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毛一挑,我和他同时飞到了树上。这果子在正午的阳光照耀下让人垂涎三尺,最近肉吃得太多,吃胖了不少,正想吃些新鲜果子呢。我坐在树干上,随手摘下一个,在衣服上抹了抹,清脆可口,果汁四溅。
“这果子不错,等会回去给兄长带点儿。”我看向他,他突然飞身过来,和我坐在一起。
“你这么重,小心压断这树枝。”我推他,他也伸手挡我的手。
“不会的,怎么可能……”话还没说完,我已听见咔擦一声,我正准备起身,人已经腾空了,我只能一直“啊”着掉下去。
然而我刚出声,就听见许尽洲比我声音更大的“啊”,我心里头抹了把汗,就算是掉下去,他在我身下垫着,我有什么可怕的。
果然,人肉垫子,舒服极了。
我站起来拍拍裙边粘着的落叶:“我就说吧,你非不信。”
半晌没听到他回应我,我吓得急忙转过身去看他,他躺在那,脸色极为痛苦,眉毛都拧到了一起,想说话却说不出的向我伸着手。
我扶着他的头,把手穿过去架他起来坐着。
“你没事吧?喘不上气了吗?这也不高啊。”我没有这样的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心生一计,既然喘不上气,我给他渡气不就好啦。我眼睛一闭,把脸凑过去,对着嘴给他吹气,反复几次,我见他脸色稍有好转:“好了吗?”
他苦笑不得的样子:“你做什么。”他指着刚才躺着那地方:“那有个果子,垫着我了,我才喘不过气来,缓缓就好了。”
“哦哦哦。”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继续上树去了:“别再和我坐一个枝头了。”
我吃了许多,打了一个饱嗝,我问他:“你怎么寻得这个地方的?”
“我茶馆每天人来人往,得知一个果园又能废多大心思。”他还在那坐着,也不再去吃果子了。
我跳下来,和他并肩坐着,我把我的外衣脱下来装了许多果子:“这肯定够兄长吃了。”
“你也是傻,他什么果子没吃过,还会稀罕你这几个野果。”
我细细一想,也是,他和许尽洲也算是城里的大户人家了,那么有钱,什么稀罕玩意儿没见过。可好不容易摘下来了,他不吃,我带回去自己吃也好。
“天色晚了,我们回去吧。”我抬头看看夕阳的最后一抹余光落下,抱着我的果子准备回家了。
“什么人!”果园的一边有忽明忽暗的火光,同时传来了主人的吆喝。
许尽洲拔腿就跑,一看都是做惯了这勾当:“快跑呀,等什么呢?”
跑得我差点把我吃的都要吐出来时,我回头一看,那人没有追上来,我拍拍胸脯,安抚一下我跳得极快的心脏,我再回头一看,许尽洲也没有追上来。
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夜空中的疏星让我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跑来了什么地方,只能沿着路一直走。
风吹得树叶哗啦哗啦地响,在安静的夜里让人无端地发怵,我心里一直安慰自己不要怕不要怕。
可是我走着走着竟然没有了路,尽头是一片荒草地,这莫不是乱葬岗吧?南溪会讲许多故事,她说乱葬岗就在一片荒草地里。我一步三回头,唯恐背后突然出现个吓人的头。
远处一个黑压压的建筑,像是一座破庙,我跑过去看,门半开着,烛火照亮了整个屋子,我透过门缝去看里面的人。
“什么人!”脖子上冰凉的触感吓得我身形一颤,锋利的刀刃已划破了我的肌肤。
“大哥?我路过。”我不敢再动,感觉血在流,很疼。
他一把拎起我,把我丢进屋去,他这一摔要把我整个人都摔散架了。
“王爷。”他跪下行礼,我偷偷抬眼看,竟是张景尘。
我一下子站起来:“张景尘,都是误会,我迷路了才到这来的。”
他眉毛皱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因为看见了讨厌的人,他半晌都没说话,也没有动,就是定定地看着我,我也打量他,他胳膊上有血迹,已经包扎过了。莫不是他被仇家追杀?
他突然出声:“连夜,你出去探探。”跪着的人应声出门,片刻又回来了:“王爷,没有人了。”
张景尘这才站了起来,走到我旁边,一把扛起了我。我惊叫一声:“你做什么!”
他缓缓道:“这里不安全,我带你回去。”我感觉他话里有种说不出的得意。
“我自己会走,你放我下来。”我附在他耳边悄声告诉他,“还有人看着呢!”
“我本放开了你,既然让我重新遇见,便不会再轻易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