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军抬着狼妖离开之后,天都帝命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周围,然后宣布冠礼继续进行。
天都帝和夜锦程重新回到了原位,天都帝拿起爵弁为夜锦程戴上。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父亲具在,以成厥徳。黄耉无疆,受天之庆。”
天都帝加完最后一冠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夜锦程几步走回台上,先躬身对着香案一拜,然后来到了云叔的面前。
“棺宝...感谢云叔这二十年来的养育之恩。”夜锦程重重磕了一个响头,然后他起身来到天都帝的面前。
“锦程...感谢皇上...”夜锦程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至此,加冠结束,天都帝最后下旨赐宴款待众人,但是夜锦程可没有心情吃宴,原来啊,冠礼一结束夜锦程就发现帝桀不见了,他想着帝桀说不定是去天牢里了,他可不想错过帝桀审问那只狼妖的一幕,对这只狼妖他可是十分好奇,在他小时候就差点被一只狼妖抓走,那一次若不是帝桀施展神灵斩救下了他,他恐怕已经活不到现在了,这次的狼妖虽然和上次那只长的不太一样,而且也弱了点,但是听帝桀话里的意思,这一只和之前那只一样都是天界灵狼族在下届的后裔,这可更加勾起他的好奇心了,他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了灵狼一族,而且对方为什么好像一副一定抓他去哪的样子,虽然不知道被抓住后会被带到哪里去,但恐怕性命是要保不住的。
夜锦程手上不停夹着菜但是心里却一直在思量着偷偷开溜的办法,但是无奈啊,天都帝和云叔一左一右坐在了他的身边,他是想溜也实在没办法啊。
终于,一个时辰过后,宴会散去,夜锦程急不可耐的随便找了个侍卫带他前往天牢,一般情况下想要进入天牢必须要有天都帝的准许才行,但是这个侍卫也是个聪明之人,他知道夜锦程和天都帝关系绝对不一般,所以夜锦程提出让他带路前往天牢的时候丝毫犹豫都没有。
大概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夜锦程顺利到达天牢,起初天牢大门处的看守见夜锦程面生,而且也没有皇帝的手谕,所以完全不肯放夜锦程进入,但是就在领路的侍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后,天牢看守顿时大惊失色,然后连连对夜锦程表示自己原本只是公事公办,现在马上可以放夜锦程进入。
夜锦程用屁股想也知道侍卫究竟说了什么,无非就是一些自己可能是天都帝最后的儿子,以后也非常有可能成为新皇帝之类的话语,不过这样也好,省的他自己多费口舌了。
夜锦程进入了天牢内,一路七拐八拐终于到了看守口中关押狼妖的地方,帝桀果然已经在里面了。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果然,你想进来的话,门口守卫是无法发现的。”
帝桀冲了淡淡的笑了笑然后递过来了一条腰带,很明显这条腰带就是用刚才被他切下的狼妖右臂上的毛皮所制的,夜锦程十分高兴,马上就将自己的腰带解下然后换上了狼皮腰带。
“果然系上腰带后感觉精神充沛了一些,身体也莫名的觉得舒畅,这狼妖的毛皮可真是个宝贝,桀,不如再剥下点毛皮你也给自己做一条腰带吧。”
“它的毛皮对我没有作用,而且还有事情没问清楚,现在再从它身上剥皮的话,它就真的直接死去了。”
“嗯,那好,一切都听你的。”
帝桀和夜锦程在牢里又等了一会后,狼妖终于苏醒了过来,它的全身被铁链牢牢捆住悬挂在牢房中间,此时的它已经无力挣扎,只能是耷拉着脑袋,双眼无神的望着帝桀和夜锦程。
“说,你为什么要抓我?”夜锦程抢先开口问道。
帝桀对夜锦程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开口,让自己来问。
