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异辰如当年一般紧捏住叶宿雨的脸,道“怎么,想起来了吗?”叶宿雨甩开他的手。
“你做这么多有什么用?你的师尊也回不来。”叶宿雨再在不断刺痛浦异辰的底线。趁他不注意跑开,心想决计不回头。身后一计响指,鬼气齐出,死死缠住叶宿雨。浦异辰不紧不慢的走过来,自言自语道:“我就是要让你背负人命。”
这话不对,他不是对叶宿雨说的,他就是要把她体内那个人逼出来。不惜一切代价。
不过只是有两分相似,你到底恨她恨成什么样子?
鬼气似刀,直穿心脏。双目空洞,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我还不能……一瞬间感觉灵魂从身体剥离出来,恍惚间,好像看见浦异辰哭了。见到她了?
耳畔传来一句话:“她还是走了,为表歉意,我送你新生。但自此,你已入魔”。话尽,已不省人事。
浦异辰看了一眼她,想起玉谨哲…垂下眸子消失了。
沈江愿目睹了苏盏亭故去,什么都没有说。赴灵祖道:“世人都说我麻木不仁,原来除了我,还有你跟我一样。我至少会因为亲人故去而流泪,而你连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沈江愿笑了,笑了一声又一声,笑容凝固后就是面无表情,赴灵祖亲眼看着沈江愿挡住自己的双目,痛哭不止。
口中呢喃………
是我没用,谁都救不了……
杀了我!杀了……我…哈哈哈哈…
“你也知道你谁都救不了?真是像极了当年那个一样落魄的我,想不想步我赴灵祖的后路?我可以帮你登上高位。”赴灵祖那张脸上除了阴冷,真的没有别的什么词语来形容。
沈江愿挣扎地爬起来,玉谨哲一脚踢中她膝盖,一下重心不稳,跪在她面前。
“问天,召来。”
一把长剑出现在她手上。一把挥下,打在沈江愿脸上。但是她只用了剑鞘,沈江愿这个行为,已经肯定了她的想法。掠下一句话“你自己想想吧!”便任由沈江愿躺在那里。
一个人躺在冰冷的青砖上,当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雨,把鲜血更是扩散了一倍。
第二天,街上竟然多了行人。怎么可能?那些人昨天根本是不存在的?这么多的人,怎么可能一瞬间没有又一瞬间出现?我躺在路中央,每个人都是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我,却不过来。只敢在一旁指指点点,无可奈何闭上眼以求宁静“是活人吗?”
一声稚嫩的童声传来“娘亲,为什么那个人要躺在地上啊?身上好多血,好可怕啊?”沈江愿缓缓睁开眼睛,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跟那个孩子说话“因为我想死啊?”那个孩子本来还想继续问下去,却被她母亲捂着嘴带走了。
一语而出。行人议论纷纷,除了冷嘲热讽,竟还有人说我什么命格不祥,会招来厄运。还有几个小孩朝我扔石子,打到了虽然不疼,可是这么多次谁受得了?让他们不要再扔了,他们却哈哈大笑起来,继而变本加厉。全身都动弹不了,没了灵力,连用“念红珠”传消息也做不到。
闭上眼睛吧!
声声杂语。
“那个人是谁啊?为什么要躺在路间,也不怕被马车撞死。”
“她活着吗?要不要给她送点水去?”说这话的人是个姑娘,要送水却被人拦下了“给她送水做什么?也不怕招惹晦气?”那姑娘甩开那人的手,执意上去送水。走到沈江愿面前,用伞给她挡挡雨“姑娘,你还好吗?来,喝点水。”用自己的身躯撑着沈江愿,将水一点点倒进她口中。
“多谢。”那姑娘示意小事一桩“都是可怜人。什么谢不谢的?”
