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得勒支商业大联邦并不是一个国家,而是由罗切,德赛尔和维吉尼亚三个商业城市为主组成的松散的商业联盟。这三个城市都是高度自由化的自治领,互相之间完全没有统御的关系。整个联邦的决策机构是一个叫商联议会的组织。
罗切城主要经营木材,铁器和煤炭等重工业,是著名的钢铁之城,城中许多冶炼作坊的手艺在整个大陆都是有名的。德塞尔城则是整个大联邦的文化中心,城中最多的是图书馆,拍卖行和首饰店,所以它又被称为艺术之都。
三城中,维吉尼亚最大,经济实力也最强,但因为城中居民大都以贩卖纺织品,食盐和各种生活必需的小商品为业,所以得了个“小作坊之城”的雅号。
粗豪爽朗的罗切人和高贵优雅的德塞尔人都有些看不起维吉尼亚人,嫌弃他们势利,满身铜臭。可维吉尼亚人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笑呵呵的从罗切人和德塞尔人那里赚的钵满盆满。毕竟你即使再财大气粗、高贵优雅,生活中需要的各种小东西还是必不可少的。
爱因托芬就学的莱顿魔法学院就坐落在德塞尔。这个学院虽然不是大陆上实力最强的魔法学院,但却非常出名,一方面是因为它坐落在著名的艺术之都,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该学院入学条件的宽松和自由开放的教学氛围。如果是在别的魔法学院,像爱因托芬这样的平民出身,是很难顺利入学并接触到真正实用的魔法知识的。
这些情况都是刘乡在路上向爱因托芬打听来的。爱因托芬虽然是魔法师,但因为是平民出身,所以没有一般魔法师所特有的那种高高在上的臭脾气,对刘乡提出的琐碎且幼稚的问题也不着烦,每次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然,这些情况都是刘乡趁着克拉拉不在的时候偷偷问的,要是让这位以欺负他为乐的大小姐,听到自己问的这些白痴问题,她肯定又要发飚了。
由于钱不多,所以几人走的很快,想早点回到德塞尔,尽量减少在住宿上所耗费的钱财。这样急急忙忙的赶路是很辛苦且无聊的,爱因托芬虽然是魔法师,但胜在年轻,体力还可以。瓦克斯曼更没问题,看他那粗壮的大腿,比克拉拉的小蛮腰还要粗上一圈,估计就是一路跑回德塞尔都没问题。让刘乡吃惊的是,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克拉拉竟然也一点没耽搁的跟在后面,而且路上从不喊累。
其实看着克拉拉越来越沉重的步伐和疲态尽显的脸色,刘乡知道她只不过是在咬牙强行坚持。在见识了这位大小姐刁蛮任性的一面后,刘乡又看到了她性格中的坚韧和不屈。
所幸,他们离的德塞尔城本就不远。三天后,白色的艺术之都终于遥遥在望。几人的脚步不觉轻快了几分。
德塞尔是刘乡来到异界后看到的第一个大型城市。这座小城当然与原来世界中那些动辄几百上千万人口的巨型城市没法比。看城市的规模,刘乡估计就是城里都住满了人,最多也就两三万的样子。
艺术之都城市虽小,却五脏俱全。旅店,酒馆,冶炼作坊和各种店铺应有尽有。在一条偏僻街道的尽头拐角处,竟然还有座妓院,看着门口招徕客人的莺莺燕燕,刘乡心跳不已。
在原来的世界,这种机构可是明令禁止的,虽然现实中不乏一些地下暗娼栖身在洗头房,按摩房这种挂羊头买狗肉的地方,但他当时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学生,虽然平时对那些地方也有些神往,但却从来没有涉足过,一是没钱,另外主要还是怕被神出鬼没的大檐帽抓住。那些人该来的时候不一定来,不该来的时候却总能神奇的出现。
没想到在异界,妓院可以明火执仗的敞开门来做生意。走出好远,刘乡心里还在想: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来逛逛,嫖不嫖的,也算圆了自己的一个梦吧。
走了大半个城区,刘乡对德塞尔城有了个初步的印象。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个城市的话,那就是“仪态万方”。城中的建筑,无论是民居还是店铺,甚至包括公共设施,其风格都是夸张而富有想象力的,流线型的墙体和弧形高耸的屋脊随处可见,处处彰显着自由奔放的浪漫气息,不愧是有艺术之都的美称。
从一路上的表现来看,刘乡知道爱因托芬兄妹和瓦克斯曼不算富裕,身上没有什么钱。等到了目的地,刘乡才算彻底弄明白自己的三个同伴到底穷到了什么程度。
爱因托芬在莱顿魔法学院上课,晚上住的是最廉价的集体宿舍,克拉拉在拍卖行是打杂的小工,和几个同伴租了一间小到不能再小的小屋,瓦克斯曼是商行的搬运工,住的地方更差,是几十个人一间的简易工棚,用克拉拉的话说,猪圈都比那儿好一百倍。
刘乡心中慨叹,自己怎么就偏偏认识了这三个家伙,一个穷学生,一个单位里打扫卫生的,还有一个更惨,民工。不过回头一想,自己也不怎么样,无业游民外带流浪汉。这可好,几人凑一块儿,整个城市里的弱势群体都全了。
在一个街口,三个人看着长吁短叹的刘乡都有点尴尬。瓦克斯曼比较厚道,粗声道:“要不你去我那儿吧,我睡地上,把床让给你睡。”
刘乡赶紧摇了摇头,宁可睡大街也不睡猪圈,现在他到有点怀念卡布里的树屋了。
爱因托芬说:“那你跟我走吧,我的床还算比较大,咱们挤挤”。刘乡也委婉拒绝了,心里却想:要是和克拉拉挤挤还行,两个大男人挤一块儿,怎么睡得着,而且这名声也不好啊。
克拉拉嘴一撇:“挑三拣四的,你就睡大街吧,懒得管你”。她虽说的绝情,可也没真的打算抛下刘乡不管,心中也是暗暗替他着急。
这几个朋友虽然穷是够穷的,但还算仗义,这点总算让刘乡心里多了点安慰。他大手一挥,满不在乎的说道:“这么大的城市,还能没地方住,现在天还早,我再逛逛,放心吧,天无绝人之路。”
爱因托芬摸摸索索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布包,从里面倒出十几个磨的明晃晃的铜币,好好数了数,递给刘乡道:“我这儿还有点钱,要是住旅馆的话还能支撑上几天,时间长了我可就没办法了。”
克拉拉嘴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她知道哥哥在魔法学院里每天吃饭也要钱的,可这个自己诓骗来的追随者要是晚上睡大街的话,也太可怜了,又怎么过意的去。
刘乡想了想,爽快的把钱接过来,又从中拿出一半重新放回爱因托芬的破钱包,说道:“这些应该够了,过几天就还你。” 爱因托芬点了点头,把钱包珍而重之的重新放好。
四人就此别过,约定好等刘乡找到住的地方再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