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许尽洲又为什么不让我去凑热闹,嘴上说着怕我受伤,可不就是不让我去看那个敬亲王吗,莫不是,那王爷长得比他好看,怕我见了那王爷不同他好了。
我捂着嘴笑了。
“夫人……”
一时忘记了身边还有人,我对她摆摆手:“那你就先下去吧,半个时辰后你来端回去。”
她福了福身退下了。我吃饱喝足困意袭来,揉揉我圆滚滚的肚子,满意地靠在床边。
今日许尽洲带我回府,外面看也不过是平常大家庭院,走进去才发现这是如此大的地方,足足绕了两刻钟才走到我的院子,走了那么久他一直箍着我的手腕,到现在还十分酸痛。
我轻轻转了转手腕,果真很疼,碰都碰不得。这个人真的是,对我好的时候十分的好,什么都依着我,一生起气来便像变了个人似的,谁都是他的仇家,真叫人琢磨不透。
不知怎么,想着事情很快就睡着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醒来时天还黑着,翻了个身发现许尽洲就在我旁边睡着,我被吓了一跳,才发现我也盖着锦被。
他平躺着,外衣也没有脱就这样睡觉,不会觉得膈应吗。我慌忙摸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在不在,一件都不落下,整整齐齐的在我身上穿着。
他不是生我气吗,怎的还大半夜的趁我睡着爬到我床上来,到早晨他又要偷偷溜走然后装作从没来过我这里的样子吗。我顿时觉得好笑,没憋住笑出了声,见他眼皮子动了动,我赶紧闭上眼睛不再动弹。
我感觉他给我拉了拉被子,然后说:“就知道睡觉闹腾,没成想竟然还像小孩儿似的踢被子。”
他说完便翻了个身,过不久便传出他均匀的呼吸声。我靠近他,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松香油的味道,清清淡淡的,很好闻。
松香油是用来遮味的,应该不会有人把它做熏香,他倒奇怪。我从前就想过,不过既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也就没有过问他。我的衣服也是他熏的,熏的是檀香,也很好闻。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
大夫看着这胸口上的伤口,因为一直穿着盔甲捂着,包扎伤口的布和着血和伤口牢牢粘住了,他摇摇头,为难道:“王爷,这……这,可如何是好?”
张景尘脸色苍白,本一直发着呆,被大夫的话喊了回来,这才看向伤口的地方,就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
“自然是该如何便如何,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他在床边靠着闭着眼睛,语气里尽是疲惫。
大夫还是犹犹豫豫,想伸手,又不敢伸。张景尘无奈地摆摆手让他退下。
那大夫重重叹了口气,用大袖擦了擦额上的汗,敏捷地收拾好东西,对着张景尘退了几步,然后跑出门去了。这一串动作,丝毫不像是方才那个犹豫半天不敢下手的大夫。
“王将,你来。”张景尘没睁开眼睛,手也垂在床边。
王将稍微走了几步,走到张景尘面前,行了一礼,然后弓着腰等着张景尘的命令。
张景尘指了指胸前的伤口:“你来给我换药吧。”
知道张景尘的脾气,也见了方才对大夫的态度,他也只是犹豫了片刻,便跪在张景尘床旁边,然后招手让文秀端着药上来。
帕子扔在水盆里,顿时弥漫开一片血色,在清水里显得触目惊心。
“好了。”
包扎好最后一层纱布,然后扎紧,王将直起身来,因为专注于张景尘的伤口,他从始至终保持着一个动作,现下才感觉全身酸痛。
张景尘的脸色越发的不好,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双眼紧闭,像是醒着,又像是睡着了。
“王爷,好了。”王将把声音提高了些,张景尘这才勉强睁开了眼看了他一眼。
“服侍我歇息吧。”张景尘动了动唇瓣轻轻吐出几个字。
王将开始解他的衣带,扶他起来的时候却感觉到了他身上滚烫的温度,要灼伤他的皮肤。
“去请大夫!”
他早建议王爷等养好了伤再回来,可他偏要忍着,如今伤口没养好,还折腾得他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