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果然是赵子朔派来的。
他们中的一个走进来后,当即笑着说:“对不起,来迟了,路上有点事,你们等这么久,真的有能耐,哈哈。”
陈汉烈瞪着这个说话的人,听出话中的意味,仿佛是故意让他们等,从而消磨他们的精神。
“快点拿东西出来吧,还那么多废话!”伍胜春在一边焦急地叫喊。
那个拿着长盒子的人立刻走到桌子旁,把盒子放下后说:“里面就是你们想要的百鸟图,我们老板很讲口齿的,不会骗你们。”
陈汉烈心想,看上去还真的带出来了,可他马上威严地说:“你们可不要耍花招,骗不了人的,我们带了老师傅过来,是不是真的,一看就知道。”
对方笑了笑,说:“早知道你们会带人来看的,看个够,如果假的,我们赔十个。”
陈汉烈立刻把老头扶到桌子前,对他说:“老人家,你仔细的看好了,如果发现不是真的,得跟我们说清楚,不要怕他们。”
那老头点了点头,拿出放大镜,开始在画作上仔细的观摩起来。
这时,双方的人都凝神静气,处于紧张到快要窒息的状态。
不一会,老头把放大镜折叠放好,然后对陈汉烈说:“是真的!”
“是真的?”陈汉烈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也质疑究竟这个老头是不是被对方买通了,要给对方说好话,于是他以质疑的神情再问一次:“老先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你弄错了,我们会损失很大,这东西可不简单啊。”
老头说:“我看过好几遍了,本来我也不相信,但现在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确实是真的。”
听到老头这样的说话,陈汉烈和伍胜春终于确认下来。
这时,对方的人得意地叫喊:“我们都说了,这绝对是真的,不会骗你们的。”
说完,那人开始卷动画作,把画放进盒子里,就在这一瞬间,陈汉烈却留意着他手上的动作变化。
“别动!”陈汉烈大叫了一声,他看到了那人手上真的做了手脚,似乎来了个偷龙转凤,把另一个画放进盒子里,而真的那幅却滑到了另一边。
那个的神色变得紧张起来,似乎伎俩被识穿,意识到事情要败露了,他当即卷起地上的画就跑。
“不要跑!”陈汉烈反应极为迅速,他一下子就冲向那个人,可那人逃得飞快,陈汉烈在后面不停的追,也还是够不着。
让陈汉烈想不到的是,外面还有他们早就安排好的人马,只见五个人拿着铁棍拦住他,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狠狠的挥打。
陈汉烈左闪右避,可他心里想着的,是如何追前面那个拿了真画逃跑的人。
这时,伍胜春在后面冲上来,他拿着一把铁铲,跟那些拿着铁棍的人对打起来,一边打一边叫喊:“汉烈!我顶住这伙人,你快去追!”
陈汉烈不顾一切往前冲,拳脚并用打出一条血路,往那个逃跑的人追去。
只见那个拿着画的人,尽管个子矮小,但跑得极快,陈汉烈一直在追,还是够不着。
更让陈汉烈惊讶的是,眼看就要追上时,却见到那个人跨向火车轨道的防护栏,这个时候,防护栏在紧闭着,显示很快就会有火车经过这里。
可是,那个人却完全不顾一切的跨过去,铁路看护员发现了他,当即举起旗帜大喊:“不要过去!快回来!”
就在这时,一列火车正以惊人的速度呼呼开过来。
陈汉烈看到这个情景,也觉得异常危险,想着这人真的不要命了。
然而,就在火车快要穿梭而过的一刹,那个人却并没有跨上铁路,只是在下面护栏石路上不断横向行走。
陈汉烈立刻也跨过护栏,然而对着那个人大喊:“停下!把画还给我们!”
然而,这条石路上的石头都异常硕大,高低不平,他在上面不断跳着追赶,眼看着前面的人却越来越远。
就在这时,那人却突然发出一声惊讶的叫喊:“啊!”,然后整个身体下陷,似乎是踩空了,原来那里有一个沙井,上面有石块遮蔽着,可石块一旦被踩碎,就会露出深不可测的坑洞,掉下去估计是没命的,就算捡回命,也落个终身残疾。
可是,那人却并没有掉下去,他在快要掉下去的危急关头,用手死码住上面的一块石头,身体却悬空在下面,眼看着他就要坚持不下去,力气用尽,下面的坑洞一片漆黑,究竟有多深难以估计。
陈汉烈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当即就伸出手来,死死拉住他的手腕。
可是,那个人的身体却在不断往下缓缓沉,陈汉烈用大腿扣住不远处的一块石头,然后伸出双手,把那个人死死拉住。
“你用力点,拉住我,我把你拖上来!”陈汉烈对着他叫喊。
那人点着头说:“快点救我!”
