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宫铭拽到葬礼现场的外面,宫雨寻的眉头皱的很紧:“一直觉得你是比较会说话的,你应该懂得说话的分寸,更应该知道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又是咬碎了牙都不可以说的!”
“姐,你这是在怪我?”宫铭有点苦涩地笑了笑:“我现在甚至开始怀疑,你到底是谁的姐姐了。”
“如果你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觉得我会管你吗?”宫雨寻无奈地叹了口气:“沈小姐刚去世,这对祁睿来说原本就是一个很大的刺激,你何必为了一时之快在他的面前说那种话?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过分?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让他继续踩着我吗?”宫铭颇为不以为然地看着宫雨寻,等着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宫雨寻试图要抓住宫铭的手,可是却被他避开了。
他直接将手背在了自己的身后。
宫雨寻的眉头微微蹙起:“我真的不想要再看到你们之间发生任何的争吵。你自己刚才不是也说了吗?他要叫我们一声堂哥堂姐的,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跟他针锋相对?”
“所以你觉得一直以来,在无理取闹的人,都是我?”宫铭有点难以置信地看向宫雨寻。
在自己的亲姐姐看来,自己竟然这么不堪。
“不是……”宫雨寻想要开口解释,但是宫铭却已经什么都不想再听了,直接提脚离开了。
后来,到达葬礼现场的人是南妤嫣。
南妤嫣为了迎合这葬礼现场的氛围,她还特意穿了一整套黑色的衣服。
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宫祁睿的身旁,看了他一眼之后,她便说道:“祁睿哥哥,你不要难过了,逝者已逝,我们也只能节哀顺变了。”
这样的道理,宫祁睿不是不懂。
但是想要马上放下悲伤,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的眼眸冷冽地落在那张照片上,他并没有理会南妤嫣。
南妤嫣轻叹了口气:“如果不是那台手术,我想晓梵姐姐现在一定还好好的。虽然江小姐提出做手术也是好意,但是在手术过程中出现那样的失误,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一个医生,怎么能在手术过程中犯困呢?后来甚至直接不理会病人的情况……哪怕病人的血都快要崩了,她还是假惺惺地在一旁装头晕。”南妤嫣故意来添油加醋的。
她总觉得还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于是就来加点料。
她得亲眼看到江玥璃被驱逐住宫家,她才会彻底心安。
接下来,等到宫祁睿的心情恢复得差不多了,她就可以让家里人再去提婚事了。
她的心里正在为了自己的这个计划而沾沾自喜,她甚至觉得自己很快就要熬出头了。
但是事情,往往都是出乎她预料的。
如果她早知道后来的事情会出现那样的转变,她一定会很懊恼自己做出了这样愚蠢的事情!
宫祁睿的眸色还是一样的阴沉冷漠,全程,他都没有理会南妤嫣。
但是南妤嫣的话却如同魔音一般在他的耳畔环绕着,重复着,一遍接着一遍。
下午的时候,萧政洵来了。
因为宫祁睿的缘故,他跟沈晓梵倒是也有几面之缘,所以他也过来看看,也当是送她最后一程了。
说起来,这也是一个苦命的姑娘。
说起来,宫祁睿跟这姑娘始终是缺少了一点缘分。
他看向宫祁睿,险些被宫祁睿那森冷的模样给吓到了,他长舒了口气:“也许是在这个世界上过得有点辛苦,所以沈小姐去另外一个世界过好日子去了。你要想想,她这些年过得也是真的挺辛苦,这样的结局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但是宫祁睿却并不认为是这样。
因为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所以才会让她就这样死去。
在手术之前,她还拉着他的手说:“祁睿,为了你,我真的愿意接受一切的挑战,为了你,我一定会让自己活着出来。真的,为了你,我什么都能做。所以,等我,好吗?”
她看向他的时候是怎样的表情,哪怕是到今天,他都还记忆犹新。
沈晓梵之所以就这样离他远去,不还是因为江玥璃吗?
虽然现在他分得清自己对沈晓梵的感情,是感激胜过了爱情,但是他还是不能接受有人用这样的方式害死了她。
原本鲜活的一个生命,居然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他不能接受,真的不能接受。
沈晓梵,你不是让我等你吗?可你怎么迟迟没有回来?
宫祁睿的眼眸徐徐地闭上:“这种失去一个人的感觉,我真的很怕。这种感觉,跟当年我父母亲双双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是一样。我真的很厌恶这样的感觉,我真的很害怕送自己喜欢的人离开。”
“也许沈晓梵对我来说,更大的意义是她曾经带给我的那些安慰跟鼓励。但是不得不说,她在我那段消沉的岁月里,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如果不是她,我现在在哪儿,我都不知道。”宫祁睿说到这里的时候又睁开了眼睛。
萧政洵对于宫祁睿所经历的事情倒是了如指掌:“哪怕是对你再重要的人,终有一天都会离开你的。”
宫祁睿没有言语,仍旧沉默地看着照片上的人。
死亡这种事情真的太难以预料了,前几天还在跟你说话的人,现在却已经成为了一盒的骨灰,站在了一个你触碰不到的地方。
她的笑容也永远停留在你的记忆之中。
你再也没法当面听她对你撒娇,对你说话,对你微笑……
萧政洵抬起手拍了拍宫祁睿的肩膀:“听说你这几天手机都是关机的,老爷子联系不到你,所以就打电话给我了。他让你回宫家一趟。”
回宫家……
现在回宫家会是为了什么事情,他的心里是有数的。
所以他并不打算理会。
“我知道你现在没有心思去跟南家千金结婚,但是不管怎么样,你总还是得当面跟老爷子说清楚吧?不然以你爷爷的脾性……”萧政洵有点担心地说道。