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适之一杯下肚之后,也明白这是真正的酒精,于是说道:“诸位,依照我多年的经验,此酒我最多喝上三斤,再多就要醉,诸位请自便,喝酒莫要伤身!”
众人纷纷点头:“嗯,的确如此,我三斤可喝不到,最多两斤怕是就要醉,还是左相酒量大!”
“两斤?我刚才喝得急了些,现在已经开始头晕!”
“那边李翰林酒量大,你去敬酒吧!我可陪不了你!”
“……”
……
几杯酒下肚,李白越喝越兴奋,对牛昌说道:“小国公,这翰林供奉也无什么意思,不知可有出仕之途?”
牛昌一听,你想当官?
这可有难度,听父亲说过,你的出身有些不太清楚,可能是流放罪人之后,除非皇帝特批,否则吏部通不过。
不过李白既然问起,自己总得想个对策,想到这里他说道:“李翰林,当官要找李左相,我们可都要靠他照顾。”
李白一听,摇摇头:“李左相说,必须要皇帝特批,而且李右相并不同意特批,非得要我报名参加科举,而我又找不到人做保,不能参加科举。”
牛昌一听,心想,你的出生地太远,人家搞不清楚你的背景,谁敢跟你做保?法律上可是有连坐制度,万一你真是什么李建成的后代,搞不好人家跟着倒霉!
再说,你即使参加科举也未必能中,因为考试也不完全看诗词,就是你朋友杜甫参加科举,不是一样没有考中?后来还是靠给皇帝献诗集才得到皇帝特批给出身当官的。
“既然参加科举不行,还有一条路,翰林也可以考虑!听说翰林武艺不凡,何不去从军?这些年军人升迁很快,基本上不会考虑出身,三五年由普通士卒当上将军者也并不少见。
翰林何不学前朝裴仁基?他原本是三品高官之后,有门荫可以直接当官,可他仍然参加了科举考试并及第,当上了文官。
这都不算什么,他还弃文从武,从普通基层干起,最后当上封疆大吏!我的意思,翰林应该发挥所长,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牛昌很喜欢李白的诗,知道他一生的经历:此人由于家庭出身的原因,可能还有性格过于激进,一直仕途不顺,在安史之乱之前没有能够当上官。最后在安史之乱投靠反王李璘,留下人生污点。
李白一听,从军?他瞬间就沉默了!
牛昌一看他的表情,立刻就猜出李白根本不愿意从基层干起,他想要走上层路线。
牛昌暗自摇头:你慢慢等吧!
……
牛昌一看这些人喜欢喝白酒,心想,咱何不开一家集住宿、就餐、休闲茶饮为一体的店铺?
根据大唐律令,士农工商各安业,不允许跨行业,官员只能够当官,商人只能经商,以此类推。
不过,现在王公贵族偷摸开旅店的也不少,朝廷也是睁一只眼闭只眼,反正这开旅店和经商做买卖毕竟有些不同,有些人认为这并非经商,做买卖才是经商。
既然高力士也做生意,看来朝廷几乎不管,被弹劾的可能性为零。还有,很多士人自命清高不屑于做生意,我可不是士人,没有那么多看不起商人见利忘义之说!
不过自己当然不能出面,得另找一人出来,选谁呢?
他左思右想,最后决定,就让灵儿生母的弟弟粟良,此人二十五岁,是万年县一名不良,看不出有什么前途。前些天,杨真正把他弄进府中来,自己还在考虑。
想到这里,他就扭头对灵儿小声把此事说过,灵儿一听点点头:“好,兄长放心,我一定给二姨娘说!”
二姨娘就是她生母。
……
酒席过了一半,众人都有些醉意。
这时李霅端着酒杯亲自走了过来,说道:“牛大郎,来,我敬你一杯,祝贺你担任要职!”
“李大郎客气,我酒量极差就随意喝一口,李大郎可不要见怪!”牛昌道。
李霅笑道:“牛大郎,我酒量还不如你呢!随意就是!”
于是二人随意喝了一口,李霅离开,牛昌刚要放下酒杯,忽然一人过来搂住了自己肩膀,醉醺醺道:“牛……牛兄弟,我……我敬你一杯,感谢你所酿好酒!”
牛昌听到这声音,猛然间一惊,汝阳王李琎!
卧槽,居然和自己称兄道弟,喝醉了?
他急忙站起身:“汝阳王,应该晚辈敬酒才是!”
说完,他赶紧端起酒杯!
“咦?老……老弟为何不给本王面子?难道看不起本王?说好这一杯是本王敬酒……”李琎喝得舌头有些大。
牛昌一看,这汝阳王要是出了丑,传到皇帝耳中可不得了,忙给一边的李霅使了个眼色,李霅也看到李琎喝醉,急忙跑过来相劝道:“汝阳王,来,晚辈二人一同敬汝阳王一杯!”
李琎一把将他推开,说道:“你个大……大狗走开!本王敬牛老弟酒,你掺合什么?来,牛老弟,干!”
说完,他端起酒杯一干二尽!牛昌也只好把杯中酒干掉。
李霅并没有离开,二人一同搀扶着已经喝醉了的李琎,想让他回到座位上。
旁边李适之早就走了过来,笑着对李琎说道:“汝阳王,走,你我到旁边聊一聊去!”
“好,适之,我正要找你帮忙呢,走……”李琎把李霅甩开,伸出右手扶着李适之,左手方扶着牛昌,往旁边的厕室走去。
灵儿一看兄长离开了,有些心中发慌,李霅眼尖,急忙过来安慰道:“小娘子勿要惊慌,这里可不比别处,小娘子放心吃饭就好!”
灵儿点点头,心中倒希望兄长早点回来。
……
牛昌与李适之将李琎扶到侧室当中,心想,他们两人年纪、职务相差无几,在一起聊天合适,自己作为晚辈还是赶快离开。
于是他给李适之使了个眼色,然后转身就要走,不料却被李琎一把给拉住:“牛老弟,你……你不要走,我要跟你谈一件要事!”
他一会儿口中称“我”,一会儿又口中称“本王”,二人很不习惯。
李适之刚要说话,李琎却突然又说道:“牛大,刚才他们说起你还未婚,我看着你不错,我还有个女儿,一直未找到合适的佳婿,人长得还将就,不知老弟你可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