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飞叶轻拍她的肩膀,安抚她不要动气,责怪的目光也射向殷月时,他可是在自己家里,心想要不要把殷月时赶出去。
如果他办得到的话。
单清烟终于说话了:“康夫人,你既已离了白月,就应当珍惜所有,顾及未来,就算玥王得了那物,也用不得它,只会招来祸害。现白月已是陷入牢笼的白兔,就算主人没有关上笼门,兔子也是出不得,笼子外边可是有猎人在,你应该懂的其中利害”
殷月时听闻,微微惊讶地看着单清烟,想他一向寡言,不想,他也会劝人。
“哼”
云惜雪不应,冷哼一声闭上眼,不打算再理人。康飞叶给她整理被子,专注地看着她,当屋子里另外的人不存在。
顿了顿,殷月时叹了口气,他实在不想刺激他们,但他们执迷不悟,他也只能擢别人弱点了。
“难道你们不担心麟儿的下落,不知你们可否知道,你们的管家薛天海在野岭遭遇强盗,一行人全部惨遭杀害,这事已早已不在你们可控制范围内,你们可要明白怎么办才是真的对你们有利”
果然,康家夫妇听殷月时话语,都震惊的看向殷月时,冷静的脸出现裂痕,惊恐担心完全跃于脸上。
“怎么可能……”康飞叶颤着音不敢相信,瞪大双眼惊吓的盯着殷月时,好似他就是那些强盗。翎儿可是康家的唯一后人,他可不能有事。
那宝玉在赏玉大会上暴露之后,云惜雪就料想会有麻烦要来。她及时安排管家带儿子消消先离开康家,一定要让儿子安全。不想,刚安排好管家让他们离开不久,康家就遭人入侵遇难了,好在已把儿子送走,也算是保住康家血脉。
为了安全,云惜雪吩咐管家离开之后不要主动联系她,不然会暴露双方行踪。云惜雪与康飞叶自然不知道管家离开之后的遭遇,只能在心里祈祷他们平安,想过一段时间一切风平浪静之后再找机会去找他们的。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则消息。
云惜雪震惊过后很快就冷静下来,虽然心中还是惊慌不安。她试探地对殷月时道:“殷月时,莫要欺骗我们,我可不会上当,相公莫慌,别被他骗了”
殷月时听了微微摇摇头,就知道他们不会信。
康飞叶听妻子这么一说,也稍微镇定下来,不悦地盯着殷月时。
云惜雪安抚好自家相公,又对殷月时问道:“你可见过我家翎儿?”她还是担心,如果是真的,该怎么办?
“无”殷月时老实回答。
“哼,那你怎么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我自然是派人查探过,不只我,单少庄主也知道此事吧”殷月时看向单清烟,不只他在查康家吧。
云惜雪紧张地看着单清烟。
单清烟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没错”
夫妇两下心又一凉,单清烟没必要拿这种事欺骗人的,怎么会这样,翎儿他……
康飞叶与云惜雪脸色已惨白,眼神一下子变得暗淡无光,整个人陷入黑暗之中。云惜雪更是愧疚难忍,虚弱的倒在康飞叶怀里,康飞叶也已热泪流淌,儿子的命也赔进去了呀。
见两人如此姿态,殷月时有些不忍,道:“二位,不必过于悲痛,管家一行人是遭到强盗没错,但很可能管家和小公子他们二人逃脱了去。据说有人见管家在一无名小镇出现过,所有人遇难的消息很可能是管家传出来的,目的是为断了他人念头”
“……你怎么知道”云惜雪弱弱问道,眼里升起一丝希望。
“我派去的人查探清楚,遇难的下人们的尸体被好好火化,具体的尸体不得而知,但,是谁给他们安葬的呢,不难想到是出逃了管家事后回来处理的,也是他心善不愿同伴们抛尸野外”
康家夫妇听了心伤缓和了一些,脸色还是苍白,惊魂未定。
“康夫人,若告知管家是带小公子前往何处,可还能确认他们的生死,也能保护他们的安全不是吗”殷月时耐心劝着。
床上的两人不语,他们身心受创,他们眼下只想静静的呆着。
见两人态度如此,还是不愿透露半字,殷月时无奈放下茶杯,心下下了决定,打算用稍微强硬些的手段,直接让他们自动吐出实话。
单清烟与殷月时难得扫过彼此一眼,想法一致。
正当两人打算动手时,突然地又同时眉头一蹙,珠眸一沉,有人来了!
