纣王的穷奢极欲、好大喜功、穷兵黩武没有在民众的无声反抗中消减,反而随着他年龄的递增愈演愈烈。
四海已定,了无战事,他为了满足嗜杀的血欲,不惜以最恶毒的阴功——‘屍兽心法’将跟随自己多年的战士们饲养成兽,而后逐一屠戮,死者近万。
{屍兽心法1:(作者按:此处提到的‘屍兽心法’与曲成合所练大有不同,但均出自一脉。)将兽血淋于战士们之身,再用炼气咒将其凝固,渗入血脉、皮肉之中,久之,兽血在战士们体内扎根、滋长、变异。一个月后,战士们便狂性大发、嗜血如狂,吞食鸟兽,三个月后,俱皆化为恶兽。}
(屍兽心法2:用‘炼气咒’将兽血注于战士们的身上之后,战士们不能立时转化成野兽,而要经过吞食生物获得源力,以便进化。
进化者主要分四个等级:
其一,吞食山石草木者。每吞食一棵花草或树木一般+10点兽值、+15点嗜杀、+12点攻击,内心腐化3%,躯体变异0.2%。一年可彻底变化成野兽。这类进化者过于低级,不具备灵力值。且变成野兽后不能还原。在攻击力、防御力提升的同时生命力迅速衰减,寿命一般不超过20年。
其二,吞食飞禽走兽者。每吞食一只飞禽或走兽一般+20点野兽值、+30点嗜血值、+50点旋电值、+25风暴值、+24点移动值、+100点烈火值、+15点嗜杀、+12点攻击,内心腐化5%,躯体变异10%。半年后可彻底变化成野兽。这类进化者相对中级,具备10点—50点的灵力值。变成野兽后不能还原。在攻击力、防御力提升的同时敏捷度大大提升,生命力保持不变。
其三,吞食山精树怪者。每吞食一只山精或树怪一般+100点野兽值、+60点嗜血值、+50点旋电值、+25地震值、+55雷击值、+50风暴值、+124点移动值、+100点烈火值、+200点嗜杀、+506点攻击。内心腐化10%,躯体变异15%。三月后可彻底变化成野兽。这类进化者相对高级,具备80点—100点的灵力值。变成野兽后可在黑夜子时有短暂的还原,平时具备人类的语言功能。在攻击力、防御力、凝血力、提升的同时敏捷度大大提升,且具有召唤同类野兽听从命令的能力,包括兽尸。寿命一般在200——300岁之间。
其四,直接吞食同类者。每吞食一名同类一般+200点野兽值、+160点嗜血值、+250点旋电值、+23地震值、+雷击值、+50风暴值、+224点移动值、+200点烈火值、+500点嗜杀、+560点攻击。内心腐化20%,躯体变异25%。一月后可彻底变化成野兽。这类进化者绝对高级,具备120点—400点的灵力值。变成野兽后可根据需要随意还原成人,还可进行变身,化为半人半兽状,语言功能丝毫不受影响。在攻击力、防御力、凝血力、聚气力、秒杀力提升的同时敏捷度、寿命大大提升,寿命一般在400—500岁。且具有召唤同类野兽听从命令的能力,野兽或人类死尸在其出现时会短暂的复活,且躯体变异成半人半兽,攻击力暴增,任其指使。它还可对中意的尸体进行‘野兽召唤’,将其皮肉内的骨架召唤而出,变成‘豹蛉’。变为‘豹蛉’的野兽不会因主人的离去而死亡,具有独自存活的能力。)
(豹蛉:其状如人,面似血霜,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大盛,胸腹俱残,脑喉俱破)
为了满足饮食、男女之欲,他更霸占臣下妻子,剜出下属的心肝就酒。
当他的一切欲望得到满足、迎合的时候,他开始感到孤独了,他渴望战争,因为他是一个喋血如狂的政治家,更是一个兽血沸腾的刀客。只有战争能令他感到陶醉,而这不仅仅是对弱者的蹂躏,用‘屍兽心法’培育出来的野兽战士,在他看来,太过低级了。他要的是真正的战斗。
他的裂地狂刃,不能仅仅只在属下的身躯之上驰骋游荡。于是他开始找寻天下异兽,于三年内屠遍了十六省内的一百零七种怪兽。没有哪种异兽能抵得他三招的。
他开始陷入极度无聊中,他手下有一个叫费仲的,告诉他不仅只有战争才有趣,还有爱情可以试一试。
“帝王将相都是戮民之贼,呵呵……,是不会拥有爱情的!我一向视自己为魔!”纣王冷笑道,声如洪雷。他似乎最爱冷笑,无论在任何关头。
费仲谄媚道:“陛下怎么可能是魔呢?陛下是神明!是圣贤!”
