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高手交战的动静很快停了下来,两刻钟左右的时间,战斗就结束了。
看热闹的百姓都被挡到了外围,城南和城北两个战场都被驻州卫率封锁着,蒙彪直接调动了左屯卫右翼营的军队,将这两个地方团团包围起来。
城南,苏青一脸兴奋,正用传讯玉牌联系蒙彪。
淡金色的传讯玉牌悬浮在苏青的面前,一道光幕从玉牌上投射到空中,光幕中有一圈一圈涟漪般的光波微微荡漾着,淡金色的涟漪中映着一副纤毫毕现的场景,这是将军府中的后院。
一身黑衣劲装的蒙彪出现在画面里,此时正四平八稳地站在后院的花圃前,虎目中仿如有两丝精芒射出来,从画面中透射出来落在苏青的身上。
苏青向光幕中的蒙彪行军礼道:“报告营主,末将已圆满完成城南的捕猎行动,向营主复命!”
蒙彪不怒自威的脸上浮现一丝微笑,说道:“苏青,你们做得好!”
“谢营主褒奖,”苏青有点忸怩地问道:“那,营主,我们的检测算是过关了吗?”
蒙彪点头,“先说说你那边的情况。”
“是,末将遵照营主的军令率领兄弟们抵达此处,先清除了他们的岗哨,让他们变成瞎子和聋子,果然,兄弟们都快形成合围的时候,对方才反应过来。我们的高端战力占优势,还有五千兄弟守死外围,都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就将它们拿下了,对方除了有三个灵光境带着十几个人突围出去,其他的一百多人都被我们抓获了。
还有就是,十里飘香酒楼的一百多酒客也落到我们手中了,真是一场大捷啊!”
蒙彪听完颔首,说:“辛苦了,让兄弟们收队吧,将所有人押解回戍卫营。”
“末将遵命!”苏青躬身,又问道:“营主,炳辉那边也该结束了吧?”
蒙彪:“嗯,我已经命他们回营了。”
“那家伙的收获也不少吧?”
蒙彪淡淡说道:“还不错,对方的灵光境修士被他抓到了四个,这对萧毅那个老家伙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哦!”苏青的目光闪了一下,情绪低落下去,他这边只抓到对方一个灵光境,还是被陆炳辉比下去了。
“看你的样子,不高兴了?”蒙彪正要停止传讯,看到苏青的样子又问到。
“没有。”苏青有点生硬的回道。
“我让奉南跟在炳辉身边,他那边的收获才会比你多一点,你不用介怀,你们两个的表现都超出了我的预期,都很好。”
“啊?”苏青抬起头来盯着光幕,“原来是有许管家在那个家伙身边,我说呢!”
“行啦,收队吧!”蒙彪挥手,苏青面前的光幕黑下来,传讯结束。
苏青收起传讯玉牌,转身叫道:“孝义,清点完战场我们立刻回营。”
萧毅的脸上如铅云密布,冷目盯着心腹手下乔应缘,看样子,他一掌拍死这姓乔的心都有了。
秦泰和其他几个官员也一脸忐忑的站在旁边,姓徐的官员目露急色,几次欲言又止,此刻,他不敢触怒太守大人。
乔应缘的额头冒出细汗,太守大人已经这样盯着他上百息的时间了,前面跟太守大人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有问题,现在城北、城南两个据点都以惨败收场。显然,太守大人现在愤怒难平,会不会一掌劈了我?
“乔应缘!”萧毅冷喝道。
“卑、卑职在……”
萧毅的手指点在乔应缘的头上,“你告诉本官,损失了多少人手?”
乔应缘两股战战道:“有、有三百多。”
“三百多?”萧毅的声音拔高,“你带领的那帮手下都是蠢猪吗,还是你这个首领的脑子里塞满了豆腐渣?”
“我、我……”
“我明明已经叫你们不要跟蒙彪那个王八蛋的人硬碰了,明明已经叫你的人保全实力撤退了,明明已经叫你们的人放弃命案的目击证人了,你们的反应怎么会这么迟钝?啊?”萧毅的双目如欲喷火,一指头一指头地戳在乔应缘的头上。
“大人,卑职有罪!”乔应缘深深地埋着头。
“有罪?你一句有罪就完了?嗯?你可知我们辛辛苦苦经营起一张暗网来有多么不容易?你可知我们要培养出一个灵光境的人来有多么不容易?你可知这个打击蒙彪的机会有多么不容易?”
萧毅怒气冲天,“结果我们暗中的人有一大片暴露出来,情报网上被人家钻出了这么大一个洞;整整五个灵光境的修士落在人家手里;人家对方只是受了一点小伤,你却伤了筋动了骨。你说你这得是多无能,你说那些失陷在对方手里的人我要不要管他们的死活,该不该管他们的死活?蠢!蠢!蠢!”
