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小城
女儿上大学后,只能在寒暑假回来。火车站接她是凌晨三点左右。我和老公把时间定在两点多,然后驱车去往晋城火车站。路灯和春节期间挂起的小彩灯不动声色的站着岗,照着前行的方向,照着归家的人。风从车窗外拂过,吹起路旁的树叶呼啦啦的响,涌现的楼房在夜色中依旧挺直脊梁,与蓝天相接,有几户人家亮着灯,各种颜色的灯赋予给整栋楼活力,夜色,依旧不是那么死板。新修的路旁,新土成堆,新树茁壮成长。偶尔从后面疾驰而过一辆小车,想必也是去接孩子回家。凌晨两点多安静的只有我们的呼吸和车子随风而过的痕迹。偶尔也会放起音乐,尤其在听到叶倩文的《秋去秋来》时,更是对这首歌喜爱有加,百听不厌。
车子在直走,直走,又拐了几个弯后到达目的地,大约二十来分钟。火车站。早已是一片喧闹,人早已挤满,小车一辆挨着一辆,进出口的升降杆不停的在升和降中完成它们的使命。已经听到了火车的轰隆声,一声拖得老长的轰隆——在向我们走来,时隔半年的光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孩子从小到大,从在襁褓中到牙牙学语蹒跚学步,从托儿所小学初中高中到大学,仿佛一转眼功夫。如今终于盼来回家的时刻,人们已经纷纷挤到了出口处,翘首以盼中看出了为人父母的急切心理。炎热没有打败人们的激情,半年回家一次,孩子也是归心似箭。我老公去到前头等着提行李箱,我在后面等着。只见已经陆陆续续走出,一个个像刚刚走出高考考场时的情景,不同的是高考是拿着笔袋出来,而这是提着行李箱。一下子沸腾了,这个喊着:在这儿呢,过来过来。那个摆手示意又在那儿呢!哟,我家姑娘也出来了,她爸爸已经在第一时间接住了行李箱,并且不忘问一下瞌睡不,车上睡会儿没有?姑娘说不困,断断续续睡了会儿。我拉着姑娘,然后直奔车上。在出口处还有一群人,他们不是来接孩子,他们是公交车司机和售票员,他们抓住这个时间段专门来拉人,他们喊着——高平了,临川了,沁水了昂,然后挨个问走出来的乘客要去哪里?有的摇头说不去,有的摆手示意不去。他们不停的喊着问着,不错过每一个乘客,如果正好有人去往司机所指的地方,那么就会让售票员带着去到车上,如果一个人都没有,那么他们就会继续等候下一辆列车,继续这样的问喊,直到有人上车为止。夏天好说,年前那冷到零下一二十度的小天儿,他们依然顶着严寒在车站等候,他们恨不得都坐他们的车,也不枉此行,可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自古钱难挣。但人们都得养家糊口,都得吃饭,不得不在半夜或凌晨去主动拉客。所以也就不顾寒冷了。
我们走在回家的路上,和女儿聊个没完,女儿说:上大学可以去到别的城市,但工作的话觉得还是自己从小生长的地方好,晋城冬暖夏凉,小城还是不错的。两个月的暑假对于一个在外上学的孩子来说,那是赚大发了,可以在自己家自由发挥,尽情享受,安排好假期,给自己一个目标,但眼下就是回到家好好睡上一觉。
路上依旧处在安静的状态,只是到矿务局这条路时,发现两边楼上的窗灯又多了好多盏,时间已经到了凌晨四点,四点对于一个有着正常作息的人来说,已经觉醒,已经准备新的一天的开始了。
是啊!哪个人不是在自己的岗位上拼命的工作,哪个人的钱是轻而易举得来的?哪个人是在坐享其成?哪个人又是不付出就有了收获?还不都是天天累死累活的赚钱养家。男人的确不易。
车站,或许已有下一辆列车驶来,又是一番像“抢人”似的展开了“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