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龙天寒的性格便和从前大为不同。
在人前,他高高在上,不容侵··犯;在人后,他在凤瑾袭的面前,只是一个爱吃醋,爱撒娇,又十分霸道的夫君。
龙天寒一直都是在给毕家的大帅做事,本来也做得不错,但到底是寄人篱下,受人管束,自会有一些不自在的地方。
而龙天寒此人,向来不愿意寄居于人下。
他一直都在找机会,去江南。
而毕家大帅膝下一共有三个儿子,这三个儿子平日里最是争强好斗,对大帅的位置虎视眈眈,但其中毕家二少帅,又是个颇好美色之人。
本来龙天寒的计划是,再在毕家那儿待满三年后便离开,去江南建立自己的军队。但是没想到,一次毕家二少帅在一次偶然间见到了凤瑾袭,顿时惊为天人。
不顾龙天寒的身份,硬是要让龙天寒让出凤瑾袭。
龙天寒自是不肯应允,毕家二少帅怀恨在心,在他的父亲毕大帅面前,诬陷龙天寒图谋不轨,心生反意。
毕大帅到底是信不过外人的,再加上龙天寒的天赋实在是高,他害怕放任龙天寒成长下去,会给自己惹来祸端,便默认了毕二少帅带兵包围龙天寒的府邸一事。
幸好龙天寒早有准备。他知道毕二少帅此人,向来心胸狭窄,在遭他明确拒绝后,必然怀恨于心,趁机报复。
于是,龙天寒便早早的准备好了后路。
在毕家二少帅带着兵,包围了他的府邸之时。
龙天寒带着凤瑾袭,由落暮和矝镜在前面打掩护,一行人顺利的从府邸里早就准备好的地道里逃了出去。
来到江南后,龙天寒便开始了招兵买马,带起了队伍。
不过,因为担心那些军阀大佬欺负他们没有背景,龙天寒对外没有自称大帅,而是少帅。
意思就是,我背后还有个龙大帅!
自此,方才安定下来,如此过了三年。
安定下来后,闲暇时,凤瑾袭曾问过龙天寒,为什么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毕家二少帅提出来的条件。
当时,龙天寒是怎么说的,她记得很清楚。
他圈住她,说道:“你想啊,我连你一刻都不跟我说话,就心乱不已,还能忍受你离开我的身边,去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你这么霸道,万一我以后觉得你太烦人了,偷偷离开,那到时候你要怎么办?”凤瑾袭开玩笑的问道。
谁知,龙天寒却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不会让你离开的,永远都不会!!”
回忆结束。
凤瑾袭想说些什么,但是忽然一阵悦耳的琴声,自屏风后幽幽传出,顿时吸引了凤瑾袭的注意。
那是一首,她记忆里十分熟悉的曲子。
但是她忘了,自己曾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弹过。
但是这首曲子的旋律,却是根深蒂固的牢牢盘踞在自己内心的最深处,等着有一天有人能把它唤醒。
忽然,凤瑾袭的脑海里传来一阵刺痛。
一个画面一闪而过。
一个身穿素衣的小女孩,盘腿坐在槐树下,双腿上放着一把比她腿还长的古琴,小女孩的指尖拂过琴弦,发出一阵悦耳清脆的琴声。
在小女孩的身后,站着一个比她个头矮一点的小男孩,正痴痴的听着小女孩弹奏的琴声。
一曲终了。
凤瑾袭的眼神渐渐从迷茫变得清明,她忽然站了起来,对屏风后的人说道:“你弹得好好听啊,我能见见你么?”
“奴相貌丑陋,怕是入不了夫人的眼。”屏风内传来细微的声音。
龙天寒却道:“这锦凤阁如此巧妙布置,又岂会招来相貌丑陋之人?”
“公子说笑了,奴的琴艺高超,因此才破格进了锦凤阁,谋求生存之道。”
凤瑾袭忽然转过身,对龙天寒说道:“既然人家相貌丑陋,怕是不喜有男子在场,我是女子,应当不妨事,你呢,就先出去等我,我看完她的长相后,便和你离开。”
“你这是赶我走?阿袭,你可有想过,万一此人图谋不轨,谋害于你,那时如何是好?”龙天寒不满的说道。
凤瑾袭却撇了撇嘴,道:“你别把人都想得那么怀,好不好?全天下坏人虽然多,但好人也不少!我不会有事的。”
“不行!全天下除了我,没一个是好人!”
凤瑾袭转了转眼珠子,忽然道:“你若是不乖乖出去等我,那我就一辈子也不和你说话了!”
“这……那好吧,不过不能太久。”不得不说,凤瑾袭抓住了龙天寒的软肋,龙天寒瞬间就退让了。
凤瑾袭点了点头,整个人看上去乖巧得不得了。
龙天寒出去后,并没有离得很远,而是站在了门口。
“好了,他已经出去了,你现在可以出来了吧?”凤瑾袭问道。
紧接着,屏风后便缓缓走出来一个人影。
那人模样有些怪。
很高。
而且,体格健硕,似乎不像是柔弱女子。
那人戴着面纱,在靠近凤瑾袭的时候,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
那距离,不远也不近。
“你现在可以摘下面纱了吗?”凤瑾袭问。
那人却道:“不急,不知道夫人方才听了我的琴声,可知道我弹得是什么曲子?若是夫人答对了,我自然会摘下面纱,若是夫人答错了,那我便无法摘下面纱了。”
“唔……这首曲子,我似乎十分熟悉。”闻言,凤瑾袭便环着手,想了起来。
半晌,一个名称脱口而出:“清平乐!”
闻言,戴着面纱的人,嘴角微微一弯,在说话的同时,手也抬了起来,准备摘下脸上的面纱:“夫人答对了,正是清平乐。”
“真的是清平乐啊?奇怪,我以前明明没听过的,我怎么会知道这首曲子是清平乐?”说着说着,凤瑾袭便不由得觉得脑袋有几分刺痛了。
对方却回答道:“夫人当是记错了,因为这首曲子,是夫人最为熟悉的曲子,是夫人的生母留下的琴谱,夫人为悼念亡母,苦学琴艺三年,方才能将此曲演奏出。所以,哪怕夫人忘记了曾经的全部,这首曲子,夫人是断不会从心里抹去的。”
闻言,凤瑾袭的眼眸一瞬间瞪圆了几分,她惊恐的问道:“你是谁?你为何说出这番话来?难道你与从前的我认识?”
“何止是认识,夫人若不是忘了,你有一个最最疼爱的——弟弟。”
说罢,凤瑾琛已经将面纱摘了下来。
那熟悉的面孔一瞬间闯进了凤瑾袭的眼里,熟悉的轮廓让凤瑾袭瞬间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