怕蛆咬,戴加魔的东西后召宝宝容易。
今晚的最大收获是打到了一本《地狱雷光》——是第一次打到意识层面的大极品。那次在沃马寺庙打到的狂风戒指因未被意识到是极品,故被卖到商店里去了,故谈不上是意识层面的大极品。
早上8点过,下机回家。路遇一位现实生活中的朋友,就喜不自胜地对他说我昨晚玩传奇打了一本书,价值70万。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纳闷了好长一段时间:什么书值70万啊!70万要买好几套房了哦!直到遇见东邪南帝他们,他才云开月朗般地得到了终极解答。这也给一帮朋友留下了一个取笑我的长久话柄,当然个中也有他们的后期制作,添加放大了其中的喜剧元素。不过对此,我倒是乐呵呵地没当一回事的;谁叫我终于打到了这么大的极品呢?
0011面对堵猪洞的歹人
钱快攒到40万了。
算下来在猪洞杀一整晚的怪,平均挣得到5至8万。对于一个从白日门城郊杀怪起家的小法师来说,这里已然不错——升级和挣钱可以两者兼顾。
今晚又有人堵猪洞。
堵洞者扬言谁交100万“门票费”或喊一声“爸”,就放谁进去,气焰十分嚣张。
气愤!开始对着堵门者施雷电,同时,左手一指尖放在设有随机传送卷的数字键上随时准备逃命。尽管我早已到了可以练三级瞬息移动的25级,但由于需练习的分母次数太多,故仍未练满三级瞬移。怕在关键时刻——如有人趁机杀灰名——要跳几下才跳得出生死攸关之地从而很可能逃不了命,故买了一按即飞的随机传送卷放在某数字键所对应的格子里,以备不测。
终于将堵洞者电死,而名字变灰的我却没遭人攻击,高兴。排在前面的人开始进洞了。可没进几个,堵洞的又出现了。
我毛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对着新的堵洞者电开了。
他轰然倒地了。与之同时,我的名字骤然腥红。站在猪洞石梯口的两名弓箭守卫(NPC)开始箭无虚发地射击我了,我忙不迭地按了随机卷。
我落在了盟重广袤的原野上。
现在,我名字的颜色是至少杀了两个人才会出现的腥红色了。
我撒腿朝土城的方向跑去——还一门心思想着去猪洞咧。
结果,在快抵达土城书店挨着的那道城门时,一闪身扑将过来的大刀守卫只一刀便劈翻了我,也猛然唤起了我对“腥红名者将被守卫杀”的记忆。说来,我也真是不长记性,刚刚才遭弓箭守卫射杀过,前次给红名雪山·神刀送药,也亲见了他被守卫杀爆的那一幕。他还是血多的战士,都遭杀爆了,作为血少的法师的我,又经得住几砍呢?也许,我是要亲身经历了某些血淋淋的事件,才会将有关铁律铭记在心吧。
毙命片刻,就自动小退了。再次上线,我站在既陌生又熟悉的红名村里,确切地说,是站在那块相当于红名村安全区的小小草坪中。包裹里的东西已遭彻底洗白了——受到了红名者应有的惩罚。
这是第一次站在红名村里受罚。此前,有两次参观红名村的经历:一次是小时候从土城跑回比奇,中途走了弯路,误闯了红名村;一次是在网吧邻座的屏幕上,见识了在红名村里的宝宝叛变——法师宝宝达三级后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叛变原主人——叛变的巨型多角虫(简称巨多)在红名村的草坪上拱翻了一个手拿魔杖(魔法2—5)的红名法师。原来,这个巨多是邻座有意安在那里作“定时炸弹”用的。邻座也是一位红名法师,他带着三级巨多站在红名村的安全区里,等待着巨多叛变,然后,将叛变巨多引向装备好的红名挂机者(俗称挂红,通常处于一种人机分离状态。人红名后,要想变黄起码得花几个小时。如果杀的人多,要想变黄很可能要花几天甚至几十天的时间。)那位手拿魔杖的红名法师被巨多拱翻之后,爆出的东西就像BOSS级怪物(大怪)爆出的东西一样摊出了一个星光闪闪的矩阵。邻座先只是巧笑倩兮、按部就班地捡药;当发现包里出现了一把法师的极品武器魔杖时,就手舞足蹈、仪态全无地哈哈大笑起来。他没想到那个红名法师手上拿的武器竟然也给爆出来了——简直太出乎意料了。他对我说魔杖的时价是2500万金币,而且,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我悲戚地想,我可要打出30多本《地狱雷光》,才换得到一把魔杖了。
现在,我也站到了红名村的安全区里,但显然,我是决不愿意像个木桩似的站在红名村里挂红的。既然猪洞已不能去了,那我得重新找个地方练级打装备才是。
受网友的指点,我跑到红名村斜对的一座城堡(后来知道它叫沙巴克)买药去了。在红名村其实也有个小贩,可他摊子上东西的售价要比市场价高一倍,故不到万不得已,红名者是不会去他那儿买东西的。
接着,就朝建筑得大气典雅且颇具南亚风格的祖玛寺庙跑去。网友们说红名通常会去沙巴克买药,去祖玛杀怪,这两个地方都没有守卫把持,故不用惧怕守卫的刀劈箭射了。
曾与雪山家族的玩家去过一次祖玛,现在是凭着记忆往祖玛跑。路上遇到一只巨多,就对着它诱惑起来;所幸,我现在的级别是能诱惑巨多的。听说未知暗殿召的巨多颇具攻击力,但就是现在,我也不清楚游弋在盟重旷野的巨多与未知的巨多是否是同一样东西。
把这只显然比黑色恶蛆庞大了三四倍的巨多诱惑成功之后,我的身后便跟了一只滑行一段便要停下来歇歇气的巨多宝宝——它让我对祖马之行有了更多的憧憬。
听说祖玛三层以下的地方才爆极品装备,故进到祖1的我径直朝一层入口正对的大厅出口去了——出去就到祖2。
快要跑到大厅出口时,一个红名重盔战士跑来了。他冲过来就对着我的巨多宝宝砍,我一下傻眼了。回过神来,我打了一个“等”字,可他还是在砍,结果,巨多就在我的眼皮底下被他砍了个肚皮朝天。我本来还想对他说,大家都是红名,相煎何太急之类求手下留情的话,可还没等我说出口,我的巨多就被他活活砍死了。
战士砍完巨多就跑了。我呆在那里,看着巨多的遗体,伤心沮丧,自怨自艾。
过了一阵才想起:我要对那个战士开火,巨多才会攻击那个战士。
我记住了那个战士的名字——we+数字串。对于如此冷血的战士,无能的我只能用咒骂解恨了。
随后,我就在祖1、祖2打大老鼠、楔蛾、角蝇了,形单影只,孑然一身。
我想,如果再遇到那个战士,我要决不手软地向他开战——我要给死去的巨多报仇。55555,苦难的我的苦难的朋友啊,你死得好冤哦!
打到没药了,飞了回城卷(角蝇飞出的蝙蝠爆的)——回到的是红名村。原来,对于红名来说,他们的城就是红名村。
这是今晚的第二次到红名村。这次,我看到了几位名字熟悉的玩家。
这次没在红名村待多久,我的名字变黄了。我启用了瞬移——不再害怕被大刀守卫看见了。我要回到土城,我要再去猪洞。
再去猪洞,却发现依然有堵洞者。
堵洞者依然在那鸮鸣鼠暴,甚嚣尘上。
一个名叫超哥·秒杀血牛的名字黄黄的重盔战士就站在那个堵洞者面前。如果他再次杀人,名字肯定立马变成腥红色。正因为如此,那个堵洞者也极尽挑衅之能事。
超哥终于又动刀了。几刀下去,那个堵门者一命呜呼,超哥一下子就钻进了猪洞。
太为超哥的义举感动了,就米超哥,表扬他敢于与坏人坏事作斗争,表扬他奋不顾身地伸张正义。
超哥的回答显然话中带刺:你们都不杀,就只有我杀了噻。
“你还好,都进到猪洞了。”
“好个屁。一进去,全是他们的人,我去了红名村。”
就再没跟超哥聊了,怕寻到挨咧。
这之后,我也飞了瞬移,到可召楔蛾打大老鼠、角蝇等的祖1祖2去了。曾试着去了一下三层,可那些祖玛雕像一动起来就太让人手忙脚乱、不知所措了,于是还是回到只有大老鼠、角蝇、楔蛾的祖1祖2。
不过相比于猪洞,在祖1祖2打还是比较乏味的。于是在药快用完之时,我又回了土城。
猪洞门口依然有人站在那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猪洞前的石梯上排的人不多。我排上去的时候,我与堵洞者之间只隔了4个人。我的身后,陆续又有人在排了。
忽然,我看到飞天女孩了。她在我身后,与我间隔两人。她的狗也站在石梯上,好是威风。
局面依然僵持着。
默默劝谏自己,名字才变黄,不能再红了。
尽管这种“冷漠”使我面赧,但我还是按兵不动,我期冀着像超哥那样的他人动刀。
“雪山,借下你的刀。”飞天女孩米我了。我其实与她并没什么交往,大概是因为她与姓雪山的人交往得多,故也把我认成了她的朋友。
这似乎是一句平常的话,但放在这里,却力重千钧。我岂止是知道它的含义啊,我简直是太知道它的含义了。
“好嘛。”我语气凝重地回复了她。这时,我已做好了再去红名村的准备。
接着,一个转身,我对着那堵洞的穿布衣者电开了。
我是施了好几道雷电才把他击毙的。他虽身着布衣,但血还是挺多的,不是战士也是道士。而他之所以穿布衣,想必是怕穿好了爆出来就会损失大一些吧。
这次,排在洞外的人皆鱼贯而入了——被雷电击毙的堵洞者没有后继者。而我,名字变灰了,离去红名村的腥红还有一段距离。
飞天女孩进来了。她丢了好几捆超蓝超红出来,还有好几个大太阳水。好像是在对我表示感谢,又好像是在对我进行补偿。但我更愿意把它理解成是在对我表示感谢吧。
0012疾光电影——棵续
土城首饰店是迄今为止我去过的玛法首饰店中面积最大的一家。里面有3个摊位3位女老板(NPC),从屏幕的左下方至右上方依次为项链摊老板、戒指摊老板、手镯摊老板,她们从事着出售、收购(以饰品售价的一半回收)、修理、特殊修理玩家们的项链戒指手镯一类的工作。所谓特殊修理,是指首饰修理后不掉持久力但所需费用明显高于普通修理的一种修理。而普通修理是会掉持久力的,如一只持久力8的坚固手套,长期普修来普修去,其持久就会从8变成0,变成0之后不久,此手套就人间蒸发了。
2002年12月的一天凌晨,当我一如既往地从猪洞回到土城卖垃圾——把所捡的由怪物爆出的非极品装备卖给商店——买药、修装备时,我走进了位于土城通往死亡山谷(俗称蜈蚣洞)那道门旁边的首饰店,来到最先到达的项链摊前开始卖垃圾项链。然就在这个时候,一束从屏幕中间发来的疾光电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刺过来,我失血大半,接着,一道雷电又雪上加霜,我哼都没哼一声就扑倒在地了。
所幸在商店里被杀是不爆东西的,包裹里及身上的东西都不爆出;同时,在商店里率先动手的白名也不会因此而红名或灰名。如果率先动手者是红名,他也不会因此而增加PK值(PK是“Player Kills”的缩写,指角色之间所进行的杀伤性比武或战斗。PK值简单说来就是率先杀人者所结束的生命数量,PK值越高,表示杀的非红名者越多。)
在土城安全区复活后,心里憋了一口气的我撒腿就往首饰店跑——真没见过这等滥杀无辜的无聊之人。现在,我岂止是有防备之心了,我是专门来报仇的。你有PK利器疾光电影,我又何尝没有?我早已到了可以练一级疾光的26级了,虽然我还没练好多点——没时间也没练的积极性。在猪洞杀怪好像用不上疾光,再说用疾光也挺费药的。