“现在,我问一个问题你就回答一个,不要多废话,也不要说什么求饶的言语,否则我就毁去你的仙根,仙根被毁的后果,你应该也清楚。”
仙根,是天帝帝释天在创立仙界时,便从世间万物身上自行生出的,天帝允许所有身具仙根的万物可以进行修炼,最终成为仙界的仙,但是仙根也分为两种,一种是显仙根,一种是隐仙根,显仙根者修炼起来已经是千难万难,能得道成仙者更是凤毛麟角,而隐仙根者大多只能做个凡人,而就算因缘巧合之下隐仙根者能修炼出灵力,此生也根本无望成仙,至少在天帝创立仙界至今,隐仙根者得道成仙的,还没有谁做到过,但是,无论这一世是身具哪一种仙根,投胎轮回之后,仙根大多都会出现变化,上一世的隐仙根者,有很大的概率下一世就会成为显仙根者,不知道这是不是当初天帝和世间万物开的一个小玩笑,而在仙根出现百余年后,世间又出现了无仙根者,无仙根者全都被毁去了仙根,其中大多是与人争斗落败后被对手毁去了仙根,还有一些则是因为各种各样古怪的原因才被毁去了仙根,但是无论仙根是怎么被毁的,仙根一旦毁去,哪怕是经过百世千世,用尽多少办法,也是无法再生长出来,所有无仙根者,注定再也无法踏上仙途,并且,无仙根者每轮回一次,灵魂就会衰弱几分,灵魂衰弱到一定程度后将无法进入人间道,只能进入畜生道投胎轮回,直至最后灵魂彻底消散,并且据说无仙根者每次进入轮回前,都必须经受十八层地狱里每一层的酷刑折磨后才能轮回,所以,身具仙根者最怕的不是身死,而是仙根被毁。
果然,狼妖一听眼前的帝桀居然想毁自己仙根后,原本无神的双眼立马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你听好了,第一个问题...”
就在帝桀审问狼妖的同时,仙界灵狼族住地,一座精美石殿的暗室中,一个银发披肩、身穿白衫的青年男子,正在愁眉苦脸的应付着空中那张显得十分苍老的女人脸的问话。
“天狼,你不是说将任务派给了自己最信得过的手下吗,为什么那个人现在都还没带到我的面前?”
“请天圣母恕罪,我确实已经将抓那个人的任务交给了最信任的手下,可是手下不知道那个人是...他不知道那个人很重要,他只是当那个人是一名普通凡人,所以并没有亲自前去,而是将任务交给了他在下届刚刚初开灵智不久的私生子,我已经将手下的仙根毁去然后杀死,还望天圣母不要迁怒老祖。”
“若不是我还被法则之力束缚住无法脱身,我早已亲自出手了,哪还用得到你们这群废物,你给我听好了,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一年内若是再无法将那个人抓来,你们灵狼族的老祖会有什么下场,不用我多说了吧。”
“是。”
天狼对着天圣母化出的脸躬身拜下,直到天圣母的脸慢慢消失直到完全不见后才直起了身,而屋外此时正好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天狼依旧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不停在屋内踱着步子。
走进来的是一个十分年轻的黄衫女子,模样看起来和天狼竟有七八分的相似。
“哥哥,右分旗使的家人和一些手下不满哥哥因为仅仅未完成一个任务就将右分旗使...所以...正聚集在大殿中不肯离去。”
“为了暂时安抚住天圣母,不让她轻易起了对老祖的杀心,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妹妹,安抚众人的工作可能要辛苦你去做了,那个人...看来我必须出手了。”
“哥哥,你难道要亲自去下届吗?不过是个凡人,哥哥不如再多派些手下去就是了,何必亲自前去呢。”
“天圣母对我们已经失去了耐性,我怕若是还不能将那人抓来,老祖性命恐怕就真要不保了,而且我这些年前前后后派出了数十名精锐手下,除了一人成功抵达下届之外,其余的人都是还未出仙界,就被不知道是哪股势力派人给偷袭杀死了,我们灵狼一族已经元气大伤,不可以再失去任何一人,这一次我只能亲自前往才有十足的把握成功下到凡界并带回此人。”
“以哥哥的神通这次去下届肯定能抓回此人,可是哥哥,为什么天圣母会想要一个凡人,而且仙界也有人在背后偷偷保护着这个凡人。”
“哼,这个人可不是普通凡人,而是天帝的转世。”
“天帝的转世?你是说近万年前的那位天帝?帝释天?”
