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诺的说法,谢周继续道:“胡说八道!我朝地大物博什么东西还需要去海外夺取……”
刘诺诧异的看着谢周,仿佛是看向二愣子一样,众臣也都觉得谢周说话也太过不经大脑了,敢当着皇帝的面叱责他的皇子胡说八道,这位怕还是第一个!不过齐王这个眼神大有深意啊,难道是想借这个事情发难不成?应该不至于这么睚眦必报吧?众臣一个个跟看戏似的,想着接下来齐王会怎么做,但都明白这位应该是憋着坏呢!
“谢大人刚刚不会是睡着了吧?”刘诺诧异的说到,“刚刚本王说过江南海商会用我朝器物换来各种香料以及黄金珠玉,而且李中书也说了此事,怎么着到你这就没有咱们需要的了?莫非谢大人府上或者族地自产各种各样的香料,所以不知道我朝奇缺这些?”
“噗……”一位大臣没忍住,笑了起来。
但虽然这个笑声很突兀,但很显然没有去注意这位大臣,因为其他人都强憋着笑意,可都暂时没精力去注意到他!族地自产?也亏得齐王殿下能够想出来,这话怎么听都有一股子阴损劲。
皇帝也觉得有些好笑,他没想到自家儿子竟然还有这么一幕,牙尖嘴利丝毫不在言语上吃亏。不过他毕竟是皇帝,而谢周也终归是兵部侍郎也算是朝中要员,开口道:“胡说八道!齐王今日怎的这般胡闹,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这个样子是做给谁看呢!”
不知道无心还是有意,皇帝也说了句‘胡说八道’,所以众臣一个个更加难以忍耐心中笑意,一个个暗暗地很掐自己的手指,面上尽可能让自己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谢周满脸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刚刚实在没有忍住自己的情绪,这也主要是因为前日里韩王刘诩的刺激,因此对于齐王有些看法,两相结合,所以情绪突然上头没有注意到自己所处的地方。
没有人在意谢周怎么样,刘诺开口说道:“可我觉得这份计划的可操作性很强啊!而且,请让我们回归正题,咱们应该先谈论海贸一事!”
“所谓海贸,自有江南百姓自行参与,我朝对于商贸事宜本就极少牵扯,除了盐铁等重要物资不可百姓随意买卖,别的东西,即便瓷器何等精美、即便丝绸如何受诸国追捧,尽皆与朝廷无关。所以,朕不要你觉得,朕要的是你无条件遵从朕所觉得!”皇帝还是强硬的拒绝了刘诺的请求。
刘诺微微叹气,虽然这是自己来时所期待的场景,但还是有些不甘!说到底他们都受时代局限,未来千年,各朝各代对于海洋也没有表现过特别的重视。想了想,他作为被命运选中的人,有些事情都的确是只能自己去做的,因为他领先一千多年的见识就注定了他的使命,一个先知者的使命!
定了定神,刘诺开口说道:“既然如此,儿臣愿意立下军令状,只要父皇以及政事堂给我一定的权限,儿臣自行、自费将此通商海港建立起来,并一举推动其发展至繁荣!甚至连缉拿盗匪的水师,儿臣也可以自行招募人员组建皇家水师。三年,只要给儿臣三年时间,儿臣这个计划为我朝带来的明面上的收益必然超过当今朝廷三年商税的总和!并且之后每年都不会低于……”
“后面的就不必说了!只要你能够三年内做到你所说的这些,朕便可以给你这个权限,组建水师以及海贸衙门,朝廷不会给你任何助力。一年之内必须要让朝廷见到这两项的进程,两年必须有收益,三年之后此地收归朝廷!你,可同意否?”皇帝显然不想在继续扯皮,所以直接明了的说道。
还未等刘诺接着说话,皇帝又说道:“你的所有花费都自己负担,当然了,作为补偿,三年之期便从七月份开始计,如何?”
众臣听过皇帝的要求,一个个纷纷心里吐槽,这是亲爹啊,真的太狠了,即便是打赌,也不至于这么做吧!