第一次见识疾光电影,是在白日门城的第二进院子里,当时我正从武器店出来。一位身着灵魂战衣的“女道”(那时,我还不知角色的22级衣其实是可以混穿的,即战士到了一定级别是可以穿法师道士的,法师道士也同理可得)正在用一种从手中发出的爪型光束杀人,我还看到身穿旗袍一样天蓝色轻盔的雪山·秋水也在边上跑,好像是在看热闹,又好像是在伺机冲上去砍她几刀。于是,我也开始向她开火,对着她电了起来。那时,我已能用雷电术了,虽然身上还穿着同秋水一样的轻盔——在22级前三种职业的人从服装上是看不出其职业特征的。“女道”似发现了新的火力点般地冲向了我。一束爪光发出来,屏幕上映的彩色故事片霎时成了黑白片——我英勇就义了。
是什么这样凶啊?她到底是个什么职业的东东啊?带着这样的疑问和想与众人围剿她的念头,我从白日门城的安全区出来便又往第二进院里跑。但就在进里院的门口,我看到“女道”与一个沙巴克的人打起来了。沙巴克是一个重盔战士,提了一把大刀。在大刀的追杀下,“女道”很快就不见了。秋水说那个“女道”先前好凶哦,用爪爪光杀了好几个轻盔,秋水自己也遭杀挂过两次。
上述疑问是在过了好些时日才得到解答的。原来,“女道”的真正身份是女法师,她所用的爪型光就是法师的PK利器——疾光电影。“疾光电影属高等风系魔法,魔法师将魔法积蓄在手中,然后将这种强大的力量释放出来,形成几条耀眼的电光,使所有被波及的对手受伤。”之所以说疾光电影是PK利器,是因为它在对付敌手时,具有准狠快的特点:那时没有攻击锁定,用覆盖面积大的爪型光肯定比用雷电的一道光更能击中敌手——准;而爪型光的伤害部位肯定比单条光的多——狠;又准又狠的结果,自然是杀挂或杀跑对手十分迅速了——快。
从土城安全区跑向土城首饰店是要不了多长时间的。但跑着跑着,忽然想起从猪洞飞回是药打完了的,便又往紧邻肉铺的药店跑。当时,跟我一道回城的宝宝——很可能只剩二三只了,因猪4的怪凶,宝宝很容易被怪洗白——已在我被疾光电影所杀时如烟随风了(系统规定,法师和道士的宝宝在角色遇难时要随之消失),我已没了可以助攻的蛆宝宝或蛾宝宝了。
从项链摊对着的那道门跑进首饰店,发现仇人依然站在中间的戒指摊前,一副恭候复仇的模样。这次,我看清了他的名字——棵续,一个奇怪的、脱俗的、容易让人记住的名字。
我跑到与他正对的方向站住了。跟着,一束疾光就从我的手中发出,直接射向棵续。
几乎是同时,棵续也向我发出了疾光,我失血大半。我冒死再向他发出疾光,他也回敬我第二束疾光,我轰然倒地,再次喋血首饰店。
气,恼。怨自己的疾光没练到一级,威力太小。决定下回还是用常用的雷电攻击。再怎么说,我的雷电是三级的。
第三次从同样那道门跑进首饰店,就对着棵续电开了。他跑过来还是用疾光攻击我,我就跑来跑去不让他正对我以避开疾光。但最后,还是被他用疾光杀害了。与我这样少有PK经验的玩家对攻,很会跑位的他明显占了上风。
在此,需指出的是,因本人嫌网吧的耳机不太干净,故从来不用耳机也因此听不到画面配置的音响,相当于一个聋子在打传奇。这样的习惯也一直保持到后来的在家上网,直至告别传奇。
第三次也是挂。就甭提我的更气更恼了。决定再去就用火墙烧,同时施放雷电。
再去,就先对着棵续放火墙,再对他施雷电,再就是一边跑一边试图把他往能烧十几秒或几十秒(所烧时间根据法师的等级、装备、所练火墙级数来定)的火墙中引,像引怪一样。他好像真的上当了——就在火墙中跑来跑去,同时,依然在用疾光追杀我。终于,我第四次喋血首饰店。
我气得快要发疯了。我怎么会这样无能、这样笨啊!无计可施,自怨自艾,自不量力,自取其辱。我想把眼前的电脑砸了!如果身边有壁悬崖,我干脆跳下去算了,一了百了!
后来,我还去跑了两趟,其结果依然是毫无悬念的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到头来只剩下对自己、对棵续的恨。我恨这一切的肇事者棵续——是他,让我如此恨自己,让我如此想结束自己这废物一般的生命。
而最后,最让我感到自己是废物的还是——我发现自己一直是在用杀不了人的和平模式在与他对攻。我仰天长叹:我真是彻头彻尾的废物啊!555555555555555,写到这里,我哭了,我忆起了当时对自己无以复加的恨:我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自己,也只有在今晚的玛法大陆上,我才如此无以复加地恨自己。
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用的是非和平模式在猪洞杀怪,汲取了打架容易忘换模式的教训。可在与棵续交手前的猪洞杀怪时,为救一个在猪洞遭黑野猪攻击的道士,我把非和平模式换成了和平模式——怕误伤着那个道士,而后,却忘了把和平模式转换成其他三种非和平模式(编组模式、行会模式、全体攻击模式)中的任中一种。我恨啊,我恨我自己。
第二天晚上,我继续在猪洞打。在猪4遇到棵续,他要我做他老婆,我说不喜欢他的性格,说完就跑开了。
他米我说不做老婆就杀,我没有回答。我很奇怪他的名字,米他问为什么取这样的名字,他没有回答。我继续米他说昨晚杀他用的是和平模式,我好恨我自己,他依然没有回答。后来,他果真兑现了他所说的——不做老婆就杀,而我,又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是在后来我才发现,他比我级别高出许多,他在首饰店杀我那阵就有魔法盾和起码要到35级才能练的冰咆哮——他没用这两样技能是因为他仅用疾光就能将我置于死地,何况,他遇到的还是平生所遇到的最大的笨蛋——杀了半天都用的是对他毫发无伤的和平模式的菜鸟法师。的确,他是说到做到的:在安全区以外的地方,他几乎见我就杀,以致当我看到他时便迅速地跑开或飞走,以免狭路相逢。
是在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我的自怨自艾从理论上讲是没有成立依据的。那晚,如果我用非和平模式杀他,他开魔法盾来挡或对我甩冰咆哮,也同样让我挂挂复挂挂。实在要怨,就只能怨自己技不如人,又自不量力了。
不过,思来想去,最想怨的还是自己没有转换攻击模式;要是当时我能打掉他一些血也好啊——打不赢咬也要咬两口,可我却连这点都没做到。从这点上说,我又怎能不自怨自艾、自轻自贱到极值呢?
0013两个法师小兄弟
仁者之路是我在猪1杀怪时追着要我带的一名轻盔法师,那时我正在冲24级。听说蜈蚣要24级以上的法师才能诱惑,故在加紧冲24级以期召几只蜈蚣来显摆。
抹不下脸面,就组他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发现他人还是比较老实,总之,是比以前曾组过的法师阿福要好得多,起码没有骗人害人之心。
但也因为仁者是轻盔(血少)容易被更多高级别玩家杀的缘故,自带上他后,我时常要打些“预算外”的架:时常要把对手杀飞(飞瞬移或用随机卷、地逃卷、回城卷什么的)杀挂或被对手杀飞杀挂。而在没带他时,我是少有打架的。我一般不爱惹事,我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行事原则。对于犯我而我又打不赢的,就采取咬两口便跑的出气战术。如果没有机会逃命,就只有就义了。
记得带他在猪洞杀怪时,就曾与一个叫浪涛的高级法师打过两架。第一次是浪涛把掉我身后的仁者之路杀了,我接到仁者的米,就返回去报仇,结果却是送菜上门,连同我的蛆宝宝们。第二次是在猪3又遇到浪涛,仁者之路率先对浪涛开火——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也忙不迭地跟着开火,想用两人的合力来对付敌人,结果,又是送菜上门——两个小法加5只蛆宝宝。浪涛有魔法盾和冰咆哮——这是最为强大的冰系魔法,魔法师用法术召唤强大的暴风雪,可以在极大范围内对敌人造成很大的伤害——灭我们简直如我们灭丁钯猫半兽人之类的小怪物。冰咆哮一炸就是一片,因追他而跑成一团的5只蛆宝宝没遭几冰就全军覆没了。
不过这个浪涛还是有点义气,因为当我后来去土城仓库存某个小极品时,遇到了扔药出来的他,那时,土城仓库外的NPC前只有我和他在。他把好几捆超蓝超红中蓝中红(中蓝中红是轻盔法师仁者爆出的)扔了出来,想必是把我们挂了爆出的东西还给我们吧,我也没有客气地把那些东西捡进了包裹。也许是因为这点,我记住了这两场架和他的名字——浪涛。
仁者之路是个好奇心重、喜欢探险的活跃分子。当我在白日门外的森林草原带他练级时,他说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洞,里面绿莹莹的,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他问我去那里看不,我说好,于是他就带我往那里跑了。
七弯八拐地在密布蜘蛛的地盘上跑了好一阵子,来到了一小块空地上,一个洞口赫然在目。
仁者对我说他进我就进,我说好。
仁者一闪就进洞了,我也跟着进洞。
绿莹莹的洞,一点不假。一只像飞机的怪物正迅速地从空中冲向仁者,仁者顿时毙命。“飞机怪”(后来获悉它的学名——月魔蜘蛛)转身又冲向我,我忙按瞬移。第一按没飞走,遭飞机怪碰掉了一大半的血,第二按飞走了,吓掉了一大半的魂。本还想帮仁者捡点爆出的药再走的,不料却差点把命丢了,哎……
“好奇是要付出代价的。”当跑进白日门城的安全区见到惊魂未定的仁者之路时,我又好气又好笑地说出了这句告诫他也告诫自己的话。
带仁者久了,我还是有点烦;因为我一直让他捡怪物爆出的金币和物品,而只出(最大的一笔开支是买红药蓝药)不进的结果,钱必然变少。我曾对他流露过不想再带他的思想,他却说他要上班了,以后打游戏的时间会很少了——这让我抹不下脸面喊他自己打。
仁者终于穿上魔法长袍了。穿上魔法长袍的他很快就去召了4个半兽战士,权当跟班。
仁者之路是个很喜欢带宝宝的人。在我召蛆宝宝还相当困难的时候,他怂恿我去召蜈蚣,说带宝宝打相当节约药。一次,我去蜈蚣洞召蜈蚣,遇到一个名叫烂人的重盔战士在附近打怪。他先还在那里埋头打怪,后来就跑过来看我召宝宝了。见我诱惑了半天也没诱惑到一只蜈蚣,药费了不少,他就哈哈大笑起来,还说“坚持啊,坚持就是胜利。”我面赧得立马就去按瞬移。谁知按瞬移又按不灵,我蹦了好几下才一飞冲天,活脱脱给烂人留下了一个菜鸟法师的不堪印象。
仁者之路还有点爱惹是生非。一天,我带着仁者刚准备跑进白日门城的服装店卖衣服,一个站在第二进院里的魔袍法师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的名字让人伤感——伤心街角2号男人,他的身边站了4个半兽战士宝宝。从服装店出来,仁者居然召开了伤心街角的宝宝,对此,我大为光火,斥责他道:不要欺负弱者。本来,男法师的魔袍就让穿上它的人看起来像个傻傻的男孩,现在,又遇到这么个叫人伤感的名字,能不叫人怜悯重重?
