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三人只觉得后背一阵风掠过,面前突然就出现了一只庞然大物。
“娘呀,狼啊……”三人吓得缩回了桌子后面,隔着桌子看着对面的两人一狗,孙氏紧紧地抓着周子文的衣裳把他挡在自己身前。
余欢气定神闲地扶着周氏走回桌前坐下,然后才道:“别瞎叫,这是狗王,它不吃人,不过它比狼厉害。”
“你……你竟然养这种伤人的畜生!”孙氏哆嗦着手指着余欢控诉。
余欢不悦地瞪了她一眼:“不会说话你就闭嘴!它确实能伤人,那就看看你们怕不怕了?今儿你们进门之后说的那些话给我都烂在肚子里,要是让我听到外面传出去一点儿对我家名声不利的话,我都算在你们头上,我不介意让它带你们去山里耍耍。”
孙氏条件反射地就想开口反驳,却被余小欧扫过来的目光吓得定在当场,她愣愣地点头道:“不……不说,保证不会说出去。”
“从此以后,你家和我家不是亲戚,没有任何关系,或者算是有过节的仇家!两家不再往来,要是你们再敢上门找事儿,那我定让你们……”
余欢的话还没说完,院子里就想起了陆锦良的声音:“娘,嫂子,我回来了,刚刚大虎叔教我凫水了,我捞到一条大鱼……”
陆锦良拎着一条大鱼刚迈进堂屋就发现屋里的气氛不对,他转头看了一眼周氏和余欢的脸色,见她们面带不虞就知道大舅一家这是惹娘和嫂子生气了。
陆锦良二话没说,掉头又出了堂屋,他再进来的时候手里的鱼已经换成了一根扁担。
“你们这是仗着人多来欺负我娘和嫂子吗?欺负我家男人都不在吗?这就让你们看看我家有没有男人!余小欧,给我上。”
余欢和周氏还来不及阻止,陆锦良就挥着扁担冲着孙氏他们打了过去,余小欧跟在他旁边也呲着牙挥着大爪子。
孙氏四人被一人一狗打得抱头鼠窜、哭爹喊娘。
余欢赶紧拉着周氏躲了出去,可别被伤及无辜。
孙氏见余欢和周氏把门口的位置让了出来,立马蹿了出去,周子文护着俩儿子,也跟着跑了出去。
陆锦良和余小欧直把人赶出大门好远才回来,一人一狗得意洋洋,就像凯旋而归的将军一样。
余欢看他俩一脸求夸奖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好了,今天嫂子亲自下厨给你们做好吃的!”
陆锦良“耶”了一声抱着余小欧的狗头揉搓起来。
“小弟,以后再有这种事儿你不准再动手了啊,读书人要注意形象和名声,要是传出你跟长辈动手这种话对你可是有影响的。”
“可是我总不能看着他们欺负你和娘吧?”
“这不是有余小欧吗?如果再有需要动手的事儿就让它上,你要做的是智取!”
“好吧,那以后我做军师,余小欧做先锋!”
余欢与陆锦良都没有被那膈应人的周子文一家影响心情,可周氏却有些低落,周子文再不堪也是她的亲大哥,往往伤人最深的就是这些所谓的亲人,那无法割舍的血缘被亲人作为武器来伤害你,那所造成的伤害不止是成倍的。
余欢和陆锦良在旁边安慰了周氏将近半个时辰,才把精神不济的周氏哄的舒缓了一些,勉强吃了午饭就在余欢的说服下睡了。
陆锦良吃过午饭就去找小虎和苏大麦了,苏大麦现在在鱼塘那边帮大虎叔赶鸭子、捡鸭蛋和收拾鸭舍。三个小少年就经常凑在一起互相学习和玩耍。
余欢则继续画她没完成的人体器官图。
周氏并没有睡很久,她醒来后就开始做被套褥套,余欢担心她还会心情不好,就凑到她屋里画图陪她。
直到晚饭前,周氏已经恢复了,再没有愁眉不展,她也知道余欢担心她,自然不愿意让她跟着着急。
“欢啊,娘都想开了,这大哥已经不是我原来的大哥了,就是断了这门亲戚我也不难受了,我也没对不起他们,是他们对不起我,我干啥跟自己过不去?”想通之后的周氏果然通透了很多。
“娘就是想的通透,咱们就是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您该吃吃该喝喝,咱过得越舒坦,那些小人才越嫉妒,眼红却又无可奈何,这就是对他们的惩罚。”
时间转眼到了八月十九,赶集日。
余欢一早就把画好的人体骨骼图和人体器官图卷好装在一截竹筒里。然后带着陆锦良搭大虎叔的牛车去镇上了。
到了镇上,大虎叔先在回春堂把叔嫂俩放下,跟余欢约好了来接他们的时辰,然后带着大虎婶儿就去送鱼和绣活儿了。
拿到人体骨骼图和人体器官图的章大夫无比激动,他小心翼翼地拿着一块用琉璃打磨的放大镜一寸一寸地看着展开在书桌上的图。
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是是是,啊,这里,对对,嗯,是…”
余欢理解一位医者对于这种具有重大意义的资料的痴迷,她不动声色地拉着陆锦良在书房旁边的软榻上看章大夫的藏书,不打扰沉迷在人体结构中的章大夫。
直到医徒来说大虎叔他们在医馆外面等着了,章大夫才抬起头制止了要离开的余欢:“丫头,你别走,要不你在这儿住几天?我得跟你好好探讨探讨。”
余欢摇头:“您老这儿哪有我住的地儿啊,而且我这图都给您了,就是我按照记忆画出来的,我也没那本事跟您探讨啊。”
章大夫皱眉想了想,又开口道:“那要不我跟你去陆家村住两天?我得把你记得的东西都挖出来,这可是百年难遇的好东西啊!”
余欢汗…
“您去陆家村住着也不方便啊,我真没敷衍您,我已经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了,以后要是我再想起来肯定都告诉您!那个人体器官图不就是我额外给您画的吗?对了,我还想问问您有没有让人生儿子的药呢?”
“你这丫头怎么什么话都敢说?注意点儿别让外人听了去,你还是个丫头不能张口就说生儿子这种话。”章大夫瞪了余欢一眼又接着道:“你说这药是为锦生他小妗子求的吧?十六那日他们来找我诊脉了,你们小妗子没什么大碍,就是长期劳累又忍饥挨饿,身子太虚,她比你娘内里都虚,不过好好调理还是可以再生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