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真的等到了夜里。
屋子被我拆的乱七八糟,也没地儿谁。其实即使有地儿能睡,守着那么大一份财宝,我也没精神睡。真想不到他每天是怎么踏踏实实谁在这堆宝贝上面的。
眼看着已经到了约定的最后时间,我开始不断的检查包袱,看哪没包严实。
等啊!等啊!总算等到了响动,随后他就回来了。
不过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有些吓人了。走时候收拾的利利索索的模样现在荡然无存,反而是一头一脸的血,加上被撕扯成破布条的衣服,怎么看怎么渗的慌。
不过这样的场面我也见的多了,反而没那么惊慌:“咱们现在怎么办?走还是?”
“走!来,你抱着。”说着话,他又递给我一个包袱。这会儿我才看到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包袱。
我闻言将包袱给接了过来,低头一看里面居然是个小娃娃:“咱啥时候开始干这买卖了?”
“少废话,这是我儿子。”他眼睛一瞪说。
我跟了他这么多年,从没听他说过有媳妇的事儿,今猛然见冒出来这么个奶娃娃,还说是他儿子,我是压根不相信的,不过我也没跟他争辩,是就是呗。
于是我就背着个装财宝的包袱,抱着个装娃娃的包袱准备出门。可我这前脚刚跨出去,后面就听扑通一声,回头再看他已经倒在地上了。
“你这是咋了?”我连忙又折返回来。
“行啦!我也走不了了。这东西给你,娃娃也给你。你可给我把他养好了。”
“这……我也不会养娃娃啊。”
不过我这话没得到回复,他已经咽气了。我也不知道他这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先不管他,带着东西跟娃娃一块跑了。
我一口气跑出去两天,最后才停下来。
那年我都二十多了,说是这个娃娃的爹也没人不相信,于是我就这么当了爹。
此后我拿钱买下了这个灃水县令的位置,一坐就是这么多年。
我这人做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说实在的,也没做过什么坏事。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过错的话,那就是对那个孩子。想来你应该也能猜到,我现在那个儿子就是当初被抱回来的那个娃娃。对他我也说不上什么责任不责任的,就是觉得他是那个我没叫过师傅的师傅留下的最后一丝气息,对这孩子我也就是只有宠爱,没有教育。有时候我就在想,他这么闹腾迟早得出事,可每次好不容易鼓起来管教他的勇气,一看见他就顿时什么都没了。
我这辈子算是活够本了,死就死了吧。只不过希望那孩子能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