仁者因为就要到单位报到上班了,故想去一些新地方看看的愿望相当强烈。我曾带他去祖玛和猪5逛过。他自己也去位于蜈蚣洞里的未知暗殿逛过。
是在我冲28级时,我终于对还跟在我身后跑的仁者说出了“带人好累”的话。我给了他5万金币,让他自己去练级,说我自个儿要冲28级了。看着他不太情愿地飞走的样子,我还是有点内疚,但转念一想,有时必须心硬,否则就是跟自己过不去——长痛不如短痛。
遇见另一个法师小兄弟小飞侠3则是在一天凌晨的丛林迷宫里,那段时间也是带仁者之路带得心烦的时期。身穿黑色魔袍的小飞侠3见我就喊“组”,我说想自己打。他米我问为什么不想组,我说自己打清静,不想见到那些贪心的组员。
尽管人跑开了,但私聊仍在进行。
其实小飞侠3在那时是更显孤独的。如果说有一天早上在跑向猪8的秋风的眼中,独自带了5只蛆宝宝在猪洞打的我就像个孤独的牧羊女的话,那在现在的我的眼中,独自在迷宫的丛林里打蜘蛛的小飞侠3则像个孤独的狩猎者。那时,我刚跑进迷宫不久,而他,已在迷宫里打了一个晚上了。
他自报家门说他是个学生,在读高二。
他问我是干什么的,我说是老师。
他说你老师都要打传奇啊。
我说老师今天没课。之后,就是我对他的批评了:你是学生要以学习为重,打传奇要适可而止,不能这样熬通宵。
快到早晨8点时,他下线了,相约下次再见。
第二次见面也很巧。当时,我正在电一个堵猪洞的人,一躲在猪洞边的高级别法师也在电我(因我先电堵洞者,成灰名了)。小飞侠3看见了这一幕,就米我快飞,有人在暗算我。我立马飞了瞬移。
这之后,小飞侠3就约我去白日门杀怪。我说就在猪洞打,在猪洞我都打顺手了,故没去。
一天,我正带着5只蛆宝宝在猪4打怪,看到小飞侠3来了,就组上了他。这是我与小飞侠3的第一次组队。
与仁者之路相比,小飞侠3是另一个极端的人——什么也不捡。这也让我难堪,因为我是个崇尚公平正义并情愿向自己吃亏方面倾斜的人——如果实在有人要吃亏的话。
后来,我就对小飞侠3冒火了。这以后,小飞侠3才开始有节制地捡点东西了。不知是不是第一次在丛林迷宫中遇见他时所说的讨厌贪心者的话,很让他注意组队时自己的表现。
后来接触久了,才发现小飞侠3也是个本质上的慷慨者。他单纯、聪明、快乐、活跃、重情重义,是个清朗的阳光少年。
为有这样一个小兄弟而感到高兴。当然,小飞侠3也很高兴有我这样一个姐姐。
一天,我正在土城的药店买药,小飞侠3跑来了。他拿起手中的偃月就砍我(打招呼。法师用手中的刀砍攻击力几乎为零),他的名字也因此而变灰——没有切换攻击模式,结果,他就不知被谁电挂了。看见躺在地上的小飞侠3,我湿润着眼眶说:“你真傻。”显然,这已不是他第一次犯这样的错了。上次在猪洞,他一见我就高兴得用偃月来砍,结果还没等我反应过来,5只蛆宝宝就把他拱挂了。
除我之外,小飞侠3还有一个姐姐名叫爱你爱死你,也是一个魔袍法师。有天我们在猪5碰面了,爱你爱死你黄着名,但她好像不喜欢我,于是我也只跟小飞说了两句话就自己打怪去了。小飞说爱你爱死你最近失恋了,心情不太好,此前红名的爱你爱死你在祖4打,小飞就跑去陪她了。
小飞不久加入了沙巴克。沙巴克是一座城堡的名字,也是一种荣誉行会的标志。传奇攻略是这样介绍沙巴克的:“沙巴克是盟重省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一座城堡。它东邻祖玛寺庙,西靠盟重土城,物产丰富,地势险要,是控制盟重的战略要地……可以说,占领沙巴克是所有传奇行会的梦想。一旦攻城成功,成为沙巴克新的主人,此后每日可获得沙巴克贸易额的20%,行会所有成员的名字都将显示城堡的名字,如你叫小力宝,如果你所在的行会天涯攻城成功,那么你在游戏中的名字就将变成天涯(沙巴克)小力宝。应该说,能否占领沙巴克,是一个行会是否成为传奇第一行会的标志。”已忘了小飞所加入的沙巴克的行会名字。在我的印象中,我在12区嘉峪服务器中的玛法大陆所见到的第一个沙巴克的行会名字叫做影子·天涯,很酷很诗意的一个名字。
小飞不久就结婚了。那时,传奇新开了名叫封魔谷的地图,封魔城里有个结婚的殿堂。去那里结婚后,名字上要显示配偶的名字。如女的小力宝与男的大力神结婚后,小力宝的名字上就会多“大力神的妻子”这样一行字,而大力神的名字上也会多“小力宝的丈夫”这样一行字。
小飞的妻子的名字是几个英文字母。后来我见到了,是一穿灵魂战衣的女道。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听小飞说他老婆是个人妖——男性玩女号者或女性玩男号者。因玩热血传奇的男性比女性要多得多,故人妖多指男性玩女号者。
小飞侠3离开传奇的时间要比仁者之路晚一些。
仁者之路穿上魔袍后就到处打宝去了。说来他也运气好——在我难有涉足的未知暗殿打了一只时价3000万的道士用三眼手镯(需要精神力22,防御1—1,道术1—3)。他说卖了三眼要给我一些钱,我说不用。但好景不长,没隔几天,一个陌生的名字米我说他是仁者,他号被盗了,他被迫在此就告别传奇了。此后,仁者之路就真的从玛法大陆上消失了。仁者此前常说他就要上班了,他以后上传奇的时间会不多了,而现在,他却是提前告别,永不再来了。想来还是有些伤感,为富有冒险精神的仁者之路。
小飞侠3却是因高考而淡出了玛法大陆。仍在玛法大陆的我却因此而失去了一个好兄弟,但对他而言,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小飞考上大学后还上到传奇来看过我,但那时他已没了继续打传奇的心思;他是学院学生会干部,仅此一项,就够他忙了。
小飞侠3曾喜欢说:予人玫瑰,手留余香。我想,当我们为他人为社会做好事的时候,我们所获得的快乐就是手中的余香了。
0014二零零二在玛法过平安夜
今晚是12月24日平安夜。前两天在屏幕的字幕栏里看到系统的通知了:圣诞节有活动。好像是从晚上8点开始吧,于是还没到8点,我就上线了。
活动的主场地自然是盟重土城了。诚如传奇攻略所言,土城是全玛法大陆上高手密集程度最高的城市;在我看来,土城是玛法大陆的市中区吧。而我,自从可以诱惑黑色恶蛆以来,活动的主场地就设在了土城猪洞,下机时一般都会站进土城安全区,上线时也是从土城安全区里冒出来。遇到冒出时人密密麻麻,难以挪动身体的情形,就会飞瞬移以求解脱。是在很久以后,才知道在那种情况下是可以点老兵(土城的重要NPC)到土城的某商店里去,然后从某商店跑到安全区或别的什么地方。土城的安全区占地面积很大,也许只有市中区才有那么大的广场作安全区吧。
一上线,就在字幕栏里看到了秋风所发的“祝大家圣诞快乐!”的黄字广告。其实,还有很多人在发,有黄字的、黑字的,我熟悉的人就是秋风。那时,我还发不来黄字,此前也没有要发黄字的需要。在我的印象中,一般是做生意的人才发黄字。我咧,既没极品可卖(没打到什么极品,唯一打到的价值70万的《地狱雷光》要留来自己用),也没极品要买(没什么钱,穿戴极品装备的念头也不强烈),故就没想去学如何发黄字。发黑字倒很简单,就是说话咯,只是黑字的影响范围较小。如果说黄字广告在土城全城都看得见的话,那么黑字话语只在发言者所在界面才看得见。
我米了一下秋风,祝他圣诞快乐,可他没回话。我想站在安全区的他可能是人机分离了。
看到大家离开安全区朝公告牌的右下方走去,就知道活动要开始了。
据说活动是推雪球,将雪球推到一定距离后雪球将像怪物一样爆出东西来。
也不知雪球会从哪里冒出来。
反正朝人扎堆的地方去好了。而人扎堆的地方又有好几处,于是就随意找了一处站在那里等着看热闹。
是在8点都过了好几十分钟吧,雪球终于出现了:看到人群开始骚动并朝一个地方跑去,才知雪球刷了。
而且刷出的雪球好像不止一个,我看到人们在朝不同的方向跑;那时的土城,已被雪球炸开了锅。
我跟在一大群人后面跑,看不到人群的头,于是也看不到雪球,直到雪球爆了。
满地星光闪闪的超蓝、超红、垃圾武器爆出来了,而且爆了一潮又一潮,场面甚是壮观,相当于在地面上放礼花。我跟着去站(捡)里面的垃圾刀,想刀比药贵,可以多卖几个钱,但没捡几把,包裹的负重就到极限了——法师的负重额是三职业中最小的——让人气馁。不过,我还是没有立马就去商店处理这些垃圾刀,我还想听听人们的摆谈,他们在激动地说哪个捡了把魔杖、哪个抢了把银蛇、哪个站了把炼狱——这些武器都是当时法、道、战三种职业的顶级武器。他们的激动感染了我,我也随之激动着。虽然自己并没得到那些极品,但听到有人得到,还是觉得雪球是要爆极品的;老早就跑来等刷雪球的人也不全是白等的,他们中有的人的运气是真的好。
当雪球爆出的东西被捡拾干净,人群开始散去时,我也决定过自己的平安夜去了。
我准备以闯不归路的方式来度过这个平安夜。这是我在玛法大陆上过的第一个平安夜,我想以特殊的方式来庆祝这个节日,来记住这个节日。我不是基督教信徒,但不妨过过他们这个深入俗世凡尘的节日。节日给了人们狂欢的由头,人们因为狂欢而记住了节日。
而有了这种想法和做法的人,平安夜便注定是不平安的。
这次,我买了近10捆随机传送卷。随机卷不同于地牢逃脱卷的地方就是:它可以在一个相对封闭的地方随机传送,而地逃却是一按就离开这个相对封闭的地方,像法师的瞬移一样。于是在不归路里,我只能用随机卷而不能用地逃或瞬息,除非我想离开不归路。在不归路里用随机卷,如果落在每层靠近出口的地方,就不用打许多的怪就可冲出这层了。不归路共有三层(原来我以为是三段,后经热血传奇吧吧友的提醒,觉得还是叫三层比较好。用大家公认的名称既容易引起共鸣,又不至于产生歧义)。如果三层都能找到好的落点,闯不归路就不用费什么力了。
而如果闯不归路成功了,我将去白日门找半兽统领来打。会甩斧头的半兽统领曾是那样地叫我畏怯、叫我见它就逃。现在,我长大了,我想去找它报仇,或者,是想去看看我是否还像往日那样不堪一击。
于是确切地说,我是想以报仇雪恨的方式来度过这个平安夜。是在玛法大陆上,我才深刻体会到如上所述的切切报仇之心,无论针对的是怪物还是针对的是歹人;而在现实世界中,我却是个比较与人为善、宽以待人之人,对事对物对人,都基本上没有报复报仇之心。玛法大陆给我带来了丰富的、极端的情感体验,仅此一点,就让我对玛法生活感念不已,没齿不忘。
这一闯就闯了6次,第六次才闯成功。每次铩羽而归(按了瞬移),都要回土城补充随机卷捆(一捆中有6个卷。玛法大陆上的一捆通常都是6个,如一捆超红、一捆超蓝、一捆地逃卷等)和超红超蓝捆,还特意买了质优价高的大太阳水——能快速补充红蓝,好在危急时刻续命。
