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蛇张口想咬的恰巧是个捕蛇的能人!他眼见长蛇突然返身咬向自己,多年捕蛇经验让他深知利害。若被它咬住,非死即伤!情急之下,他将手中削的异常尖锐的毛竹梭标,用尽全力狠狠地插进长蛇口中!那梭标由于顶端尖锐,直接穿过长蛇下腭,插到地下!长蛇感觉疼痛,便想扭头挣脱,但这捕蛇人哪给它机会,死命地双手压住梭标!
长蛇见已无法脱身,便扭身甩动长尾,向他袭卷而来,想将他卷住勒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在场的其他几个捕蛇人一拥而上!一边呼喊:“压住蛇尾,别让它卷住人!”一边抱住长蛇尾巴,将它也死死压在了地上。
另有几个军卒也趁机骑到长蛇身上,抱住长蛇身体,不让它扭动身躯甩脱众人。
其他人纷纷将准备好的绳套,套向长蛇。套蛇头的套住了长蛇上腭!套蛇尾的套住蛇尾!
待套住头尾后,两边各几个军兵抓着长绳使劲一拉,这长蛇身体便硬生生被拉直,不能再卷缩缠人!
长蛇被首尾套住,逃脱不了!越挣扎绳子便勒的越紧!直至勒进肉中。
这时又有捕蛇人呼喊军兵:“快上去用竹签钉它七寸!”有军兵便一个箭步跨上前去,将一根尖锐的竹签钉入长蛇七寸之处!一股褐红血液从竹签处彪出!
此时又有军兵持着梭标冲上前去,对着长蛇头顶狠狠地刺了下去,只听得“咕咕”几声鸣叫!那长蛇口鼻之中便也喷涌出鲜血来。
良久,待那长蛇身体血液流尽,便停止了挣扎。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纷纷放开长蛇,喘着粗气走到旁边休息。
那最先用梭标叉住蛇头的捕蛇人也才小心翼翼地慢慢松开手,转身走到稍远处,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地擦着脸上冷汗!显然也是被这长蛇的力道惊吓了。
这时一捕蛇老人来到敤手身,怂恿道:“小郡主,这长蛇若不砍去蛇头就不会死,不一会儿有可能复活!你快快上前用你的佩剑斩去蛇头。”
一直呆在旁边惊魂未定的敤手,这才想到自己应该出手帮忙!于是手持轩辕剑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条长蛇,猛地一个箭步蹿到蛇头旁边,轮起轩辕剑“咔嚓”一声响,斩下了那个蛇头!随即返身跑出去几丈远,才停下来回头观看长蛇的动静。惹的军兵和捕蛇猎人们一阵吃吃暗笑。
又过了会儿,敤手判断那长蛇应该确实死了,这才放心地让军兵将大蛇拖至宽场的地方。
敤手看着这条平生头一次见,比自己腰还粗的几丈长的大蛇,正寻思着是让军兵们挖坑埋了好?还是扔到荒郊野外任其腐烂的好?
却只见那几捕蛇人和军兵们已齐心协力将那长蛇身体拉直,再用竹签插在地上,掏出随身携带的竹刀开始剥那蛇皮。
敤手慌忙道:“你们要干嘛?”
捕蛇人回道:“郡主,在这饥荒年,这蛇肉可是难得的好东西!剥皮腌了,再借这烈日晒干,留着慢慢享用。这可是天赐的美味,不能浪费了!”
另一个军兵也道:“郡主,这蛇皮也是好东西,用草木灰戗去油脂,再洗净凉干,逢制成衣服,可比那鹿麈之皮柔软透气,是上等的好皮料哩。”
敤手这才想到,自己紧张的把什么都忘了!
捕蛇人三下五除二不到半柱香功夫,将那条长蛇分的清清楚楚,皮是皮,肉是肉,肠是肠的!叫来军中做饭的士卒,将这分好的蛇肉交给他们处理。
处理完这条长蛇,敤手便收拾好梭标、绳套,带着大伙继续到别的沟渠中寻找长蛇。
正在这时,有军兵飞跑过来禀报:“报郡主,障山神在英山上救下一个姑娘,现正在六邑府衙中等你,说有紧急事情向你报告。”敤手这才将捕长蛇的事情交给捕蛇人和军兵们去办理,自己骑上坐骑,匆匆赶回府衙。
今早上,障山海看到六邑民众聚集在府衙前,向敤手哭诉家人被有苗氏扣押的事情,心中便觉忿懑难解!若依他年轻时的脾气,立即就能飞到英山枭阳人驻扎之处,痛杀一场,解救被困乡民。但现在的他,做事早已不似当年的鲁莽,多了谨慎小心!表面上是和敤手说话,但心中却盘算着如何帮着救出乡民,又不至于引燃战火?
