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游侠浪子多喜用剑,剑,古之圣品也,至尊至贵,人神咸崇。乃短兵之祖,近搏之器,以道艺精深,遂入玄传奇。实则因其携之轻便,佩之神采,用之迅捷,故历朝王公帝侯,文士侠客,商贾庶民,莫不以持之为荣。剑与艺,自古常纵横沙场,称霸武林,立身立国,行仁仗义,故流传至今,仍为世人喜爱,亦以其光荣历史,深植人心,斯可历传不衰。
世间用剑之人数不胜数,然能大成者少之又少,想要成为一名剑道大宗师,不仅仅只是拥有精妙的招式,更在乎出剑的一口气。
昔日,那定北城下的男子,一人一剑,一气斩杀北合三千步卒,那一剑真正的风采想必也只有那些死去的北合步卒才能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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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老者依旧还是蹲在徐惊的身前,双目还是盯着山下。
他活了很久很久,也当了很久的奴隶。五十年前,科尔沁草原上只有胜利者和失败者这两种身份,他的部落输了,他自然也就成了奴隶,当奴隶的部落输了,他就成了不如两脚羊的奴隶。
直到耶律令馗打下了那个部落。
老者至今还记得跟那个伟岸的男子见面的时候。
耶律令馗和老者年岁差不了多少,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还是少年的老者,
老者当时不敢抬头,奴隶是没有资格看向一个大汗的,耶律令馗拿着马鞭抬起了他的头颅,告诉他:
“草原上的男儿,今后没有奴隶,只是草原上的女子,今后怕少不了寡妇了!”
他在耶律令馗身边待了十年,当了十年奴才。
奴才和奴隶毕竟是不一样的,他有资格和在当时大汗的马后看他打下的草原。他有资格随着草原上的人们习武,他也是那是才知道,他这个奴才还挺有天分的。
后来耶律令馗让他到折剑山庄当个供奉,再后来他拿着白衣女子的剑刺入胸口。
现在的他不再是奴隶,也不是谁的奴才,他是那些中原人口中的十大魔头,也是北合十大高手之一,吕奴。
这个名字是他自己取得,若是再有一世,再当他耶律家的站着的奴才,也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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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近山顶的林间,白衣吴钩拉着赵陌路躲在树后面。
白衣吴钩指了指山下,说道:“那一剑是有情剑,剑气极盛,看看吧,对你大有裨益。”
剑气起于江南,砺于塞北,发于山脚,行于山路,已至归处。
吕奴站起身来,看向剑气,伸出双手。
冲上山的苟池墨剑势一顿,旋即轻语一声:
“墨发!”
剑气一时散荡,却如发丝,向前近了两丈。
吕奴皱眉,大踏步向前一步,变掌为爪,双爪向左下方用力一抓。
任你剑气散荡,也不过如羸弱女子,引你剑者为北合魔头。
苟池墨剑尖被引的向下而行,随后身上的花衣翻舞,剑尖在空中划了一个圆,随后便是一个横掠。
对镜看当年,我为伊人画眉。
“画眉!”
吕奴没有想到当年在剑雨山庄的小子剑法变得如此柔和诡异,被震得踉跄两步向后。
吕奴心中暗骂,哪家的女子经得起你这般画眉!
一进一退,苟池墨已近吕奴身前一丈!
身前一丈,剑气已然变盛。
昔日五府经略使苟鸿轩有一子,乐善好施,机缘之下得武当赵无极赠剑招一合,剑势如其父,正气凌然。
“古道照!”
此剑一扫之前柔和诡异,堂堂正正,浩如君子。
苟池墨自幼其父教其写问著字,儒生一剑,未尝不可。
与此同时,在林间的白衣吴钩突然将赵陌路的眼睛捂上。
赵陌路刚要拿下突然遮挡的双手,只听到身边的男子说道:“你们一老一少虽然坑蒙拐骗,但走的也是那天人合一的路子,苟池墨那从他爹那里借来的几份‘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的气势不是你现在这个境界能看的。误了你武当人间行走的道心,武当山上老头那一道剑我可受不了。”
赵陌路再看之时,剑已于掌交。
苟池墨虽说天赋上佳,但毕竟也不过而立之年,而吕奴却是从少年之时一路杀伐而来,他亲自拧下的头颅便以不下百颗。
一炷香的功夫,苟池墨便被吕奴侵入身旁不足半丈,身旁之处,寸短寸险。
苟池墨想入一丈,那吕奴便要侵他至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