就甭提个人闯完不归路时的春风得意了。
到了白日门的森林草原,就开始寻找半兽统领了。我一门心思地寻找着半兽统领,直到小飞侠3从盟重——毒蛇山谷——比奇——白日门的康庄大道抵达白日门。
小飞侠3一路高喊着“回家啦,回家啦!”,跑向了我们约定的地点——白日门城正门。那里,一个只穿了一条裤衩的男道士正在门口练狗(练召唤神兽技能,不知是在练几级狗。之所以选在城门练,是因为城门有大刀守卫把持,而道士法师的宝宝出现在他的守卫范围内是要被杀的。而道士的骷髅和狗被杀一次,就相当于练了几点。)其在平安夜也刻苦练功的精神着实感动了我。
在我把猪洞当家的时候,小飞侠3是把白日门当家的。现在回到白日门,他唱起“回家啦!”的春之歌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小飞侠3说去丛林迷宫中打,我有些不太情愿。那时,我还不知丛林迷宫对像我这种级别的法师意味着什么。我只知那里面有好多的蜘蛛和一个绿莹莹的洞——我和仁者之路遭吓惨了。
我本来是想找半兽统领来打,但现在是两个魔袍法师打半兽统领,已没多大意思了。
于是我对小飞说到回猪洞去打。为了增加事物的挑战性,我们一致决定去怪多怪密的猪5去打。
在我们跑向猪洞时,我又接到了仁者之路的米,于是最后,在猪4下猪5的洞口,小飞侠3、仁者之路和我先后抵达,并胜利会师。
下到猪5,我的任务就是召宝宝。三个人当中,我级别最高,小飞第二,仁者第三,故召宝宝的任务就落到了我的头上。终于,我召齐了3蛆2蛾的宝宝,我们向猪5的地盘纵深。
怪多,尤其是会飞出好多蝙蝠的角蝇多,而且,刷怪也快,让人难以招架,幸好是3人协同作战。在猪5,玩的就是心跳,我们3人都深切地体会到了这点。
但后来,我们却遭遇了队伍的解体。
队伍解体最初是因级低的仁者遭怪打挂了。也不知他是遭什么怪围攻了,当我看到他从编组中退出的提示时,我知道他已遇难或飞了瞬移。是从他来的私聊中得知,他遭怪打挂了。随后,我就跑到他遇难的地方,看到了他爆出的药和捡的垃圾装备。我只捡了其中的药。
就剩我和小飞侠3了,我们继续慢慢朝前推进,我的5只宝宝也在浴血奋战。当有的宝宝不幸以身殉职时,我还要不断召新的宝宝以保持5只的编制和作战能力。
遇到变态狂棵续,是在一条怪多路窄的巷里。只听一声“杀”起,小飞侠3就遭了冲将过来的棵续所发出的一爪疾光电影。我忙点到棵续电,但好像杯水车薪,他把魔法盾顶起在,我的雷电劈过去像在盾上打滑。而小飞还没回过神来,便又遭了棵续的一爪疾光,一个后仰,倒地而亡。
我无辜而可怜的弟弟哦!但还没来得及哀伤,棵续又冲来朝我疾光了,我忙找地方跑,但身边到处都是怪,无路可逃,只好瞬移了事。
再去猪洞,就只我一个人了。先前的小飞和仁者相继下机,就剩我这夜猫子还在平安夜的玛法大陆上过节了。
其实在最初打传奇时我就清楚,网游是适合夜晚打的,因为只有在夜晚,大多数人才拥有可自由支配的时间,而白天一般是属于上班时间的。何况在网吧,夜晚打通宵的价格相当优惠——从11点到第二天早上9点,一晚上10元,每小时价格比平时的2.5元一小时要低一倍多——这吸引了一大批贪图便宜的玩家(包括我)。在最初打传奇的疯狂时期,通常我每晚八九点就去网吧,一直打到第二天8点过,一晚打下来15元左右,还觉得多值的。
回到平安夜话题。眼下,我正一如既往地带着5只宝宝在猪4转来转去地杀怪,权当过节。
在猪4一条没有岔路的直道上,遇到一个急匆匆跑来的穿灵衣(灵魂战衣)带骷髅的道士叫组,就组上了他。谁知刚组上没两分钟,一男一女两带骷髅的灵衣道士就从我才组的这个道士跑来的方向跑过来了。我组的这个道士对着他俩中的一个扔开了符,他俩就开始打这个道士了。见此情况,打也不是,不打更不是,就只有打了。但没想到的是,我居然还算是高手咧。我一出手,我的5个宝宝也一哄而上,两个敌手就忙于加血而难以还手,很快,两人就按了随机或地逃,一飞冲天了。
哈哈,难得打了一次胜仗!虽然不很安逸那个道士借刀杀人地利用我,但还是很高兴今晚打了一次胜仗,证明了自己的实力,给平安夜送了一份厚礼。有了这样一份厚礼,连同前面的成功闯过不归路,这个平安夜还过得真舒心。
0015去石墓烧猪
“烧猪”是那时玛法大陆上的一个热门词儿。说到烧猪,绝大多数在土城的“常住居民”都知道是法师用火墙术在怪物密集的石墓阵(俗称猪6)火烧红野猪、黑野猪、蝎蛇、楔蛾、黑色恶蛆、角蝇、白野猪等的杀怪过程。烧猪的意义就是经验值累加得快,升级快。在勤劳致强致富精神盛行的当时社会,似乎烧猪就是最快的升级方式了。那时,在土城的安全区常常听到道士战士在喊“有没有法师去烧猪啊?我出药钱!”之类呼唤法师的话。这样的喊话(显字幕)听(看)久了,好像他们的声音都变得凄楚了。因为这样的喊话不少,法师职业的炙手可热、法师角色的顾盼自雄都是在情理之中的事。在此说句题外话:后来由运营此款游戏的SD公司推出的实为花钱买级别的升级方式,对三职业中的法师的冲击其实是最大的,它们让法师的独门利器(打怪凶,升级快)有了金钱这样的替代品。
尽管烧猪可以是高级别法师的独角戏,但在绝大多数时间,却是以法师为主,战士道士为辅的多角戏。尽管三职业都可以超药(即通过与特定的人的物品交易,把超出负重额度的药转到自己的包裹中。超药者一般都会将药装满整个包裹。但超重的缺点却是不能捡拾物品——要在包裹实际负重与所拾物品重量之和小于等于负重上限时,才能捡拾),但一个人去烧猪——即使将包裹装满了药——想来还是不太多,加之从土城跑到猪6路途是十分遥远的;然最为重要的是,法师烧猪如有人引怪、保护,法师就不会那么费红蓝药,烧猪时间就可以延长多时。在引怪的人选中,战士为最佳引怪手——血多经得起怪物的击打;会打隐(让怪看不见其人的隐身术的运用)的道士也不错——打隐后怪物看不见人故会歇手。在石墓烧猪的多角戏中,法师通常会找一个两边为墙的犄角旮旯站在里面,以免多面受敌;当战士或道士把一大群怪引向法师所在的旮旯时,法师就开始朝群怪施放火墙了。如果法师是与战士配合的,战士引怪过来就会站在法师前面当肉盾,同时砍怪;如果法师是与道士配合的,道士的狗就会被定(有功能键让狗固定)在法师的前面当肉盾;如果法师是与战士道士同时配合的,那么通常引怪的是战士,道士与狗就站在法师身边保护法师及其他战友(包括道士自己和宝宝)。道士能加血(对单人加血用治愈术,对多人加血用群疗),加防(有两种:一,防御——物理攻击防御;二,魔御——魔法攻击防御),打隐(使用隐身术和集体隐身术),是三职业中最好的医护人员。
作为烧猪过程中的灵魂人物,法师火墙的高质量即火力猛、烧得久也是十分重要的。有的道士战士在喊话时会审慎地加上“会三级火墙”这样的限定词,以免遇上不中用的法师。
最初看到火墙是在毒蛇山谷边的毒蛇村里,那时,身着旗袍一般轻盔的我正在蛇谷僵尸洞里杀怪练级,打来没药了,就往最近的补给点——毒蛇村跑。一次,刚跑进村里,一个站在熊熊烈火中的魔袍男法师引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我奇怪他怎么能如此这般地在烈火中永生。他还不断地往他的周围放火,一副吃饱了没事干的样子。而如果说我对此的第一感觉是好奇的话,那么第二感觉就是他太铺张浪费了。我知道法师的每一种技能都是要付出蓝药(魔法药)的,而越复杂的技能,往往付出的蓝药越多;他这么甩火墙,不知要浪费多少蓝。
这个法师的名字叫Freebird(汉语自由鸟的意思)。因为太过好奇,我米他问道:“你在做啥哦?”
他回答说是在练火墙术。
“我觉得你好傻哦,浪费这么多药,又烧不到怪。”那时,我还不太清楚技能练级的含义,就继续表达心里的想法。
“嘿嘿,我觉得你才傻。”Freebird回道。
“哦。”我懵懂地应了一声,就带着一腔不解忙自己的事去了。但因为他的行为和话语在我看来是太不可思议了,故记住了他的名字——Freebird,一个汉语意思也不错的名字。顺便说一句,因为在玛法大陆上外表一模一样的人太多太多,故辨识一个人只能靠其名字——没有两个人的名字是完全一样的,系统不允许。
时过境迁。今晚,轮到自己来用这种当时让我太不可思议的东西——火墙术了。这时,我大约是30级多一点的法师,能放一级火墙(29级就能练的二级火墙还没练满。)当然,我是与几个人一同去烧猪的,他们是雪山·东邪、雪山·南帝、雪山·神刀、铁血郭达——我们既是同一服务器的朋友,也是现实生活中的朋友。其中,铁血郭达是一名轻盔道士,我曾在毒蛇僵尸洞带过他,故他喊我师父。不过当他在现实生活中喊我师父的时候,我总觉得他的声音有点像孙悟空喊唐僧的声音。
大家去土城药店超药完毕,就成队或单独地往约定的碰头地点——猪5下猪6的口子跑了。我是单独跑的,因为我大约知道从猪5跑向猪6口子的路,而从猪1到猪4,是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路的——我曾从能够召蛆宝宝的时候就在猪洞当孤独的牧羊女,猪1到猪4是我重复过无数遍的放牧路线。其中级别最低的铁血郭达则是跟东邪跑的,雪山·东邪是我们5人当中级别最高的(那时已有魔法盾了),而且,他为人大方,处事冷静,慈善悲悯,关爱弱小,级别低的铁血郭达跟着他跑,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因在猪洞的各层是可以用随机卷的,故用了随机卷从而极有可能缩短到下一层入口路程的南帝、神刀和我是先期到达5下6口子的,而不能用随机卷的东邪和铁血(他俩任中一个用了随机卷就很可能各奔东西了,这对从没来过猪洞的铁血无疑是致命的)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地在猪洞各层从入口到出口地跑,故来得最迟。
先期到达的我还召了5只宝宝,有蛆有楔蛾。
人到齐后,就准备下6了。最先下的是法师东邪和道士南帝(两个级别都在32以上),一个可以顶盾,一个可以打隐,他俩先去扫清前进路上的障碍。之后,南帝上来喊下,其余人就下了。
进到猪6,一个不大的空间,一列石阶,一个开在墙上的大洞,遍地的怪物尸体,就是此时猪6的全景了。
东邪对我们说从这个洞口进去就到石墓阵,大家进去后不要乱动,南帝给大家打集体隐身术,他去清怪,然后再跑。也不知东邪的这些经验是从哪里来的。也许此前他和他公司的玩家们已来过石墓阵烧猪,或者是他见过其他玩家到石墓阵烧猪的情形。
