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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主仆相依慰蹉跎 父子析荷论乖蹇

老爷中午找他有事,不让人消停,估计又要商量续弦了。少爷心想:今天起的太早,得先休息休息,养精蓄锐准备和老爷子理论。孙子曰:主不可怒而兴师,将不可愠而致战,一定要睡饱了才行……少爷在屋里吃过早饭,感觉十分困倦,光着屁股睡了个回笼觉。他睡得很香,不知不觉一上午就过去了。快到中午时才起床。他一共起了三次,每次隔一盏茶的功夫,中间又昏沉过去,躺在床上醉眼乜斜、朱唇微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他在学死人呢,他学的很像。他感觉全身无力,四肢酸软难以动弹,呼吸沉甸甸的,仿佛被鬼压床了。他和鬼缠斗许久,他咬牙切齿。第四次终于起来了。起床成功!……懒鬼跑了,留下一个懒人。少爷坐在床边发愣,定了定神,然后踉跄走到桌前,拿绳子在脑后扎了个马尾,用手捋顺额前头发,扯出一撮毛遮住右眼,头发便打理好了。他端起茶壶喝了口水,打着哈欠摸了摸身边的狗头。(狗自己进屋来了,姜叔没关门么?他妈的!)光滑的狗头好像瓷器,摸着非常舒服。少爷拍了狗头一巴掌,领它们出门到院子里晒太阳。两只狗在他左右蹲着,像两个丫环。他坐在中间像个小姐,三个都没穿衣服。此时若有人从门外往院里张望,便可见几个没穿衣服的坐成一排,裸露肉体无所事事,不知道在干嘛,仿佛在等人似的。狗很老实,坐着一动不动。只有姜叔在卧房屋檐下干活,手里编着草筐,两条腿在晒太阳。少爷歪脸看着姜叔,眼神非常严厉,好像在提醒他什么。可姜叔竟浑然不觉,心思一半在手上,一半在别处。他在想什么呢?……少爷皱起眉头:准是在想那个寡妇,好像是他姘头,他们十多天没见面了吧?……少爷看着姜叔生气的笑了,心想:这个老骚货,老种马,大白天想着配种,无耻!……他低头捡了粒沙子朝姜叔脸上扔去,却没打中他。姜叔眼睛都没眨一下。少爷更加不满,想冲过去打人,但他忍住了。静下心来正襟危坐,暗道:哎呀,老家伙上了年纪,有点不中用了。每个月赚咱家十两银子,还包吃穿住,比我还有钱。虽说是爹出钱,可真心疼……啧,要不换个便宜点的,把他打发了……少爷开始闭目养神,放下了刚才的念头。人不能太狠心。毕竟姜叔跟了他十几年,伺候的还算不错,平时任劳任怨,怎么能把他辞了呢?算了吧。少爷咽下了这口气。他对姜叔感到满意,现在不想打他,这些年他只打过他几次……的确,少爷很能忍,不会无缘无故打人,发脾气时才打人。他也不常发脾气,性格好极了,每个月只发一次脾气,一次来五天,隔二十八天再来一次。从前在府上时,仆人们都会算他的日子,然后悄悄躲着他。丫头们算日子特别准。小厮则没那么精明,运气不好的常常挨打。但姜叔很少挨打,少爷只打过他几次,且都手下留情了。人毕竟是有感情的。记得他打姜叔最狠的一次是六年前,打了他五下。怎么回事呢?当年正逢少爷落榜心情不好,某天又在外面受了刺激,回家愤懑难平,一时发狂要把房子烧了。他手持蜡烛准备纵火时,姜叔却不知好歹冲上来夺下蜡烛,不让他烧家。简直是反了!少爷恼羞成怒二话不说跳起来下栽拳打他的头,姜叔发出一声惨叫,少爷落地下蹲两轻拳打在他腿上,起身轻拳轻脚连击在他胸口,打的噼里啪啦的。