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章大夫肯定的回复,余欢心里放心了一些,若是小妗子能有个儿子对他们家还是有很大的好处的,以后梅子和兰子也有娘家兄弟给撑腰。
出了回春堂,上了牛车,三人直奔牲口市场而去。
大虎叔用他专业的眼光挑了一头刚满两岁的牛。
这次余欢除了在牲口市场买了一辆现成的牛车,还另外订做了一辆带车篷的车厢,三面都做卡座,卡座下面可以储物。
做牛车的师傅写了取货单子,下次赶集就可以来取车。
出了牲口市场,大虎叔和陆锦良各赶着一辆牛车。
余欢又去集市上买了些吃食和小玩意儿,三人这才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周氏已经准备好了午饭。
周子武也在,他是来告诉周氏甜水村的棒子可以收了。周氏留他在家吃了午饭再回去。
饭桌上,周氏跟周子武商量好了明天就开始掰棒子,中午让林氏和梅子给他们送饭。
吃过午饭,周子武就回家去了。
周氏和余欢收拾好了碗筷,商量怎么给周子武一家算工钱。
余欢提议:“娘,租种的话一年有两成的粮食,现在小舅一家虽然只是帮咱们收几天,但是之后种麦子的事儿咱们都托给小舅了,要不咱就按租种的报酬来给,到时候直接把两亩地的棒子拉到小舅家去,剩下八亩地的棒子拉回咱家。小妗子做饭的食材咱们来负责,今天赶集我买了一些吃食,应该够做三四天的饭。等过年过节的时候咱再多送点儿节礼。”
周氏点头:“娘知道你是想帮衬你小舅一家,让他们有活儿干比直接给粮食有用,我也不用怕亲兄弟养成懒汉,娘替你小舅谢谢你。”
“娘,说什么呢?您是我娘,那小舅就是我小舅,您说这话是不把我当一家人啊?”
“好好好,当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说啊!去忙你自己的吧,你以前没掰过棒子吧?掰棒子费手,去把你的手套、帽子和干活儿的衣服都准备好,明天都用得上。”
“好,我去准备。以后不准说那种话了啊!”
“去吧去吧,娘再也不说了!”
下午,刘大叔也来说了一下那八十亩地的情况,现在已经有一些绿豆荚变黑可以收了,他们准备明天开始收第一拨,想问问是把绿豆荚直接送过来,还是各自回家剥皮晒干再送来。
余欢自然是希望他们只送晒好的绿豆就可以了。
可刘大叔还是直说了:“锦生媳妇,这里的弯弯绕你不知道,租田都是当场在地头过秤的,就是为了放心,这要是先运回各自的家里,最后收成多少就不好说了。”
周氏也点头表示赞同。
余欢这才知道还有这事儿,也怪自己对村里人本能地信任,没想那么多。
“我们家这几天收棒子,也顾不上那边的情况,要不找个人帮忙去过个称?”余欢询问周氏的意见。
“让你徐叔去帮忙吧,他家那两亩棒子收得快,他也认了几个字儿,能记账。”
于是最后就定了请徐叔去过秤记录,最后晒干脱粒后交租再过一次称,这样便于查验。
第二日一早,吃过早饭,陆锦良就套好了牛车,拉着昨天买的食材和全副武装的周氏跟余欢向甜水村进发。
到达甜水村地头的时候,周子武一家已经在地里了,兰子在棒子地里进进出出把大家掰下来的棒子运到地头,地头上已经堆了一大堆棒子了。
周氏跟周子武打了招呼,先装了一车棒子,让陆锦良跟兰子一起把棒子和食材送回家。
周氏带着余欢进了棒子地,教余欢怎么尽量省力地把棒子掰下来,一人掰两行然后隔三五步扔在一堆儿,好方便运出去。
进了棒子地不过一转眼的工夫,余欢就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入眼的只有比人高的棒子秸,余欢暗叹一声,只能量力而为了。
等余欢从地头掰到地尾,又掰回地头的时候,陆锦良他们已经装好第三车,林氏也准备回家做午饭了。
直到吃午饭的时候,余欢才看到周子武和梅子,实在是棒子地太茂密,视线受阻,余欢的速度也太慢,还不如梅子的速度快。
上午已经运了两亩地的棒子去周子武家了,下午就要把掰的棒子运回陆家。
太阳下山前,余欢他们才赶回家。
简单地吃过晚饭,三人就搬着小板凳,借着煤油灯微弱的灯光扒棒子皮。
“欢啊,明天你就别去地里了,你在家扒棒子吧,顺便做午饭,良子拉棒子回来的时候再给我们把饭带过去。”周氏看余欢经过一天的劳作,已经有些抬不起胳膊,就如此提议。
余欢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了:“好,那我就留在家里。”
“明天你小舅就开始砍棒子秸,我们几个继续掰棒子,这样差不多再有两三天那十亩地的棒子就掰完了。”
“嗯,那咱们洗洗睡吧,天儿也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第二日早饭后,周氏和陆锦良就下地去了。
余欢找出余小欧的专用背篓,让它去山上看看有没有成熟的果子,让它带一些回来。
然后自己先把一盆脏衣服洗了,晒在后院的晾衣杆上。接着就开始扒棒子皮,扒棒子皮也是一件费手的活儿,没过多久余欢的右手虎口就因为撅棒子皮给磨红了。
余欢咬牙坚持,咱也不能什么活儿都不给力啊,怎么也得给自己争口气不是?
陆锦良很快就拉了一车棒子回来,卸下车又立马返回地里了。
等第二车运回来之后,余欢看着时间差不多就洗了手准备做午饭。
昨天林氏做的饭说实话还行,不过是节省习惯使然,她没有用很多肉,油也放得极少。
余欢便想着给他们多做些肉菜,也好补充体力。
在陆锦良第三次拉了棒子回来的时候,余欢的三荤一素一汤就准备好了。
下午依旧是运了三车棒子回来,周氏也跟着第三车一起回来了。
余欢还在做晚饭的最后一道菜,周氏先去洗手和脸了。
陆锦良卸完牛车,把牛安顿好,见晚饭还没准备好,就坐到棒子堆前开始扒棒子。
余欢把最后一道菜端上饭桌,周氏已经洗好了。
“小弟,先别扒了,一会儿吃了饭再扒。”余欢叫正在扒棒子皮的陆锦良吃饭。
“好嘞,来了。”陆锦良答应着放下手里扒好的棒子,去洗手了。
三人坐在餐桌边,边吃饭边聊天。
“娘!”
“哎!”周氏习惯性地答应了一声。
余欢和陆锦良对视一眼,这叫声是院门外传来的。
“娘!”
周氏听到第二声“娘”才意识到不是面前的俩人叫她。
“是…锦生!”
周氏激动地丢下饭碗奔出了堂屋。
“嫂子,是我哥回来了!”陆锦良也惊喜地跟着奔向了院子。
“锦生啊!我的儿!”
余欢听到院门处传来周氏的哭喊。
“不是吧!真回来了!”余欢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人狠拍了一巴掌一样,蒙蒙的。
余欢赶紧也出了堂屋,走到院门口便看见周氏和陆锦良抱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又哭又笑。
那男人满脸胡须,灰头土脸的,身上也是脏兮兮的,只有那双眼睛很亮,有些锐利。
“不是吧!还带着俩娃和一个女人!”余欢腹诽。
周氏和陆锦良太兴奋,竟然没有注意到陆锦生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抱着一个婴儿,旁边还有个两三岁的女娃。
两大两小都满身狼狈,就像逃难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