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浮出水面了。大家兴奋不已,这种感觉难以用言语形容,是真正的从死亡线上爬回来的那种劫后余生的欢乐。
只是每个人此时都是无比的虚弱,个个都象刚刚经历了一番巨大的苦难,身体全都是瘫软的,最后还是刘苍艰难地掀开了舱盖,一股清新的空气才攸地从外面灌了进来,让每个人顿时精神一振。
在那个地磁坑待了那么长的时间,消耗掉的不仅是电力,还有舱内可供呼吸的氧气,在长达1个小时的上浮过程中,上浮到一半时,飞隼号上的电力就完全耗光了,最后全凭自由上浮才得以回到水面。而那时氧气也已完全耗尽了,最后的关头,飞隼号的全体队员们完全是凭借着超强的毅力和信念才撑到了重回水面的那一刻,强烈的窒息感是那样的让人难以忍受,所有人都感到自己的肺里的空气被一点一点地抽光,最后空空如也,接着开始萎缩,任凭你张大嘴全力的呼吸,也感受不到肺里一丁点的充实,可以说,当时就是和阎王在死亡线上拉锯,如果再迟几分钟,所有人都不可能活着回到水面。
当海面上清凉的氧气慢慢充满飞隼号的机舱后,大家也才逐渐从濒临死亡的境地中醒过神来,所有人躺在舱内的地板上足足吸了两分钟才一个个缓过劲来。
队员中除了刘苍外就属唐彬的身体条件最好。将自己的肺内重新填满空气后,他率先站起来爬出了舱外。几天来第一次看见天空,迎面吹着清凉又略带咸腥的海风,在海底深渊里的惊险和痛苦立时被忘的干干净净。飞隼号此时静静地飘浮在海面上,随着海浪的颠簸不停地起伏,他坐在舱体外的机身上,一只手抓住机身上一处环体针的孔洞,以免自己滑落到水里,而另一边,刘苍却没有闲着,他正仔细地检查着舱体周围的每一处,看是否有裂缝和凹洞。刚从8千多米的海底返回,做这些安全检查是必须的。
杨典和罗起也陆续从舱内钻了出来,畅快地呼吸着外面的海风。不久桑远山等其他人也出来了,一个个抢着呼吸着海风。
众人无不欢声鼓舞,几日来的压抑和所受的折磨此时早已烟消云散,可就在其他人正沉浸在欢乐中时,桑远山却望着远处的海平线和天空,脸色也一点一点地变得严峻起来。
“怎么了,教授”?沈寒看见桑远山脸色的变化,马上意识到又将会有不妙的事情发生,连忙问道。
“马上要有风暴来了,海上的天气真是变化无常啊”,桑远山喃喃地说道。
众人这才随着他的目光看向了那片天际。果然,天空中灰蒙蒙的,大团大团的乌云翻卷着在天空中奔腾,远处海平线上方的云团早已和海线连成了一体,四周海风猎猎,天空中也响起了阵阵雷声,一波波大浪在远处涌动,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朝这里压来。
凡是到过海上的人都知道,海上的大浪是极具破坏性的,它常常伴着风暴而至,飓风加上巨浪通常都会给船只带来灭顶之灾,而恰恰海上的风暴住住都会形成巨浪,面对这些巨浪,纵使是大型军舰也不敢在风暴中心停留,稍有不慎就会沦为海底沉魂。
一旦风暴来袭,小小的飞隼号还不知能不能全身而退。沈寒赶紧说道:“教授,风暴就要来了,咱们只能马上再潜入水下了”。刚刚才呼吸了几口清新的海风的空气,还没缓过劲来就又要回到水底,着实让人郁闷不已。
哪知刘苍却说道:“我们现在是无法潜回到水里的”。
“为什么?刚刚大家都检查过了,飞隼号上没有什么破损啊,舱内的空气也都又储满了,怎么不能潜回去了,等会大浪过来了,咱们在水面上那可是很危险的啊”,唐彬诧异地说道。
“我们当时被困在地磁坑的时候飞隼号上的电力就已经被地磁给吸收光了,最后一直是自由上浮的方式逃离海底的,出水后根本就没有充过电”。
原来如此,大家这才弄明白刘苍所说的无法下潜是什么意思了。
桑远山又补充道:“关于飞隼号的工作原理和各种车载的设备你们只是看到了一大部分,还有一些你们并没有见过,就比如现在所面临的问题,飞隼号的电力是来源于哪里?其时它依赖的正是最经济和最具有持久恒定性的能源——太阳能。飞隼号的机身覆盖着许多太阳能电池板,我们在行进的过程中也持续不断地吸收着能源,为飞隼号提供着充足的动力,一般情况下,每充足一次电可以够我们行进5天以上,这个时间足够我们在印度洋的海底呆上那么长的时间,但地磁坑的地磁吸收掉了大部分的电力,最终我们只能靠自由上浮才逃离了那里,但现在电力已经全部耗光了,一出水面我们就遇到了风暴,哪儿有太阳光为飞隼号提供能源呢,况且风暴眼看就要过来了,就算有也没时间来收集”。
“那怎么办?在风暴中停留在水面上是很危险的”,唐彬又说道。
“那也没有办法,只能如此”。桑远山盯着由远及近的乌云和逐渐汹涌的滔浪,马上对大家吩咐道:“大家赶快回到舱内,紧闭住各个舱门,然后系好安全带,现在已经容不得我们再想任何办法了,来不及了,风暴就要到了,快去”。
果然,就在大家还在讨论如何应对这场风暴的时候,狂风和大浪已嘎然而至,形势根本不容队员们再有一丝的耽搁,巨大的响声已迫近耳边,夹杂着震耳欲聋的水声和风声,海面上出现了一堵巨大的水墙,海水排空而来。飞隼号在这堵从海中升起的大水墙面前,简直就如同一片孤叶,上方的天光都被水墙彻底遮住了,刚刚还有一丝光亮的天空立刻暗了下来,飞隼号仿佛置身于暗无天日的海底深渊。
平静的大海终于露出了它狰狞狂暴的一面,水墙已象一只怪兽般直直地压了过来,越近越觉得威势迫人,海水壁立,令人不敢逼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