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演武台。
“冒险团”三剑客再次聚集。
虽说只是为了找到陈宏兵口中的八卦铜镜,但考虑到赵玉慈在介绍它时那些让人竖寒毛的形容词,苏琼果断决定把整个“战队”一起拉下马。
演武台下,云岫默默地翻着白眼:“凶手落网,我已经不是重案组的组员,也不是跟某人一样是能打能跑的‘迅猛龙’,这么危险的事情找我做什么,又跟我没关系,我还要开门做生意,先走了,拜拜。”
苏琼一把箍住云岫的脖子,笑呵呵地抛媚眼:“谁说跟你没关系?”
“你……做什么?”云岫身体一僵。
苏琼眯着眼说:“虫子啊,我们可是一起同生共死的交情,小焱遇险,本小姐二话不说舍命陪君子,你云岫作为‘男人’,推三阻四,两面三刀……”
云岫眯着眼呵呵干笑。
苏琼挑衅的眼神从他的头扫到并不存在的‘尾’。
“听说住在隔壁的渌水姑娘游玩回归,终于下定决心向你表白啦?你到底答应没有?其实吧,我很好奇,一个单身汉面对一位如花似玉的花姑娘的暗示,他是怎么忍住不接受的呢?”
“所以,虫子你是不是哪里不正常?”苏琼的嘲笑横冲直撞而来。
“喂喂,暴力女,你什么意思,小心我告你诽谤!”
苏琼嘿嘿一笑,揽住云岫的肩膀:“再问一次,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嗯?云岫君?”
耳边传来重案组成员的低笑声,云岫顽强地与她眼瞪眼。
该死,暴力女这几天一定是在狂补文化课,说话越来越恶毒了,一针见血!
“这可是凶手潜入赵府要偷的东西,我不相信你一点兴趣没有,兴趣是人类前进的动力,不能压抑着,对身体不好。”
轰的一声轻震。
“打开了!”
赖永长掏出枪站到一边,等待演武台的地砖向一侧移动,露出漆黑的洞口,以及向下延伸的阶梯。
这是赵玉慈告诉苏琼的机关,只要把演武台边缘花坛中的石头顺时针转动两圈,就会出现这个入口,如果转一圈,只会触发投影仪联动装置。
在赵玉慈的表述中,演武台下的机关很早就存在,他也是偶然间发现。
苏琼暗里猜测,赵玉慈在发现这个机关后加以利用,才有了投影仪装置。
今天重案组全员出动,面对黑漆漆的地下通道,林迦倩和徐亚炫被赖永长安排在演武台附近警戒,其他人全部下去,这一决定让林迦倩抱怨连天,可惜无论她如何抗议,赖队长似乎铁了心不带她下去。
赖大忙太过分了,以后还想让姑奶奶给他冲咖啡,门都没有!
见同伴们一个个拾级而下,林迦倩气恼,一脚踢飞脚边的石子,石子弹在不远处的假山上不知所踪。
“不要生气啦,要不要来点?”徐亚炫把还没下口的烤羊肉串递到林迦倩面前。
“不要!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就一点都不生气吗?”林迦倩感觉自己体内的能量要爆炸了。
“为什么要生气?”
“你……这么刺激的寻宝,你不想亲自体验体验?”
“不想。”
林迦倩一下子气馁了:“徐亚炫你真没劲,怪不得没有女孩子喜欢,哼。”
被战火波及的徐亚炫很是无辜:“姐,我的姐啊,你没听队长说,下面不安全吗?不要随便人身攻击好不好?我也是有尊严的。”
“有危险才刺激,梦想都没了,还要尊严做什么。一名从小立志要成为冒险家的奇女子,遭到同伴的背叛与抛弃,她奋力抗争,赖大魔王法力滔天,奇女子在欺凌下痛不欲生,但是!”
“把串串给我,我要坚强,我要继续抗争!”
“是是是,我吃饱了,串串都给你。”
徐亚炫老老实实的配合叛逆期的女警员,心底挺赞同赖队长的决定,这么有冒险精神的林迦倩,跟下去闯祸就糟糕了,毕竟她有过一次前科。
两人吵吵闹闹,假山后,被飞来石子惊得躲藏下去的脑袋偷偷冒出,一双眼睛在演武台的洞口上看了一眼,嘴边的弧度张扬着斜起。
终于找到了!
……
台阶底,踏到实地的瞬间,灯光点亮。
这是一个实验室一般的大厅,空间比一个教室还大,天花板上三列声感日光灯整齐排布,照亮底下各种奇奇怪怪的机械。
嗡~
不知名仪器启动的嗡嗡声在空间中默默流淌,所有人谨慎地向着房间深处走去,持枪的成员陆续打开上面的保险。
“见鬼,这是什么东西?”
郝大成的叫声惊动了其他人,大家汇聚到一排舱体前面,纵眼望去,人高的舱体有十几个,内里充满透明液体,泡着前所未闻的生物:牛犊大小的蚂蚁、长出第二颗头颅的畸形犬、有锋利尖爪的蜥蜴、浑身冒冷气的西伯利亚野狼等等,在最后一个舱位,重案组的成员们见到四肢如野兽的婴儿脸态痛苦的在液体中沉浮。
“队长,这些都是死物。”
“男婴也已经死亡。”
“他们在尝试违背伦理的野蛮实验创造神话中的生物,但愿疯子们没有成功。”
“这个婴儿,他的状态很像陈宏兵失控的时候,四肢完全转化为野兽。”
“不会这么巧吧……难道这个实验室属于那个隐秘组织?”
