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就突然晕到了呢?我可没有动手啊!这事可不能赖我呀,我只是太气愤觉得不公平啊!我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啊,可是醒来恐怕对我不利啊。”艾雯站在手术台外来回徘徊五官恨不得紧紧贴在一起。
“艾雯!艾雯!怎么样了!是不是没事啊!”蒋希迫不及待地问,内心已万分焦急。
“刚进抢救室,里面到底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艾雯说。
艾雯看着眼神木讷,魂不守舍的蒋希心中甚是心疼,内心苦楚心酸,蒋希整个人看上去显得那么的狼狈不堪。
“让我婆婆醒了吧,我不在乎什么秘密泄露了,只要不让我老公伤心就行,其余都不重要了。”艾雯想。
“没事老公,别担心了这吉人自有天相,妈心这么好会没事的。无论如何我都会陪在我身边的。”艾雯说。
对于艾雯的话蒋希并没有说些甜言蜜语,只是拍了拍艾雯的手说了一句“辛苦你了”,说完又将艾雯搂在怀中默默良久,漫长的医院走廊里的长凳上坐着他们两个,被手术室的指示灯光照在身上给人一种寒凉凄伤,除了寂静还是寂静,如果不是青天白日就很阴森了。
“这也算老天对您的惩罚吧,但我也绝不会轻易屈服,任人宰割的。只要你不要太过分,我愿意退一步委曲求全,谁让我收了你儿子的心呢?这比要了你的东西更让你痛心吧。”艾雯想。
“这两年来妈的身体每况愈下,时好时坏可以说是药不离身,这两年憔悴多了,头发也半白了,身体也消瘦多了。脸上的皱纹就更多了,说到底还是我太疏忽了。”蒋希说。
“不要妈一有病就责怪自己,你又不是没有领妈去医院的念头,是妈怕给我们添麻烦才不让我们领去的,要自责也应该有我一份啊,甚至我有首当其冲之责啊,我毕竟是个女人就应该尽到顾家的义务。”艾雯说。
“我一心想让母亲好好享享福,奉养老人终老,晨昏定省、问安视膳如无重大事项绝不敢忘。事事都愿意聆听教导,从不敢违背,就怕因为一点疏忽出现什么意外,可还是…”蒋希说。
“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尊亲之至,莫大乎以天下养。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要在内疚了,事情都发生了,就让它过去吧。”艾雯说。
滚滚上涌的岩浆被阵阵清风吹得很镇静,岩浆也不在汹涌澎湃,而是变得很和缓。
蒋希在此期间坐立不安,不停地在搓手,眼神透着恐惧,目光迷离呆滞。时不时说自己很冷也不知是不是等候区乃至走廊人烟荒凉的缘故。那里除了空气间摩擦的声音在没有其它了,寂静的很压抑,把人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孩子的啼哭之声,声音哀转听着很揪心,蒋希那一瞬打着冷颤,听得是胆战心惊,这哭声飘荡在这凄凄幽幽的走廊里,添了一丝丝恐怖的氛围,等待区也散发着惶惶不安的气息。
咔,刷,咚。
艾雯和蒋希密切的关注着手术室的一举一动,有点风吹草动都会很紧张。
“出来了!出来了!灯都灭了。”艾雯扯着蒋希的手说。
“门开了,门开了,快去看看,妈到底怎么样了?”蒋希很激动地说。
病床被缓缓推了出来,轱辘摩擦瓷砖的声音很清晰,大夫表情很凝重,步伐似乎也很沉重。
蒋希率先来到母亲面前,艾雯也跟在后面,蒋希喊着母亲,试图唤醒自己的母亲。
“唐大夫,我妈好些了吗?”蒋希问。
“没事,等麻药劲过了应该会醒的,从目前来看是中风,不过并不重不会出现半身不遂的情况,但你母亲心脏瘀堵比以前严重多了,我们刚给你母亲做了疏通手术。但如果任其发展并定会心肌梗塞。”主治医生说。
蒋希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的母亲,他依偎在侧眼中落着泪,他让护士赶紧推着母亲进病房,怕让母亲感冒。
“行,谢谢了。那我妈以前有的支气管病怎么样了?”艾雯问。
“控制的挺好的,没有进一步恶化,只要听医生的话应一切无碍。”大夫说。
“那就好,真是多谢唐大夫了,等我好好谢谢你,我心里都有数请你放心。”蒋希说。
“李先生这就生疏了,这么多年的关系,还说这些不该说的话,我妹妹的工作、我儿子的学校不都是你帮我的嘛。”唐医生说。
“这么多年的友谊被俗物浸染也是一种侮辱,也是很可笑的事。我觉得交心比什么都强。”艾雯说。
“女人真不愧是水做的,看什么都很透彻,比男人们是强太多了,你真应该好好跟你夫人学学。”唐医生说。
“蒋希你先去陪妈吧!我一会去取药,让妈一个人也不放心。”艾雯说。
“行,唐医生我先走了,我妈那不能离人。”蒋希说。
医生告诉蒋希老人的私人病房在哪,就在蒋希回头之际被医生叫住。
“李先生我…我想告诉你等你母亲醒了后先不要给她任何食物,等各个系统恢复正常后,再让老人家进食。”医生说。
艾雯偷偷观察着唐医生的一言一行。蒋希刚走,艾雯就潜移默化地的刨根问底。
“唐医生这笔墨就是让笔灵活自如笔下生花的,如果迟迟不下,墨水藏内其中迟早会干的,这于纸于笔都是不利的。”艾雯说。
“夫人您这是?”唐大夫说。
“你是有难言之隐吧?刚才看你说话欲言又止,表情看上去很纠结,不知何事咽喉呢?是不是跟我婆婆有关呢?”艾雯会心一笑。
“洞若观火,明察秋毫。不错正是跟你婆婆的病有关,我不知怎么开口。”唐医生说。
“人的生死往往就发生在这弹指一挥间,你们做医生的最清楚,这再美丽的花也会总有一日会凋谢,非人力所为也,不言亦为实,所以还是说出来吧,治病不就是要争朝夕嘛。”艾雯说。
“恐怕争朝夕也已迟了。”唐医生说。
“什么?你说什么?迟了,这是什么意思?”艾雯说。
“中风倒是小事,从症状表象来看恐怕还有一个病——肝癌。”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婆婆得的是肝癌,还有救吗?”
“如果是晚期的话,难了!”
“能确定吗?那还能活多久?”
“四十五分钟前我让护士拿着肝细胞样本和血液样本去送检,明天上午肯定就能出来了,恐怕希望有些渺茫,如果按当前判断来看多则五个月少则三个月吧,这还要因人而异。”大夫说。
“大夫你就交个实底吧,像我婆婆这样到底如何,还能活多久?我要听实话。”艾雯抓着大夫的手说。
“本以脆弱的身体又经此一事身体就更难支撑了,可谓雪上加霜啊,剩余时间恐怕不足三个月了。”大夫说。
虽然艾雯察觉到异样,但却万万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艾雯一时也很难接受,临走前大夫跟艾雯千叮咛万嘱咐,先不让跟蒋希说等明天所有结果出来后再说不迟。可是艾雯知道医生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轻易说出,化验单只是有利的证据罢了,误诊的希望是渺茫的。
这件事憋在艾雯心里对艾雯来说是一种煎熬,艾雯处于说与不说之间难下决定,于两难之地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