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你这坏笑就知道是你了。”
鱼可可拔出沾染着狼血的骑士剑,背着昏暗的光线站在周立面前。
树枝逐渐松开,周立呈一个大字瘫在地上,长出一口气说:“幸好有你。”
随后科夫也跟大家解释清楚,他原本就是魔法师,并且一早就注意到村子里有兽人袭击,也旁敲侧击地暗示给别人。只不过他不擅长面对面作战,所以想雇佣古瓦拉。
猎户康特在一早就凭借着出色的猎人狩猎技巧发现了狼人,并且一直在森林里布置陷阱,可惜最后被狼人察觉也因此遇害。
哈德在凌晨时去埋昨夜遇害女人的遗体,在森林里碰巧发现了遇害的麦哈特遗体。
狼人假扮麦哈特在村民里煽动人群,想以此制造混乱,虽然不知道它的目的是什么。
最后古瓦拉提着狼人的脑袋返回了村子里。周立跟鱼可可并没有同去,而是趁人群不注意默默地上了马车。作为报酬,科夫给古瓦拉不菲的佣金,并且给周立一剂疗伤药剂和一张两面全是花纹的金色卡牌。
“这张卡牌是我留在这里的原因,现在我把它给你们,作为报酬。”
科夫说话时如释重负。
看着逐渐远去的马车,哈德将铁锹扛在肩上,语气还是不冷不热,“科夫,之后你打算做什么?”
“继续经营这家酒馆吧,有些事情我们已经无法做到了。”科夫扭过头,对着那张刀疤脸笑着说:“你呢,牧魂人?继续埋尸体吗?”
“埋吧……”哈德的手里摩挲着破损的金属表。
“这是遗物?”
“嗯……”
……
路上的风景不算好,周立正躺在客车里修养。
喝下疗伤药剂后他就感觉舒服多了,被撕裂的伤口有明显好转的痕迹。胳膊上依旧是刺穿伤,脸上的小伤口已经结了疤。
衣服自然是破损的不能穿了,只能等到下一个镇子里考虑重新买一件。
不过贵族礼服还是很贵的,只能先穿着魔改T恤顶一顶了。
“周立,”门帘是挂在车顶上的,鱼可可坐在马车前面背对着周立,“你当时,是不是也看到了。过去的事情?”
“嗯。”周立躺在客车里,只能轻声回应。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魔法,我觉得我们可以回去。”鱼可可的声音有些沉重。
“我认识伊德海拉,她应该知道些事情。”周立停顿了一下,“不过我不是很想回去。”
失去的东西无法挽回,回去也只能是重复一日又一日的工作。索然无味,反而只能让自己更痛苦。
“我想回去,去改变一些事情。就算过去已经定格,我也想改变未来。”
“到时候再说吧。”
……
八天的赶路时间很快,在之前的村子里,周立订做了一件新的衬衫。村庄里几乎没什么人,只剩下一些老弱妇孺,做衣服的是位老妇人,她总是叹着气说:“走吧,都走吧。赶紧逃吧。”
他们还遇见一个奇怪的人——吟游诗人赛吉安。一位朝着关隘前进的瘦弱的女唱诗人。
赛吉安跟着周立的马车队走了一截,一路上唱着:“坚毅的战士,在天牢前屹立,为了自由奉献生命。”
赛吉安的嗓子很动听,手里的乐器也很新颖,靠弹奏能发出非常空灵悦耳的响声。
“这个是协琴,协奏的琴,用来伴诗的。”赛吉安的笑容如同五月的阳光,“我这个,我叫她吉兰塔,在古语里是无邪、纯净的意思。现在送给你。”
“那你用什么?”鱼可可疑惑地问。
赛吉安只轻轻地摇头说:“你比我更需要她。”
鱼可可一路上花时间跟赛吉安学怎么用吉兰塔,大概是她悟性高,很快就能弹奏一些基本的曲子。
当他们的马车进最后一座城镇的时候,赛吉安便告别他们了。她在离别时亲吻着鱼可可的脸颊,“愿意志与您同在。”
城镇里大多都是巡逻的卫兵,清一色穿着锁子甲,头上顶着骑士头盔。居民很少,几乎在收拾行李往城外走,他们似乎一开始就对这场战争没有任何信心。
周立运来的粮食十分好卖,他都不用多喊别的,说一句‘卖粮食!’,就会有大批的人来抢,近乎十倍的差价。即使是来收缴粮食的军官,也给了五倍的差价。这一趟下来,周立一时间有了八千多的金币。
不过这里的食物也出奇的贵。几乎见不到开门的酒馆或者卖东西的杂货铺。有些商贩在城里搭棚子卖一些零碎的食物,一块黑麦面包要二十多个金币,通常在莱茵镇一枚金币能买一大块。
收缴粮食的军官是王国军的征粮兵,他们收缴粮食都会按低于市场价的百分之五十给金币。但是这个地方的市场价也比其它地方高太多了。
这就是战争财的无理之处。周立的手里的金币已经足够装满八个小袋子,而他也没有在城里逗留,卖完粮食直接上马车返回。
抓住一切商机。
他只能冷眼看着那些买不起粮食的人饿晕在街上,因为吃土腹部如同足球大的儿童,骨瘦嶙峋拄着拐杖的年轻女人。
鱼可可也很无奈,她只能用手里的吉兰塔吟唱一些鼓励人的曲子,尽管还不是很熟练。
路上的难民会祈求他们,希望能捎他们一程路,因为他们实在是饿得走不动路。征粮兵们在开战的前些日子就把他们储备的粮食抢光了。
他们是一些靠着储粮过日子的农民。
也有穿得很华丽的贵族,会拿出一大把金币想买下来周立的马车。因为他们的马车被王国军充作骑兵营的备战马匹。当然,他们这是异想天开。
鱼可可也明白,她没有权利去指责周立。因为如果周立不运这些食物来,这些人连一小块面包渣可能都没机会吃到。
要怪就只能怪王都里的贵族,他们估计正在开彻夜的晚宴。
周立呢?
