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生心疼地把怒极的余欢揽进怀里,轻抚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余欢从来不是个容易愤怒的人,但今日这刻薄的妇人触及了她的底线,她不该拿陆锦生活着回来说事儿,这样的话无异于诅咒,余欢气愤、心疼!
这个男人如今在余欢心里有无数优点,他虽从不与人热络多言,但他心怀百姓;他靠自己的努力闯出一番天地,却不忘为百姓谋利。
余欢没想到自己的理智也有被愤怒冲垮的一天,刚才庆林婶儿诅咒陆锦生的话刺激了余欢的情绪,现在被陆锦生揽在怀里情绪还是有些不稳,心里很是心疼陆锦生。
她喃喃地道:“她竟敢诅咒你不该活着,她竟敢!”
陆锦生此时只觉得心里涨得满满的,他没想到小媳妇竟然能为了旁人咒骂自己的几句话这样愤怒,她娇小的身体里竟然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能将自己护在身后!
他何其有幸,竟然能被她如此护着!陆锦生感动,可看到她如此伤神又很是心疼。他本来对这爱搬弄是非的妇人不以为意,如今却真的恼了。
陆锦生冰冷地目光射向妇人,冷冷开口道:“乡里乡亲互相来往、互相帮衬本是天经地义,我陆家与各位乡邻向来关系和睦,从未欺侮他人。昨日庆林叔家的闺女青青当众针对我媳妇,口出恶言,我夫妇念在她年幼无知且未造成严重后果的份上未加理睬。今日她却又借机算计于我,如此心机不纯、不知廉耻的女人,请诸位叔伯婶娘恕我陆锦生不能原谅!”
人群里有人附和:“这种人就不能原谅,咱们村里的丫头谁不是单纯心善的,怎么会有这种有心机的姑娘?”
“就是,大家乡里乡亲的,还搞起了算计人这一套,坏了村里的风气!”
“找里正,让里正来主持公道!”
“对,找里正,这庆林媳妇在村里天天说东家长道李家短,毁了多少丫头媳妇的名声,连闺女都教成了这副德行,也该让里正管管了!要不咱陆家村的名声都得让他们一家子弄臭了!”
……
“快让开,里正来了!”
“里正来了,里正来了!”
里正在被村民叫来的路上就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看到庆林媳妇的时候不由皱了皱眉头,这个爱搬弄是非的泼妇真是一天不挑事儿就难受啊!
里正冲庆林媳妇问道:“今天庆林没回村吗?你家青青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躺在炕上昏迷不醒,你都不知道给庆林他们爷儿俩捎个信?”
庆林媳妇这会儿已经怂了,陆锦生的眼神太冷,就像冰凌子一样冷飕飕地扎心。
她连连摇头:“青青没事儿了,已经醒了,没事儿了!”
里正:“没事儿了?没事儿你跑人家锦生家门口来闹什么?原来锦生没回来,你就背地里传人家锦生媳妇的闲话,现在锦生回来了,你直接上门来闹,你这是见不得人家过安生日子啊?”
庆林媳妇继续摇头:“没有,没有,就是误会,误会!”
陆锦生:“里正叔,庆林婶子是长辈,我本不该与她一个妇人一般见识,但她们母女言行太过分,让我夫妇二人深受困扰,请里正为我们主持公道,也清理一下村里的风气!”
里正有些为难地开口:“她们娘儿俩做的事儿确实有伤风化,往重了处置就是沉塘也是符合村规的。可咱村里几十年也没如此重罚过犯错的村民了,锦生啊,你看是不是就从轻处罚吧?我以后一定严加管束,不让她们再犯!”
陆锦生看向余欢,把决定权交给她。
若是让陆锦生自己决定,那就是把那个青青沉塘,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但是他还要顾及自家在村里的名声。
现在大家都知道是青青娘儿俩做事过分,但若真把她们沉塘,事后村民们又会转过去同情弱势的一方,到时候对自家在村里的名声有碍。
余欢眼睛依然红红的,但她已经冷静下来,也想到了跟陆锦生一样的顾虑。
余欢与陆锦生对视一眼,然后说道:“里正叔,各位叔伯婶娘,虽然庆林婶儿和青青做的事情过分,我也的确很恼怒,但大家乡里乡亲我们也不忍喊打喊杀。沉塘就不必了,但该有的处罚还是要有的,要不村里以后还谈何公正?”
里正点头:“锦生媳妇说的是,处罚肯定要有的!锦生,你们有什么想法?”
陆锦生扫了一眼明显松了口气的庆林婶儿,开口道:“明日村里的私塾就要动土,就让她们娘俩去搬砖吧,一人搬够一千块青砖,也算为村里做点儿贡献!”
里正忙点头:“好好好,锦生的这个提议甚好!就这么办!庆林媳妇,你可听清了?明天就带着青青去私塾搬砖!以后要安守本分,若再犯,就等着重罚吧!”
庆林婶儿还想讨价还价,毕竟庆林和儿子都能干,农忙时下地,农闲时进镇里打短工,她和闺女闲散惯了,都没干过重活儿,这一千块砖可就要了半条命啊!
可是一看见陆锦生两口子的眼神,她就不敢再多说一句话,这可不是往日里自己欺负的那些老实巴交的小媳妇大姑娘,自己还真得罪不起了!
事毕人散,陆家的院门前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周氏见到余欢红着眼睛回来立马担心地问道:“受气了是不是?那个庆林媳妇就不是个讲理的,你别为了那种人气坏自己哈!”
余欢笑笑:“娘,没事儿了,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里正已经出面罚了她们母女,以后应该会收敛一些的。”
周氏点头:“里正肯定是公正的。现在锦生回来了,万事有他,你就别太累着了!”
余欢看了陆锦生一眼,点头道:“知道了,娘。”
周氏招呼:“那就赶紧吃饭吧,再晚点儿就凉了,彤彤还饿着等你们呢。”
晚饭后,陆锦生给余欢按揉了酸痛的手臂,然后两人继续整理明日进山的东西,两人都沉默着。
陆锦生好几次抬头看向默默缝着皮手套的余欢,终于把她看毛了。
“陆锦生,有话就说,干嘛一直瞅我?”
陆锦生挑眉:“怎么不叫夫君了?你刚才可是叫得很好听!”
余欢羞红了脸:“刚,刚刚是…是在外人面前嘛,我…我不是为了维护你嘛!”
陆锦生往前凑了凑,轻声道:“我很欢喜,你叫我夫君,还有那么维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