一旁来寻那姑娘的人看见了她。上去一把掀了她的伞“死姑娘,你死在这里做什么?你不知道你明天成亲,还跑来沾晦气?”掀伞的人是个年纪较大的女人,看上去一脸尖酸刻薄。
“二娘,求求你,我不想嫁给那个半死不活的男人。母亲走得早,求求你不要把我送给别人当妾。”那姑娘跪在地上求着她。可那二娘仍旧不为所动。白了她一眼,找了两个人将她拖上花轿,提前送往夫家,防止她又跑了。“送过去赶紧去找老爷要聘礼钱,免得待在家里遭晦气。”
“二娘……”哭声一片。
沈江愿扭过头看着那姑娘,被迫套上一件像样的喜服就拖了花轿。双手握成拳头,瞪着那个女人。那女人看见了沈江愿的眼神,威胁道:“再瞪?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抠下来。”转身跟着花轿,撒着红色的纸币。但那些散满天空的红色纸币在我眼里都是那些白色纸钱。
一个似乞儿的男孩冲出来,拦住花轿,却被那些轿夫赶走。拖着伤重的身体跟着花轿……
“鸳儿姐姐………”花轿里传出阵阵哭声……忽地,声音渐渐消失了。哭哑了?没有人管她,接着往前走。她的二娘看她没有动静,凑近花轿,说起了话。
“鸳儿,你别怪二娘,你去那里穿金戴银,可比在家里好太多……更何况,你弟弟还需要这些聘礼钱来娶媳妇呢?”所以要牺牲掉一个姑娘家的幸福?
花轿里还是没有动静。
打开轿门,她已经挣开绳子,割腕自尽了。鲜血随着垂下的手臂往下淌,一滴接着一滴,很快,滴得很快……她缓缓闭上眼睛…发现她的时候,没救了。
这一幕惹了不少人驻足观看……而那个乞儿已不知去向。
沈江愿撇过头,不愿再看。赴灵祖撑着伞一步步走向沈江愿,把伞全部移到沈江愿身上,任由雨水打在自己身上。有几滴掠过玉谨哲脸庞,她没管。只顾低头看着沈江愿。
从她薄唇中吐出一句:“想清楚了没有?”
“不想”
赴灵祖慢慢蹲下来,道:“那你不想报仇?不想找那个害了苏盏亭的凶手?”
沈江愿摇摇头“想,但是我………不能…答应你。”赴灵祖听到她这句话,甚至都笑出了声“沈江愿,你可真假,既然都要报仇,为何不接受我?”
沈江愿还没来得及回答她旁边就传来一声“这位姑娘,靠她这么近做什么?这人一心求死,可晦气了。”赴灵祖没理他。
“听见了吧?无需管我。”沈江愿挪开视线,朝天的方向看过去。
“问天,召来”一剑穿了那人的喉。说了一句“废话真多。”
本就凌乱的街上,此事一出更是惊恐万分。
“死人了!杀人了!”赴灵祖又一剑斩了那人的头颅。正准备杀个够的时候,沈江愿竟然挣开左手抓住她的衣摆不让她走“放过他们。可好?”
“你是在求我吗?”
沈江愿抿着的嘴说出一句:“是,放过他们。我什么都可以。”拯救苍生吗?这些人凭什么你救啊?他们有什么资格你救啊?
用手指沾了点血临时画了一张符扔了出去。一瞬间,所有人都昏睡过去,很快这些出现的事他们都会忘记。
沈江愿身旁的鲜血凝成一个“鬼画符”。古书上有记载,有一种阵法就叫“鬼画符”。名字很有特色,但是实力完全跟这个名字没有一点关系。
鬼画符再慢慢扩散成“逝阴阵”。真是一步一步让我走到这个地步。原来她所说的步后尘,就是成魔,与众家为敌。
众家,是哪些?
———姑苏九州“探花宫”;“伏灵山”自成一派;还有现在的“临安门”,也就是曾经的“白日城”。还有各个不同大小的门派。
“从此刻起,你号殁仙君”赴灵祖把自己脸上戴着那半脸面具戴在了沈江愿脸上。“很多事情需要你做,你若是不想别人认出你,就戴着吧!”取出“问天”,赠予沈江愿。“这是你的新武器,那把废琴就扔了罢!”
沈江愿:“要我做什么?”赴灵祖看了她一眼,默默勾了一下嘴,将那害苏盏亭的人扔出来。凑近沈江愿耳边“别让我失望。”
沈江愿盯着那人,召出“七弦琴”拆了弦,灌入灵力,成了利刃。一摆手,七根琴弦如狼似虎缠上那人,一握拳,卸成八块。杀了人,沾了血腥。有了神识,又缠到问天上。
“既然都死了这么多人,也不介意再来几个了。”赴灵祖一叩响指,仅三秒,这里的所有人都爆体而亡。沈江愿握着剑柄的手更加紧了。“你不是答应过我,放过他们吗?为何言而无信?”
玉谨哲:“那是刚刚,现在,我又想杀了呢?”说完,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