刘宸看着皇帝正欲说话,却见皇帝对他轻轻摇头。见此情形,刘宸也只能做一个看客了。
对于众臣而言,景王刘宸身为他们自家人都不好开口说话,那就说明这只是人家父子两人的约定。他们身为外姓人,就更没有开口劝说的资格了。
刘诺却不在乎这些,一年之内他能够建立起完备的架构,两年之内他所得到的利益便能够多到整个朝廷眼红。然后,不需要三年,两年之后他便可以将海港的管理权和收益权交还给皇帝和朝廷了。所以,就在众臣一个个吐槽皇帝对自己儿子下手太狠的时候,甚至皇帝都想着要不要将时限延长至五年的时候,刘诺斩钉截铁的答道:“可以,这个赌很公平,儿臣应下了!”
“好!”皇帝大喜过望,“从今日起,你也就不必行走六部了,刑部的职事也可以暂且放下。但是你所说过的刑律之书必须要刊印出来!你,接受吗?”
“父皇放心,这书的编写工作已经接近收尾,相信很快就能刊印出世了。”刘诺淡笑着说道,老神在在的样子仿佛在说一切都尽在掌控之中。
皇帝点点头,“既然齐王能有此信心,那么朕也就能够放下心啦!今日在座诸公皆是见证,朕代表朝廷和齐王刘诺立下的这个约定,三年之期,到时候齐王能否顺利的、自信的将他的通商海港交给朝廷,就只看这第一年他能否将此地建成,再看第二年能否有进项,然后才能顺利的进入到第三年的约定。”
“若是连第一年的计划都完不成,那么你就只能按照朕的要求好好在各部进行历练了,你可明白?”
刘诺耸耸肩,“当然应该如此!到时候若是不能成功,儿臣便从万年县的衙役开始一步步的做,一层层的往上升!”
马钰笑着说道:“齐王殿下这话说的当真是非胸怀大志者不能言!”
刘宸也调笑道:“诺儿可不要把话说的那么满,到时候若是没有成功,那么你可不能跑到你父皇这里哭鼻子啊!”
“高傲的我,其实你们随随便便就能够理解的!”计划达成,有些高兴的刘诺傲娇无比的说了一句。
“滚!”皇帝怒喝让其滚蛋!
刘诺掌拳相合行了一个军礼,“得嘞!”
然后便欢快的跑走了,只留下满屋大佬被刘诺的欢脱石化了……
……
立政殿。
“母后,母后,儿臣来看您了!”兴奋地刘诺从太极殿出来之后,先说也有几日没有向皇后请安了,便来到了立政殿,还未进门呢,便高声喊起来了。
皇后此刻正在和刘谛之母赵充仪坐与殿中闲聊,其实也是对赵充仪的开解,毕竟其子如今远离京师,母子之间不能随便见面,此时听到了刘诺风风火火的喊叫之声,下意识的便笑了起来,摇头对着赵充仪说道:“这孩子,如今越长大竟然越没有规矩了!”
赵充仪笑了笑,反握住皇后的手,“皇后娘娘说笑了,孩子们再大在咱们为人母的面前永远都是孩子,性格跳脱一些也好,总归能够让咱们不至于那么冷清了!”
皇后看着她的笑容分明还带着一丝苦意,劝解道:“姐姐知道妹妹思念谛儿,但你也应该自己疏解心情,毕竟你这可不是自己一个人了!”
赵充仪闻言伸手轻轻覆在自己小腹之上,幸福的笑了起来,“娘娘说的是,谛儿也大了,而且齐王殿下对他十分照料,且时时提点着他,如今倒是终于不再闯祸了!所以,妹妹现在的心思就是好好养胎,将这个孩子健康的生下来。”
皇后笑道:“这才对嘛!想开点,其实也没什么嘛!”
刘诺进殿之中,“母后,儿臣喊您……哦,赵娘娘也在啊。诺,向母后请安,向赵娘娘请安,望母后和赵娘娘万福金安。”
“好了,你今天嘴这么甜是怎么回事啊?遇上了什么好事了?”皇后感受到刘诺的心情,也难掩笑意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