少爷拳速很快,姜叔来不及反应,他身子往后仰了,本来可以连招的,招式已经想好了,他脑后闪过一道亮光,但是少爷忍住了,气喘吁吁的收招了。姜叔什么也没说,大家还是照常过日子。第二天姜叔告诉少爷:当时你若再接一招俺就倒了,可俺蜡烛还拿在手里呢。你若再接大招俺就没命了。少爷当时听了十分惭愧,觉得自己对不起姜叔。好人难得呀。他当时心想:县里有几个好人?几个看得起我的?没有。世态炎凉!整个秃县,只有姜叔对我好!其他人呢?都不是东西!趋炎附势巴结吴家,没人给我面子,还骂我,羞辱我,回避我,排挤我,诬陷我,陷害我,无所不用其极。就因为我在家里闲着,所以人人都想把我搞得身败名裂!只有姜叔对我好!这种人能打吗?……此时少爷胸口剧烈起伏着,他额头上冒汗了。空中烈日给他的精神打气。这些虽然只是回忆,可他还是觉得受气。多年来他没少受气,他把仇都记在心里,发誓将来一定要为自己讨个公道,灭了这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把秃县人都杀了,铲平如玉楼的婊子们……当然只是想想而已,少爷不至于如此疯狂,他知道世上也有好人。比方说姜叔,因为他年轻时是收破烂的。除此以外他娘也不嫌弃他,可惜他娘死的早,二十多年前就没了,要是活到现在?谁知道?说不定也会嫌弃他呢。少爷心想:据说俺娘年轻时候心狠手辣,杀过好几个人,全是没出息吃闲饭的,当然也有坏人。好像她还会武功,可惜英年早逝病死了。她要是活着咱家不至于落魄至此!唉,少爷叹了口气,接着想:我爹倒是聪明!就是心太软了,不够狠!胆小怕死,老被人欺负。对自家人严厉,对外人却束手无策!任由别人踩在头上,真是窝囊!……对了,靳有粮也是好人,瞧得起我的,得算他一个。为什么呢?因为我小时候欺负过他儿子,拿鞭炮炸他,把他裤子炸烂了,可靳老伯没有计较,反而教训儿子要听话。可惜靳有菜不像他爹这么老实,长大学坏了,拿主子家的东西出去卖钱,还到处赌博欠债。最后还不起债跑路了,简直大逆不道!比我还没出息,将来谁要是遇上他,一定得让他回家尽孝!……

少爷无缘无故心潮澎湃,肉体好像庙里愤怒的金刚一样。晒了半个时辰太阳之后,他感觉身上渐渐有了力气,皮肉也晒暖和了,然而却很憔悴。于是他进屋躺了一会儿,唤姜叔拿一套衣服来。又过了半个时辰才起床出院门往东南方向悠然走去。少爷步履轻盈低头看腿,腿没问题。新衣服灰不溜秋的,除了笔挺就是干净,穿在身上倒也合适。只是不像少爷,倒像是个伙计。因为衣服是姜叔的,是仆人的衣服。面子无所谓,穿这身衣服好处不容易让人认出来,能省许多事情。回秃县后他每次出门都穿布衣。因为县里熟人太多,低头不见抬头见,看见他就会跟打招呼,拿各种各样事情烦他,有些人会嘲笑他,有些人暗地里嘲笑他,眼光能毒死一头驴。这些尚且能忍,他早已习惯了。问题是吴家人不好惹。都在找他麻烦呢,时刻准备害他,让他当众出丑甚至摊上官司。用心歹毒不可不妨也。所以他上街时还得乔装打扮,避开危险地段,混迹于人群之中,好像衙门办案似的,真是相当辛苦,好不自在。在府上倒不用乔装打扮,家丁们还算识趣,毕竟他是少爷,得讲尊卑礼数,他们顶多说一些无心伤人的话,像把刀子捅在他心上,捅几下就没感觉了。所以还是不要遇上任何人吧……少爷此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轻车熟路避开了府上许多行人。到了园子后面专挑僻静地儿走。他不想和人打招呼,不想听人讲话,他想节省精力。他要把眼、耳、鼻、舌、意,全都清净下来。