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是放晴了,阳光明媚,璃西走出门去,用手挡着点光。光照到的地方积雪都融化了,化成了一滩一滩的水,流得遍地都是。
“九哥哥,取了香,今日我便回去了,你要随我去看看嫂嫂吗?”璃西转身去问张景尘。
他眼神暗淡无光,如同知道自己死期般绝望。他摇摇头又点点头,站起来却又坐下摇摇头:“你自己去吧。”
她知道,去见了她免不了要上心一番。她换了圆领窄袖的轻便衣服,刚走出门,就看见张景尘尾随而来。
“许久不见她了。”像是给她解释,又像是喃喃自语。
点晴居的院子里已经没有路可走,脚下全是融化开的雪水。那个雪人头已经融化了,没了脸。
许临河与许尽洲偷偷溜进了屋内,锦香正坐在床边喂着药。
“多好的一个人……”
听见有人说话,锦香吓得碗抖了抖,差点摔在地上。她警惕地把她家小姐护在身后:“你们如何进来的,又想如何,想伤了小姐,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许临河走了过去,轻轻接过药碗:“我来喂吧。”
锦香把药碗拿开:“你休要伤了小姐!再如此放肆……”
许临河伸手就封住了锦香的穴位,伸手接过药碗。
许尽洲看着眼珠子转来转去的锦香,又转头去看躺在床上的我:“她怎么还不醒来。”便去挠我的手心。
我隐约感觉到痒,眼皮子却抬不起来,我挣扎着挣开眼睛,却见着一个公子挠我的手心。我没有力气,抽不出手来,只能瞪着他。
他向许临河一笑:“你瞧,醒过来了。”
我这才看见许临河:“公子来了。”
他扶我坐起来,把药吹凉了放到我嘴边:“这是曲巷茶楼的老板,许尽洲。”
桃若拦住张景尘:“王爷。”
张景尘看着拦住自己的手臂:“这是何意?我的王府,我还进不得了?”
桃若一下子跪在张景尘面前:“王爷恕罪。”
南溪整理着袖口,见桃若跪在张景尘面前,急忙跑过来:“公主可是要取香,王妃早备下了,公主稍等片刻,奴婢这便去取来。”
又向张景尘行了一礼:“王爷何必为难桃若,是王妃的意思。”
张景尘顿时变了脸色,一把推开南溪,又踹倒跪在地上的桃若,推开门闯了进去。
入眼便是两个男子。一个是喂药的许临河,一个却不认得。
“唐易椀,你不让我进,原是在和小情人约会呢!”
他早就看出了我对许临河满满的倾慕,如今见我俩同在一室定是怒不可遏。
张景尘还没看清人如何移动到自己跟前,便被封了穴道,动弹不得。
许尽洲绕着他周身转了一圈:“如此一个可人的姑娘,到底是如何得罪你的,你便要折磨成这个样子。”
张景尘这才看见我脸色发白,无力地靠在床边。
我看向张景尘,想要下床去,许临河拉住我的胳膊:“把药喝完。”
璃西也进来了。她进门一脸懵,不知发生了什么,锦香与张景尘都一动不动。一个男子对着张景尘说着话,另一个坐在床边喂着药。
她只看得见许临河的侧脸,一身仙姿出尘的白衣,温和的侧脸,温柔的眼神,璃西听见自己心跳加快的声音。
南溪与桃若更是一脸的不知所措。
给我喂完药,许临河才站起来,去解了锦香与张景尘的穴。
“王爷得罪了,唐小姐生病,我只是来诊病。”
张景尘出手便与许临河打了起来:“她病了自有王府的大夫为她诊病,又何须你多此一举。”
几个回合下来,张景尘看出许临河有意让他,终是停了下来。
许临河一拱手:“再会。”拉着许尽洲从窗户出去。许尽洲还没反应过来:“我还没教训他呢。”璃西跑去看,已不见了踪影。
张景尘伸手扫落了桌上所有的茶具,我看见他眼里的怒气直直朝我喷射过来,烧的我无处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