他的心里说不出这种感觉。拿到金币固然是兴奋,但是他也很难做到对着当街饿死的人熟视无睹,毕竟他还是个人。
马车的车轮碾在石板路上,晃晃悠悠地往前走着。周立坐在马车前,嘴里叼着一根药草。
“周立?”
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叫他,扭过头去,他又一次看到那张熟悉的少女脸庞。
“伊德海拉?”
周立拍着马头,马车队便停在街上。
“怎么了?”鱼可可探出脑袋,看到一双如同紫水晶一般明亮的眼睛。
“她就是我跟你说的伊德海拉。”周立又对着伊德海拉说:“这个是我认识的朋友,鱼可可。”
鱼可可打量着伊德海拉。淡金色的长发盖在白皙的肌肤上,一袭孔雀绿色的精致长袍,腰身更是令人向往的曲线,总得来说就是众多男性朋友的梦中女神。
“啊……你好。”跳下马车,鱼可可尴尬地伸出手掌。
周立无奈地笑着说:“这里的礼节不是握手。”
“哦!对!我忘了!”说完,鱼可可行着标准的贵族礼。
见着鱼可可无辜的模样,伊德海拉捂嘴笑道:“你真有趣!”
“对了,你来这里做什么?”周立疑惑地看着伊德海拉。
“这里不方便说话。”
周立点点头,对着鱼可可说:“你在这里看着马车。”
“嗯。”
跟着伊德海拉走进无人的深巷子里,她突然转身看着周立。
“我是来抵御联合军的,你应该知道,如果失败了我们未来的日子不会好过。”伊德海拉的目光垂在地上,“现在遇到了一些麻烦,我本来想自己解决。不过刚才看到你,我有了别的想法。”
“麻烦?”
“嗯,是五张卡牌。它被称作神谕卡牌,散落在世界各地,如果有它们的话,我们有办法扭转战局。”
周立问道:“现在的战局是什么情况?”
“兽人族的狼骑兵已经在卡赞河的对岸驻扎,密歇尔王国军也在关隘有所准备。然而整个霍利特的王国军也只有五位魔导师,即使是固守也只能支撑五个月了。”
“没有后备粮了吗?”
伊德海拉点点头,“是的。”
确实跟周立的预料差距不大,王国军的储备粮已经快见底了,对方围而不攻的政策让奥逊尔公爵十分难办,也正因此让玛丽去寻求杜鲁伯爵的支持。
不过那个杜鲁伯爵脑子里都是金币,哪里管得着王国军打成什么鸟样。
“如果不打呢?即便是改朝换代其实也无所谓,我觉得我们应该都能过好日子。”周立挺好奇伊德海拉为什么要帮王国军,这明显是吃力不讨好。
“并不是,霍利特国王的王冠与密歇尔的王剑是一件合并神器,同时拥有它们的人可以获得与巨龙对抗的力量。如果让心存恶念的人得到了,那谁也逃不过厄运。”
啊……狗血的剧情。
“那你说的五张神谕卡牌是不是可以对抗你说的合并神器?”
伊德海拉摇头说:“单张的神谕卡牌只能释放一些高级魔法,只有获得五张神谕卡牌才能通过它们释放一些禁咒。靠禁咒可以改变整个不利战局,至少短时间内联合军是没有办法的。”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找那些卡牌吗?”周立大概想明白事情的始末。
伊德海拉点点头,“我与你签订过契约,我的命令你是无法违背的。另外,如果我离开这里了,这座关隘就很容易被突破。”
“这个我知道。”周立笑着说:“可是让我找你得给我些线索吧,比如说你说的卡牌长什么样子,可能在什么地方。”
伊德海拉思索一下说:“全金色卡牌,两面印有特殊的魔法阵,是用魔法材料制作成的。据说霍利特王国境内有一张,是很久以前‘魔法师叛乱’的时候遗留下来的。再有就是北方矮人族有一张,被伽维收藏起来。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周立一愣,从口袋里掏出了科夫给他的那张金色卡牌,“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