身根呢?没办法还得赶路,但赶路也是清净的。他眯起眼睛,不看世界,鼻根除了呼吸,并不闻香。府上到处是酒香和饭菜香,偶尔还有可怕的丫环香。近年来京城流行过的男女香型,除几样配方特别贵的,丫环们几乎全都弄到手了。十三香俱全,可谓五色令人目盲,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呀,她们要那么多香干嘛?嫌咱家不够穷吗?……少爷绕过假山潜入竹林,在林中穿行,踩得脚下落叶喀嚓响。出了林子他往南走,绕过几间小院,就快到银斋了。他低头迅速赶路,不料在墙角撞上几个丫环。一阵香风入鼻,他打了个喷嚏,看见几条粗布百褶裙子和绣花鞋。裙钗们赶紧退后骂了他几句,发现是少爷,都惊叫着跳开了,随后她们又笑了起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真是有点毛病。有人跟他问安。商无痕略微点头面带冷笑走开了。走了几步之后,他悄悄回头看。看这些人背影中是否有恶意,是否有人吃里扒外被吴家收买了!偷偷挖他家墙角呢!不过他没看出多少异样,这几个丫环显然都是傻子。傻不拉几的,没有收买价值。不一会儿他就到了银斋前,发现院里气氛有些冷清,老爷好像不在,小厮说他出门办事去了,书房门是关着的。白跑一趟,真是累人。少爷便又绕路回去。跋山涉水回到高枕轩中,姜叔已经把饭热好了。他吃了午饭解了大手,遛了遛狗,躺下睡觉。

一觉醒来已近黄昏,天色发暗了。少爷心中抑郁,躺在床上不动,嘴里发出咔咔响声。早晨他活在天上,中午他活在人间,黄昏的他活在地狱边头。临睡前又回到人间。早晨醒来时他耳旁仙乐飘飘,环佩叮咚,一切不疼不痒,痛苦都暂忘了。中午柴米油盐酱醋茶,琴棋书画诗酒花,人于其中随波逐流乐不思蜀。黄昏时死之门就在身边开着,他心里很不踏实,想要遇见高僧高道,请他们开口说一句话,譬如:“天地何用不能席被,风月何用不能饮食。”只需只言片语,地狱相便远离,人便暂得解脱。唉,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受。是我自己太多愁善感了。商少爷一屁股坐了起来,心想:不至于要死要活的,先吃饭吧。现在什么时辰了?他叫了半天外面没人答应,姜叔好像出门去了。远处街上传来爆竹声此起彼伏。少爷想起明天是中元节,县里白天可得热闹。到夜里就没人了,不如趁早出去转转。他犹豫片刻决定今天暂不上街去,先去一趟银斋吧。后天还有应酬。不知道爹回来没有。磨蹭半天,他终于晃晃悠悠的起床了。

……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少爷到了银斋门前,沐浴在夕阳之下。此时天色已昏冥了。他远远看见门口出来个人影,身上穿的精致,神色却有些异常,耸着两只肩膀,走路摇摇晃晃的,好像有些紧张。少爷站住脚,心想:看样子老爷已经回来了,刚送客呢。这位是谁?怎么两腿发软……他在原地默默观望,只见那人在门外转了两圈,往这边看了一眼,随后从另一边走了,走了几步又回头张望。少爷认出来此人是解之机,他家的总护院。不过对面好像没认出他来,否则肯定要打招呼的。少爷犹豫了一下,决定不和他招呼。因为他俩不熟,没什么交情。等那人走远了,他才走进院里。跨过门槛时心想:这人什么来头?好像前年才来我家做事,底细尚不清楚,家里却十分信任他。居然给他当总护院?……我看此人不过是个庸才,骗钱的。平时喜欢装腔作势,听说武功也不高强,连马项都打不过。岂能托付身家性命?简直,唉……少爷进了书房看见他爹坐在榻上闭目养神,面色十分憔悴。他感觉心里难受,没有打扰他爹,见屋里暗的很,便出门拿火点燃油灯,凭空绽开一朵金光,屋子被照亮了。少爷在旁边找了个太师椅坐下,抄起地上一本书放在膝头,打开看原来是本闲书。少爷边看边读出声儿……