“不错,距离天帝崩于凤神殿已经快万年了,万年时间一到,若是再无天帝以自身神力支撑天地法则,后果将不堪设想,而天圣母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要我们抓一个凡人前往神界,这个凡人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可是...天帝帝释天...不就是被天圣母害死的吗?”
此时在凡界天都国皇宫内,云还宫夜锦程的屋内。
“桀,你说为什么仙界的灵狼一族会派人抓我,我可真是想破的头都想不出来,偏偏那头笨狼也就只知道要抓我而已,其他居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帝桀低头沉思不语。
“难道灵狼一族和三卑老头在仙界互相看不顺眼,所以想把所有和三卑老头有关系的凡人都抓起来然后酷刑折磨吗?也不对啊,三卑老头不算是我的师傅,要说有关系也不过是见过一面然后承诺了一句日后我前往灵界会教我成仙之道而已,难道灵狼一族这么小心眼这样的也不放过吗?”
帝桀依旧低头不语。
“桀,你倒是说句话啊,自从回来之后你就一直低着头,你倒是帮我想想灵狼一族到底为什么抓我啊。”
“不是他们要抓你,是他们背后的人要抓你。”
“他们背后的人?是谁啊?我一个普通凡人,抓我究竟是要干什么?”
“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的时候就会知道了,而现在,你已经成年,过几天回到云州稍微准备下,我们马上启程前往灵界,路上你必须勤加修炼,不可再懒散懈怠,这只狼妖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想要抓你或杀你的人,早点休息吧,皇上已经把周围守卫撤了大半,说明你已经可以离开了,明早我们便回云州。”
帝桀说完起身就走出了房间。
“哎...”夜锦程似乎还有话想说,但是帝桀已经走远。
此时刚到酉时,天还正亮,夜锦程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到,他的脑里不停在想着天牢里发生的事情。
那只被帝桀斩断了一条手臂的狼妖,原来居然是仙界灵狼一族里某个分旗的分旗使与在灵界的某只狼妖所生,这次接到它父亲命令让它到凡界抓一个凡人,却没有想到人没抓到,反而被斩断了一条手臂还被关起来了,帝桀审问它时,它为了保住自己的仙根,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它其实也就只知道此次任务,是灵狼一族的族长天狼所下的命令,而它的父亲因为想着要抓的是个凡人而已,所以就没有亲自前来。
夜锦程想到此处心里还是直发毛啊,若是这个什么分旗使亲自来了的话,说不定帝桀会使用最后一次神灵斩然后神魂俱灭了,这是他绝不想看到的,所以他也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努力修炼,绝对不会再让帝桀使出最后一次神灵斩。
过了约一盏茶的功夫,夜锦程终于从床上跳了起来,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实在是睡不着觉,还是出门走走吧。
夜锦程出了屋子就开始在云还宫里瞎溜达起来,他本来想着要不要去帝桀屋里看看,但是又想到今天帝桀和狼妖大战了一场,还是不要去打扰帝桀,让帝桀好好休息吧,之后他继续在宫里溜达起来,他先是去花园里逗了逗鸟、又去池塘喂了喂鱼,然后觉得无聊了又继续瞎走,终于,他走到了一间屋子前停下了,这间屋子正是武云裳所住的那一间。
“今天怎么一整天都没见到这个臭丫头,按她爱凑热闹的性格来说,我的冠礼这么隆重热闹的场面,她怎么可能会错过呢?”夜锦程站在门口,满脸疑惑之色。
“要不,进去看看?可是这毕竟是...哎不管了,万一她出了什么意外晕倒在里面,我还可以表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让她欠我一个人情,说不定以后就不再对我恶作剧了。”
夜锦程推开了门,但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只伸出了半个头往里面望去,过了片刻终于确定没有危险,而且武云裳也似乎不在之后,他才走了进来。
“这个臭丫头到底哪去了?哎,这是什么?”
夜锦程从茶壶之下抽出一张字条。
“我有事,先回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