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家马上就看中了城外不远处的一个府邸,地方够大,环境清幽。与房主交涉后,便买了下来。又派人打扫,随时等着黛玉搬来。
过了几日,元妃停灵寝庙,王夫人等送殡去了几天。家中只留黛玉和惜春并几个管家婆子。
黛玉派春纤去林管家那嘱咐了一番,暗暗定好了出府的计划。不知黛玉怎样带贾母出府?
入夜,黛玉把鸳鸯叫到身边说道:“老祖宗这病一时半会不会好,还没怎么着就连燕窝都吃不了了。以后的日子怕是难过。”
鸳鸯含泪说道:“往日里二太太对老祖宗的孝顺,竟都是面上。二奶奶忙的见不到人影,老爷又粗心大意,老祖宗这点体己都来惦记。这可如何是好!”
黛玉说道:“你二奶奶亦是得看二太太脸色,宝玉虽一心对老祖宗,却又是指不上的。”
鸳鸯抹抹眼泪,说道:“现如今,家里只留了姑娘和四姑娘。四姑娘人小胆子也小,凡事都要姑娘拿主意啊!”
黛玉说道:“主意我已拿了,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做。”
鸳鸯听了忙说道:“只要是为老祖宗好,奴婢什么都敢试试!”
黛玉听了点点头,说道:“我已在城外买下了一个院子,最适合老祖宗养病。吃穿用度自是比贾府好,也没人敢不待见!明儿我就把老祖宗送过去,你要跟着就跟着去,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鸳鸯听了,吓了一跳。半晌,方缓过神来,说道:“天啊!姑娘整日呆在府里,怎么就做了这么大的事?”
春纤笑着说道:“让你惊讶的事还有好多呢?别学那起小人,还以为小姐寄人篱下呢!要不是惦记老祖宗,早就走了。”
黛玉忙说道:“不可说大话!鸳鸯姐姐可想好了。”
鸳鸯说道:“老祖宗跟着林姑娘,奴婢自然放心。老祖宗去哪奴婢就跟到哪,只是如何才能出的府去啊?”
黛玉说道:“这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你赶紧收拾东西,捡主要的拿。”
鸳鸯忙收拾细软,大件的古董是拿不走了。只好带些珠宝,银票之类的。
次日一早,惜春刚到贾母处,就有家人回报:“给老祖宗看病的胡太医竟崴了脚,肿得跟馒头似的。可巧今又是给老祖宗请脉开方的日子,胡太医派了家人来接,说是请老祖宗移驾去胡府。请两位姑娘示下。”
黛玉派人找来了二太太陪房周瑞家的来商量。周瑞家的上次抄捡在潇湘馆吃了亏,对黛玉很是顾忌。如今见黛玉和她商量,就揣摩黛玉的意思,不敢有主意。
惜春说道:“这胡太医也忒拿大了,自己坐轿抬来不就得了?还劳动老祖宗?”
黛玉说道:“胡太医乃名医,现又派人来接,倒也有礼。”
周瑞家的随声附和,黛玉忙吩咐下人抬进来一张双人春凳。众人把贾母抬上春凳,径直出了府门。贾母虽说不出话了,可心里跟明镜似的。王夫人鬼鬼祟祟来找鸳鸯,黛玉尽心尽力侍候,每日进食的燕窝取消了。今日,又抬她出府,贾母知道其中必有事情。可一见黛玉跟着,贾母就放下心来,由着众人了。
府外有两辆车已等候多时。黛玉和贾母,惜春一辆。赶车的竟是个俊俏的小伙,还冲黛玉微微点头。鸳鸯,紫鹃等一辆。周瑞家的见没了地方,忙说道:“姑娘们去,我不放心。等我叫小厮备车,随后跟了去。”
黛玉说道:“有什么不放心,丫鬟去了一大帮?我和四姑娘都去,家里就麻烦周姐姐了,断不可离了人,宫里出来消息怎么办?”
周瑞家的听黛玉称自己为周姐姐,又委以重任,心中高兴,忙说道:“那姑娘们早去早回。”
黛玉连忙答应,车夫一扬鞭,车子奔驰而去。
半晌,车子停在一座府邸前。早有人等候多时,还不等黛玉伸手,帘子已被打起。惜春见了打帘之人,吃惊的说不出话来,“你……你……”
“怎么?四姑娘不认识我了?”晴雯说道。
鸳鸯等也下了车,忙赶过来侍候,见了晴雯也都瞠目结舌。
林管家带着下人在府门口迎接,见了黛玉忙要见礼。黛玉连忙阻止,说道:“林伯,我们进去再说。”
林管家马上叫来几个小厮,用早已准备好的软塌把贾母抬了进去。惜春心中纳闷,跟着黛玉进了府。只见府中一应俱全,进府是个大门房,沿着平整的石头铺成的路,前面是一排十来间正房。两边是偏房,游廊抄手贯穿其中。后面是个小花园,虽不及贾府的院子,却也精致。
小丫头游廊两边垂立,见了林管家忙行礼。林管家说道:“这就是我常跟你们说得主子,快给小姐见礼!”小丫头又给黛玉见礼。
黛玉吩咐把贾母抬进卧房休息。几个小厮答应着,把贾母抬进了右边一间正房。黛玉跟进去一看,所用之物俱全,被褥是全新的,桌子上摆的物品皆是贵重之物,不由得点点头。
贾母心中已明白几分,黛玉拉着贾母的手说道:“老祖宗,这是玉儿的家。如今,您就安心在我这养病,等好了再回府。”
贾母嘴上说不出,一个劲“啊,啊”的叫。黛玉忙说道:“玉儿明白老祖宗的意思,宝玉是二太太的命根子,定不会受委屈。只要老祖宗好了,往后有的是相见的日子。”
贾母听了,使了大劲才微微点点头。
林管家忙与贾母见礼,黛玉说道:“老祖宗,这是林府的老管家林伯。”
林管家忙说道:“小姐快别这样叫,老奴担当不起。”
黛玉说道:“父亲即把我托付给您,这一声林伯还是当的起的!”林管家听了只好由着黛玉,自己仍然小姐,小姐的叫着。
林管家又为黛玉和贾母引荐自己的二儿子林啸,竟是刚才驾车之人。黛玉以二哥称呼,林啸不敢接受。黛玉却还是二哥,二哥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