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一下,内务府便开始忙碌起来。德妃同时有两个儿子大婚再加上胤祥,更是不得休息,几个福晋深得德妃心意,准备聘礼更是上心。黛玉听见胤禛大婚,竟同时纳了侧福晋,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每日求着李德全多吩咐自己一些事情,回到房间也不闲着,半宿半宿的练字,累了倒头便睡。
消息传到贾府,更是上下雀跃。邢夫人每天不是定衣服,就是选首饰样式,虽然忙碌却笑的合不拢嘴。平日,王夫人仗着自己女儿是娘娘竟不把她这个嫂嫂放在眼里。如今迎春争气,虽比不上娘娘,也是七阿哥的嫡福晋。邢夫人心中懊悔,当初对迎春疼爱太少!薛姨妈得了消息,心中不自在。自己的女儿刚刚成了八阿哥的侍妾,只用一顶轿子抬了去,没名没份的。那迎春木讷,模样也不出奇,怎就有如此福气?虽是如此想,也少不得跟邢夫人道喜。薛姨妈赶到贾母那,可巧赶上过聘礼。箱子堆了一屋子,邢夫人说道:“怎么送了这么多?”来的婆子笑着说道:“成嫔娘娘说了,贵府把姑娘调教的像一朵花,如今送再多的聘礼也是应该的。”邢夫人连忙说道:“娘娘真是谬赞了!我们姑娘是修了八辈子德,才成了七阿哥的福晋。劳烦嬷嬷回禀成嫔娘娘,我们姑娘有不妥之处,请娘娘尽管教导。”那婆子告退。贾母说道:“真是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二丫头平日里是个扎一锥子也不喊疼的主,没想到有今日。”王熙凤笑着说道:“老祖宗,这是贵人语迟。想我伶牙俐齿的,不过是个受罪的命!”众人听了笑起来,薛姨妈也跟着附和。贾母深知邢夫人爱财如命,亦吩咐她说:“嫁妆定是要最好的,不能让别人笑话。要是钱不够使,就到我这来拿,我一个老婆子留着银子也没处使。”邢夫人连忙答应。王夫人听了,心中不愿意,却不敢表露。
元妃一直反应强烈,只在宫中养胎。听闻探春,迎春之事也是喜上眉梢,只是为宝钗感到可惜。想那郭络罗嫣然岂是一般角色,没名没份的进府,怕不是好事!适逢王夫人进宫请侯看视,元妃把心里话说与母亲。王夫人听了,叹了口气说道:“你三妹妹远嫁,是半点也借不上力。迎春倒是嫁的极好,可惜毕竟是你大伯家的。我心中一直想着宝钗能嫁给宝玉,不曾想也落空了。近来竟无一喜事!好在娘娘有了身孕,一旦生下皇子,亦是祖先庇护。”元妃说道:“迎春妹妹性情温顺,一直在老祖宗身边长大,不会亏待二房的。”王夫人回道:‘迎春那孩子倒尚可,只是大太太如今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叫人看着来气!”元妃听了,安慰母亲道:“母亲不必生气,再尊贵还能越过我去?”王夫人点头。王夫人问道:“黛玉怎么没有消息?连迎春都飞上枝头,以黛玉的姿色岂能如此?”元妃回道:“我也不知为什么,不过前几日四阿哥和十四阿哥被皇上罚跪。之后,林妹妹竟被调到乾清宫当差,怕是其中有关联。”王夫人说道:“宝钗已为人妇,你林妹妹又体弱多病,怕是短命,湘云亦是孤儿。外面的我还不放心,宝玉的婚事倒是我的心病。”元妃说道:“林妹妹的身子竟调理不好了?”王夫人心中自是知道根由,说道:“怕是好不了了。”心中后悔当日做的太绝。母女又聊了几句,时辰到了。王夫人不得不离去,只有再三嘱咐元妃保重身子。
各个府中已准备的差不多了,大红喜字贴满窗户。送来的嫁妆堆在偏房。胤禛总是感觉像是在做梦,可这个梦未免太真实了。如果黛玉告诉自己,一切是个恶作剧,自己会选择相信她。胤禛甚至想过,黛玉只要说一句后悔的话,他哪怕掉了脑袋也会来到她身边。胤禛接连几日进出乾清宫,竟也没遇到黛玉。黛玉故意躲着胤禛,每次都算计好时辰才进去伺侯。一日,黛玉端着茶水往乾清宫里走,当然是求着李德全才轮到黛玉做的。恍惚听见有人叫她,黛玉回头一看,竟是太子。黛玉赶忙行礼,太子和颜悦色的问道:“不知皇阿玛今日都召见了什么人啊?心情如何啊?”原来,自从上次议政太子惹的康熙不高兴,太子倒长个心眼。遇到黛玉,忙打听消息。黛玉规规矩矩的回答:”奴婢只管伺侯,竟没有留意这些事。”太子听了很不高兴,甩着袖子走了。黛玉随后走了进去,却没发现胤禛立在远处。胤禛额头上青筋突起,为自己心里曾有过的想法感到后悔。一会儿,胤禛恢复了平静的神色,方迈步走进了乾清宫。
转眼,一月已到。阿哥大婚都是在夜里,早晨迎春被送回贾府。一群婆子围着迎春梳洗打扮,邢夫人在一旁嘱咐不停。半日,方收拾停当。七阿哥派了花轿来接,迎春身穿大红喜袍,头蒙红盖头,坐上花轿。四个婆子跟在轿子旁边。陪嫁丫头司琪和绣橘也坐了顶小轿跟在后面。前面阿哥府的家丁骑着高头大马开路,后面鼓乐一路吹个不停。走了一阵,花轿停下。胤佑按照规矩用弓箭射在花轿上,婆子方把迎春搀下轿来,又迈过火盆,方进的府中。几个阿哥同时大婚,倒忙坏了喝喜酒的人,好在几个阿哥府相隔不远,这家喝完喝那家。几个阿哥摆起了流水席,从天一擦黑,客人就络绎不绝的往来。吉时一到,新人拜堂。胤禛身边站着两位福晋,合中身材的是那拉氏,小巧玲珑的是李氏。三拜之后,新娘被分别送进洞房。胤禛这才挨桌敬酒,一大碗一大碗下肚,辣的想掉眼泪。周围人道贺的话在耳边响起,一张张巴结虚伪的脸在眼前晃。胤禛一直保持不变的笑容,唯有眼底掩藏着深深的忧伤。酒席一直持续到半夜,客人才逐渐散去,大厅里杯盘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