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正热烈,我叫唐笑和南溪去马车里谈了,吩咐许临河替我守着,这万一要是谈的不愉快,也好迅速地控制住局势。
“你这是做什么,若是耽误了行程陛下怪罪下来,我也难辞其咎。”
唐笑面色凝重,像是努力忍着泪,只要面部有稍许变化便会落下泪来。
“我只是想见一见你罢了。”
南溪冷哼一声:“土匪就是土匪,再怎么扮成平常人,也能看出来。
你们这种做绑架抢劫勾当的人,也配?”
唐笑脸色极不好看,却突然笑了笑:“我知道啊,我便是这样的人,这辈子无论如何也是洗不清我的罪孽。
我片刻便离开,但愿你以后能遇到良人,平安喜乐。”
他揭了帘子,半刻也不犹豫,刮了一阵风到南溪脸上,刮得她生疼。
我坐在小清的马车里,张景尘随我坐着,小清嘤嘤哭着伸手要张景尘抱。
我把孩子递给他,他不愿接,我没给他拒接的机会,他倒弄得手忙脚乱。我笑了,笑着笑着却叹了口气。
“张景尘,这世上总有一些东西,有人拼命地争取,却也得不到。”
他看我一眼,眼神充满了不屑与鄙夷:“你从小是小姐,享受荣华富贵,父母爱你宠你,长大些又嫁给了我,依旧是享受荣华富贵,我爱你宠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我摇摇头,正经道:“我是大小姐,父母希望我以后能过得好,从来不多管束我,只是教我学东西时严厉些,确是很快乐,我想要的安稳。
可嫁给你时是极不愿的,我想要改变,却改变不了。
我想要和我的良人过平常人家的生活,不富裕但是足够,可是我喜欢你,只会平静接受现在的生活。
锦香喜欢白宗辞那么多年,白宗辞却要娶了桃若。
唐笑本是一介土匪,却对南溪一见钟情。”
张景尘把孩子放下,搂着我:“这世上有许许多多的人,谁也说不准他们不会遇到更好的人。就算要遗憾终老,对于他们也是甘愿,世上哪有人能事事如愿。
有些人想要的多,欲求不满,这种人只会越要越多。也总有人想得简单,接受现实,就如椀儿你。
其实是椀儿你不懂得,有太多事,你为他们遗憾,可他们不觉得,喜欢便甘愿。”
我点点头,我还年轻,还有很多年可以和张景尘慢慢渡过,想要的,也会一点点的到来的。
唐笑走了,南溪像是没什么事发生似的,丝毫没有想要对我说什么,我觉得她肯定有事,就把她和桃若安排在了一起,这两个丫头在一起,定会有许多话说。
又行了六七日的路,我终是看到荒凉的半沙半土的土地上建着高耸的城墙。
马儿驮着张景尘到城墙下,举着皇帝亲颁的召令。
“我是陛下亲封的敬亲王,打开城门。”
我看到城楼上的一个士兵眼神阴邪,脸色得意,看到张景尘到来急忙转身走了。
这士兵极为古怪,我记住了他的样貌。
城门缓缓开了,领头的一个人率着十几个人出门来迎。我见着他身后便站着那个士兵。
“属下王将见过王爷,属下不知王爷何时到来未曾远迎,还请王爷降罪。”
张景尘跳下马,扶住行礼的王将,在碰到他手臂的那一瞬间,王将悄悄抬了眼。
“王将军镇守北国多年,功不可没,怎敢怪罪。”张景尘脸色沉了下来,转身给许临河使了一个眼神。
许临河立刻支了一队人跟在我身后,他自己则是走在了张景尘前面,对王将行了一礼:“长途跋涉,路途艰辛,劳请将军安排王爷与王妃膳食和寝卧,好叫王爷歇息。”
王将多看了许临河几眼:“属下已叫人去准备了,王爷和王妃请随我来。”
王将走在了前头,张景尘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