读完一页之后,少爷心想:咦?这本书我还没看过的,叫什么来着?——《洗鸟通判》。名字不错,今晚借来读读。此时他爹突然笑了起来,睁开眼睛斜视着他,俏皮说了句:“你来了?”少爷把书合上略微点头,见他爹笑眯眯的样子十分纳闷。老爷又问他:“今天洗澡了?”少爷没有回话,对他爹心想:他笑什么?奇怪,几年都没见他笑过,今天居然笑了,八成有喜事。于是便急忙问道:“爹你笑什么?”语气十分生硬。商穷经笑着说:“你猜。”少爷身子前倾问道:“我猜,是买卖的事?啊?是不是?”商穷经抖动身子又笑了笑,沉吟半晌之后说:“是个屁!再猜。”少爷猜不出来,老爷说是好事,声音却有气无力。少爷感觉不妙,眼睛盯着他爹,心想:老头子把歹话好说,必定有坏消息。他默默等着他爹发话。商穷经面色发青,迟疑片刻又笑着说:“唉,猜不到吧,你是我儿子。好哇,这下连累你了。”少爷心里发凉。老爷顿了许久开口道:“唉,实不相瞒,告诉你吧……咱家要完蛋了!”最后半句声音很小,仿佛消失在嘴边……商无痕站了起来,感觉两腿发软快要晕倒,他一手扶住椅子,眼神惊恐地看着他爹。老爷面无表情,眼睛放出精光,山羊胡子像铁丝一样严肃。他不是开玩笑的。少爷心想:没错,他爹从不开玩笑……岂有此理?怎么回事?咱家真要完蛋了?哈哈?少爷瞪大眼睛:出什么事了?……他爹没有说话,变成了个闷葫芦,开始闭目养神。少爷感觉头重脚轻呼吸困难,眼前景物慢慢旋转起来。“完蛋了”三个字在他耳旁环绕。他从没听爹说过这三个字。这三个字不吉利,他爹可忌讳了。要知道他爹这人城府很深,喜怒不形于色,心里能藏许多事情,对家人也是守口如瓶。平时只报喜不报忧,把坏事能说成好事。今天居然开口说坏事了,简直罕见!要知道从前家里买卖赔钱,死人之类事情老爷都不挂在心上,也不轻易找人诉苦。这两年他家死了十几个人,走了十几个人,屋漏偏逢连夜雨,人都快死绝了。老爷照样睡得安稳,还能打呼噜呢。给儿子的信里也从来不说丧气话,只说家里好得很。所以他在外地还以为家里好得很。每次回来辄听说了很多糟糕的事情,却未听他爹抱怨过什么。可今天老爷却一反常态,变得垂头丧气,还说咱家要完蛋了!何出此言?何出此言?这不像是他的风范。莫非咱家真的大难临头了?阿也!不会连累到我吧?少爷心脏难受,他捂住胸口……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老子赋闲啥也不干也要遭殃?他们竟不肯放过我?不行!我要跟他们拼命!要死一起死!把他们统统都杀了!商无痕怒火冲顶把牙齿咬的咔咔响,心想:我要杀了他们!忍了这么久,也该扬眉吐气了!……老爷开始一个劲叹气。少爷更加难受了,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匹马,他突然大叫着冲出书房,在院子里张牙舞爪撕打空气,然后又冷静地回来了,问他爹道:“君非戏言哉?”商穷经冷冰冰地说:“非戏言也。”少爷坐在凳子上一头雾水,额发落下遮住双眼,失魂落魄好像痴呆。过了一会儿,他爹把他叫过去坐在榻上,抚着他肩膀说了阵悄悄话。少爷边听边点头,不时咬牙切齿捶胸顿足,眼中闪烁着怒火,时而露出惊讶的表情,气急败坏的样子好像曹操逢赤壁,关羽走麦城,吕布上了白门楼……