从那个洞口进去,一个全新的空间展现在了我的眼前:一个近乎多边形的空间,中间有个大的圆形建筑,一条半径一样的小道直通圆心位置,整个空间的墙面设有两个洞口,在除圆心以外的其他地方,密密麻麻的怪物很多。当南帝给站成一堆的我们打隐之后,东邪就开始火墙加雷电地消灭那些怪物了。
东邪清出了一条通往一个旮旯的安全通道,在此通道上跑已无怪物攻击。
他带领我们朝那个旮旯跑去。
接下来,就是在那个地方排兵布阵。
战士雪山·神刀和道士雪山·南帝跑去引怪了,留在旮旯里站着的是东邪、南帝的骷髅宝宝、我、我的5只宝宝、铁血。铁血是被安排在最里面站着的。穿了件背心打了双绑腿(男轻盔装束)的他一看就是我们中年纪最轻的,故受到的关照规格也是最高的。
神刀和南帝引来一批怪后,东邪和我就朝群怪放火墙烧,神刀在一边朝怪物挥刀砍杀,南帝给我们加防打群疗,没什么实战经验的铁血则站在背后观战,一切还是打得井然有序,风调雨顺,除了我的宝宝很快就被洗白了以外。
到这个空间的怪物全被清除干净后,我们就站在旮旯里等刷新的怪物。本来我们还可朝另一个洞口跑的,从那里出去,就到另一个跟眼前这个空间一样的空间了。所谓石墓阵,就是由无数个彼此相同的空间组成的迷魂阵;当专为杀怪而来的你进入到这样的空间后,就只能一直待在某个空间杀怪或这个空间进那个空间出地杀怪,除非你挂掉或飞了瞬移或地逃卷。现在,我们之所以选择站在一个空间里盯到打而没有走,就是想把打法练熟后再挪窝。
于是,在此空间的怪被清完之后,我们就都站在那个旮旯里,像一组群雕。
后来,我们的空间里就进来了一战士和一法师。
他俩看了一下我们,就开始朝我们动手了。那个战士噔噔噔地冲过来对着站在外面的神刀就是一阵猛砍,那个法师也趁火打劫地朝我们砸冰咆哮,神刀不幸遇难,我们也阵脚大乱地边保命边还击。
但我们哪是他们的对手呀?他们级别高不说,还配合极好,我们咧,级别低不说,还打的是无准备之仗——不输才怪。
我们就这样被打得挂的挂,飞的飞,顷刻,那组塑在旮旯里的群雕便被清除干净了。
气,不是一般地气!先后回到土城的我们决定回去报仇,一副此仇不报非君子的架势。这次,我们决定打一场有准备之仗:先杀那个比战士血少的法师,道士毒,战士砍,法师电,全力猛攻之,一个一个地解决,分化瓦解,各个击破。
药背好后,便又朝猪5下猪6的口子跑了,铁血还是跟东邪跑。
就甭提长途跋涉的艰难曲折了。但一想到报仇,所有的艰难曲折便全被抛在了脑后。
进到猪6的石墓阵之一的空间,我们还是找了一个旮旯按先前的阵型站着,只是对每一位组员的杀敌及自卫方法都作了详尽的交代。遇到其中打不来字的,就打手机交待,力争发挥出本团队杀敌御敌的最大攻防能力。
在怪被清完之后,我们就再次成为了那个旮旯里的群雕。只是在群雕宁静的外表下,有一颗等待那两个敌人再次出现的不平静的心。
一个名叫红雨赤潮的沙巴克魔袍法师进来了。他傻乎乎地一会儿从进来的那个洞口出去,一会儿又进来,大约进来了五六次,而且,他还傻乎乎地站在旁边看了我们好久。终于,我动了一下,他说:女神动了啊。我想笑,米他问:“你几级了?”他说27级,是第一次到猪6来,是受好奇心驱使来的。
洞口又有人进来了,但他们跟着就朝另一个洞口去了。他们不是我们的敌人。
敌人的出现是在红雨赤潮飞了瞬移之后,但这次来的敌人却不是先前那两个。他们是3个敌人,战法道各一个,而且都穿的是22级衣,而且行头很好,来势汹汹,一看就是比我们艺高人胆大的。我们虽奋力抵抗,却终不是他们的对手,一会儿便被打作鸟兽散了。
惨哦,在这个弱肉强食与仁义道德并存的世界里,弱小者要被强大者欺负,就像弱小者要被强大者怜悯一样普遍存在着。今晚,我们遇到了两拨秉持弱肉强食理念的人,我们尝到了弱小者要挨打的滋味。
惨哦,我们难得在一起的大型组合就这样被杀散了两次。而自此以后,我们再也没像这样组在一起打了。
惨哦,猪6石墓阵留给我的最深记忆就是这两次被剿灭,以至于每当人们说起猪6或石墓阵,我都会想起这一次又想气又想笑的石墓烧猪。哎,可惜我们的长途跋涉和长久作群雕状哦,还背了好多的药,都是超负荷背的,而遭杀挂之后,有不少的药都爆了出来。
是在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为什么那晚在猪6我们是那样地运气不好——两次被杀。原来,到猪6练级的不少人在快没药时就想爆人捡药了,因为如果回土城买药再来,会嫌路程太长,而像我们那样站在一个旮旯里作群雕状的中低级别角色,被那些老手一看就是菜鸟,是送上门的菜。
0016金灿灿的魔法盾
在31级顶盾前,有一幕关于魔法盾的画面让我印象甚深。是从网吧邻座的屏幕上看到的,那时我还在白日门打半兽勇士和天狼蜘蛛。画面的场景是比奇僵尸洞里的尸王殿前,有好多为打战士极品技能书《半月弯刀》的人在等候到时才会刷新出来的"芝麻开门"。忽然,一个魔袍女法像变戏法似的拨拉出了一个琥珀色亮闪闪的透明蛋形物从头到脚地罩在了她的身上,她走蛋也走,她停蛋也停,整个看上去像个蛋型琥珀。当蛋消失,她又拨拉出个蛋来罩着自己,场面十分好看。也许与她同在一个场景的玩家们都看呆了吧。忽然,一个重盔战士嗖地从人群中冲向了顶盾女法。然当他举起的刀刚要砍下去时,一个“不许打孕妇!”的威严之声响起了,接着,就是“不许打孕妇!坚决保护妇女儿童!遵纪守法,严禁虐待孕妇!”的群起之声一哄而上,让人忍俊不禁。显然,对于这位顶了盾的女法师,这一大片无盾可顶或顶不起盾的人可是要多少羡慕嫉妒恨,就有多少羡慕嫉妒恨了!
甭小看了这像透明琥珀蛋一样的盾,它可是一种神圣魔法,施术者可用它来保护自己免受物理攻击。对于三种职业中血最少的法师来说,让自己少失血慢失血甚至增加血就得依赖于一定的技能和装备;于此,顶魔法盾就是法师最有力的防御技能——当顶上盾后,刺向法师的矛和挥向法师的刀都将变得钝滞乏力。至于装备,则首推法师的顶级极品兼稀世珍宝——护身戒指,它能将法师身上的魔法值(蓝药)转化成生命值(红药)。法师身上的魔法值是三种职业中最高的,当法师戴上护身戒指后,你可想其身上的血量之巨了。当然,护身戒指的不菲价格与其珍稀特性也是极其登对的,不像《魔法盾》,达到31级的法师都可花钱从别人手中买一本来学——后来书爆得多了,书店里就能买到。
说来,魔法盾应是我最为看重的一种法师技能了,甚至比当时的法师顶级技能冰咆哮都还看重一一这除了与我被动挨打多于主动进攻的生活状态有关外,还与魔法盾顶起很好看、可时常顶起显摆有关。想顶盾显摆显然脱胎于当时顶盾法师寥寥无几的玛法现实;当顶盾法师一多,这种想法就没了。
对魔法盾的看重,让我对自己亲手打的《地狱雷光》(简称地雷)也有些不甚在意了。只记得最初练地雷的情形:那时我刚上30级,去仓库里取了此书并双击此书后,就跑到离盟重不远的蛇谷僵尸洞一一听说低级别法师的地雷适宜去炸僵尸洞和沃马寺庙的怪物一一看地雷的威力去了。因为想跑到怪多的地方打,一个叫忍耐者的好心战士还带着不识路的我跑了一段路。到了怪多的地方后,没练几下地雷,却遇到一个名叫嘉宾的26级(那时在每个角色的头顶上已能看到其血量故能推知其级别)道士来杀我,他可能觉得初来乍到的我抢了他的地盘吧。结果杀来杀去也没分什么胜负。道士是极不容易挂也不容易迅速挂掉对手的角色。眼下这个嘉宾一会儿对自己加血,一会儿对自己加防加魔御,一会儿毒得你红一下绿一下,骷髅走过来敲打也是不痛不痒的,让一场你死我活的PK变成了一场微波不兴的拉锯战。而在这时,我才想起法师带宝宝的好处来。要是我现在是带了5只蛆宝宝的,那这个叫嘉宾的道士就真的成为“众星拱月”的“嘉宾”了。
还记得这一晚是跨年夜,即从2002年12月31日的年尾跨到了2003年1月1日的年头。
经验告诉我,地雷的使用也十分地依赖于魔法盾,因为法师血少,当把一群怪物引来围住你以使用车幅状的地雷时,法师遭围住你的怪物齐敲共锤的几率也一下变大了。于是,我决定在有了魔法盾之后,再练地狱雷光。
新年伊始,就全力向金灿灿的魔法盾冲刺了。从30级到31级,只一步之遥。
我刻苦地练着级,前方不远处金灿灿的魔法盾给了我练级的巨大动力一一这是一种由愿景提供的动力。在热血传奇的早期,我时常被这样那样的愿景所驱动,时常勤奋而顽强地从这个愿景奔向那个愿景,而在大的愿景实现的那一时刻,我会竭其所能地尽情狂欢、尽情享受一一似乎惟这样,才对得起我的勤劳和坚韧。
离开僵尸洞,回到已打顺手的猪洞杀怪:用诱惑之光召宝宝练级,兼以雷电术和火墙术。我的火墙还没练到二级,也想在猪4猪5练一下火墙术。
新年的第二晚,又杀了一个堵猪洞的。迄今为止,已杀了10个堵猪洞者了。
去猪5打时,遇到了小飞侠3和仍黄着名的爱你爱死你。
在与小飞的私聊中玩笑道:等我顶了魔法盾,就带你到处去旅游哈。
的确,新技能的获得,也让我有了去新地方的资本。如果我有了魔法盾,我最想去的地方一是不归路,一是沃马寺庙。在沃马寺庙,我想顶起盾在怪物群中炸地雷,有了盾就不怕怪物的齐敲共锤了。
在猪3时遇到一位飞随机落到我身边的魔袍法师,名叫魂飞魄散,级别比我高。他找我要红,我给了他一捆超红。他走时说有事米他,一副知恩不报非君子的侠义样子。他的名字很奇怪,不知是想叫敌人魂飞魄散才这样取的咧,还是想用自己的魂飞魄散来吓別人才这样取的。
这几晚我也一直在关心盾书的售价,寻找入手良机。
在冲到30.7级的晚上,从一个叫心乱的高级别法师手中买了盾书,花了70万金币。
终于,冲上31级了,我立马从猪洞飞回城卷飞回土城,跑进仓库取了《魔法盾》。这之后,就一路顶起盾跑了。零级盾顶不了多久就要消失,便又拨拉出一个来顶起,如此周而复始,持续不断。这样不仅显了摆,还练一级盾。
这时,天已蒙蒙亮了。
就继续显摆好了。
而为了显摆,我不惜在土城转了一圈后,又往毒蛇山谷跑去,再,从蛇谷跑向比奇,从比奇跑向沃马森林、白日门。一路上顶个时隐时现的金灿灿的盾,跑得气齁八齁,但神采依旧飞扬。
我的最终落脚点是白日门的森林草原,我要在那里寻找曾经杀不动的半兽统领来杀,还要找能爆出好多东东的丁钯猫王多钩猫王森林雪人王来杀。有次曾遭雪人王煽挂过。以为它是雪人,就没理它,谁知它一巴掌煽过来,就一命归西了。其后在黑白片中点到它一看,原来是雪人王,比雪人多了一个“王”字。
这一晚,我还真的在白日门找到半兽统领和雪人王了,而且,我顶起盾来杀它们是相当轻松的。当半兽统领那凶猛的斧子再甩过来时,我的魔法盾就将它的威力化解掉了70%至80%,应了“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之说。
0017逛新地图——封魔谷
