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诺来到语夏房中之后,赵德树已经捋着胡须坐着等他了。
“齐王殿下!老夫观您红光满面,想来是诸事顺遂,函珠明亮呐!”
“哈哈哈,赵神医也是精神抖擞、老当益壮,这些日子曹胥应该展现了不少学医的天赋吧!赵神医终遇传人,想必衣钵本领总会越来越发扬光大的!”
赵德树鹤发童颜的微笑,倒是自然而然的使人觉得仙风道骨,“这一点倒是的确,算是殿下送给了老夫一个好徒弟啊!看来日后老夫还是要对殿下多上心才好啊!“
“赵神医的人情价值可是高了去了,多少勋贵将相求而不得,我只是帮您可曹胥二人牵个线而已,还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刘诺笑着说道,“不过既然赵神医这么说了,那就请赵神医对我这位有了身孕的夫人把把脉、看看她和这胎儿是否康健!”
赵德树点头笑道:“殿下说笑了,老夫既然认了自己欠下的人情,那自然会在该还的时候还,而为夫人请脉一事实属老夫身为医者分内之事,想让老夫借此机会还了人情,那就有些简单了。”
刘诺本意就是借着话头让赵德树为语夏号脉检查,无论如何就算是把这份人情花干净,免得人老神医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没想到赵德树倒是对刘诺的心思看的一清二楚,断然拒绝。想来也对,对于一个名满天下的神医而言,他的人情总要还的干脆,但绝不能这么简单。
对于这个事情,刘诺自然乐意如此、双手赞同,赞道:“赵神医果然能够成为天下人人皆知的大国手,便是这份傲骨品质就足够小辈们学的了。”
“不敢当,殿下过誉了。倒是殿下才真是和平常权贵们不一样,至少和以往我所遇见的有很大差别。他们的妻妾有了身孕之后,人们往往会首先问询孩子是男是女,然后再问孩子是否康健,或许顺序有差别,反正无外乎这两种问题。鲜少有问怀孕之妻妾的身子适不适合生子,而如殿下这样对于孩子男女的问题闭口不谈的更是万中无一。殿下才真是女子值得托付之良人啊!“赵德树投桃报李,当着谢韵几女的面这般夸赞刘诺,显然是帮了刘诺。
刘诺摆摆手,没个在意,“对于孩子是男是女,这个我倒是的确没什么想法!儿子有儿子的孝,女儿有女儿的好,而且真说起来,我倒是反而更喜欢女儿多一点,儿子调皮捣蛋,女儿贴心温暖。”
赵德树对于刘诺这番言论不置可否,笑道:“殿下果然是个妙人,这番言论怕是整个长安城的权贵都嗤之以鼻,但的确是别有一番道理,无所谓谁对谁错,冷暖自知。”
“哈哈,赵神医这么一番铺垫,怕是已经知晓了孩子的的男女了吧!”刘诺眼神灼灼的看着赵德树,发出此问。
“的确是知晓了!”赵德树点头应道,“再有五月,殿下的贴心温暖就要来了!”
听过此话,语夏和谢韵皆是轻舒了一口气,嫡子出生之前最好的结果就是没有庶子出生,这样她们二人的关系处起来也更简单和乐,这样至少暂时能够更少的牵扯到王府未来继承的利益,整个王府也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和谐融洽。
虽然都长舒一口气,但两人的感情还是有很大差别的,谢韵是放松了很多,因为齐王府子嗣的压力是在她身上,立嫡立长!现在语夏的孩子确认是女孩,那么她就暂时不用担心嫡庶的问题。语夏的放松是因为她是为自己的孩子考虑,若为男丁,在嫡子之前出生则难免会被牵连到嫡庶之争,女孩便不会有这样的担忧了。但她也有些失落,毕竟是齐王府第一个孩子,深受皇帝皇后重视,若是男孩,帝后皆会大喜,王府也好大肆操办。
刘诺可没有这诸多想法,他本就无所谓孩子性别,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毕竟左右都是他的血脉,拱手致谢道:“真是辛苦赵神医了!这则消息怕是我近些时日所听闻的最好的、最令人开怀的消息了!稍后还请赵神医久留,某这一腔喜意一定畅怀致谢!”
赵德树哈哈大笑,捋着胡须赞道:“既然齐王殿下如此兴致,那老朽自然不能不识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而且我那徒弟多番提及齐王府的美酒那可是长安无敌,大赵无双啊,老夫早就想喝了,只是苦于没有时间罢了。”
“那正好,今日午膳便让赵神医品尝一二!左右时间还早,我派人再请来几人,到时候怎么着也要举办一个‘群贤毕至,少长咸集’的好宴。”刘诺兴致愈佳,酒宴既然要办,那就办的大一点。
“善!老夫就在此品茗静候开宴了!”
简单思索了宾客的名单,然后刘诺便让怜儿语冰安排下人仆从们去往各府邀请。其实都是和齐王府交好,刘诺最熟悉的几人,如曹允、曹胥,荆王刘从几人,还特意嘱咐要曹允请他的几位研究断句之法的老友一同前来。
……
王府宴请宾客,这对于齐王府而言是大事,丫头下人们都早已被安排妥当,谁也不能给齐王府丢了脸面,那样可就会被狠狠责罚的。
“福庆,你在王府门口候着,稍后一旦有人到来,立刻来报,今日都是本王的友人,切不可有少许怠慢!不可因为诸如官职、长相、言谈等原因胡言乱语扰了友人兴致,须知,一人向隅,则满座为之不欢。”刘诺不放心,毕竟将要来的人有几位他也没有见过,说不得有哪一个长相稍稍有些灰头土貌、又或者言谈不利索的都有可能,万一那个小人偷偷嘀咕了几句被人听去,那就是齐王府教导下人不利以致下人们不礼。
“是,殿下放心,奴才定然将一切安排妥当!”
赵德树在一旁笑意难掩,“齐王殿下待人处事颇重细节,更多的设身处地为对方着想,这是很难得的品格了,更何况殿下如今还是未及弱冠的少年人。一切都殊为难得!”
刘诺不在乎的笑道:“哪里当得赵神医这番夸奖,只不过是一些应该做的事情罢了!不当一提,不值一提!”
“呵呵……”赵德树轻笑,不予置评。
“赵神医可否为我也号号脉,我虽然不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不过有些问题最初自己是感受不到的,所以某就觉得咱们即便是健康正常人也应该偶尔找医生大夫切脉判断,本着早发现早治疗的目的,到时候小病预防,大病早治。“刘诺笑着提议道。
“嗯?”赵德树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医士崛起的又一条金光大路,“殿下此言倒是极为在理,倒是可以推广。”
“嗯,的确应该推广!”刘诺深深点点头。
这算是又开启了一个全新的话题,不过只算是一个简单的提议,真要推广也是困难重重,只光是一个合格的医生便不好找,都还需要从长计议。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想到什么就说起什么,倒是谈兴愈高,若不是福庆前来通禀曹允、曹胥还有另外几人一同前来,二人都快要忘记了今日是要举办宴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