“神明?圣贤?”纣王兀自感到一阵惊诧,充满疑惑的反问道。
费仲使劲点了点头,道:“对,没错!陛下是千古圣贤,必当光耀后世,永垂史书。”
纣王思忖了一阵,道:“‘光耀后世,永垂史书’这八个字我要了,至于‘千古圣贤’么,还是送给那些过于愚仁的傻瓜吧,我不稀罕。”
另一位弄臣尤诨进言道:“冀州侯苏护有女——苏凝香,生得天姿国色,大王何不一试?”
纣王不屑道:“天下美女孤王见得多了,只会讨宠献媚、以女色取悦于孤王,毫无半点情调!”
“那苏凝香自幼生长权门,是个大家闺秀,或许与寻常女子不同。甚至别有一番韵味也未可知,大王还未试过,就贸然下此结论,未免唐突。”费仲道。
“传旨冀州侯苏护,让他一月后入朝拜见时携女同来!”……
次月,百官入朝,大殿内气势恢宏,山呼万岁,地啸威德。
惟独不见冀州侯苏护前来参见。
“冀州侯苏护何在?”纣王怫然不悦,雷声喝道。
百官俱皆震悚,无人敢应。
皇兄微子启冒死秉道:“苏护并未亲身前来,只派了三名侍者前来朝拜,另外有一封书信呈上。”
虎将恶来道:“大王,那冀州苏护怠慢已极,不守臣节,理应降罪!”
禁军首领黄飞虎道:“且看他信中如何言辞,再降罪不迟!”
纣王伸出右手一挥,示意呈上。
但见信中写道:“臣闻圣君以仁德治天下,凡其子民,犹蒙矜育,况今离乱,信当效此。太乙帝君在位五十余载,未曾有此大失也。奸佞仕宦,得拔擢以受赏;贤能辅君,获固怒以加戮。鉴此实情,实不敢献鄙女于君前,以惑陛下也!祈请见恕!”
纣王读罢,冷笑数声。
黄飞虎叩问道:“不知冀州侯所言何事?”
纣王并不回答,面色平静道:“宣冀州三使进殿领赏!”
恶来、费仲等大为惊异,不知所措。黄飞虎心下暗喜:“好在你这苏老头没闯出什么乱子,不致龙颜有损,刀兵相见。否则可就苦了我大商百姓了。”
须臾,三使皆入殿朝见,行三拜九叩之礼。
纣王近身前去,三位使者以为爱抚之意,受宠若惊。
孰料纣王右脚一踢,一股劲风冲面扑来,其势道凛冽,犹若兽爪撕心。
电芒雷闪,三名使者已而倒于六丈之外,脑浆迸裂。
群臣皆尽骇然,黄飞虎惊奇道:“何以至此?大王明明说有赏赐的……。”
恶来辩道:“大王已赏他们一死,怎的不是赏赐?!”
黄飞虎怒呼道:“大王!……。”
纣王将苏护之书信摔在黄飞虎脚下,喝道:“你自己看!这苏护老儿不奉旨也就罢了,还敢指摘先帝,言孤失德!”
黄飞虎读罢,大惊失色。
费仲、尤诨齐声问道:“此事陛下欲如何善后?那冀州城物阜民丰,苏护又威德素著、拥兵自重,着实棘手。”
“点将十万,兵发冀州!”
