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展空?我好像有点印象,以前他就一副很嚣张的样子。”余阳道。
茶楼门口走进一个男人,背后背着一个大家伙,浑身破布烂衫,如果贴着闻还能闻着一股臭味,还有他的头发,一坨一坨黏在一起,看起来很恶心。
他径直走向角落的空桌,把背后的东西放下,坐了下来。
店小二皱了皱眉,还是向前招呼:“客官想要点什么?”
马那毕:“三斤黄狼肉,还有一盘神力虎肠。”
“好嘞马上来。”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店小二端着盘子放在了他的桌上。
马那毕挠了挠头发,一双本来就黑不溜秋的手变得更脏了,他直接夹起一段肠,嚼了嚼,又是几大口,半晌,他猛一拍桌子“你这肠没弄干净!”
他指着那碗神力虎肠,拍桌怒吼。
店小二被吓了一跳,肩上的抹布都掉在了地上。
“你瞎喊什么?”
马那毕从盘子里拿出一块肠,轻轻一挤,一坨黑色物体掉落,茶楼里所有的人都停住了,死死地盯着马那毕的脚下,那掉落下来的不明物体。
马那毕大喝:“这不就是屎吗?开门做生意竟如此敷衍客人,真是可以啊!”
不远处,余阳也是看见了这一幕,筷子不由停在了半空。
他僵硬的脖子慢慢扭动,看向桌上的那盘肠,咽了咽口水。
林沁也是准备将筷子伸向那盘肠,看见马那毕那里后,手不由得一抖,筷子掉在了地上。
余阳不敢想下去,马那毕那盘尚且是神力虎的小肠,而自己这盘……乃是大肠!
他看向林沁,发觉林沁已经呆愣,双肩在颤抖。
此时店小二慌了神,现在在这里的人有不少都是老顾客了,马那毕这么一折通,恐怕后果严重。
“你、你看错了,这不是屎,这是为了提味的黑油酱!”
众人闻言,皆是松了口气。
“混账!这是在欺辱我么!傻子才信,当我尝不出来这是何物吗?”
“这么一口咬定,你吃过那玩意不成?”
马那毕大怒。:“我全家被杀,辗转逃窜,沦落到这般模样,连吃个饭都要如此吗?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马那毕双膝跪地,两拳紧握,用力捶击着地面,放声恸哭。
此番动静,引来掌柜。
“怎么回事,如此吵闹?”
一出来就见马那毕捶地,又看他一身破烂,头发如狗窝,当即皱眉。
“你肠里有屎!”一旁有人接口。
掌柜大怒:“你肠里才有屎!”
店小二这时过来轻声说道:“掌柜的他说的是咱的菜,神力虎肠里有屎没弄干净。”
掌柜一听,腿猛的一抖,差点没倒地上去。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对于他这样一家餐饮业的茶楼来说,将是不可收拾后果,那可是肠,里面没弄干净,别人知道了,他这家茶楼怕是彻底完了。
“这,这是我们大厨的秘制酱料,怎么可能会是屎呢!”掌柜试图掩盖真相,同时不断撇向地上那一坨黑色,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他看了许久,相当无奈,那就是屎。
在场之人不乏见多识广之辈,哪能相信掌柜的说辞。
“把张包子叫出来。”掌柜淡淡道,事到如今,也只能把厨师拎出来顶雷了。
不一会儿,出来一个胖子,脑袋却是出奇的小,活像一个包子。
不过他身上的衣服很脏,仿佛是用力几个月没洗的抹布,尤其是肚子和胸口那一块,五颜六色。
众人一见,大皱其眉。
掌柜也是气的冒烟,咬着牙过去就是一脚。
“掌柜的你打我干嘛?”胖厨子滚了几个圈,晃了晃头,傻憨憨的笑着。
掌柜见他这副模样,又涨红了脸,喉咙发出低吼,嗓子变得都嘶哑了。
“你!啊!你他妈出来不能换件衣服?”
“为什么要换,对了掌柜,去年来的那两只神力虎,刚刚卖完了,你得安排一下再买点。”胖厨子道。
“去年?!”众人倒吸冷气。
“你这犊子!”掌柜一脚把他踹回了后厨。
这茶楼是开不下去了。
他没想到这死胖子竟然做出这种事,只知道张包子不搞后厨卫生。
“沃日哟!”余阳大怒,桌子被一巴掌拍的粉碎,弄的所有人都关注了过来。
掌柜急了:“这位客人你别急,只有那叫花子碗里有屎,您碗里没有,别动怒……哎呦……”
“你终于承认了。”
马那毕直接一脚踹在掌柜的屁股上,飞出了七八米远,这一下牵动了大众怒气,所有人向掌柜围了上去,一脚接着一脚。
有几个人走进了后厨。
余阳怒气冲冲,抄起板凳一个横扫,卷起狂风,整个茶楼里的桌椅板凳尽皆毁坏,这还没完,由于气息没掌控好,天花板也崩开了一个口子。
“别碰我的桌子……啊,各位好汉别打了……”
宸都一家颇有名气的茶楼,在这一天,掌柜被打得半死,主厨腿也被砸断,总之整栋房子都已经被损坏的不像样子了。
平时在贵康茶楼,人流很大,像这种事情,没过多久就穿的沸沸扬扬,有没来过的闲人都专门跑来茶楼吐口水。
作为一家茶楼饭店,卫生问题是最为重要的。
“妈的黑店。”余阳怒道。
林沁点了点头,提议重罚掌柜。
此时,马那毕平复了心情,背着自己的大家伙准备离开。
“好汉留步!”余阳叫住了他。
马那毕身形一缓,“你在叫我吗?”
“没错。”余阳接着道:“那个茶楼真是太黑了,竟然连基本的卫生都没有做好,好汉你吃了几口,会不会觉得想死。”
马那毕:“……”
林沁:“……”
“我都这样了,还在乎几口屎么。”马那毕相当洒脱,阳光一笑。
“对了,你刚刚说全家被杀,这是怎么回事?”余阳问道。
马那毕闭眼,从眼缝中流出泪珠,顺着脖子流到了⊙⊙上,似乎回忆起什么令他痛心的事。
那一夜,那个男人带着士兵半夜踢开了他家的门,不由分说就大开杀戒,同时在家里翻找,最后自己因为老爹掩护,得以逃脱。
那人权利很大,在马那毕逃走之后,暗中抓捕,马那毕无奈离开宸都,可还是甩不掉他们,最后他赌了一把,重新回到了宸都。
马那毕笑了,他们不就是想要那件宝物吗,呵呵,想要,做梦!
他摸了摸背后的大家伙,被棕色麻布包裹着。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也不想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