在我第一次去新地图封魔谷时,此地图已面世好几天了。在土城、比奇城、白日门城里,都能感受到人们对新地图的跃跃欲试和趋之若鹜。那时在人多的几个安全区,常能听到“走,去封魔谷”“你去新地图没有?”“新地图在哪?”之类的话语。因为新地图的入口就在离白日门城不远的沃马森林里,故白日门城也近水楼台先得月地热闹了起来。人们相约在这里碰面,然后一起去封魔谷,像吆喝着一起去赶场似的;人们在这里一一主要是因为不知道封魔谷的情况一一补充药品火符随机卷地逃卷、修理刀具首饰衣服等,然后万事俱备,只欠出发。
是一个名叫天骄b的重盔战士叫我一起去封魔谷的。我是个惰性比较强的人,一旦在一个地方打顺了手,就难得挪窝,对新地方也缺乏足够的好奇心和探索精神,除非有朋友叫我一起去新地方,或自己有新的需求而老地方已存在明显不足了。认识天骄b是在蛇谷僵尸洞里杀怪的时候,那时我还在穿轻盔,拿叉叉(即海魂,魔法1—2)。当在满眼尽是这样那样僵尸的幽暗洞里鏖战良久的我忽然看到一帅气潇洒的重盔战士跑来,一种清新亲切甚至到了崇拜敬慕的感觉便浮现了,而他好像也在注意我。他问我愿意让他带吗,我想也没想就说了好。组上队后,他就带我往矿洞的深处去了,还进了下一层。随着所见怪物的密度增大,我知道前路也是越来越艰险的了,但经验值的累加也是越来越快的了。一路上天骄b都在前面用他的炼狱砍怪,我在后面用叉叉电怪,配合还算默契。只是这样的混双没打多久,天骄b就说他要下了,他要去值班了。也不知他是干什么工作的,但可能是在哪家单位上班吧。对此,我没问。我恪守别人不说我就不问的聊天准则,在现实生活中也通常是这样为人处事的。
就这样跟天骄b有了一面之缘。后来某晚我在猪洞带蛆宝宝打怪时,遇到了天骄b和天骄d一一两个都是重盔战士。天骄b叫我组上他俩,我就组了他俩。那阵在猪洞带人杀怪的基本上都是带了蛆宝宝的法师,以至但凡有人在猪洞遇到带蛆宝宝的法师朋友并提出要组的话,法师一般都会顺水推舟或勉为其难地成为带拖斗的牵引车。不过在带他俩的地程中他俩给我的印象却并不是很好,因为怪物爆的东西全是他俩在捡(已忘了我最初是不是曾客气过),而面对怪物,他们又基本上是袖手旁观的。我感觉带他俩真累。但天骄b好像对此并没有感觉,以至于当新地图出了之后,他就米我去新地图看了。
于是我就跟他从白日门出发跑向封魔谷了,同行的还有天骄d。在本服,我还见过天骄a和天骄c。天骄a是个带狗道士,经常站在土城安全区亮脸——那时的带狗道士少之又少,而物以稀为贵;天骄c是个穿魔袍的女法,是4个天骄中唯一的女性。
进到由不少怪物模样的恶魔弓箭手夹道守卫的封魔城中,稍稍休息了一下,便又开始跟着两个天骄跑了。我记住了在封魔城安全区里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的热闹场面。
在他们告诉了我封魔谷洞口的坐标(那时还没有可显现在屏幕右上角的地图)并约定洞口见之后,我们就不再合在一起跑了一一这样速度似乎加快了不少。
封魔城外的怪物还是挺多的;在跑时,还得设法绕开它们。
洞口前的怪物就更多了:从躺在地上的怪物尸体数量上可见,从一群正在被清除或引开的怪物数量上可见。守在门口的怪物中除半兽勇士外,还有电僵,一种会发出手电光般电弧的僵尸一一在蛇谷僵尸洞里就曾遭遇过。具有远程攻击力的电僵相当于怪物中的法师,一般是最先被清除对象。
终于进洞了。第一层叫封魔矿区,有小铁轨有僵尸,似曾相识。
跟着两个天骄进到第二层一一歧路,里面的僵尸就更多了,简直可以用密密麻麻来形容。歧路路又窄,稍不注意就要与僵尸“亲密”接触。有的法师就在那里顶起盾炸地雷,不想错过这难得的练级机会。
进到像个小厅的第三层,看见有人正在那里杀脚拴铁镣、手握粗链攻击人的尸王们。这里的尸王真多,简直就是想象中的尸王殿。
从第三层的出口进到第四层,便来到了一个血污满目、尸骨缀地、獠牙饰墙的恐怖环境一一名叫疾风殿一一里面有红野猪黑野猪黑色恶蛆等。但不知怎的,疾风殿的猪和蛆好像比猪洞里的跑得快,让人疲于奔命。然而更为可怖的是,在大殿出口的那个门前,聚集着像在严防死守的猪和蛆,挑战着人的心里承受力。
好不容易冲进下一层了,心却得不到半点休息,因为这层的猪和蛆更多,而且还有十分讨厌的角蝇。我是在冲向这一层的出口时飞的瞬移。这一层的出口那扇门前同样堆集着把门的猪和蛆,而且数量更多,让人防不胜防。
瞬移到封魔城外的草原上后,就开始朝城里跑一一需补充药了。而补充完药,就准备在城外杀怪了。听网吧的玩家说城外的半兽勇士要爆神秘装备(神秘套装由一枚戒指、一条腰带、一个头盔组成。其中的任何一件道具从怪物身上爆出时都不显属性,而一旦被人使用并与使用者身份相符时,就显现属性并将属性固定下来。这套装备拥有神秘的力量,但有的时候,这些道具会被注入亡灵的诅咒,令使用者无法脱身,只有神秘之水才能解除装备上的诅咒),就想发一笔神秘财。此前,神秘装备据说只有进到蜈蚣洞里的未知暗殿,才有可能打到。
我背起药兴冲冲地跑向了城外。看到一半兽勇士了,就举起偃月(魔法1—3)开电,谁知一雷电下去,发现这个半兽勇士的血量是900,比沃马森林和白日门的半兽勇士要多整整600,而且冲向我的速度极快,我顿时傻眼。等我回过神来,它第一斧已砍了下来,我撒腿就跑,但已为时已晚:它第二斧又砍了下来,我血竭而亡。
有一种太丢脸太丢脸的感觉。当时,在封魔城外跑向那个洞口的人和在城外像我这样杀怪的人都不少,他们见证了我的被挂和药爆一地,而且,我本来是可以顶盾扛的,但我居然没有这个动作。我浪费了魔法盾这种资源,我的盾似乎不是拿来防御的,而是拿来显摆的。
从封魔城安全区复活后,又去补充药。药装满后,就去找900的半兽勇士报仇。这次,当看到它,我就把盾顶起,然后对着它电。当它冲来时,还要边跑边电边顶盾,颇具挑战性。
于是,经过几番较量,我终于可以不费许多气力就将血量900的半兽勇士挂了。它们中有的还真要爆神秘装备,只是属性不好或戴不上身,让人有些失望。
后来,天骄b又米我了,说在里面的疾风殿等我,于是我第二次去闯封魔谷。
这次,是我独自一人去跑先前跑过的那些路。不是很自信,因为本人比较路盲,就只有摸索着前进,不敢用随机卷。
也不知用了多少时间,也不知把心提到嗓子眼提了几次,终于,跑过第一层封魔矿区、第二层歧路、第三层连接通道的我,来到了血腥恐怖的第四层疾风殿。顶起盾在整个殿找了一圈也没看见天骄b天骄d,就决定倒回连接通道打尸王了。此前,我几乎没见过尸王,更没打过尸王,现在一下子见了这么多尸王,而且又看到有法师在那里顶起盾用地雷炸尸王,便也想去炸尸王了。
进连接通道前,我特意看了下攻击模式,见是和平模式,就放心了一一我怕呈车幅状的地狱雷光炸到其他人了。
进到通道,遍地横七竖八的怪物尸体告诉我,先前刷的怪物已被人清光,现在只有恭候系统刷新怪物。
整个不大的连接通道里,还有一个带骷髅的道士在等刷怪。
大约等了三五分钟后,尸王们一下就冒了出来,满屏都是,我大喜过望。顶盾,引怪,炸地雷,炸了快速捡拾爆出的大太阳水和值钱的垃圾,又跑向另一个地方,顶盾,引怪,炸新的一堆。
跑来跑去,我和那个带骷髅道士都跑到一个地方了。当我在那里炸时,他也在边上砍怪,但炸到炸到,我却突然倒地了。一看系统提示,原来是那个道士把我给杀了。当时,我可是肠子都悔青了:我怎么大意得连正在被人杀都不知道啊,而且,居然是遭一个带骷髅的道士用刀砍挂的一一道士用刀砍攻击力比法师大点,但比战士小多了。哎,笨哦,傻哦,活该哦!当然,这也许与我没戴耳机听不到声音有关。但自己的血在往下掉总该看见噻,你未必看见血在往下掉还以为只是怪在打你嗦。
便又自动回城了。身上的药自然又爆出去了不少,就要去补充药。去到药店,花钱买药,但买着买着,就买不起了,原来包里的钱只剩几十金币了。
就只有回近点的白日门打半兽勇士和天狼蜘蛛挣点钱了,我不无遗憾地跑向了封魔城的某一扇大门。然就在出大门的当儿,我看到雪山·东邪了。我跑向他打招呼。
他问我封魔谷好耍不。显然,他是第一次来这新地图。我说好是好耍,但是很费药钱,我现在打来钱都没有了。东邪听出了我的话外之音,便问我现在是不是急需钱,需要好多。我说拿5万来吧。他二话没说就走到我面前交易给了我5万金币。我好高兴。之后,就去买药,然后带着东邪往封魔谷的洞口跑去,并一直带他跑到了血污满目、尸骨缀地、獠牙饰墙的疾风殿。
0018第一次入会
在逛了封魔谷不久的一个晚上,雪山·南帝发来私聊叫我入会,说雪山家族(其实就是姓雪山的玩家的合集)的人进了一个名叫热血的行会,老大也是雪山的人等。听罢其言,我就从猪洞飞回了土城安全区。先和南帝碰了面,然后南帝把我带到了老大雪山·寒风面前,叫我打“@允许加入行会”。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打出了那个千寻万找方露脸的“@”字符。
入会成功,我的封号成了“圣·法神”。东寻西找找到成员列表页面一看,掌门人除雪山·寒风外,还有雪山·狂龙。老大的名字在页面的最上面,之后依次竖排着“圣·圣战”,“圣·法神”,“圣·天尊”三大版块。在圣·法神的版块里,排列着几十个法师的名字,却不全是姓雪山的。那时,玛法大陆上3种职业的顶级套装是战士的圣战套装、法师的法神套装、道士的天尊套装,本会老大顺手拿来了3种套装名字来归纳三大类角色,也算是一种拿来主义吧。
当时,南帝为了鼓动我入会,还说了不少入会的好处。但在他所说的诸多好处中,唯一打动我的却是可以去攻城一一攻沙巴克。没见过攻城,但知道有些人的名字后有“沙巴克”几个字。它们是攻城成功的行会及其会员所享有的一种荣誉,就像现在热血传奇贴吧给吧友中的积极分子所发的图标式大红花一样。
入了会对我的唯一触动就是——必须设法挣钱了。
我最后的钱是在封魔谷用完的。尽管封魔之行实际上并没花去我多少钱,但却是让我看到钱袋见底的一次旅行。
而如果不入会,我倒没觉得钱有多么的重要,挣钱有多么的必要;现在,我怕万一会里的朋友叫去某个地方打装备而我没有足够的钱去买药,那就惨了。
在我入会之前,杀怪挣的钱主要是用来买药、买装备(我的装备就是商店里出售的俗称垃圾的装备),修装备买随机卷等都花不了多少钱;还有一笔大的开销就是购买极品技能书,如花70万买了一本《魔法盾》。对于身上穿的戴的,我既没闲钱,也没闲心思去考虑它们。为了给自己穿得烂找理由,我还用了“越少完美,便越多自由”“穿草鞋的不怕穿皮鞋的”等名言俚语。你想嘛,拿把烂刀,想杀人就杀人(比如,杀堵猪洞的),又不怕加诅,掉了也不可惜,这样的好处除了烂刀能提供,又有谁能提供呢?
