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玥璃的眼眸微垂,嘴角勾起了一个苦涩的弧度:“你说我们,算不算是难姐难妹呢?今晚上你的心情糟糕,我的心情也很糟糕。”
宫祁睿跟南妤嫣在客厅里面亲昵的画面,直到现在,她都还没发将其从自己的脑海当中驱散走。
她的心原本就那么一点点大而已,她在自己已经认定了事情上面,是真的很难做到无动于衷,不以为然。
“跟我说说吧,到底怎么了?还是因为萧政洵吗?”江玥璃所能猜得到的也只有这个男人了。
“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还要对自己名义上的哥哥抱有那样一份的期待!直到今天,我才终于明白,我终归是要嫁人的。但是娶我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是他……既然不可能,那我嫁给谁不是一样呢?”慕子熙苦笑了下。
她抬起头来,那双充满了泪光的眼眸在黑夜里面显得特别璀璨明亮,但是看着也让人心疼。
明明心里苦的要命,但是她却在逼着自己笑。
但是往往这种时候,那种笑容都挺丑的。
“也许很多时候,我们在感情上都会抱着那样一份的执念,而往往这份执念,也会把我们伤得遍体鳞伤。不如早些放下吧,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想的开一点。”江玥璃说这番话不仅仅是为安慰慕子熙,也是为了安慰自己。
她的情况跟慕子熙的情况真的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
该放下了,这份该死的执念。
这份,注定只会是浪费力气的执念。
慕子熙抬起手来,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想让这嚣张的眼泪继续****她的脸庞:“但是谈何容易啊?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为了一份这样的感情浪费自己这么多年的感情!我知道,如果我继续固执下去,说不定我妈会发现什么……哪怕是为了她,我也要嫁人,嫁给除了萧政洵以外的人。”
但是偏偏,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萧政洵,她谁都不想嫁。
那天晚上,江玥璃跟慕子熙说了很长时间的心里话。
两个人还真的可以说是同病相怜,在爱情这件事上,都被伤得遍体鳞伤。
老宫家。
宫祁睿今天回来,只不过是为了看望宫耀荣罢了。
但是在他看望过宫耀荣过后,却在花园内遇到了久违了的宫恒之。
宫恒之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与刚刚出狱的时候,真的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现在的他,身上又多了一份的凌厉之气还有高贵俊雅。
但是在出狱的那天,宫恒之的脸上长满了胡须,两鬓的白发也是多了许多,脸色苍白,双目无神。
宫恒之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宫祁睿的面前,分明有几分的挑衅之意:“我听说,你希望我一辈子都不要从监狱那样的地方出来?”
宫祁睿出于礼貌,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原地,听听看这个男人会有什么话要跟他说。
反正不管这个男人说什么,他左耳进右耳出就好了。
不必要的人所说的那些不必要的话,完全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不过很抱歉,我好像让你失望了,我不仅仅没能如你所愿坐一辈子的牢,相反的,我还提前出狱了。”宫恒之抬起手看了看自己那满是皱纹的手:“我在监狱里面接受劳改的时候,受了多少罪,你恐怕是难以想象的吧?”
“人,为自己的罪孽赎罪,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宫祁睿不以为然地反问道。
宫恒之点了点头,倒是也没有去反驳宫祁睿的话:“是天经地义,欠人的要还,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亲爱的侄子啊,那你觉得你自己……可有欠我什么?”
宫恒之是一个非常记仇的人,所以宫祁睿当初不顾伯侄之情,直接将他送进监狱,这件事让他耿耿于怀了许多年。
宫祁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宫恒之对于宫祁睿的淡漠不恼不火,或者是因为他早已经习惯了宫祁睿的这种态度。
他勾唇冷笑了下:“你欠我的,我好像得好好想一想,让你以什么样的方式还给我,才能让我大快人心。”
“要说起欠,好像是你欠我更多吧?当年我父母亲所遭遇的那场绑架,你不要说,跟你无关。”宫祁睿的表情一点点得变得阴冷起来。
宫恒之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他绕着宫祁睿走了一圈,随后在宫祁睿的面前站定,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如果你觉得跟我有关,那就拿出证据来。如果没有证据,那可就是诽谤了。堂堂宫氏集团的总裁诽谤自己的大伯,这可是一则足以成为头条的消息。”
宫祁睿既然已经忍了这个男人这么多年,他当然不至于在这种时候忍不住了。
他的脸上始终都是波澜不惊的,没有太大的情绪。
宫恒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祁睿,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没有必要让自己活得那么累。再加上家里又有娇妻需要你照顾,倒不如你……”
“宫氏集团注入了我父亲很多的心血,你觉得我会让给不相干的人吗?哪怕我让了,也得有人有能力掌控得住这个跨国企业。”宫祁睿的言外之意是在讽刺宫恒之的能力不足。
宫恒之没想到宫祁睿竟然还是这般嚣张狂妄,哪怕是当面,这个人也一点面子都不会给他!
这让他觉得颜面尽失,而且心里升腾起一股无法压下去的怒火,所以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宫祁睿,做人还是不要太自负得好。”
“到底应该要如何做人,好像还轮不到你来教我吧?”宫祁睿轻笑了一声。
一个连自己的亲兄弟都可以害死的人,现在却在这里跟他说道理?
这未免有点过于可笑了吧?
宫恒之是真的被宫祁睿气得不轻,但是他却又无力反驳什么,所以只能怒目圆睁地盯着宫祁睿。
“看大伯也没什么话要跟我说,那我就先走了。”宫祁睿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