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李对面坐着的是比白小叶早进来编辑部两年的陈梓,陈梓可算是白小叶庶亲的师兄。庶亲是个什么概念呢,同校同专业的就好比一个娘生的,那叫嫡亲,如果只是同一所学校毕业的,但专业不同,就好像爹虽然一样,但不是一个娘胎的,那就只能叫庶亲了。陈梓学的是法律专业,本硕连读,当时在学校里可算是风云人物,个子高高的,人长得颇为清秀,恰好当时韩流凶猛,有着一张小脸,五官精致眼睛还不成比例萌大萌大的陈梓师兄就成了学校里校草一级的存在,偏偏陈梓本人又为人低调谦和,虽然也有人用性冷淡来形容这类个性,但是越是这种性格在少女的眼中越具有迷样的吸引力。以至于比他晚两年进校的白小叶都在学姐的细心介绍下,深刻认识了这位师兄,用师姐们的话说就是“恨不得自己上手把陈梓扒个精光,然后狠狠蹂躏他”。
由于陈梓的性冷淡个性,在学校里从没有和哪个女生传出绯闻,关于他的取向就成了直女腐女津津乐道的八卦,甚至有聪明的人在其中敏锐地嗅到了商机,一些校园三流写手写了不堪入目的本子有偿地在学校流传。可惜的是,那些珍贵的手写原稿悉数在课堂上被辅导员没收了,也有人说是假公济私自己拿回去品鉴了。不管怎样,在大学的校园里,白小叶认识了陈梓,但陈梓却不认识白小叶,毕竟差着两级,而且一个是学法律的,另一个却是学痕迹的。
后来陈梓研究生毕业正好赶上了白小叶本科毕业,自己学校的痕迹专业不设研究生,辅导员便劝白小叶,让她要不就换个专业,要不就考去公安大学的研究生。左右一合计,白小叶哪条路都不走,她决定直接就业。痕迹专业只有一个定向的招工口子就是公安,而进入公安就只有考公务员这一条路,白小叶来来回回蹉跎了两年也没考上,眼瞅着因为只出不进就要被家里扫地出门了。她赶忙调整心态,不再撞到南墙才死心,只要和自己专业挂点边的工作,她都尝试报名,也是她命好,法制编辑当年审核较松,所有涉及一个大类的都能去考。最后,她在被扫地出门之前幸运的考进了杂志社,然后,她就被家里借着工作了就要独立的说法扫地出门了。
她在来报道的第一天就意外的见到了陈梓,那天,阳光明媚,那天,春风和煦,那天,她来得非常早。模仿着她看过的各种影视剧中,新员工第一天上班就要勤快地打扫卫生的桥段,为了给同事领导留个好印象,希冀着从此单位里人际和谐,大家团结有爱,对她互帮互助。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她虽然去得已经早了上班时间一个半小时,但办公室里彼时已然坐着个比她来的还早的人。电脑里传出国际新闻主播字正腔圆的外话发音,只见那人悠闲地泡着一壶香茗,好整以暇。白小叶仅瞥了一眼那人的侧脸,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好看侧脸的主人,正是自己当年花痴过的陈梓师兄。虽然彼时的陈梓师兄已经从白小叶的人生轨迹里走失了两个年头,但此时意外地再会,他依然是一副当年她面前的酷萌师兄的少年形象,穿着一身西装更是增添了成熟的感觉,坐在靠窗边的位置,阳光映照着他的侧脸,长长的睫毛仿佛闪着金光,茶壶喷薄的白雾更让一切看着模糊而朦胧。白小叶一番心猿意马之际,不忘偷偷拍照发了条朋友圈,配文字“缘,妙不可言。”刹那间引来了当年师姐,同学乃至师妹还有辅导员的艳羡,一个个都评论着“初恋”“那些年追过的师兄”“青春回来了““扶我起来,我要为师兄生猴子”之类的或情怀或流氓的留言。
白小叶走上前去,很故作娇羞的对着陈梓笑道:“您好,我是今天来报道的,我叫白小叶。”“奥,你好。我是陈梓。”陈梓回过头来神色淡淡地看着白小叶。“那个,陈梓师兄,我也是法政大学毕业的,我是学痕迹的,比您小几届。”白小叶开始自报家门式的对着陈梓略带激动的说道。“嗯,我知道。”陈梓呷了口茶回道,眼神中略带笑意,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又喝了口茶代替说话。他用左手食指指了指用架子架起的手机,打开的微信只有最上面新来信息的一栏保留着,那条信息内容就赫然是白小叶那条朋友圈的截图以及两个揶揄的小黄脸表情。
尴尬的气氛瞬间让白小叶觉得自己是不是报到的第一天就可以考虑辞职的事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