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虽说是军阀割据的时代,但是女性已经开始有了独立、自主的意识。我虽然没有接受过高等的教育,但我也知道。生而为人,做事就该从心,而不是成为别人操纵的木偶。”
“我也不过问你是什么人,但你请你转告你背后的主子。告诉他,想要我成为他操纵的木偶,变成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恕我办不到。”
“你若是想要抓了我,去给你的主子领赏,那你就动手吧。”
“不过,我是宁死也不会听天由命的。”
听着凤瑾袭说得话,矝镜是越听越糊涂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他脑子笨,怎么一点都听不懂这个女子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他不就是想要让凤瑾袭知道,她在他们老大心中的地位是有多么重要的吗?为什么到了这儿,却莫名其妙的听到这样一番关于女性独立自主的话来了?
但是,让矝镜大跌眼镜的是,他还没动手呢,对面的凤瑾袭忽然就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蹲在地上,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
等等,刚刚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动手?
他要动什么手啊?
凤瑾袭捂住自己的胸口,她体内的毒虽然被压制住了,但是每当她情绪特别激动的时候,总是会时不时跳出来,疼的她胸口发紧。
她爬在地上,想,不管怎么样,她都想要去见一见阿爹、阿叔,还有自己的弟弟。
虽然,他们离自己很遥远,但是凤瑾袭想,如果她再不去见他们的话,恐怕自己再也等不到那一天了。
于是,她就跟无视了矝镜一般,咬着唇,吃力的在地上爬啊爬啊。
她想用自己仅剩的意识,在和体内的病毒做抗争。
她想爬到黄淮的大帅府门前,让黄淮看到自己的死亡,也许这样,他才会彻底死心,兴许还能放了她的阿爹、阿叔。
她想爬到阿爹、阿叔的面前,说:对不起,阿袭可能要先走一步了。
她想爬到繁华热闹的街道上,让世人看到,她们凤家的女子,宁愿死也不愿意成为他人贪心谷欠望下的牺牲品。
她想爬到西门平的面前,让他看一看,她中了他的毒,居然还能活到这么久。
她想要,和自己体内的毒做一个彻底的了断。
不知道什么时候,凤瑾袭的唇瓣已经咬破了皮,鲜血从细小的伤口里流出,纤细白嫩的双手被粗糙的地板磨得破了皮,她却还不管不顾的往前爬着。
边爬,嘴里还边喊着:“阿爹……阿叔……阿弟……”
当龙天寒和落暮匆匆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浑身鲜血淋漓的凤瑾袭。
看见赤红鲜血的那一刻,龙天寒的眼睛蓦然红了。
他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将还在爬行的凤瑾袭从地上抱在了怀里。
凤瑾袭的脸已经花了,但是龙天寒浑不在意,语气哽咽道:“阿袭,你这是在做什么?别吓我,好吗?”
最后两个字,简直卑微到极致。
这是生平第一次,龙天寒这么低声下气,卑微到了骨子里。
也是第一次,龙天寒才发现,原来自己不是那么坚不可摧,也并不是那么冷血无情。
也许,只有怀里柔软的女子,才是他致命的弱点,更是他变成坚不可摧铠甲的动力。
龙天寒蓦然发现,其实凤瑾袭早就在他不知不觉间,就闯进了他的心扉。
他们之间,只有三次见面。
每一次见面,他们都是以一种意想不到的场景相遇。
而冥冥之中,仿佛早已注定,他的心脏,注定只为她一人停驻。
“阿袭……我求求你,告诉我,你中的到底是什么毒,我一定……一定会想办法解开你体内的毒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好不好?”
抱着凤瑾袭,看着凤瑾袭嘴唇上已经干涸又重新被咬破的血痕,龙天寒垂下头,掩盖住自己眼底的晶莹。
但哪怕掩盖住自己眼底的泪,却也压抑不住自己语气里的慌乱和……害怕。
是的,害怕。
落暮和矝镜站在不远处,看着那慌乱中带着一丝害怕的男人,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龙天寒害怕。
仿佛他们的印象里,龙天寒从来都不会展露出害怕的一面。
他仿佛天生就是一个坚不可摧的神,任何人都不能动摇他的内心。
别看龙天寒平时和凤瑾袭说话的时候,十分啰嗦。但他们了解龙天寒,龙天寒的内心和他给人的外表一样,十分淡漠冷血。
仿佛任何人都无法融化他内心的冰山。
但就是这样一个坚不可摧,内心冷漠的男子,居然有一天也会因为一个女子,而慌了神,失去分寸。
凤瑾袭没有回答龙天寒的话,因为她早就昏迷了。
得不到回应的龙天寒,猛地抱起凤瑾袭,朝着屋内走去,路过落暮和矝镜身边的时候,语气冷酷的说了一句:“落暮跟我进去,矝镜在外面跪着。”
“是。”落暮看了矝镜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
矝镜自知自己犯了错,也就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龙天寒抱着凤瑾袭进去后,落暮看着矝镜,不由得叹了口气:“你怎么把凤姑娘弄成这个样子了?”
“我也不知道,我就跟她说了几句,然后她……”
矝镜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都跟落暮说了一遍。
落暮蹙眉,疑惑的道:“难道,凤姑娘不知道你是老大的人?还以为你是黄淮府里的人,想要抓她回去,所以才……”
“哎呀,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就完蛋了!老大不会想杀了我吧?”矝镜顿时感到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
落暮拍了拍矝镜的肩膀,道:“兄弟,自求多福吧。”
“呜呜呜,我还是先乖乖跪着吧,也许老大不会想杀了我出气。”矝镜欲哭无泪的跪在了地上默默忏悔。
落暮看了一眼矝镜,转身走进屋内。
算了,他还是看在这么多年兄弟的情分上,和老大说说情吧。
“落暮,你怎么这么晚过来?快来看看阿袭体内中的到底是什么毒。”龙天寒将凤瑾袭放在床具上,左等右等,至于瞧见了落暮,急忙说道。
落暮开口:“老大,上次我就给凤姑娘把脉过了。她体内中的毒,是一种十分罕见的毒,但是我刚才看了,凤姑娘摆放药草的竹筐里,正好有几味草药可以押着住凤姑娘体内的毒。”
“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