说来还真有点造孽,因为怕当晚会里组队去打装备而我没买药的钱,于是就在当天午饭过后,便跑去上网了,而通常在白天,我是不去上网的。为了挣点晚上可能会支出的药钱,我一如既往地去了猪洞。
一个下午打下来,我却只挣到5万多金币。而一捆超红(超级金创药)或超蓝(超级魔法药)就值3740金币,我这些钱只够买十几捆药,而我当时满负重额能背近二十捆的超红超蓝。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对是否还在猪洞打产生了怀疑。都31级了,我还能像以前那样快乐地在猪洞里带宝宝杀怪挣钱吗?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迄今为止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我在猪洞挣钱的速度已赶不上花钱的速度了。
我把近期的挣钱目标定在了20万,并暗下决心,要找到一套适合现在这种级别的挣钱方式,而以前的法子似乎不灵了。
一天晚上,会里的两个战士雪山战士和我的号掉了(原号雪山·雨飘凌,系女道士)用行聊(行会聊天,打“!~”加字句,便有绿色的字句在字幕栏里显现)在会里喊开了话,说会里的兄弟在死亡棺材与人打架,需要人帮忙。我表示应援他们,但也加了“我不知死亡棺材在哪?”的补充说明。的确,对战士来说是练级宝地的蜈蚣洞,对于成天在猪洞混的我而言,是陌生无疑的。此前只去过两三次蜈蚣洞,但没走多远。最记得的一次就是进去召钳虫遭一名叫烂人的战士笑话惨了。在我看来,进了蜈蚣洞就等于进了一座真正意义上的迷宫。
就跟着雪山战士和我的号掉了两重盔战士朝蜈蚣洞跑了,出发地是土城。而进到蜈蚣洞,我就彻底脑瘫了——只一味地跟着他俩跑:七弯八拐,这洞进那洞出地跑了一程又一程,进了一洞又一洞,终于,我们来到了据说进去就是死亡棺材的洞口前。
雪山战士说现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我就开始转换攻击模式了。怕打到本会的人,我用的是行会攻击模式——对除开本行会及联盟行会成员的所有人及怪物攻击有效。
雪山战士喊进,他和我的号掉了就率先进洞,我忙不迭地跟进。
怎么没人?!进到洞里,面对只有怪没有人的空间,我们都傻眼了。
害我们跑了这么长的路哦!害我脑瘫了这么久哦!
雪山战士说:他们在叫会里人去帮打架,后来就没声音了,我还以为他们打得激烈,腾不出手来打字咧。原来,我们三人都是来帮忙打架的。
沮丧,不是一般地沮丧。就只有灰溜溜地回去了:两战士飞了地逃卷,我飞了瞬移。
就又回猪洞打了。想换个新地方杀怪挣钱,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到去哪儿,就只有在猪洞边打边想了,确切地说是边打边等待机遇。这样的时光自然是比较难熬的。
不知是在去了蜈蚣洞的当晚还是第二晚,我在土城安全区偶然看到了雪山·刀影——雪山·东邪的同事,与我二熟二熟的,曾在朋友圈中声称谁入会就给谁20万一一便欢天喜地地跑向了他。
砍他(在安全区砍人纯粹是打招呼)。见他回砍我,便对他说:“我入会了。”他说“来仓库”,我便跟着他朝仓库跑去。
他就站在仓库外的NPC前取的东西,我在旁边等。
等的时间稍稍有些长。
他走向了我,面对面,交易了20万金币给我。我道了感谢。而点到他装备看其穿戴如何,却是突如其来的想法。
哇,一身好酷的装备,还有一个把脸都遮完了的黑黢黢的头盔,总之在此之前,我是没看到有比他身上装备更好的战士了。不过这也与我此前不爱去点人家的装备看究竟有关。我所知甚窄,有点像井底之蛙。
是在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的那身装备名叫战士祖玛套装,是由黑铁头盔、绿色项链、一对骑士手镯、一对力量戒指组成。在当时的玛法,祖玛套装可说是现实中的顶级,而传说中的顶级则是赤月套装,即前述的圣战套装、法神套装、天尊套装。
顾名思义,祖玛套装多是在祖玛寺庙的怪物身上爆出,而赤月套装则完全来自于赤月峡谷,当时玛法大陆上的最凶险之地。具体说来,在赤月峡谷中杀死双头血魔后,才有可能获得圣战套装;杀死双头金刚,才有可能获得法神套装;杀死赤月恶魔,才有可能获得天尊套装。
我推断雪山·刀影之所以在仓库外的NPC前站了那么久,是因为他在换装备,他想把那身战士祖玛套装穿出来显摆一下。
不过也的确该穿出来显摆显摆了,在玛法大陆,有太多的事物是太容易过期作废的。虽然在热血传奇早期,事物的保鲜期要比后来的长得多,但终究逃不掉过期作废的命运,徒留下嗟叹和哀怨。
此后不久,会里组织的唯一一次有规模的打装备活动,就是在当时的最险恶之地——赤月峡谷展开的。
那晚,我熟悉的几位朋友雪山·南帝、雪山·神刀、雪山·秋水都参加了行会组织的这次活动。
那晚,两个老大都出动了,还有大战士雪山·飞狐、大法师雪山·飞龙。据说,原来飞狐是老大,后不知什么原因他主动退了下来,让位于了其他人。现在的老大雪山·寒风是道士,雪山·狂龙是法师,都是高级别的大道和大法。据说雪山·狂龙曾在未知暗殿打了只三眼手镯(道士祖玛套装中的成员),卖了3000万。
老大在行聊里通知大家碰头地点在白日门城的药店前,大家便陆陆续续地抵达那里了。
行装准备好后,便集体向位于白日门森林草原深处的丛林迷宫跑去了。
迷宫里以天狼蜘蛛、龅牙蜘蛛、剧毒蜘蛛、花吻蜘蛛等密布著称,跑时得尽量避开上述蜘蛛的攻击。
来到一个洞口前,稍稍等了一下跑在后面的人,便鱼贯而入了。
把洞口附近的怪物清了之后,飞狐就叫大家到边上站好阵型,他去引怪。在此阵型中,战士站最外面,法师站最里面,道士和狗狗则没被具体规定。
峡谷里蜘蛛的种类和数量都比外面多。多出的种类是黑锷蜘蛛、幻影蜘蛛等。
这次,我还终于看清了“飞机怪”的本名——月魔蜘蛛。它是一种很厉害的怪,能把人石化一定时间(起码是十几秒),相当于戴了麻痹戒指的角色。
被雪山·飞狐引来的怪被我们清除后,队伍便往前推进一段路程,然后又站阵型,又等引怪来杀。如此一来还感觉挺好玩的,虽然同时还觉得我们憨憨的、傻傻的,像群笨蚂蚁搬家。
有时飞狐引来的怪太多,一时半会儿杀不完,还多紧张的;怕这批没杀完,又刷新怪了。
有次,站在阵型外围当肉盾的雪山·神刀见前面怪物爆出了金灿灿的大太阳水,就忘了纪律似的跑去捡拾;这让天上飞的月魔蜘蛛瞅见了可乘之机,便飞来石化了失去神刀这面肉盾的法师雪山·飞龙。这时,又逢可远程攻击的龅牙蜘蛛也在对飞龙实施打击,飞龙差点因此失血而亡。见此,雪山·飞狐冲来就对着神刀砍了两刀(他已换成了其他可杀行会成员的模式,不是假打),砍过还再次重申了纪律:不听话者格杀勿论。飞狐说如果法师挂了,我们即使进到恶魔祭坛,也是白忙一场。
就这样谨小慎微、步步为营地向前推进,走过了一层又一层蜘蛛密布、艰难重重的路,进出了一个又一个险象环生的洞口,最终,来到了一个被反复叮嘱要“小心点,跟紧点进”的洞口一一像是一个门关着的地方,记不清了。
我是第三个冲进去的。是顶着盾冲的。一进去,只见满屋都是些没见过的又高又大的怪,我如陷沼泽,不能动弹。再,就是标明角色已挂的小退。
再次上线,就从白日门城安全区里冒出来了。后面冲进的人也陆续从那里冒出来了。最后出现的是道士老大雪山·寒风,似乎印证了道士命最长的俗语。不过他也许飞的是回城卷,想来他应该是识时务的。
第一次入会,第一次准备离开猪洞另觅栖木,第一次在蜈蚣洞里跑那么远,第一次去冲让人谈虎色变的赤月峡谷,这诸多的第一次就这样裹挟着强烈的新鲜感、惊奇性、冲击力向我袭来,让我手忙脚乱,目不暇接。
0019土城遭遇
其实玩传奇,也不是每天都有激动人心的事情发生。那些因风平浪静而显得枯燥的时光,就像无梦的夜晚,没有在人生旅途上留下足迹;而那些留下足迹的,无论悲喜,都酿成了今天的回忆。
2003年1月的一个晚上,我一如既往地出现在了土城安全区。在去药店买药的途中,看到许多人正在药店前的空地上打架,就站在非安全区的地方看他们群殴了;我只能站在安全区以外的地方才能看见这出精彩的“活剧”。
一个朋友米我在干嘛,我回说在看打架,好好看哦。然就在我一门心思打字的时候,我却正在被人砍杀一一由此可见没戴耳机的坏处。如果是戴了耳机的,我会听见我被杀的声音。我是在扑倒在地之后,才发现砍我的人是个女重盔战士,名女伯爵。“你被女伯爵杀害了”,系统提示印证了我的猜测。
就太恨女伯爵了,因她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杀的我,相当于搞不光明正大的偷袭。从安全区复活后,我就跑到刚才挂掉的地方找女伯爵报仇了。
看到女伯爵了,但那时她的名字已不是才杀了人的灰名(她可能杀了我就小退了一次,再上线,她的灰名就白了),但我还是没顾那么多地率先举刀电她了。她冲过来砍我,我就把盾顶起,一副不怕她砍的样子。我边跑边电她,她就边遭我电边追过来砍。我兜着圈子跑,怕跑进安全区就打不成架了,然就在这时,两道雪亮的雷电几乎同时降落在了盾刚刚消失的我的身上,我顿时一命归西,撒手人寰。这次,我是看不到系统提示的,因为这次是我率先对白名的女伯爵动的手,而女伯爵或他人杀灰名的我属于正当防卫。
一冤未了,再添一冤。恨他人,更恨自己笨。自责,内疚,自怨自艾。忽然发现,我玩热血传奇似乎就是为找虐来的,似乎惟这样,才能对现实生活中强势的自尊自爱起到抑制平衡作用吧。
至此,我忽然想起,刚才在看群殴时米我的人就是天骄b,他要我带他的小号。此后不久,一个名叫雪山·二指禅的轻盔女道就跑来找我了,跟我的名字雪山·一指禅只一字之差,貌似姊妹花。
看到她跑来还是有种高兴,是那种有追随者有粉丝一类的高兴。她对扩大我名字及人的影响力,无疑是有好处的,相当于是在做推广工作;至于扩大了影响力有什么样的好处之类的事,就没去思考了。
这种高兴冲淡了我对带她练级的嫌厌。现在她跑在我身后,就像我带的一只虎卫(虎卫貌似把门的带刀护卫,间隔几小时刷新一个,在白日门城第二进院里的正殿出现,可由上了一定级别的法师诱惑),那种混羼着虚荣心的洋洋自得和沾沾自喜,竟像云雾般地萦绕着我,亦步亦趋。
就要出发去老根据地猪洞练级了,我东店进西铺出地做着出发前的准备工作,她跟着我跑,越看越像是穿了一件蓝色旗袍的虎卫。
我是在跑进首饰店修项链时遇到雪山·侠客的。他游戏中的角色是个轻盔道士,现实中的角色是我熟悉的一位朋友的儿子,在读小学三年级。有一晚,我在离家较近的橡树网吧打传奇,邻座的一位小男孩伸了个头过来看。他发现我叫雪山·一指禅,就问我认识雪山·东邪、雪山·南帝、雪山·神刀不,我说认识啊,他说他们是他爸爸的好朋友。后来,我便知道了他爸爸的名字和他的网名。
“阿姨,给点钱来啊。”侠客见到我就毫不客气地喊我给钱,我却因他打出了让所有站在首饰店里的角色都能看见的"公聊"而感面赧一一简直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面赧,都怪他用了“阿姨”这样的称呼。
“你要多少钱?”我硬起头皮问。
“他怎么叫你阿姨?他是什么人?”大概一直以为我是二八少女的雪山·二指禅急切地米我问道。
“他脑壳有点问题,一见女的就喊阿姨,拿他没办法。”我搪塞道。
“你看到给嘛,反正雪山·东邪叔叔、雪山·南帝叔叔、雪山·神刀叔叔每个人都给了我5万。”侠客又一口气说出了三个叔叔的名字,害得我又想气又想笑。气的是他进一步让人确认了我阿姨的身份,笑的是也许都在冒充二八少年的雪山·东邪、雪山·南帝、雪山·神刀都被童言无忌的雪山·侠客给“出卖”了。
这次,雪山·二指禅没再米我了。而如果他米我问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是否会说雪山·侠客“一见男的就喊叔叔”呢?
