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周五下午七点二十五了!我偷偷瞄了一眼领导的办公室,发现她竟然不在!这可奇了,我们的王律师总是很“爱”加班,趁她不在,敢快溜。我跟主管姐姐和其他人打了一个招呼就赶快走了。
“你到哪儿了?”“快了快了,再等我五分钟”,电话里传出敏敏的回答。哎,谁让我没有男朋友呢,看个电影只能找闺蜜陪我,而且她男朋友不在,正好今晚可以住她哪儿。赵敏同学呢,是我的高中同桌之一,我对门的宿舍长,而我是她对门的宿舍长,我们两个是不同性格的人,但我非常喜欢她,她身上有我羡慕的地方。我们都来自祖国西北的边境小镇,大学都在省会城市读的,但不是同一所大学,我们是彼此熟悉的同学、朋友和闺蜜。
无聊地翻了一会儿朋友圈,敏敏同学终于来了。“最近张越都忙的很,不在家,你今晚住我那儿吧,整好陪陪我”。“嘻嘻,有美女相陪,求之不得”。闲聊了一会儿,我催到“电影快开始了,我们买点爆米花和饮料进去吧”。
电影结束,我们一边讨论着剧情一边往她家走,还好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要不然在这大西北的大冬天里呆上半个小时,腿都冻麻木了。她和她大学同学合租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在一个老小区里,房子也没什么装修,但胜在地处繁华的商业圈,干净,而且价格才1500元一个月,不愧是做房产销售的,能找到性价比这么好的房子。我呢,则住在公司大楼后老旧的宿舍里。毕业后的我,还没在外面租过房,但是也知道好地段的单间,包水电物业费的话也700到800一个月,真是贵!
洗漱收拾完,敏敏在换床单被套,“我这待遇不错呀,有娘娘你亲自给我换床单被套”,“那是,你来不得换干净的”。“我还记得高中那会儿勤工俭学去89团摘棉花,听说你和张慧她们几个总是快十点了才去地里,现在可是比以前勤快多了”我打趣道。“那是,谁像你们天天七点多就起来了,叶一凡和王丹还睡懒觉,都是你和张荣帮他们打的早饭”。“哈哈哈,我们那时候只有榨菜,没有菜,我还戏称干吃馍馍,有点像吃麦芽糖呢。因为仔细咀嚼一会儿,还挺甜的,我还把它写成周记,还被语文老师夸奖了呢”。敏敏忙完了手上的活儿,我们坐在床边,她说“那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抄近路,被那个“红秋裤”抓到,你吓得一个劲儿的哭。”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我是真的不记得了,看着我疑惑的眼神,她已经忍不住笑道“怎么没有。我们从宿舍楼到教学楼不是可以从操场那边抄近道吗,要踩一小段草坪过去,然后就被那个总爱穿红色运动裤的体育老师抓到了。他让我们排成一排,然后吓唬我们说要扣班级量化分。你一听,赶快承认错误,一个劲的说‘老师,我们错了,我们下回再也不敢了’,边说还边摸眼泪,我们当时在旁边都使劲地憋着笑。”“我真的不记得了,你是骗我的吧?”“你在好好想想”。“我真的哭了?”,她笑着点头。我的脑袋转了一下,又转了一下,刷的,我感到我的脸上开始发热,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我越想越觉得有这么回事。看着我的神情,她大笑起来,“想起来了吧,哈哈哈,笑死我了,我记得很清楚”。我拍了她一下,“别笑了,赶快忘掉!”“不行,我可得记得,这可是我们肖若水同学,品学兼优的好学生,难得的黑历史”。我被她气笑了,“那你可不能和别人说,这也太损我的形象了”。“哈哈哈,哈哈哈……”回答我的是一连串止不住的笑声。
学生时代,我可是周围叔叔阿姨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他们都夸我乖巧,懂事,文静,学习成绩还好。其实吧,不是我太优秀,是周围的孩子学习不怎么好而已。虽然,大家夸是这么夸的,却并不觉得自己孩子很差,我家的一个邻居阿姨,就常常“抱怨”“我家倩倩呀,怎么长得这么高,衣服呀,换的真是快”。嗯,她家闺女确实在同龄人中比较高。
作为乖孩子的我,要么是礼貌的,要么是不说话的,我尽然还有这样的尴尬时刻?
深夜,我躺着床上睡不着,慢慢地、慢慢地,我的思绪回到了我的高中时代,回到了那个哭着向老师承认错误的情景。对,那是一个夏天的下午,好像是高一的时候,我们赶在最后十分钟去教室上自习,一行有好几个人,我就记得敏敏,其他人好像有几个男生,是谁我都不记得了。有时候忘记一些事情,并不是因为你的记性不好,而是因为你不想记得。如果你打开了它,也许冒出的可能是黑色的烟雾。
是的,在别人看来,踩草坪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因此被老师批评也不会有很严重的后果,可是我就不行,我就是害怕,就是担心,就是惶恐,似乎我会因为这件小事丢了整个世界。
回想起来,有记忆的日子里,我真的是一个很“文静”的人,在家里懂事乖巧,在班里不敢与别人争执,在工作中,即使别人提了不合理地要求,我也是下意识地就答应了,虽然我常常后悔,但总是难以拒绝别人。这是为是什么呢?
一次简单的闲聊,打开了我记忆的大门,也仿佛唤醒了我心中深藏的疑惑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