陈汉烈突然发力,一下子就把那人拉了出来,幸好,画放在这个人身上,并没有掉到坑洞里。
“谢谢你,刚才真的好险,我如果掉进去,死定了。”那人舒坦地呼出一口气,还在后怕。
陈汉烈对他说:“现在,你得把画给我了吧?”
那人却一脸的担忧,他说:“你救了我,我很想还给你。可是,我怎么回去跟老板交待?他一定会责怪我的。”
接着,他似乎陷入思想挣扎中,最后说:“刚才的救命之恩,实在无以为报。这样吧,我回去编个谎话,不管老板怎样处置我,我也认了。”
说完,他热泪盈眶的把画交到陈汉烈手中。
陈汉烈拍了拍他的户膀说:“放心吧,你老板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这画本来就是他抢回来的,他一定会心虚!”
把画放进衣服里包好后,陈汉烈便匆匆跑回去,不断的加速。
他一边跑一边想:“胜春大哥现在是不是还在打?估计这几个小毛头青年对他来说不难对付吧。”
然而,当他跑回到茶馆前面那条街不远处时,却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这里正是伍胜春跟那几个小混混打斗的现场。
只见一个小青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从他身体不断冒出血来,而附近并没有多少行人,茶馆更是关上门,似乎不想招惹这样的祸事。
陈汉烈慢慢的走到那个小青年跟前,蹲下后用手试了试他的气息。这小青年竟然没气了,陈汉烈当即更加惊讶!
他这时想到的是,伍胜春究竟跑到哪里了,事情究竟是怎样的?估计是伍胜春在打斗的过程中,出手太重,把这个小青年弄死了。
他立刻拿出手机,拨打伍胜春的电话,可是,并没有人接听。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些细微的声音,似乎是喘息声,当他侧着耳仔细地听,似乎那是在他前方很远的地方发出的,他立刻往那个方向望去。
只见那边有一个老头正慌张的伏着身张望着,这个人就是他和伍胜春带着一起来的鉴定师。
陈汉烈立刻向这个老头叫喊,可不想这个老头立刻转身,没命的逃走。陈汉烈正想往前追的时候,却听到四周警笛声不绝于耳,两辆警车包围了他。
从车上冲下了十多个特警,都拿着冲锋枪。
“别动!”特警们叫喊着,并开始慢慢靠近他。
陈汉烈举起了手,他说:“我不会动!但我只想说的是,我是冤枉的,人不是我杀的。”
可是,特警们并没有理会他的申诉,一涌而上的把他抓住,给他上手铐。
其中一个警官模样的中年男人走到他跟前说:“你是不是冤枉的,以后查清楚就知道。但现在你就是最大嫌疑人,你得跟我们回去,配合我们的工作。”
陈汉烈被押上了警车,这时,他还特意检查了衣服里藏着的画,幸好还在。他又望了望远处刚才老头逃离的方向,已经没有任何人影,那个老头逃过了警方的视线,可他却回到现场,就被当作嫌疑人抓了起来。
在审讯室里,陈汉烈如实地说出整个事情的经过。
“你真的觉得,是跟你同去的伍胜春,跟那伙人打架的时候,弄死了这个人?”在他对面,一个年轻的女警员正审问着他。这个女警员叫张红嫣,二十五岁,是刑警队里的警花。
陈汉烈说:“我个人认为是这样的,至于当时的实际情况是怎样,或许真要问伍胜春才能知道,另外,当时跟我们同去的,是一个老头鉴定师,他也看到整个过程,所以,也要把他找到….”
张红嫣说:“这个我们会调查并开展行动的,你只需提供真实的口供,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们。”
陈汉烈点了点头,他又说:“另外,这个死去的青年,跟一个老板有很大关系,他叫赵子朔,估计就是死者的老板,请你们也调查一下他。”
张红嫣叮嘱身边的笔录员把话全记下来,接着她又说:“你身上搜出一幅画,这画是你的吗?”
陈汉烈立刻紧张地说:“画是我老板的,你们必须还给她。”
张红嫣说:“放心吧,查清楚后,我们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