原来如此。过了一刻时辰,老爷把事情说完了。少爷松了口气,擦干头上的冷汗,压低声音对他爹说:“怎么搞的?是大意了么?”他爹摇头说:“不晓得,我问问他去。”少爷嗓音艰涩说:“一问便知,先别问他……这大侠靠得住不?”他爹摇头说:“口气不像是诓人的,暂信无妨,毕竟……”话说到这止住了。少爷沉默半天,狐疑道:“毕竟一面之辞,恐怕有诈,您想想,老张岂会干出这事?”老爷也十分狐疑,却寒心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人家有证据。”少爷寻思片刻怒道:“吴家人别提了,天杀的!老张当时怎么说?”老爷叹了口气委婉道:“他说万无一失,叫我放心。我劝他不要轻举妄动。”少爷愤然点了点头,突然骂道:“他妈的!老王八蛋居然是这种人!”老爷连声叹气。过了一会儿,少爷声音颤抖地说:“事已至此,连累得您头上么?”老爷说不晓得,我怕是难以脱身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只怕也没好日子。少爷声音愈发悲怆:“一人做事一人当!……实在不行,弃车保帅!”老爷眼里泛出泪光,拍着他儿子的肩膀,好像在谢谢他。少爷打着哭腔说:“您若下定决心,我就豁出去了,把他们斩草除根。”老爷瞪了他一眼,忙说:使不得,你莫发傻气,咱们是本分人家,不可作此彪悍之事……话还没说完,少爷便大声骂道:“彪个屁!咱家就是太本分了,才被人欺负。事已至此不如狗急跳墙,杀他个出其不意!和他们同归于尽!”老爷没有说话,少爷又叫道:“您说话呀,是信不过我么?只要您点头,杀他个片甲不留!”老爷突然打了他一巴掌,捂住他嘴低声说:“蠢货!叫什么叫!大惊小怪,成何体统!”少爷愣住了。过了一会儿,老爷松开了手,少爷刚想说话,老爷又打了他一巴掌,说道:“闭嘴!我又不是没招了,你慌什么?”商无痕木然看着他爹,眼里重燃希望。老爷破涕为笑,笑着说:“傻小子,你也太小瞧你爹了,时候还没到呢,我自有良策纾困。”少爷纳闷问他:“有何良策?”老爷起身从书柜上拿出一副擀面杖大小的白玉卷轴递到儿子面前,外书“隗州耆老商公穷经敬启”十个字。字非常漂亮,看不出是谁写的,有点像女人的笔迹,也有点像男人的笔迹。里面什么东西?是字画么?少爷伸直了脖子。老爷把轴子放在桌上慢慢展开。少爷将额发往上撩起,瞪大了眼睛凑过去看。只见里面渐渐露出人物。画像展开了,原来是一副半身彩画,绘着个丫环模样的年轻女子,穿着富家小姐的衣服,脸长得像猫又像兔子,面容十分奇怪。老爷用剑指指着画像,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在说:“办法在此,就靠她了”。这人是谁?过了一会儿少爷才恍然大悟,收起眼泪,横眉冷眼望着他爹,心想:呵呵,原来他是想娶媳妇呢,拐弯抹角危言耸听吓唬我,想让我同意这门亲事,这狡猾的老狐狸……

天黑了,四面都是狗叫,夜色下少爷闯出院门,手里拿着那本《洗鸟通判》,迈着愤慨的步伐,匆匆回去高枕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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