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胥如今算的是意气风发,治好齐王殿下,爵封涅阳县子,已然在其父面前大出风头。
如今的曹家的确已经没人能制止曹胥学习医术了,不但不能制止,还要大力培育。
曹家作为经学传承的书香门第,许多时候的确是固守成规、思想守旧的,故而才会强迫曹胥学习经义。但儒家崇敬奉行天地君亲师,皇帝赐封曹胥为涅阳县子,那便是毫无疑问的要他修习医术,曹家一众老朽都必然督促他于此道努力。
经过一次交易,齐王刘诺与曹胥关系变得亲密了,外人们都以为齐王感恩曹胥为自己治病,故而齐王万分感激,将曹胥引为知己,时常对其援助;也有部分人觉得是曹胥虽年龄不大,但醉心于疑难杂症,专研此道,故而欲详细了解齐王病因,这才请求齐王常常出宫待其询问此病缘由。
无论流传着那种版本,刘诺如今的确日日出宫。上午要跟随曹胥之父曹彧学习经文典籍,下午才可被允许与曹胥共同活动。
曹彧,历任礼部司员外郎,主客司员外郎、郎中,齐王刘诺病体康愈后,曹彧被皇帝赏识,擢封齐王王傅,因齐王府在建、齐王尚未开府,令其日常教授齐王史学经义,不得怠慢。
“殿下所说助臣成为比肩医圣的存在,不知下臣该当如何行事?”曹胥询问。
刘诺笑着说道:“既然你如此急切,本王便先送你一些建议。”曹胥瞬间便两眼放光的看着刘诺,这眼神让刘诺很不自在,立刻制止到:“搞什么?你这是什么眼神?收一下收一下,等我回去写个章程给你,若你完全理解,赵神仙收你为徒便在掌控之中。”
“可我为何非要拜他为师?我要学的是疑难杂症。”曹胥满脸不屑。
刘诺老狐狸一样的笑了笑说:“就因为你药学疑难杂症,更要拜其为师。赵神仙游历数十年,为无数人诊治病症,他的见识谁人能比?”顿了顿,又说道:“你可别忘了,我父皇让你入太医署学习,那帮人能教什么,也就是头痛发热。你若拜了这个师父,太医令就是你师侄,那整个太医署让你横着走。”
这些的确让曹胥心动不已,故作勉为其难状地说道:“既如此,便随你安排。”
然后,刘诺就被曹胥赶走了…赶走了。理由竟然是让其早些回宫写出相应建议,明日必须带来曹家。刘诺恶狠狠的骂了一句,头也不回便出门去。
刚出了曹家大门,便听到了一人轻声喊到:“这位少爷,且等等!”刘诺转身看到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跑到他身边,以为是曹允或者曹胥带给自己的东西抑或是自己忘记了什么来提醒自己的。
可定睛一看,这小厮眼睫毛倒挺长,好似女人一般,但又觉得似曹家这般家族自然不会出现嫡女女扮男装外出之事,便索性等他喘了喘气再说。
“少爷,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啊?”那小厮粗着嗓子说。
刘诺一听便乐了,笑道:“你这小奴才当真有趣,竟和我打起了哑谜,若是捡到了什么东西,便赶紧拿出来,休得多言。”
那小厮又露出了讨好般的笑容,“小的自不敢私藏少爷的东西,只是少爷今日此来莫不是并没有答应什么?”刘诺这才恍然大悟:“你是曹胥派来的吗?他不是说过让我明天来时带给他吗?怎的又让你来提醒本王?”
却只见那小厮惊叫一声,“莫非你就是齐王?”这分明就是女子声音。这女子说完也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又慌乱的伸手捂住了嘴巴,眼睛里又有些期待对方没有发现自己。
刘诺这回真是好奇了,这女扮男装也太专业了,以前看古装电视剧女主的女扮男装也就只有男主看不出罢了,只能是帽子掉落或束发散了之后,看着一头秀发的女主才能反应过来,可古时候大家都长发,凭什么你不散开头发就认不出是女的,这也太逗了。
可如今实在是自己经历的真切,这分明和自己一般消瘦欣长的身材,怎的就是个女子呢。心说既然你想演下去,那我便陪你玩玩。掩着好奇,问道:“曹胥到底让你作何?而且为何本王不曾见过你,而且竟然不知本王身份。”
那女子急切的往身后看了一眼,说道:“奴才不是少爷身旁的小厮,奴才是一个小小的书童,但少爷不喜读书,故而贵人不曾见过奴才。少爷是让我跟着贵人,好方便取东西。”
刘诺轻轻点头,并没有继续说些什么。转身带着人走了。那小厮见状,也慌忙跟了上去。走了一段时间,刘诺突然问道:“你行吗?”
那小厮果然一愣,“啊”了一声,还是女声。刘诺冲着她说道:“好了,不必继续下去了,你是谁?这番打扮又为了什么?故意接近本王又是意图何在?必须一一说清楚,切莫狡辩。否则,本王必定让人将你绑缚送官!”
这小奴终于不再装下去了,恶狠狠道:“我是曹氏族女,王爷刚刚所说的曹胥正是我族侄!”
“那你为何这幅装扮?”
“我想出府,可母亲不愿意。还说要将我禁足,罚抄女经。所以我自然要逃出来了。好了,我说完了,你把我送回府中吧。”这女子说完后,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若不是小脸都快皱在一起了,刘诺都要相信她对回府毫不在意了。
“我不会将你送回府,但你一个弱女子出门不会出什么危险吧?”刘诺看在曹允曹胥和自家母后的面子上关心了她一下。
谁知她竟然嗤笑一声,仿佛对所谓的危险毫不在意。“你去西市打听打听,我曹善人可并非浪得虚名?不知多少泼皮无懒被我教训过,我又岂会怕着莫名的所谓危险。”
“那你怎么不直接走,还怕我将你送回府?”刘诺得意的问道。
这位曹善人气冲冲的说道:“自然是我打不过王爷的随从。”
刘诺又取笑道:“既然如此,你便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那你为何觉得碰不到危险呢?”
曹善人一时语塞,重重的冷哼一声,怒道:“我走了,回家去。”
刘诺大笑,觉得此女当真有趣的紧,不由得恶趣味作祟地喊道:“我可以陪你一起,之后送你回来。”曹善人脸一红,丢下一句“谁要你陪”,便急匆匆跑回曹府。
看着她的背影,刘诺哑然,又觉得这曹家真的是总出些离经叛道的妙人,如今竟然出了这么一位偏爱行侠仗义的小姐,不知这曹家家主以后会不会被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