接着,我就只有佯装无事地对侠客说:“我给你3万。我总共只有8万,其余的5万要留到买药。”
“你好抠哦,才给3万。”
“你嫌少我就不给了,反正我最近手头也紧。”
“你不给我就给我爸爸说,让他和你绝交。”他越说越证明了我阿姨的身份,让我真拿他没办法。
“那我只有3万给你,你要不要嘛。”
“拿来嘛。”侠客边说边走向了我。面对面,3万转到了他账上。
“她是你什么人?”得到钱的侠客又对站得像木鸡的雪山·二指禅发生兴趣了。
“我妹妹。”我没好气地回道。
“你带我练级嘛。”侠客继续说。
“我要带我妹妹啊。”
“哦,那我只有自己练了。88”
“88”
道别之后,我逃命似的冲出了首饰店,雪山·二指禅则担搁了几秒后才跑出首饰店。
“我不想去练级了。”雪山·二指禅对我道。
“好嘛,那我就去猪洞了。”说完,我就往猪洞方向去了。雪山·侠客喊我阿姨无疑让二指禅明白了我不是二八少女,但我其实也没对她说我是二八少女,最多只是无意中貌似二八少女罢了。我没有欺骗他,是他自己欺骗了自己,他以为我是而我貌似是于是他就推断我是。实在要怪,就只能怪网游让我们看不到彼此的真容而只能从没有声音的文字上去判断,让我们“在互联网上,没有人知道你是一条狗。”想到这些,我就了无愧疚了。而更为关键的是,我本来就不想带雪山·二指禅,如若不是她的名字取得让我有些高兴,我兴许会在她刚提出带她的那一时刻就一口回绝了她。我领教过天骄b的贪心,现在天骄b换成了雪山·二指禅,只是新瓶装老酒而已,万变不离其宗。
回想起来,我当时的面赧既是对我身份暴露的本能反应,也是对二指禅因此而来的诧异感同身受。我喜欢在热血传奇上“没有人知道你是一条狗”的状态,并希望这种状态保持长久。当然,如果这种状态被打破一一出现错愕面赧甚至巨大失落一一除了一小段时间的不适应外,长远说来也是可以理解并完全可以接受的。据说战士雪山·神刀一段时间曾与女道雪山·雨飘凌常组在一起打怪,配合默契,交往甚密,以至于雪山·雨飘凌在比奇皇宫与一位男角结婚时,雪山·神刀竟失落得下机回避。而更让他失落的是,有一天,他突然发现雪山·雨飘凌其实是个人妖号。雪山·雨飘凌的那个号掉了之后,就有一个名叫我的号掉了的男战士出生了,而玩这个战士号的人其实就是玩雪山·雨飘凌那个号的人。
于是,如果上述错愕面赧甚至巨大失落能不出现或推迟出现,又何乐而不为呢?进入网游,就相当于进入到了一场总的说来是喜大于忧的梦境,能让梦做得长点,不那么容易或不那么快地破碎,又何乐而不为呢?当然,这种情况主要是针对愿意或喜欢将网游当梦一一这似乎是网游玩家的主流倾向一一的玩家来说的。为了让梦做得长一些,再长一些,这些玩家会自觉地遵守相应的游戏规则,同时,他们对梦的破碎也有相应的心理准备及应急预案,不至于让梦的破碎直接就将自己击倒。
一天下午,我和雪山·秋水正走在阳光灿烂的光明路上,雪山·侠客迎面走来了。他细声细气地喊我阿姨,一副乖孩子的腼腆模样,完全没了屏幕上的飞扬跋扈。我说侠客真乖,真有礼貌。“不过,在游戏里碰到,你就喊我姐姐哈。还有,她是雪山·秋水姐姐。不要喊我们阿姨哈。”我叮嘱他道。他有些懵懂地点了点头。过后,当我遇到他爸并给他爸讲起此事时,他爸笑惨了。我还给雪山·东邪、雪山·南帝、雪山·神刀发出了语重心长的忠告:你们不要再在那上面冒充二八少年了,雪山·侠客已在土城首饰店里大张旗鼓地称你们为叔叔了,当时首饰店里人多得很,你们好自为之吧。
0020山重水复疑无路
这段时间思想及行为都有些不着边际的混乱。在猪洞继续像往日那样打一来攒钱太慢,二来也没什么挑战性——无聊,但一时又找不到可以攒钱快的理想去处,便开始像没头苍蝇似的时而猪洞时而别的什么地方地乱转起来。
这晚,我又来到了封魔城外的草原上杀有可能爆出神秘装备的900血半兽勇士。这是一场很像豪赌的杀怪,高风险高回报并存:所谓的高风险,就是极有可能会浪费不少的药钱且一无所获;所谓的高回报,就是万一打到个极品神秘装备就发了。今晚,我的包裹里背有省吃俭用攒下的90多万金币,我要与封魔城外900血的半兽勇士孤注一搏。
是在买了第三趟药后的杀怪过程中,我看到了黄字的广告:“特务:卖1—5魔的偃月,要买的米!”。
我忽然想获取这把极品偃月,便米开了特务:“卖好多钱。”
“100万。”
“有没得少。”
“不少。”
“80万我就要。”我看了一下我的钱,还有81万多。
“90万。”
“不卖算了。我只有80万。”
“那你到城头铁匠铺边上来。”
我朝城里跑去了。
看到站在铁匠铺旁边的特务了,一个重盔女战士。此前我以为特务是个男角。
我们面对面站起,她点开交易键,两人交易用的包裹就出现在了屏幕上。
我看到她的包裹里有一把偃月。我点到偃月一看,是魔法1—5的,比普通的魔法1—3多了2点。我便在我包裹支付金币的那一栏里输“800000”了。但还没输完,打开的两个包裹便消失了,不知是她身体移位了还是点了取消交易键。
第二次,包裹又打开了,而且偃月还在那,我便开始重输“800000”。
我是在准备点交易键时忽然想到应再看一下这偃月的属性。在安全区里听到不少骂骗子的“广告”,小心骗子已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我想我应当小心点才是。
一看,竟然是一把普通偃月,刚才的1—5偃月遭调包了。
这次是我点取消交易键了。
但没过几秒,她再次点开包裹,我再次看那偃月,还是1—3,便再次点了取消键。我想看她是如何挑战我的忍耐极限的。
她第四次点开包裹,我再次看那把偃月,是1—5的。终于,她识了时务,我也开始输钱的数字。输完,点了交易键。
之后,她转身便跑,我也省了说揶揄她的话。如果她给我机会,我想我会说“到底你是傻的咧,还是我是傻的?”,像拿破仑问那个不懂法语的士兵一样。如果她的回答是“两个都。”那我一定会夸她很旺才。
现只剩一万多金币了。不能再在这里打下去了。我连跑带飞地回了土城,手拿1—5偃月——第一件由我购买的极品装备。
在安全区相当于显摆地站了一阵,看到身穿轻盔的棵续(角色一般都可穿比现有等级低的衣服,用现在流行的说法就是可以无底线扮嫩)头顶“恶魔之影(沙巴克)”一晃而过了。他的血条显示,他已上了38级,比我高了近6级。之后,便是我一如既往地去猪洞带宝宝杀怪,找攒得虽慢但聊胜于无的金币。
其间,我还去不归路上打了一阵。因从不归路去白日门的人不少,故那里成了不宜久留的粥少僧多之地。只是在那打时,还遇到了久违的小飞侠3,他也是从那去白日门。他现在结了婚不说,还是一个不知名行会的掌门人。小飞将他的加魔1魔法头盔(防御0—1,魔御1—1)强行换了我较差的加魔1青铜头盔(防御0—1)一一已忘了是谁给我的这顶小极品头盔。他说他已卖了一顶加魔1青铜头盔,获利23万,他现在仓库里还有一顶加魔1魔法头盔。
他就这样再次“予人玫瑰,手留余香”地让我感动。
然对现在这种打法的倦怠终还是爆发了,在夜深人静之时,而且还有一发不可收之势。
是在这个晚上,我终于作出了每星期三五上网,星期六或星期天作机动,每星期打传奇不超过3次的“防沉迷”决定。此时,距我最初建号上网的日子,已近半年。
在第二天的日记里,我写下了这样的文字:
“昨晚打传奇感到很累,为什么?
现在还在猪4打真的乏味。这件事的难度已近乎于零,不再有挑战性,不再能唤起你的紧张情绪。但如果没钱了,便又会回到猪洞的。在那钱虽挣得不多,但不担风险,钱来得不多但来得稳,有点像在单位上班。
没钱的时候,没钱本身就成了挑战。”
尚需说明的,在我作出这样决定的前后,本国正流行英文名为SARS的非典,网吧被规定不准打通宵,好像一通宵就要传染上非典似的;故此,我也落得了一段时间的淡出玛法。
2003年5月,时值非典盛行,本地节日"四月八"转山会官方没有组织活动,但却无妨一帮朋友无惧非典“生死有命”地聚会。在这天四月八的聚会上,雪山·南帝说昨晚他在封魔谷的某个殿抢到了天骄b打架爆出的裁决之杖,跟着,就有一个名叫雪山·二指禅的号米南帝请他把裁决还给天骄b。南帝当时没有回话,他想问问我再决定是否还他,毕竟,裁决之杖在当时是战士的顶级武器,是混得好的战士的身份标识。
跟着,南帝问我的一句话就是:“那个雪山·二指禅是你妹妹吗?”
“哪个说的?”
“雪山·侠客说的。”
“哦,是他嗦,那当然了。”接着,我把“妹妹”的来龙去脉给他们讲了一遍,引得哄堂大笑。
“那你说我还他棒棒不呢?”
“你自己看着办好了,这事与我无关。”我说这话是出于本心,现在我的本心是既觉得他可怜又觉得他活该,既有点怜悯之心又有点幸灾乐祸。谁叫他此前给我的印象就是自私和贪心呢?
“那就不还了。棒棒好难得哦!哈哈,我发了!”南帝发出了梦想成真的豪迈笑声。南帝昨晚运气真好,他看到两拨人在怪物凶险的某个殿PK,就站在一边打起隐瞧机会,结果,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抢到了做梦也没想到的裁决之杖。
2003年的农历四月八刚好是公历的5月8日。这天晚上,我去了最常去的熟人不多、比较清静的海行网吧打传奇。
先在封魔谷打900血的半兽勇士,后跑向白日门的丛林迷宫。
今晚在我的传奇生涯中,是个十分重要的日子,我"发现"了个十分能挣钱的地方——白日门迷宫花区(打花吻蜘蛛的地方),一位戴眼镜的玩家成了迷茫时期的我的指路明灯。当时,因我在网吧里不顾一切地大声讯问谁知道法师在哪杀怪才挣钱多啊,结果,就引来了一盏指路明灯。感谢这盏热心而内行的指路明灯,感谢我有失体统的大声喧哗!
今晚连清仓带卖花吻爆出的东西,共挣了25万。现我已有85万了。要不是掉线(电信方面的掉线,只有走人关门),也许可凑根金条(100万加几千手续费,可在NPC那里换根金条;5根金条加几千手续费,可换块值价500万的金砖)出来咧。
无疑,找到了挣钱的好地方又成了我打传奇的新动力。想藉此实现我的升级装备梦和快速升级梦:购魔法3的戒指一对,魔法2的手镯一对,然后买条魔法5的生命项链;跟着就上33级了,自身的魔法值还会随级别的升高而增加,这样就可穿恶魔长袍(需要魔法28,防御4—7,魔御4—6,魔法1—4。恶魔长袍外形同魔法长袍。)魔法值总和将达30点,魔法攻击力将有一个大的提升;然后就去石墓烧猪一一达33级便可练三级火墙。在烧猪过程中可以练三级火墙,练成三级火墙后烧猪就更凶,升级也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