经过女妭的稍稍指点,他明白了,等待肯定是没有结果!倒不如自己主动出击或许能找出办法。恰巧自己又知道枭阳人驻扎之处,在那附近或许能找到被扣押的乡民。
障山海暗自打定了主意,便辞别了女妭、敤手,在街上买了些酒食,独自往英山方向前行。
他原本可以直接展翅飞越英山,但他怕因此惊扰了乡民。所以他打算先步行离开人多的地方,到深山之中,再展翅飞过英山。这都是他这些年追捕弇兹凤得到的经验,尽量不打扰乡民生活,免得让他们疑惑恐惧。
田野间由于前些天的那场透雨,庄稼长势旺盛,有些老人妇女还冒着危险在田间地头拔草整畦,太阳已升至半空,约是隅中时分。草木禾苗上的露水早已晒干,田间人们正低着头赶在烈日当空之前加紧劳作,待午时之前回家做饭、休息,以避开正午的炙热暑气。
绵绵英山一眼看不到头,从江水往北,英山绵亘蜿蜒二千余里,宽处约有五百里。常人若要想绕过英山,需走十天绕道江边!往年江水浩大,只能翻越英山。今年各处道口都早已被英六官兵设了卡,不许东夷苗民东归!同时也禁止六邑乡民前去云梦泽。因此,乡民想去云梦泽采集狩猎,也只有偷偷结伴翻越英山了。
障山海选择一条隐蔽小路往英山径直走去。小路中间光秃秃的基本无草,显然是由于乡民经常走动而使得杂草无法生长。
他很快来到山脚下,这里已没有田埂阡陌,往山里的道路却清晰可见。沿路进入森林,古木参天,极为茂盛。遮天蔽日,阴暗静谧。
障山海为了不打草惊蛇,也为的是便于搜寻失踪的乡民,故未化身为飞鸟直飞英山。他依然保持着一个斑白华发,花白胡须,着褐色麻衣长袍的老者的装扮。
因沿途未见行人,因此他加快步阀,由走到奔跑。象一只身形矫健的褐色山豹在山林中跳跃穿行。
障山海正跳跃穿行间,突然听到“唔”的一声响,象是有人被呃住喉咙而发出短促的叫声!
障山海乃三天子障山之神,不仅视觉超过高空鹰枭,听觉也远胜密林虎豹!他立即止住脚步,蹲下身来,竖起耳朵,透过虫声和鸟鸣,仔细捕捉着山林中的每一个细微的异常声响。
“唔唔”又是两个连续的声音,障山海已辨识出声音的确切方位!他弯下腰一面仔细聆听,一边圆睁双目,向那发声的方向慢慢搜寻而去……
约行了十余丈,突然前面传来一阵沙沙的枯叶响声。障山海刚想蹲下,以便仔细地寻找声音的来源,却见面前电光火石间飞来一张血盆大口!
障山海虽一门心思在聆听声音,眼睛不停的转动搜索,但他的身体却并未因此而失去警惕。他做为山神战将而具备的神性,让他在对敌人的攻击作出反应时,比常人要迅捷许多倍!
那血盆大口出奇不意地以闪电般的速度从山涧中冲出的一刹那,他已经一个翻身后跃,飞出去二丈多远!刚落地,伴随着那血盆大口而来的“嘶”的一声响,才传到他的耳朵里。
障山海翻身落地的刹那间,已然看清那血盆大口是来自山涧中的一条长蛇!涧中情形却未能看到。那“唔”的一声响,或是被捕的野兽,或是被捕的乡民!
若是一个乡民,听那声音已处于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窒息之时。已极度危险,再稍慢点可能将窒息而死,救出也无用了!
障山海不敢怠慢,直起腰身,从后腰取出铜锤径直往涧边走去。
那条长蛇刚才一击未中,正蓄势准备第二次攻击。见障山海竟径直向自己走来,也毫不犹豫地发出“嘶嘶”的两声嘶鸣,张开大口再次突袭而来!
障山海之所以未潜伏慢慢靠近,是因为情况紧急,已容不得他慢慢策划如何攻防?另外一点就是他已十分确定这条长蛇虽大,但只是一条普通的洞庭长蛇而已。只要自己出手,仅需一招就可将其毙命!所以他为了尽快救出那个人,就直接向长蛇藏身的山涧走了过来。他知道长蛇会毫不犹豫的再次攻击自己!
果然,长蛇发动了第二次攻击!障山海也毫不犹豫地挥起手中的铜锤,只听到“嘭”地一声闷响!那个几乎和自己半个身体一样巨大的蛇头,被他一锤击成肉酱!上半个身躯先是冲出山涧,但因失去了脑袋变成了一具尸体,喷溅着鲜血又摔落进山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