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夜最后倾尽全力喊出那些话的一瞬间,心就已经死了,选择了转头离开,便就不会再回头,白夜决绝的一个转身,只留昷婼一人在御魔殿,如泣如诉。
他选择断了执念,可昷婼听了白夜的那些话后,执念却更加的深切,她认为,只有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还有感情,那么在她面前,定是有情绪的,平日里对任何事都冷冷淡淡的白夜若对自己毫无感情,也不会如此这般愤怒,更不会流泪,自己是否,真的伤了他?可等他几百年的人,是我啊!
白夜失魂落魄的走出御魔殿,毫无方向的乱逛,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临渊台,白夜走上临渊台,看着它,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面充满着无法估量的危险,电闪雷鸣、天雷阵阵,稍不留神便会灰飞烟灭,正如它的名字一样,一个无尽的、充满着绝望的深渊。
谁都不知,这下方会通向何处,只知道,这是对违反天规的二界生灵,最严厉的惩罚,这底部更是布满着无法散去的怨灵,尸骸遍地,集结着无数的怨气,终年笼罩着乌烟烟的黑气,生人更是不敢靠近,连神都不敢,只要一靠近,便会有一股力量、一双无形的手,要将自己拉进去、吸进去,然后生吞活剥似的。
白夜此时却毫无畏惧的站在临渊台边上,再往前一小步就会落入,低着头神情落寞的看着下面,眼神中布满着悲凉,从下而上的风将他的发,吹的乱飞,白夜呓语着:“这里,是否能让我,真正解脱呢?”
拿着雾莲花的手,伸向前方,一松手,雾莲花便飘忽着落入了临渊台里,从下而上的风使它无法垂直而下,却也再无法回到地面上,就这样悬浮在临渊台中不上不下,一道天雷而下,瞬间将它四分五裂。
淡粉色的花瓣四散飘散,不知飘向了何方,曾经紧紧相依着的片片花瓣,此时却也分崩离析,其中的一小瓣,在白夜面前漂浮着,迟迟不肯离去似的,白夜透过它,似是看到了二人之间美好的曾经。
一幕一幕的在眼前闪过,白夜心底里却一声冷笑,闭上眼,不禁自嘲着:是人家不要你了,你却还牵挂她牵挂了几百年,说好的转身后就将她忘了的,却还在这回忆着你们的曾经,白夜,你真可悲。
不可否认的是,当初我想过要去找你,找你问清楚所有,可是,我不知该怎样面对你....
而如今,即使问清楚了,解去了我心中的困惑,那又当如何?我们,终究还是回不去了,早就回不去了.....七百年前,我们就都该忘了的.....
在这段感情中,他们都选择保护了保护族人、保护三界众生,却唯独,没有抓住最不该放开的那只手。
千浮雪、渡離、夜北溟、南月四人在星落城门口买了两匹马,快马加鞭,五日后便到了伏魔山脚下,四人也该分道扬镳了。
南月一个翻身便从马上跳了下来,看着眼前这座高耸入云的山,翠绿绿的,很是有生机活力,任何植物到了这里,都能生的茂盛、繁密,到处仙气萦绕,飘飘洒洒,一看就是个修仙的好地方,不禁感叹道:“这里就是伏魔山啊,仙山就是仙山,果然不一样。”还未上山便感觉到了很强的仙灵之力在往身体里去,顿时浑身上下一阵舒畅。
南月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欢快的大呼:“这也太舒服了吧。”
南月转过头,只见夜北溟和渡離二人却躲得老远,二人不同程度的回避着,一个掩着口鼻,一个别过头去,千浮雪也发现了二人的异常,走到二人身边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夜北溟尽量背着身,道:“无法靠近,此处瘴气弥漫,再待久了,怕是要灵力尽失的。”千浮雪早先听说过此山中的仙灵之力对无仙灵之气的人来说,为瘴为毒,可没想到如此的厉害,竟连夜北溟也惧怕无比。
南月跑过来道:“你们没事吧?”千浮雪看二人几乎无法呼吸了,于是替二人作答道:“无妨,只是惧此处的仙灵之力,不要靠近就好。”
保险起见,千浮雪拉着二人,移步到了距山较远的一片林前,渡離和夜北溟的呼吸这才顺畅了起来,千浮雪问道:“好些了吗?”
夜北溟试着吸了一口气,随后点了点头道:“好很多了,胸口没有刚才那么闷了。”
千浮雪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想了想也该是告别的时候了,随即道:“就到这吧,看你二人也不太舒适,就不多留了,也以免再依依不舍、难舍难分,千浮雪和南月感谢二位这数月的陪伴与保护,就此别过吧。”
夜北溟道:“都是朋友,突然这么客气,何意?”千浮雪笑道:“虽是朋友,该表达的谢意还是不能少的,再者说,这次别过...”一说到这,千浮雪内心的不舍之意,便更加浓烈,道:“不知,何时才能再聚首,二位定要好生保重。”
渡離却淡淡道:“我什么也没做,不必谢我,谢他吧。”说着瞟了一眼身旁的夜北溟,又将眼神瞟向别处,不想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似的。
夜北溟看见渡離冷漠的眼神,不爽道:“喂,你看我一眼,又翻我一眼是什么意思?挑衅我啊?”
渡離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幼稚,懒得理你。”
夜北溟深吸一口气:“你说谁幼稚?我比你大好不好?”
渡離冷笑一声道:“年龄大不大与心智成不成熟无关。”
夜北溟一听这话,就像是炸了毛的狐狸似的,道:“你小子,我不爽你很久了,干嘛,想打架是不是!”
“谁怕谁!”
“你等在星落城,就是专门等着气我的是不是!”
“你以为你谁啊,还专门跑去气你,你面子好大啊!”
......
旁边站着的二位姑娘,早就习惯了他二人这种一言不合就开吵的状态,最开始的时候还劝劝架,到现在习以为常,自星落城那夜打了那一架之后,往后又常说要打架,可都未真正打起来过,所以也就不必太担心,二人转过身从马背上卸下包裹,跨上肩膀,踏上了上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