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你今日遇上了柳如许?”说话的是二师兄池墨,一生了女相的自恋狂。我初来天玄的时,他因与妖界之人来往密切被罚禁闭三年,如今才从蛮荒之地出来不过三个月。
“嗯,他言我是一名小道士。”我拿起桌上的一果子,丢在了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若不是大师兄告知不能招惹他,我真想让他见识一下我的厉害,看他还敢不敢叫我小道士!”
池墨眼睛眯着,托着腮,饶有兴趣地问道:“他长得如何,有我美吗?”
我一个果核梗在了喉咙,呛得我直咳嗽。池墨好心地帮我顺了顺气,道:“看样子那柳如许一定是面目可憎,看把我们的小师弟吓得。”
我只得点头称是,这个二师兄,一样惹不得。
从池墨那里出来后,便去了剑阁。那是天玄山兵器重地,也是我上课之地。
因我身份特殊,不能和其他师兄们的弟子一般在武英殿上课。而给我上课的老师,便是上渊仙尊。
仙尊因每个月都需闭门修炼二十天左右,所以,一般给我上课的时间也就三天,统筹不过十二个时辰。其余的时间,便让我随几位师兄一起练习。
剑阁有七层之高,第一层是大殿,二三层乃普通弟子存放的兵器,四层则是师兄们的御用宝剑,五层安放着天玄山授课的剑谱,也就是教科书,是弟子们普遍头疼的书籍。六层就是我平日上课的地方,至于第七层,仙尊告诉我见面守护的是天玄的镇山之宝,天玄剑。
我推门而入,看到仙尊已经在批阅我的功课本,急忙欠身道:“师父,徒儿来晚了,请师父恕罪。”
他的手顿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说道:“下次不许了。”
“是,师父。”我屁颠颠地跑过去,盘坐在他身侧,看他批改着我的功课。
仙尊的手指是极美的。骨节分明,纤长白皙,连闺中的女子都不能与之媲美。当然,更不用提我这满是糙茧的手了,同样是握剑的,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许是看到了我在走神,仙尊用笔杆点了一下我的额头,道:“下月便是御剑大会,若是你再不用功,可不要说是我上渊的弟子。”
我点了点头,握拳道:“师父放心,定不会失了您的颜面!”虽是这样说,但心里却在打鼓。
御剑大会,每四年一次,由四大仙山轮流举办。上一届是由东炎山举办,但前三名均被天玄揽入囊中。当然,他们均是我的师兄,按池墨的话来说,身为仙尊的弟子,要是被别人超过,是很丢脸的事情。
“不过师父,若是我……”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仙尊一记清冷的眼神给堵了回去。
“若是失了颜面,以后你的功课由无忧来接管。”仙尊放下笔,云淡风轻地说道。
我却蔫了下来。无忧是我的最后一位师兄,排行第三。无忧师兄曾是云清风的弟子,后到天玄山拜师学艺。身为掌门的仙尊看其骨骼惊奇,于是收他为弟子,赐名无忧。
要说我为什么怕他,还得从三年前说起。当时的我刚刚重铸了容颜,还在恢复阶段,脸上全是绷带。仙尊为了怕我吓着别人,便让我在落华殿休养。
彼时我的腿接受了一场大型手术,脚筋才接上不久,走起路来有些跛脚,加之脸上缠绕的纱布,可能会有一点惊悚。我发誓真的只是一点点。
然而,四更起来更衣时,正好撞上了巡夜的弟子,一个灯笼打过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他直接将灯笼扔在了地上,发出了我毕生难忘的惨叫声。怎么说呢,比杀鸡还要惨烈上几分。
我想着扶起他来,却没想到,在盈盈月光下,他的身下竟波光粼粼。
他竟然……竟然……
“不许看!”只见他狼狈地起身,也不拿灯笼了,仓皇地跑出了落华殿。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无忧师兄,平日里跟大师兄学得喜欢板着一张脸,但因年龄尚小,还是脱不了稚气。这不,等我伤好之后,他便对我记恨于心。但又怕我将那晚的事说出去,让他失了颜面,所以又不敢对我做些什么。
不过看着他每次见我,怒目圆睁的样子,倒也好玩。可若是他来教我功课,怕是会公报私仇,指不定我会被折磨的多惨。
“师父,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我握着拳头,信誓旦旦地说道。果然,人是需要动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