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校,你是军事专家,你说说看,目前这种情形我们应该怎么办”?罗起问道。
“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马上同总部联络,把这个情况告诉他们,请求取消科考行动,然后开足马力立即向北飞行,即使被他们发现也不一定追得上我们,一旦进入了我们的国境,日本人就只能望洋兴叹了”。刘苍答道。
“什么,就这样结束了?少校,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我们绝不能就这样半途而废啊”。
“是啊,如果就这样结束了,那不是不战而降吗,如果现在我们放弃这次科考,即使日本人没能得到飞隼号,那他们的目的还不是一样达到了?”
……
听着大家的这番言语,桑远山已经知道队员们的决定,他对刘苍说道:“少校,我们现在真的不能就此取消行动。为了这个项目,国家和社科院已经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精力,即使前途险峻,我们也不可因此而退缩。这样吧,你同总部联络一下,告知目前的险情,但也要把我们坚持完成科考行动的态度阐明,看看总部如何安排”。
“好吧,我先来和总部联络”。刘苍返回了座椅。
刘苍很快就通过无线电将信息发给了飞隼号设在西藏的军方总部,详细说明了这一突发情况。片刻后得到了回复,只见无线电通报器的电子屏幕上出现了下面几行字:“同意飞隼号全体队员继续科考行动的要求,但命令你们立即结束在缅甸雨林的活动,转入在印度洋的下一站科考,不得冒险停留,并不间断地关闭通讯设施,避免被敌人锁定航向,尽量利用雨林中的地形掩护与其周旋,尽快脱险”。
总部最终同意了队员们的请求。
看到这行字,大家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科考行动还是可以按期进行了。
刘苍说道:“既然总部已经同意了这个方案,接下来一切就全靠我们了,我会驾着飞隼号一直在雨林的低空飞行,雨林中茂密的植被不仅能有效地遮挡住他们的视线,还能妨碍他们的飞行,即便是他们用飞弹或机关炮,在这浓荫密布的林中也不是那么容易命中的”。
“没错,少校,就看你的了,我们相信你的飞行技术,小日本想把我们打下来也没那么容易”。沈寒拍了拍刘苍的臂膀赞道。
然而桑远山却有着不同的看法。“日本人不会将我们打下来的,至少目前不会”。
他接着说道:“他们的目的是将飞隼号据为己有,还有我们已经完成的科考成果,另外还有我这个人,他们想从我嘴里挖出建造航行器的核心技术,如果他们用火炮或者飞弹把我们打下来,那得到的不就是一堆灰烬了吗”。
“噢,这样啊,不过……教授,那个关铁鹤难道就不会找一位日本科学家,同他们合作再攻关下您的那部分核心技术。噢,我是说如果,那样的话,他们以后还是可以继续做这件事的呀”。岳华反问道。
“呵呵,他们不会的,因为我太了解关铁鹤了,他没有这个能耐,他掌握的那部分核心我或许能够破译,但我掌握的这部分他一辈子都吃不透”。桑远山信心满满地说道,言语中充满了自信。
“我同他共事了三十多年,对他的为人看得很清楚,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和日本科学家合作,他肯定会将技术牢牢地抓在自己手里,这样他在日本人那里才是安全和长久的,这一点我相信他肯定比我们都清楚”。
“咦,您和他共事了三十年?这样一个老科学家怎么还会卖国投靠日本人呢”?岳华又追问道。
“好吧,那我就来和你们说说他这个人,你们也好多了解一下这个对手”。
“关铁鹤和我早年同窗就读于新京大学,那所大学是当时全国的最高学府,我俩都学的是工程学,毕业后我和他又被分配到了国家工程院工作,在那里一起工作了三年。虽然我和他即是同窗又是同事,但私下的交往并不深,因为他这个人天生就有一股严重的反叛情绪,行事乖张怪诞,个性极其偏执,对待外界事物愤世嫉俗,对待熟人和同事也是冷言冷语、尖酸刻薄,与人很难相处,因此在工程院里深受大家所排斥,就算是我,在那三年里同他的话语也廖廖无几。虽然他的专业知识过硬,也有着过人的学识,但他的为人却是遭人所诟病,大家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科学怪人’,可谁都没有想到,就这样一件芝麻绿豆大点的事儿他居然打了份报告交给了院长,要求追查这个起外号的人,并给予处罚,弄得大家更是拿他象怪物一样看待。好在当年的院长看重他的专业知识,屡屡对他关照有加,不然工程院早就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后来新中国搞‘两弹一星’要从全国抽调科学家,我和他同被选中,但经过审查,他的成份有问题,他的一个远房亲戚曾经做过国民党的特务,这种成份在当时那个年代可是毁灭性的,他也因此被筛了下来,最后我被派到了新疆参加原子弹的研究,两年后再次回到工程院才又见到了他。因为出身不好,他在工程院里更加不受人待见,工作也几乎处在停滞状态,两年期间,他也多次向上级要求恢复自己的工作,但没有人理他,大家都不愿理睬一个有这样出身的所谓右派。紧接着,文革开始了,在那场破四旧、搞批斗的运动中,工厂停工、政府关门,全国上上下下都在闹游行、做斗争,工程院也不能幸免,天天都有红卫兵来抓那些右派,自然,不受人待见的关铁鹤首当其冲地成为了被打倒的对象而关进了牛棚,他的一些学术材料也没查封了,其中有一部关于量子学的论文是他几年来的心血,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后来他托我帮忙把那部论文偷出来,因为只有我还能和他说上两句话。我虽然也不喜欢他的为人,但作为科学家,也不希望论文被红卫兵给烧了,于是答应帮他,但是在偷的过程中被红卫兵给发现了,就这样我也被关了进去”。
听到桑远山对往事的描述,大家的脑中依稀影射出对文革那段灰色年代的支离片段,虽然在场的其他人都没有亲身经历过那场革命浩劫,但那场相隔年代并不久远的历史还是多多少少为他们所熟知。那是一场扭曲的战争,虽然没有硝烟,但它对新中国的破坏力却一点不输于任何一场真正的战争,在这场战争中,毁掉的何止是千千万万无辜的人,还有那难以计数的科学典籍和文化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