乔应缘的脸色酱紫,连连道:“是、是,卑职有错!”
“你除了说‘卑职有罪,卑职有错’,还会说什么?”
秦泰看着乔应缘像一个灰孙子一样,被太守大人左一指头右一指头地点在头上,脸上露出不忍之色,心一横,上前说道:“大人,我们这次失利,也不能全怪乔大人,我们都没想到蒙彪会这么不按常理出牌,情报线上的争斗一向都是在暗中进行,他居然这么不要脸,直接派兵,出动修行高手,还打着捉拿反贼的旗号,就这么把暗中的较量摆在了明面上了。”
秦泰开口了,另外几个官员也急忙上前帮乔应缘解围,“秦大人说得没错,统领府的准备太充分了,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错不全在乔大人啊。”
“是统领府的人太可恶,先不动声色把他们的人抛出来当诱饵,目的就是把我们暗中的人都调出来,然后悄悄摸清我们的人手分布,再派兵包围我们的据点,最后发动决定胜负的一击,我们才会输的这么惨。”
“是啊,太守大人,主要是怪统领府那些人太阴险了。”
“他们打着捉反贼的幌子,我们明眼人都知道他蒙彪安的什么心,可城中的百姓不明白啊,一个个的还真以为他们统领府在奉公抓贼。”
“那些愚民还成群结队,为统领府那群莽夫呐喊助威,真是气煞人也!他们也不想想,我大夏帝国承平日久,哪里来的反贼?”
看着一众心腹手下你一言我一语,萧毅喘了两口粗气,恨声道:“蒙彪阴险是不假,可我们的人就这么无能吗?你乔应缘的人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乔应缘的头垂得很低,这个时候,太守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痛骂了乔应缘一顿,萧毅心头郁积的气消散了一点,这个时候,就是把乔应缘活生生骂死、打死,造成的损失也补不回来了。
姓徐的官员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急切地问萧毅:“太守大人,我们的两个据点失陷,十里酒楼的那两百多酒客也都落在了蒙彪的手上,这下,要定那个明常的杀人罪已经不可能了,下官的侄儿该怎么办?”
萧毅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眉头紧锁。
“大人,要不,我们再为徐植公子找一个替罪羊?”一个官员试探着问。
其中一个官员摇头:“这行不通,顶罪的人只能从命案现场的几个人中选,而那八人都在州府大牢中,宋雨沣大人把这件事弄成这样子,除了蒙彪的侄儿,另外的七个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还找谁顶罪?”
“更重要的是,现场的目击证人都落到统领府的手上了,两百多个证人啊,这是铁证,还怎么做假案!”
“那、那该怎么办?”徐家的那个官员心慌不已,“徐植是我们家主大人最宠的儿子,是我们徐家十三夫人所出,这可如何是好?”
“徐忠,”萧毅睁开眼缓声说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为你家徐植脱罪已经是不可能了……”
徐家的官员徐忠急切叫道:“大人!”
萧毅抬手示意徐忠稍安勿躁,言道:“虽然脱罪不行了,但还是可以争取减罪的。”
减罪?
一众手下都看向萧毅,这可是命案,能减罪吗?
“大人,该如何减罪呢?”徐忠忙问道。
萧毅说:“按我大夏律:故意杀人者当死刑。意思就是说,过失杀人,则罪不至死,明白了吗?”
“对啊!”一个官员露出恍然之色,“如果是过失杀人的话,徐大人的侄子至少不用判死刑。”
徐忠的脸色依旧不好看,徐植是他们徐家风头正盛的十三夫人所生,是家主最宠爱的儿子,家主和十三夫人能接受徐植公子减刑的说法吗?如果徐植公子被判入狱圈禁几十年,以十三夫人爱子如命的个性,她怎么受得了?
徐植被判多重的刑,这不是萧毅真正关心的,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秦泰!”萧毅叫道。
秦泰转头,“大人!”
“第二方案进行了吗?”
秦泰:“回大人,我们的人已经进入法曹府衙了。”
萧毅看着他,“人手可靠吗?”
“大人放心,那个散修曾受恩于我,我也向他许诺过,只要这件事情办成了,我就在城中的繁华地段给他批一块地,允许他开一间商铺,他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萧毅点头,脸上有一丝狰狞:“这次蒙彪害我损失这么大,我们偷鸡不成蚀把米,他的那个侄儿一定要死,这样才能出我心里的一口气!”
秦泰:“大人且安心等待,想来好消息很快就会传来。”
“事成之后……”萧毅目光凌厉的看着秦泰,手掌抬起,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明白!”秦泰点头回应道,“下官不会留下那个散修成为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