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国务卿先生:
请允许我在此表达个人的意见,将弗里兹.萨瓦兰这样年轻的创造者拒之门外将是美利坚的重大损失。
正如您所知的一样,这个年轻人在新式快速船舶设计上的贡献将为更多的移民开启自由之门,据悉费城造船厂根据他意见改造的小型快速帆船不日即将试航。
以文明的方式将印第安人劳动力纳入文明社会为社会可用,和平的解决旷日持久的西北地区危机,这未尝不是一种的有益的方式。
难以想象的是弗里兹对农业技术的认识超过了多年的种植园主,他对英国和法国推广种植肥田作物促进畜牧发展的熟悉程度令人吃惊,提议从法国引进具有先进农业经验的移民和优质品种的耕牛。
据说他推动了马里兰种植园在贫瘠的土地上种植杂粮,以减少对南方稻米的依赖。他认为市民买不起面包是近年来法国发生动荡的根本原因,还对英国长期忽视种植园奴隶和市民的粮食需求极为愤慨。
我好奇的问起最近在马里兰海滩上建起的奇怪盐业风车的原理,他对这种结构简单可以适应任何风向的立式风车原理吃透很深,从提水到风力转轮洒水,不乏各种天才的简洁设计,即使我也不能及。
在我与他的交谈中他对钢铁的机械简直着迷,尤其是我的蒸汽动力机械设想让他大为赞叹,认为新型动力设备充满潜力,我毫不怀疑假以时日他必会成为著名的发明家。
我重申自己的看法:将他这样年轻而富有创造力的年轻人限制在制糖工场里是对美利坚的犯罪行为。
您忠诚的奥利弗.埃文斯
埃文斯小心的把信叠好、封口,吩咐家人交给国务卿办公室,心情仍然不能平静,从来没有人能让他谈起技术的时候如此震撼。
昨天弗里兹拜访了刚刚搬家到费城的自动面粉机发明者奥利弗.埃文斯,对于弗里兹来说埃文斯几乎有穿越者嫌疑,除了自动面粉机之外他还企图发明蒸汽汽车、蒸汽机,当然更重要的是国务卿杰斐逊很欣赏他。在这决定性的时刻,他的意见对杰斐逊会有很大的影响。
(信中的大力发展美国农业、同化印第安人等都是杰斐逊与联邦党人相左的主张)
对于弗里兹来说一些属于中学常识的东西在埃文斯这里都能收获惊叹,弗里兹屡次及时的闭嘴,热力学定律和几个力学定律如果让自己去证明的话会牵涉到太多精力,还是别抢风头了。
此时的弗里兹正航行在大西洋上,大人物之间的角力他并不想参与进去,但为了自保又不得不一次次的选择一个阵营,为了躲开多方的觊觎只能选择躲进坦奇的阴影里,当坦奇等影响到自己的发展时又只能选择更大的阵营,何时自己才能自由的选择呢。
“萨瓦兰先生,制盐场到了,您要上岸去看看吗?”尼奥问道,弗里兹重重的点了下头,马里兰现在对自己太重要了,在这里自己悄悄的让肖尼人学会了金属铆接和打铁、造船、航海而没有让白人惊恐起来,接下来自己会让他们留意金属的铸造,有一天日子实在难过了大不了带着他们远走海外,现在自己还要继续利用好奴隶主们的人力。
一行人搭乘着划艇登上了海滩,此地现在已经树起了三台立式风车,灯笼形的叶片缓缓转动着,传动齿轮带动水车从水池中把海水提到高处的木质水槽里流向晒架上方,那里有一个近似玩具小风车一样的装置,海水淋在上面被拍打成水沫甩向四方。
客居费城的日子里自己为了打发时间干脆做出工作模型,等到富勒那边一切办妥就由萨拉号带给了他,否则光看蓝图他们能不能理解还难说呢。
这儿除了熬盐的灶台边有十几个光着膀子的奴隶不停把大桶的盐水从池子里提起倒进锅里,其他地方都用不到人力,也算提前实现半自动化了。
弗里兹用指头蘸一点干燥盘里的盐品尝,除了咸味没有其他异味,富勒这下该可以放心吧。
“你们在这里制盐,你家的主人一天能赚多少钱?”弗里兹拦住一个看起来像是工头的奴隶问道。
工头翻了翻白眼,“少爷,我们在这里只管干活,哪里会关心老爷们的事情,您要是问一天能熬多少盐呢,我倒是知道,有四口大锅那么多。”
