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的人回来了一波又一波,回来的人都不敢再去回禀。
十几个身上沾满泥巴的人站在屋外推搡着不敢进门。
王将挥挥手让他们先下去了,十几个人齐齐呼出一口气,才算轻松地离开了。
王将轻轻推开门,看见张景尘趴在塌上,手里握着酒罐子。他眼睛紧闭,一动也不动,一点活力也没有。
他走近去唤了一声:“王爷?”张景尘才缓缓睁开了眼,看到是王将,他突然坐起来抓住了王将的袖子,眼里闪着光芒,急切地问:“可是找到了椀儿!”
王将将头摆了摆:“王爷何必为难那些他们,那么高的山崖,哪能有人跳下去还有生还的希望的。王爷明明知道,却还执着于此。”
他一把摔了手中的酒罐:“便是死了我也要见到她的尸体!”
张景尘又突然对着他急切地说道:“你瞧那许临河,椀儿不见了他只来禀报了我便也失踪了,他到底是去找她了还是偷偷把他藏起来了?”
王将把张景尘扶起来坐在塌上,张景尘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因为好几日没有睡觉,眼睛下暗暗的。他像是失去了灵魂,只活着自己的身体,不说话的时候就只是呆呆地坐着,想起来了喝口酒。
“臣都将此事调查明白了,是豫王派的人,处处都是漏洞,显然是想让王爷知道是他。”
他知道张景尘都明白的,他宁愿接受唐易椀失踪的事也不愿亲自去找,他怕接受不了她的死。
“罢了。”他叹了口气:“你退下吧。”
他退下去叫小厨房做了些清淡的饭菜送到张景尘房里,听说他晚间总算是吃了点。
张景尘对自己说:“总要活着才能见你吧,活着才能报仇啊。椀儿,我知道,你就在家里等我回来的是不是。”
王将其实也挺难过的,却总是没有张景尘难过的。
小的时候曾见过张景尘,那时他是宜皇后唯一的儿子,是先皇最疼爱的儿子。他远远地看着他享尽了世间最让人羡慕的宠爱。后来他驻守北方,宜皇后去世又不知发生了何等变故,只听说张景尘颓废极了,半分也不知上进,才失了那太子之位,后来越发地堕落。
可是不久前见张景尘第一面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已叫他看穿了心思,他何等的聪明睿智,后来与他的每一次商谈,他都直击要害,冷静从容,是从没见过他真正伤心的样子的。
断断续续下了好几日的雨终于停了。树林里有雀鸟叽叽喳喳地叫,林间吹过的风带着一股树叶和泥土的清新。院落还湿着,天边隐隐露出些白肚,眼看太阳就要升起了。
王将刚踏出门,张景尘也随之走出了门,他稍微闭上眼吸了些新鲜空气,淡淡地笑了。
“你叫姜离,是我的夫人。”我点点头,怪不得他会对我十分细心。他相必是十分痛心的吧,我连他都记不起了。
“你不要难过。”我不好意思地对他说。
他轻轻抱住了我:“你没事就好了,好好待在我身边,我便不会难过。”
我腿也伤了,只能待在屋子里,哪也去不了,他就一点一点告诉我我忘记了的事。
原来我是将军府的嫡女,可我小时候受父亲保护换到了其他人家,如今我长大了,知道了这个消息,便要去寻,却遇上了盗匪,逃跑的时候失足落下了悬崖。
我一点也不相信这是我的故事,倒也坎坷曲折,还十分刺激。
“那我是如何嫁给你的呢?”我问他,他却不肯告诉我了,他跑出屋去,我却只能坐在床上,望着那一方天空,还有森林的一小片。
“许尽洲,你告诉我嘛。”他一进来我便缠着他问他。
星星很亮,月亮也很亮,我清楚地看见他的脸,很好看,他这么好看为什么要喜欢我呢。
他坐在我床边就开始脱衣服,我脸一红:“你要同我一起睡啊。”
我知道夫妻本就是要一起睡的,可我不记得之前的事了,所以总感觉不自在。
他掀开被子,坐到我旁边:“对啊。”
我总不能拒绝他让他难过吧,于是我心一横,闭上了眼睛,然后他的吻迟迟没有落下来。
他手一揽,把我揽在他怀里:“快睡吧。”
我松了口气,马上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