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帝国,立国已有六百年,经历了盛世太平之后,君王昏庸官员腐败。
贪官污吏肆意横行压迫百姓,民不聊生,终于,三百年前爆发了,震惊天下的黄天道起义,霎时间,天下一呼百应,大夏四十九州超过半数有人造反。
一时间江山飘摇,众生哀嚎,朝廷威名尽丧,残暴的夏灵帝,在叛军攻入皇城时,举火自焚,算是保留了,做为皇帝最后的一份尊严。
后来,各路义军为了皇位相互攻伐,百姓又一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白骨盈与野,千里无鸡鸣,受尽苦难后,都开始思念夏朝的好处。
恰好,夏朝王子夏衍尚存,召朝廷残余力量开始平叛,历经十八年终于再次扫平天下,重立大夏社稷。
夏衍被称为圣武帝,他之所以能够扫平天下,是因为他麾下有十八位,攻无不克的绝世名将。
夏衍是马上皇帝,威望颇高,因此,这十八位将军得以善终,由于他们世代以武传家,为国尽忠,因此,被称为十八将门。
将门世代在沙场之上搏命,因此,伤亡极大,不过三百年,十八将门便已经人丁凋零,有的甚至已经消散在历史的尘烟中了。
时光飞逝,又是二百多年过去了,似乎是天道轮回,大夏又接连出了三代昏君,国运大衰,使得保家卫国忠心耿耿的十八将门,仅存数家,其他的不是沙场上战死,就是内部争斗被迫害而死。
天下间就流传了“将门之后不得善终”的诅咒。
大夏帝国都城洛邑,又称神都,历经三十二代天子,如今的天子三十九岁,正当壮年,却已经是头发花白了,他名字叫做夏辩,算不得英明神武,却也是个守成之君。
只可惜,他的祖爷爷三代太坑孙,留给他一个偌大的烂摊子,他能够勉强维持天下不分崩离析,已经是令人惊叹了。
如今,沉寂百年的黄天道死灰复燃,国家内部时有叛乱,边疆蛮夷时常进犯,军队常常战败,使得国家威名丧尽。
由于开国之初,太祖便抬高文官地位,本意是想让文武平衡,不过,后代帝王却会错了意,都暗中扶持文官集团,打压武将。
使得数百年来,除了十八将门,在无将门增加,虽然,有无数名将出现,却只能是昙花一现,就算是,威震天下的十八将门,也被打压迫害,只剩下残存寥寥无几的几家。
此刻,大夏天子夏辩,站在巍峨高大的紫禁城揽月台上,身边只有,同他一起长大的大太监冯宝,这是他心中唯一能够信任的人。
望着满天繁星,听着满京城的人声沸腾,这般繁花似锦的表面,隐藏的东西让他时时如履薄冰。
良久,夏辩开口道“小宝,为什么人总是善忘的,他们祖先明明经历过,国破家亡饿殍遍野之苦,为什么如今又开始蠢蠢欲动,朕殚精竭虑为他们谋福祉,为什么他们总是不能理解呢?”
冯宝比夏辩大十岁,宫中压抑沉闷的生活,让他早早地白了头,伴君如伴虎,谨言慎行是他生存的不二法宝。
冯宝轻声回道“陛下圣明,常将百姓挂在心中,只是,他们愚昧,不能明白陛下的苦心,有朝中诸位大人的帮衬,陛下一定能将大夏江山,打造的万古不易。”
夏辩沉默了,他祖先灵帝的遭遇,使得后代帝王,明白了百姓同心协力造反的可怕,每代帝王都竭力安抚民心,只是,由盛及衰似乎是个定理,三代昏君丧尽民心,又有文官集团腐败枉法,百姓求告无门,天下怨气四溢,八方不安,这煌煌大夏,莫非又到了气数将尽的时刻吗?
沉默良久,夏辩说道“国难思良将,古人诚不欺我啊,阿宝,将门可还有可用之才吗?”
冯宝踌躇片刻,说道“陛下,将门已经凋零了,仅存的几家,受到压力,都开始弃武从文了。”
夏辩哀叹一声,前人作孽后人遭殃,如今将军惜死,军中腐败成风,又受到文官肆意操纵,他空有天子权利,却无可用之才。
冯宝见皇帝着实悲伤,思虑片刻,眼睛一亮开口道“陛下,老奴刚想起来,将门倒还有一家可用。”
夏辩急忙说道“哦,是谁?”