怒吼声充塞殿宇,久久奔突、回荡在朝歌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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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甲剑海,殿柱罗华,锦绣萦盖,未央宫内)
“呵呵,你父亲还算识时务,知道天威不可犯,总算还是把你送来了!”恶来讥笑道。
一个年方二八、肤如凝脂、面似桃李的姑娘驳道:“才不是呢,父亲是为了冀州城内的百姓免遭大难,才将我送来的。父亲是真豪杰!”她言语之间颇含一种坚沉、倔强之气。
费仲喝道:“大胆……你……。”
“退下!”纣王一挥右臂,费仲等人俱皆退下,偌大店内仅留纣王、苏凝香与六名侍女。
纣王凝神望着眼前的苏凝香,伫立良久。
苏凝香面色平静道:“凝香为了解父亲与冀州百姓之难,冒死前来,愿以此躯献于陛下。但求陛下饶了父亲与冀州军民。”
“哼,你道我请你来是为了贪图女色?”纣王笑着问道。
苏凝香眼神之间充斥鄙夷,不屑道:“还能是为了什么?我在来朝歌之前已经跟西伯侯之子——伯邑考定下了亲事,你却要强行拆散我们,为的不就是贪图女色么?紫—獣—心!”
六名侍女闻此,惊慌失措,忙跪地磕头,不住祷拜,以求上心不怒。
“你直呼孤王名讳,就不怕上心不悦,赐你一死么?”纣王面色平静,毫无波澜,显然是并未动怒。
苏凝香冷笑道:“哼,我在来之前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要杀便杀!”
“唔?倒是个倔强的小家伙!不过,我是不会杀你的。你每顶一句嘴,我就杀掉一万冀州百姓!”纣王道。
苏凝香毫不妥协,怒喝道:“只懂得威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算什么能耐?有本事在战场上一对一的与我父王决一死战!”
纣王大笑道:“哈哈哈……这就是闻名冀州的大家闺秀?泼妇还差不多!”
“小女子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在家对我父亲、兄长时,就不是这般态度。”苏凝香道。
纣王兀自喜欢她这副倔强脾气,却不想在口头上认输,道:“跳梁小丑!不过是尚未弱冠的小小女旦,说话就如此不知轻重。即日起,孤给你赐名‘妲姬’!”
苏凝香明知纣王给她起这个封号大有折辱之意,是骂自己少不经事、毫无城府,却隐忍不发,且看他如何动作。
这一来纣王果然大为窘迫,他说出此语,本是欲与她唇齿相讥,引为一乐。谁知她一改常态,竟不还口。
二人沉默了一阵,天色渐晚,纣王稍有疲乏之意。
侍女忙将玉枕纱床上的一切整治妥当,好让纣王歇息。
纣王一头倒在软床之上,冲苏凝香喝道:“妲姬,速来伴寝!”
苏凝香知道此夜自己之清白绝难保全,但求以此躯救冀州军民于水火,心愿已足。
当下毫不犹豫,紧闭双目,径自朝纣王的卧榻走去。
蹑手蹑脚、极不自然的躺在床上,双目闭得更紧,呼吸沉重,仿佛身赴刑场似的难受。
纣王将自己身上的皮裘锦被给她盖上,轻声说道:“在你心意未属孤王之前,孤王绝不碰你!但以此剑相隔!”
说着,拔出一口锋利铜剑,用力一压,竟将整口宝剑没入床内一半,兀自如楚河汉界一般,将两人隔开一尺有余。
苏凝香一阵惊愕,心下茫然。
这一夜苏凝香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纣王却是只管睡觉,始终不去碰她一下。
一夜过后,纣王起身洗漱,穿上皇袍,俨然是要上朝的装束。
“我不会对你放弃的!尔等好好服侍贵妃!”纣王目露坚毅,宛若当年在战场上对所攻城池的必克一样坚信。言毕,大步迈向朝阳殿。
苏凝香微感动容,心下道:“他虽然残暴,然而言出必践,颇有一代武林大豪的风范。他手握生杀大权,杀人便如踩死一只蚂蚁一般……然而却为何对我如此之好……?他受了我的骂,竟然毫不计较,还为我盖被,他与我说话时的神态,便俨然如我大哥哥一般。”
想罢,便即陷入感动、疑惑、好奇之中,内心久久未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