殷月时眸色暗了下来,心中疑惑更甚,不满也消然而至。
“康老爷……”
殷月时刚一开口,就听到屋外转来的刀剑碰触声,他遂打住,无声地看着塌上的两人。
康飞叶与云惜雪也听到了,云惜雪动了身子,康飞叶扶她坐起。两人沉着脸色,却并不慌张,冷静地沉默着。
打斗声越来越近,血腥味也飘来。康飞叶脸色越来越苍白,云惜雪垂着眼咬着已泛白的唇,硬撑着,心中却早已颤抖不已。
康飞叶瞧着妻子娇弱的脸,握在手里的小手早已渗出冷汗。他望向屋外,就算隔着墙门也好似看到外面的场景,惊恐毫无遮掩的显于脸上。
终于,康飞叶痛下心,无奈地对云惜雪道:“雪儿,在我心里你性命最重要,康家我可以再重振,倘若你不在了我该怎么办,翎儿怎么办……”
“飞叶,抱歉,我对不起康家,我无颜见康家列祖列宗,是我拖累了你,害了康家……”
云惜雪满是歉意的目光看着康飞叶,眸中荡着涟漪,雾气升起,水光闪闪,好不娇柔,惹人怜爱。
“不……”康飞叶爱怜地抹去她眼角溢出的泪,“是我的错,是我把那害人之物带回发家,还把它带到赏玉大会上露脸,是我的无知惹来杀身之祸,害得康家毁灭,是我软弱无能保不住家族功业,还让你受伤,使得家毁子散,你想要做的我都理解,不怪你。我既已娶了你,就会承担所有的责任与后果,我不想再让你受伤了……”
康飞叶看着云惜雪温柔又坚定地说着,他只是继承家业的富家子弟,普通人一个,能遇到她能娶到她他可是觉得三生有幸。他知道她嫁他多少有着为自由的目的,可他不在乎,她成为他的妻在他身边,他就心满意足了。她还为他生了儿子,他还有什么不满的。他要保护好妻儿才是,不能再畏畏缩缩,随波流动了。
康飞叶转头面对桌旁两人,下了决心,道:“单公子,殷公子,只要你们能保我们无虞,我便告诉你们宝玺的下落”
云惜雪看着康飞叶,眼中露出不愿,慢慢的变得沉静,知道自己已无可奈何,看向单清烟和殷月时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
殷月时起身朝屋外走去,他早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一打开门,一把血剑就迎面而来,戾气凌凌。
殷月时寒光闪过冷眸,手中不时何时出现了一把白扇,不见他怎么动手,剑已朝原路返射回去,只见一个黑衣人还来不及出声就倒下了。
殷月时来到院中站定,望了望四周。敬言敬语瞬间窜出落于他身侧,手持长剑,冷眉竖目。
“来者何人”
殷月时冷冷道。没有刻意去喊,声音却在宅子里飘荡着,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打斗中的人也都停下了手,各自退开对峙着,屋顶上,院子里,都站着人,有黑衣人,有家丁护卫。
一片安静,无人回话,殷月时耐心的站着,浑身散发的冷气却显出他的不悦。
“你又是什么人”
半响,貌似是头的一名黑衣人回应道。
“在下殷月时”
殷月时大方的报上姓名。
“哼,不认识,不想流血的给我少管闲事,不识趣的话,格杀勿论!”
对方语气甚是嚣张,明显不把殷月时放在眼里。敬言敬语已经瞄准那说话之人的位置了,冷眼盯着他,只待主子一声令下,他们就大开杀戒。
哼,竟敢小瞧他们少爷。
屋里的人也听到了,单清烟依旧无表情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的坐着。康家夫妇手握得更紧了。
殷月时蹙蹙眉,眼中疑惑更甚,不怒不躁,又道:“谁派你们来的”
“哼,装腔作势,给我上,康飞叶和云惜雪活捉,其他人杀了”
黑衣头儿不理殷月时,看他一副书生样,虽然从刚才的声线知道殷月时内力不错,可他们也不是弱者。行走与黑暗中的他们,怕过什么了,任务完不成对他们来说才是耻辱。
何况他们人多,个个高手,何来畏惧。
殷月时也不再废话,对敬言敬语下令:“保护康老爷及夫人安危,不要让人靠近房间”虽然他知道有单清烟里面那两个人的安全可以放心。
“是”
话音刚落,两人就飞离殷月时身边打架去了,平时乖巧稳静的书童模样此时犹如两把剑,在敌人之中周旋。
又窜出几人,身着紫衣,他们是单清烟的人。单清烟在屋里,康氏夫妇的安全,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