“队长,这里有一扇门!”
走到实验室的最深处,占据整个房间高宽的铁门,灰黄的锈迹如爬山虎趴满整个门壁,铁门的拉环边,一个白色骷髅头标记上涂着鲜淋的血痕,警示着试图靠近的人们。
赖永长对郝大成示意,重案组成员后退几步,面向铁门持枪警戒,身着防爆衣的郝大成走到铁门拉环边,深吸一口气,拉动铁环。
在轮轴滚动的声响中,铁门向一边滑动,露出里侧的墙壁,以及嵌在墙壁中的木门。
木门没有上锁,郝大成轻轻一推就开了,他小心翼翼的走进门内。
“队长,里面没有危险。”
过了一会,郝大成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众人松了口气,郝大成按亮了房间内的灯,苏琼第一个冲了进去。
眼前这个被危险标识的房间有着办公室的格局,一眼就能看到头,成排的书柜紧靠右侧的墙壁,苏琼逐个将书柜打开,最后却是难掩失望的表情。
所有书柜都是空的,实验室主人并没有留给后来者丝毫可以用来探究的线索。
接下来的时间,几个人将房间彻彻底底的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陈宏兵描述的形似八卦的镜子。
难道赵玉慈在说谎?
苏琼立马否定了这种可能,如果赵玉慈不想坦白镜子的存在,他完全可以说没有见过,根本没有说谎的必要。
那么,只剩下另一种可能,她要找的镜子已经被人捷足先登!
不可能的!
不可能!
她尽其所能地审视房间的每一个位置。
见苏琼站在房间中央处失魂落魄的模样,云岫摇头失笑,他走到苏琼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没有玩过密室逃脱的游戏吧。”他说。
苏琼转过头,茫然以对。
他耸了耸肩,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密室的建造者在地底建造这间实验室,入口就有隐秘的机关,如果实验室中存在珍贵的物件,那就不能期望建造者将它大大方方的放在所有人能看到的地方,说不定掩盖它的存在的,会是第二层机关、第三层机关。”
苏琼暗起潮涌的心湖泛起咕噜噜的气泡。
云岫张眼四望,低笑道:“不过呢,能被老赵找到,这个过程不会太复杂,也许揭开一层表面的伪装就足够了。我们想象一下,当初老赵和我们一样找遍这个房间一无所获,他不像我们,没有这个房间还存在某件东西的前提,所以他很快就放弃了……”
猜测着可能,云岫朝着这个办公室唯一的书桌靠近,没有收获的警员们同样好奇地看向他,实际上,书桌的位置他们早已检查过。
“失望之下,老赵在房间唯一的椅子上坐下,准备休息一会。这个时候,他肯定很无聊,因为他一件稀奇物都没有找到,开心不起来。”
云岫一边说着,整个人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视线平视的看向前方。
“队长,云专家在做案情回溯诶,有板有眼的。”郝大成低声和赖永长说话。
赖永长点头回应:“其实云医生很适合做我们这一行,他有一颗善于思考的头脑,观察力敏锐,只要多些经验,说不定会是一位优秀的警员,可惜云医生似乎没有这方面的抱负。”
头靠椅背,云岫的眼睛从各个角度观察房间的角落。
“还是没找到头绪啊,这就有点头疼了。”云岫揉揉眉角,双眼无神地陷入了一阵沉思,忽然,他的嘴角一咂巴,有了些莫测的微笑。
“如果这个时候还没有什么发现,那就要开始考虑人为的因素。一般来说,老赵这人有点小气,小气的人找到好东西,会立刻采取手段,阻止其他觊觎者顺利的偷走宝贝。这个手段不会太复杂,老赵不是个爱麻烦的人,既然他想到在地下室的入口机关基础上二次加工做了个投影仪机关,那么这个奇思妙想的前身,会不会是他更早前在这个办公室的某个机关上做了二次加工?”
“所以,这个机关会在哪呢,伸伸手就能搞定的二次加工,有没有?”
云岫放在桌上的手噼里啪啦地敲击着桌面,这张桌上所剩的东西不多,一张沾满灰尘的白纸,放置的铅笔,右手边形状得跟奖杯似的水晶笔筒。
云岫拿起铅笔摸索了一阵:“笔没有问题,又是在白纸的左手边,这间办公室的主人大概率是个左撇子。如果这个假设成立,左撇子的笔筒竟然会放在右手边,这样的二次加工太刻意了吧,老赵。”
云岫拿起空笔筒,打量一阵后,把它放到白纸的左侧,并不时的挪动位置。
这时,被当做机械灯而忽略、穿过墙体裂隙进入房间的一束红光,它从椅背后方而来,聚焦在笔筒的水晶装饰上。
有戏!
云岫不再移动笔筒,只是原地转动角度。
咔嚓~
某一角度,投射在笔筒上的红光经过水晶的折***准的照射在对面白墙上的布谷鸟钟表面鸟型装扮的眼睛上,布谷鸟钟报时的小门徐徐打开。
从报时小门出来的,不是报时布谷鸟,而是一个圆筒状的装置,装置前端的玻璃镜亮光一闪,有图案出现在亮光之中。
整个过程,苏琼已无力吐槽,怪不得之前在会见室,赵神棍要特意强调要把虫子一起拉上。
原来是担心我们这些人找不到啊。
这样的鬼装置,鬼能找到!
“把笔筒从左边移到右边,不愧是老赵。所以说嘛,找钥匙找宝藏是密室小能手最擅长的事情了,哈哈,哈哈。”云岫有种一览众山小的高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