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然看了一会儿，总算明白“关注”的意义了。只要有人关注，下回直播的时候就等于有了基本盘。他又想：貌似意义不大呀。我第一次直播，零关注，不是照样进来了这么多人么。
球球是没有把首页的广告窗口展示给他看。
郑然看看几分钟功夫，进来的人数就上千了，觉得是个很了不得的数字。他之前所在的团伙，最巅峰鼎盛的时候也才一百多人。
现在一艘万吨轮，也就二十几个人就能驾驶了。
这就是陆地人口的恐怖么！
郑然吹了吹“麦”，说道：“好啦，人不少了。我先说一下，我是第一次直播，不懂规矩的地方谢谢大家教我，不过我未必会听。”
“主播好坦诚。”
“主播是富二代吧？游艇、大海，好漂亮！”
“主播的潜水服什么牌子的？定做的么？”
“主播是要播潜水么？”
……
郑然扫了一眼弹幕觉得根本无从回应。人多口杂，一回应就跑题千里之外了。
郑然说道：“我主要是主播海上生活，跟‘骆驼’这个名字似乎有点不搭调。我们这也算是以水会友吧。”
“哇，主播的口音好萌！”
“主播哪里人啊！琼州还是大员？”
“主播，你会不会讲国语？”
……
郑然忍不住挠头：“我说话你们听不懂么？我特意跟朋友学了普通话啊。”
弹幕又是一排：“朋友是男的女的？”
“胸大么？”
“腿长么？”
“你朋友是哪里人？”
……
郑然还在回忆张玫的胸围和腿长，看到最后一个问题，就道：“哦，她是闽南省胡州人。”
弹幕上顿时沸腾起来。
“胡州是我大浙省不可侵犯的领土。”
“胡州是我大浙省不可侵犯的领土。”
“胡州是我大浙省不可侵犯的领土。”
“胡州是我大浙省不可侵犯的领土。”
……
郑然无语：张玫说她是闽南人呀，而且她家也的确在鹭城。难道胡州是祖籍？从大浙省搬过去的？
他一晃脑袋，觉得自己貌似低估了直播，打断话题，直接道：“哎哎哎，这些事情无关紧要啦。我准备下水啦！”说罢纵身一跃，从飞桥甲板上直接跳进海里。
郑然从小在船上长大，水性本来就极好，入水姿势也无可挑剔：这是他从电影里学来的。对于自己感兴趣的东西，郑然一向学得飞快。这也算是被动天赋，让他能够活到今天。
琉球在二战之前都是华夏的领土，二战之后傻子、骗子、坏蛋接二连三，导致琉球莫名其妙就成了RB的一部分。如今琉球已经彻底日化，也成了东亚旅游胜地。
琉球有一百七十岛，水下珊瑚岛礁不逊南海，只是鱼类略少了些。不过郑然不是海洋生物学家，不知道这是否因为自己的潜水点本来就没多少鱼。
这时候点进来的水友立刻就被近乎蓝光画质的海底风光吸引，翡翠色的海水之下，珊瑚斗奇，海胆卖萌，石斑和狮子鱼穿梭其间。
主播郑然朝下方指了指，摄像头随之移动，拍到了一只正在偷摸挪动的海星。
郑然潜下去，伸手摸了摸那只海星，觉得挺有意思的。旋即他又不小心被弹幕刷屏了：
“主播暖爆了！”
“主播好暖！”
“主播再摸一下！”
……
——无聊。
郑然旋即在水里打了个转，朝一群小丑鱼游去。他很快就忘了自己在直播，只是回到了日常潜水状态，也不跟水友们交流——水友能够理解，谁能在水下说话呢。
直播的重担全都交给了球球。
球球在分析了七百二十八部人类电影之后，总结出一套拍摄规律。正面数秒，侧面数秒，尾随数秒，俯瞰数秒，再仰拍数秒……中景、近景、远景、特写轮番上阵，居然也是有模有样，跟教科书上提到的要点基本一致。
画质、网速、灯光、收音……球球无一不做到了极致。
只是美国卫通公司比较焦躁。他们公司的通讯卫星流量异常增加。如果说是商业敌对行为，增加的又不多。如果是个人盗窃使用，流量又太大。
他们如果能跟国防部交流一下信息，就会发现这段日子美国卫星遭逢水逆。
美轮美奂的海底风光让水友们大呼过瘾，终于有人意识到一个问题：
“主播多久没换气了？”
“现在水深多少？”
“主播这是破纪录了吧？”
“有十分钟了吧！”
“请问一下吊大的，世界记录是多少？”
“自己百度，别什么事都问我们吊大的！”
……
郑然无意间扫到了弹幕，心中的确腾起一股快意：这就是张玫说的爽点啊！
到了十五分钟的时候，郑然抓住了一条路过的白姑鱼，弹幕沸腾到了极限。
有人说：“不说主播是不是作弊吸氧，就是徒手抓鱼也算是牛逼了！”
“给主播跪了！”
“不知道是不是珍稀物种，吃了好可惜。”
“东海是渔场，珍稀物种早就被吃完了！”
……
郑然仍旧不理会，抓了鱼直直上浮。
于是，又是一大波弹幕：
“主播主播，潜水夫病请了解一下！”
“主播！屌！这么深直接上去了啊！”
……
郑然无语：即便没有球球辅助，这个深度自己也能搞定呀。最多才二十米，哪有那么夸张。
郑然浮出水面之后直接回到了大白上，因为只有大白上有厨房。很多人以为海上人家的食物鲜美，其实走海的人并没有条件追求美食，所以食物本味更重罢了。
郑然从小就要给一群海狗做饭，听起来烹饪年数很长，但是会的菜式也就两个：水煮，清蒸。
海上起油锅非但麻烦，还很危险。
当然，主要是贵。
腌制了白姑鱼之后，郑然说道：“腌制半小时，然后隔水大火蒸十分钟就能吃了。白姑鱼一般都在五六十米的深度，今天它算是千里送命来了。”
“主播主播，我看到了摩托艇！”
“主播，这艘游艇更大啊！求问主播出门带几艘艇？”
“主播主播，先去玩会摩托艇再回来吃鱼啊！”
“主播，我想看看豪华游艇的贵宾厕所。”
……
郑然表情凝固了许久，揉了揉脸：“你们都这么烦的么？”
这句话如水入油锅，整个直播室登时就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