围着一台风车至少可以建起六个晒架,只要风不停就可以日夜不停的浓缩海水,不远处还在搭建新的风车和晒架,看来主人们也认识到需要把设施建起来,能减少多少熬盐的柴碳全靠它们了。
萨拉号继续航行,直抵巴尔的摩郊外的一处船厂,据麦克尼尔说当初他就曾在这里工作过十年,现在船坞中架着一艘一百五十吨左右的巴尔的摩飞剪船,船首原来的名字已被铲去,漆黑的船身被开膛破肚,正在进行涉及到结构的大改造。
弗里兹没那么多钱把这船重新造一遍,现在的改造方案是和麦克尼尔多次讨论之后形成的,在船只的舯部拆掉原来的木质船肋,代之以更宽大的铁质铸件,增宽甲板既能增大船员的工作面积也为制造视觉错误做好准备。
拆除原有的木质船肋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对这一百多吨的大型帆船来说浮艇没有几十吨的浮力是无法保证它不在风浪中倾覆的,因此悬臂结构只能固定在铁构件上方能承受这几十甚至上百吨的冲击力,不管是木板还是木梁都让人不放心。
肖尼工人辛苦的把四根沉重的铁质船肋在龙骨上钉好,再用几根铸铁杆子铆接在一起,成品就像一个铁笼子,如此弗里兹和麦克尼尔方才放心它的强度。
旧船改造有时候还不如重新造新的就是这个道理,这么费力的折腾下来固然是增加了排水量,顺带着优化了水下线型,可是也增加了铁质件好几吨的死重,再加上悬臂也改成了铁芯拼合木杆的混合结构,这趟改造在重量上付出很大牺牲。
然而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这条船不再会像过去的巴尔的摩飞剪一样让人提心吊胆,在风浪中收帆落锚的巴尔的摩飞剪船过去是有多少翻多少,改造后的飞剪船稳性极好,除非被巨浪打散,否则是很难发生向一侧倾覆的。
这让它有能力去绕过常年惊涛骇浪的合恩角进入太平洋,而不是只剩好望角和马达加斯加一条季风航线可选择。
此时配套的两艘浮艇也在温斯罗普完成下水,麦克尼尔简单的采用了萨拉尼娅的设计和大小,这使得建造速度大为加快,它们就没有再装上浮艇了,麦克尼尔只是简单的把它们连接在一起,成为双体船,就这么一付怪样子从红土溪开到船厂,这一路上当然又招惹了不少是非。
悬臂的构型也进行了改进,为了分散三十多吨的浮力作用在悬臂上的位置,浮艇上固定点变成了两组,而大船上只留下三角形悬臂的顶点作为固定点,与小船设计正好相反。
眼看着时间慢慢进入到五月,从费城传来的消息里新改造完的快速船们都跑出了十几节的好成绩,完全可以胜任跨洋通信的任务,因此费城到勒阿弗尔的航线也开通了,相信会有不少紧俏货色能更加快速的在大洋上往来。
和弗里兹不一样,会有船东喜欢挂上外交使节专用船只名义的方便,这名额还需要争取,也算是各得其所了。
不过呢这些船的主体结构还是用巨木做龙骨和船肋,因此悬臂结构是木头固定在木头上,真遇到巨浪就自求多福吧。
此时弗里兹也接到来自费城的消息,他必须去费城一趟,入籍的宣誓时间已经定下来了。
临行之前弗里兹端详着还差几步就能完工的大船,船不下水每天损失的都是钱啊,据说船东们中已经有人不满,弗里兹琢磨着是不是跟他们重新签订一份分红的协议,反正这船的用途已经改变了,过去是走私将来是捕鲸,谁有意见那就换人吧。
“萨瓦兰先生,这船改造完毕也该重新注册了,您给他的名字取好了吗?”
麦克尼尔比弗里兹更着急,这条改造过的船凝聚着他更多的心血,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它试航了。在上面安装的新设想新装置,都要靠一次实际使用才能证明其效果。
“既然是以新面目出现的船,那就叫它‘曙光号’吧,”其实在起名字上弗里兹也缺少天赋的。(在英语里边曙光一字是dawn黎明,发音近down一字,而down用在船上意指沉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