冯宝停顿了一下,说道“博陵侯陆家,有一位小侯爷唤作陆修,据传闻十三岁时便带领家丁,剿灭方圆百里的山贼草寇,勇猛无双又颇具智谋。”
夏辩急忙道“既有如此人才,你何不早报。”
冯宝欲言又止。
夏辩看他神情,忽然想起来博陵侯是谁了,陆修的父亲前博陵侯陆宽,智谋非凡勇冠三军,为国四处征战,使得大夏又有了一线盛世曙光。
只是,文官怕武将坐大,统一口诛笔伐,肆意污蔑,使得当时的皇帝,他就是他父亲听信谗言,将陆宽削官罢职,幽禁家中。
十几年前,四十岁左右的陆宽郁郁而终,至此,陆家名声渐渐淹没,他的父亲桓帝夏历,为此事始终有愧于心,临终前还交代他善待陆家。
冯宝见皇帝想起了陆家,又小心地说道“陛下,陆家如今是老夫人当家,她已经让小博陵侯陆修弃武从文了,听说请了博学大儒教导,只怕她不会,再让这个陆家唯一的苗裔从军了,而且,这小侯爷经商手段了得,年纪轻轻的便已经富甲一方了。”
夏辩下意识的握了握拳头,连将门子弟都要被迫做文人,祖先啊,你们看看你们做的的对吗?这忠心耿耿的人,都被逼得改换家风,难道要让那些只会吟诗作对的文人保家卫国吗?
不说京城天子的叹息。
博陵城位于大夏西部,随处可见手持折扇吟风弄月的书生,连贩夫走卒都会拽几句文。
城南一处古朴大气的府邸,上书博陵侯府四个字,门前御赐的门楼牌匾有数重之多。
侯府后院,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在练习功夫,一根长枪使得出神入化,拦扎挑刺使人眼花缭乱,只见枪影如同一条银龙一般,滴水不透,四周寒意森森。
过了许久,终于枪影消散,寒意渐消,露出一个眉目英挺,皮肤白皙的英俊少年,将手中的亮银枪仔细擦拭一遍,放在一边的武器架上,又取下绑在身上的铁锭,怕不是有二三十斤。
接过下人递过来的毛巾,走到一边,对着一个眉目慈祥刚毅的老夫人说道“祖母,看孙儿的功夫可有长进?”
那老夫人正是,博陵侯府的当家女主人陆李氏,看到孙儿过来,慈祥宠溺的眼神毫不掩饰,仰起头拿起绢帕,一边给孙儿轻轻的擦拭额头,一边说道“乖孙儿的功夫已经超过了你父亲,在我陆家历代先人中只怕也是前三,这功夫自然是极好的。”
那少年正是博陵侯陆修,闻言开心的说道“前几日廖叔叔还说我这身功夫,不从军算是埋没了。”
慈眉善目的陆老夫人顿时大骂道“廖广这个坏胚老杀才,偏爱乱嚼舌头,看下次我不打死这个混账。”
陆修呵呵笑道“那您老可有的等了,廖叔上边关抵御西戎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朝呢。”
陆老夫人犹不解气的骂了几声,才对陆修说道“乖孙,听祖母的话,你是我陆家的独苗,如今,天下是读书人当家,战场上的厮杀汉是受人鄙视的,你好好的跟你老师学习诗词文章,让你练武是为了让你强身健体,也不使我陆家传承武学断了,但是,咱一定不能在上战场了,将来你如果能够,做一个宰相老爷,祖母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陆修急忙说道“祖母说的什么话,孙儿还要您帮我带孩子呢,什么死不死的,多晦气,您说做文官孙儿就好好读书,就凭孙儿挣的家业,就算不做官,咱也三代吃用不完。”
陆老夫人才放心,人老了精神头不济,陆修就让丫鬟下人,扶着祖母去休息了。
陆修看着满身的汗干了,身上不舒服,就走进浴室开始泡澡。
闭着眼睛,梦中又回到了那个充满工业污染的世界,高楼大厦飞机火车,只是,他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