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夜送到的时候我们中场休息了一下,大家怕弄乱拍摄现场,全都端着碗到屋外在冰凉的地板上席地而坐。我有些心痒痒,算是明白了他们说的“烟瘾”是怎么回事儿。
我犹豫着要不要去叫方闻,但看他又冷又饿狼吞虎咽的样子,有些不忍心。艾瑞克此时向我走过来,“你想抽就抽吧,我今天可以装作没看到。”
我回头看他,有些意外,艾瑞克别扭的避开我的眼神。我一时欢喜,蹦蹦跳跳的跑到方闻身边。
刚点上烟蹲下,我前方一闪光亮,我十分不解的看着艾瑞克拿着的手机。艾瑞克很是得意:“你现在有把柄在我手里,千万别惹我啊!”
我:==
奸还是你艾瑞克奸。
正发愁怎么对付他,回头看到陆柏青蹲在旁边抱着碗喝汤,一想他平时那股子风度翩翩气宇轩昂,恨不得把“我是帅哥”几个字刻在脸上的别扭样,觉得他此刻接地气了不少。一时兴起,也掏了手机偷拍。
他好像侧面也长了眼睛似的,在我闪光刚闪下的那一刻伸出手来挡住了,不过也没全挡住,图片里,他落魄的表情在手的衬托下被放大一倍。我得意的摇摇手机,“你的丑照也在我手里,所以你最好不要给他机会拿出那张照片~”
陆柏青在我得意的当口一把抢过手机就要删掉,我急忙扑过去阻止他,他转身背过我,我趴在他的背上去抢。为了防止我抓到手机,他索性站起身来,我整个人锁在他后背,被他背起来。
个子高的优势是,不仅腿长,手也很长……我担心掉下来,只能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一只手去抢。他轻轻松松举起手机,我就够不到了==
眼看着他在“确认删除”上点了确认,我泄气的跳下来。结果因为太高,脚还差点崴了一下,陆柏青一只手扶住我,把手机还回来。我赌气的瞪了他一眼,他露出得逞的笑容。
方闻在一边仰天长啸“你们俩真的辣眼睛”,说完配合的捂住眼睛。
我看周围大家也都暧昧的干咳着,一时窘迫。
不过……“陆柏青你不知道吧,这样删照片是删不掉的。”
陆柏青一惊,眼睁睁看着我从最近删除里又翻出那张图片,问:“你想怎么办?”
我往艾瑞克那边一指,“你去帮我把他手机抢过来!”
陆柏青往艾瑞克那边看过去,艾瑞克惊了一下,“兄弟,你不能这么对我……”说完看着陆柏青像是来真的,急的上窜下跳,跑到旁边的玉米地里了。陆柏青追不上,只能回头面对我。
我怕他要来抢,当着他的面儿把手机锁屏,然后很是得意的晃晃“哼哼~”
陆柏青面不显色,一把拿过手机,飞快输入一串数字,手机解锁。
我听说有一些黑客知道苹果手机的系统密码,陆柏青该不会……
“你……”
他删完照片见我吃惊的不行,把手机塞到我羽绒服的帽子里,轻笑了一下“787977”
我气红了脸,完全忘记是我之前把密码告诉他的。
嘤嘤嘤???他们叔侄俩欺负人……
回到方闻旁边,和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儿跟溜公园的老大爷似的蹲在一起抽烟,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聚众干什么呢。李梦雨觉得画面搞笑,掏出手机来拍了好几张照片。我们也十分配合,拍着乡非的姿势让她拍。
玩闹了好一会儿,见大家情绪回温,陆柏青把我的剧本递到我手里,收拾着准备再次开工。
把柄已经在艾瑞克手里,情况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我干脆破罐子破摔,不再遮遮掩掩。和大家整整抽完了三包烟才把剩下的戏份拍完。
收工时已经是凌晨5点,村子里开始有鸡在打鸣。我和陆柏青挤在面包车的最后一排,我记恨的相片的事情,转过身去,不理他。
经过颠簸路段时,后备箱里发出很多铁器碰撞的声音。陆柏青把手往这边伸过来,我正准备去挡,发现他的手越过我,接住了往我头上压下来的铁器。我脸红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谢谢啊……”
他轻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手上挪动几次,东西已经放不回去,只能坚持它把扶住。见状,我抬头叫方闻停车,方闻回头问我“怎么了?”
我正准备说话,陆柏青按住我,“没关系,没打到我,扶着就行,马上就到了”
我有些担心,“真的没事吗?”
陆柏青看着我点点头,关心着大家都赶着回去休息,就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凑在我旁边问:“为什么要抽烟?”
我以为他又要多管闲事,抬头看他不像是在质问,而是真情实感的询问,于是告诉他:“好玩儿而已,不过你可不能学啊!”
要是他真学了,艾瑞克不得把我的头扭掉。
“不抽不行吗?”
陆柏青继续发问,眼神里投射出真诚的光芒。我有些心虚,毕竟这真不是什么好事儿。
“放心吧,我不会用二手烟祸害你们的”
我扬手拍了拍他的手臂,陆柏青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不再说话了。
抵达旅馆时周围陆陆续续传来说话的声音,我透过灯光看到男生们在后面慢慢挪动压在陆柏青手上的东西,是一个摇臂,是我们设备里最重的一个东西!
我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陆柏青低头看着我“没事。”
我看到男生们把东西轻松卸下才放下心来。
下了车,周围的冷空气迎面扑来让我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压下这种不适感,往刘老师那边走“刘老师,您这趟受苦了!”
刘老师撑了撑腰板“没事,干这行的,习惯了!这把老骨头哟”
“您快回去歇着吧,明天,啊不,是今天了,好好睡一觉,晚上再起来吃饭就行。”
刘老师红着眼睛说“哎!”
“你先回去睡吧,这边我来就行”方闻这时候跑过来。
“还有个事儿要麻烦你。”我把事情和方闻交待清楚后,和大家一起把设备都卸完。
回到房间看到那张床觉得亲切的不行,我前几天还嫌弃它硬来着,这时候只想对它叩上三个响头然后抱着它睡个昏天黑地。
艾瑞克抢先我一步跳上床。
“喂,你还没洗漱呢!”
回答我的是一阵阵呼吸声。
……
不禁感慨艾瑞克已经不是那个鸡毛的艾瑞克了。
陆柏青跟着走进来。“你的手疼不疼?”我关切的望着他。
“不疼。”像是为了要向我证明一样,他扭扭他的手。
“好吧”我接着说“你要洗澡还是直接睡?”
他看向我“你呢?”
我:“我太冷了,想先洗个澡。”说完哆嗦了一下。
陆柏青:“那你洗,你洗完我再去。”
我:“好,我很快啊!”
于是我真的用五分钟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陆柏青还在旁边坐着,我把吹风机拿出来给他挪了位置。我身上还带着水汽,旅馆的房间很小,大家几乎要贴着才能转换位置。陆柏青经过我旁边的时候脸红了一下,我以为他冻的太久,不适应室内的温度,赶紧催他进卫生间,告诉他洗完澡有多舒服。
剪了头发还真挺方便,虽然等我吹完的时候陆柏青也洗好了。我把吹风机放到被子里,想先把被子吹暖和了再上去。吹风机的震动惊扰到艾瑞克,他条件反射的踢了我一脚。我被踢懵了,他什么时候起床气大成这样了?然后我看向他并没有洗过的脚,好一阵嫌弃。
陆柏青看了他一眼“要不,我睡中间吧。”
“给您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